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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们的父亲瓦伦丁现在何处?”
“我们散布在各地,但是像天主教的上帝一样,我们的父亲瓦伦丁在任何时候都知道我们的位置,他能找到我们,下达新的任务。”
这番话令邦德颈后的头发倒竖起来,周身布满了一种冰冷潮湿的恐惧。
“让我们的父亲瓦伦丁来看你,或是派人把你接到他那儿去,这很好,约瑟夫,好好休息吧。”邦德做了个手势,请杰姆斯先生采取措施,让病人重新安睡,消除掉有关这次交谈的所有记忆。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站在约瑟夫房间外的走廊上,哈丽雅特气哼哼地说。
“这家伙是个疯子,老板。”波力大笑起来,“什么阴间的姓名,危险的任务,还有我们的父亲瓦伦丁知道每个人在哪儿,纯属无稽之谈。”
“好好想想,波力。”邦德面色凝重。“你们俩想想那人话里的含义,想想昨晚在格拉斯顿堡发生的事情,把他的话和实际情况结合起来,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莫洛尼也来到走廊。“我派了一名护士照看他,詹姆斯。听了他那番话,我想我们要增加保安人员。”他的表情像邦德一样严肃。
“为什么……?”哈丽雅特迷惑不解。
“我们甚至要把他再次转移。”邦德没有理会哈丽雅特的提问,而是告诫他的两个副手,“你们还没明白吗?躺在那儿的人真的相信圣父瓦伦丁是无所不知的上帝。瓦伦丁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清楚,他就是弗拉迪米尔·天蝎。他曾为世界上一半以上的恐怖组织供应武器,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那个人,”他猛地用手指向门房,“和成百上千像他一样的忍者教徒都像喝了迷魂汤,对瓦伦丁坚信不疑。”
“相信什么?阴间的姓名,还是危险的任务?他们相信什么呢?”
“我想你不会真的不明白,波力,或许你故意为了让我显一手而装聋做哑?”他用力耸了下肩,发出一声愠怒的叹息。“好吧,我们必须先回伦敦去。我要看看杰姆斯先生的另一个病人和家属。你们到车里等我。我一个人去,一会儿就回来。”他把车钥匙扔给波力,他知道波力或哈瑞,甚至他们两个,可以乘机逃走,但他宁愿冒一次风险。他仍无法相信他们两人都不明白那个自称阿梅德·埃尔·卡达,阴间姓名为约瑟夫的人那番话中的恶毒含义。但是他还是对波力和哈瑞说明了忍者教派是一个可怕、邪恶的组织。
波力听懂了。“超乎我的想象,老板,”他咧嘴笑道,“你是说这些人在宗教狂热的怂恿下是一帮雇佣杀手。”
“正是。波力,你明白了。但是这些人不仅仅是雇佣杀手,忍者期望为天蝎灌输给他们的信仰而死,天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的,忍者教徒不都是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啊。不管它了,我很快就会办完事的。你们先走。”
哈丽雅特仍然怒气未消,波力还处在半信半疑的状态。他们点点头,沿着走廊走去,然后爬上通往接待室的楼梯。
“刚才的情景有点吓人。”杰姆斯·莫洛尼先生几乎是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我说得对不对。那人是典型的忍者教徒,他相信瓦伦丁说的一切。
他深信必须通过革命改变世界,那些被甄选出的忍者愿意为革命而献身,因为他们相信将进入天堂。”
邦德点头表示赞同。他突然感到极度的疲倦。“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相信圣父说的一切。这种情形在很多教派中都存在。对此您是非常了解的。杰姆斯先生。如果瓦伦丁——我宁愿叫他天蝎——的努力已经成功了,那么合乎逻辑的结果就是我们正面对一小撮日本神风突击队队员式的战士。
他们遵从天蝎的命令,随时准备献身,形成一部追求永垂不朽的机器。根据天蝎以往的经历,我怀疑这次恐怖事件和以往的情形不同,它不仅仅是像销售商品那样策划对某人或某个团体的谋杀,目的只是为了显示恐怖而已。现在,天蝎不仅出售武器,而且提供全部售后服务,为了赚钱,他卖给你的是包装好的商品。”
莫洛尼一只手放在邦德肩上:“你的见解令人毛骨悚然。我会告诉M ,同时增加保安人员。”
“我最好现在告诉您,”邦德压低声音,“我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特里比·施赖温汉姆的兄弟,我想见见他和他叔叔。”他还想告诉莫洛尼先生,他对哈丽雅特和波力的疑虑,可是更令他不安的事发生了。
为了增强保险系数,医院已经把那个自称为阿梅德·埃尔·卡达的人转移到诊所的最底层。他们绕过电梯,徒步上了两段楼梯,来到设在地下二楼的特里比·施赖温汉姆的病房。
病房外的值班人员不见了,过道里也不见警卫,邦德的心一下提了上来,他加快步伐,最后变成小跑。年长的莫洛尼喘着粗气,紧跟在后面,他也感到情况不妙。
邦德推开门,怔住了,被眼前的恐怖情景惊呆了。值班护士倦身躺在地上,她的头不自然地扭向一边。屋内像是屠宰场,特里比的身体一半悬在床外,长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在地板上,胳膊上的滴注器被扯了下来,散落在地上。
“该死,是我的过失。”在莫洛尼从他身旁冲过去时,邦德低语道,“我不应该让那帮家伙独自到这里来。”他身手去掏夹克里面的手枪,转身准备冲上楼去。
这时,在姑娘身边的莫洛尼告诉他,病人还活着,同时伸手打算按电铃召唤助手。“我去找人。”邦德向楼梯跑去,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制服的护士出现在楼梯的上部。“到这儿来”,邦德冲她喊道,“到施赖温汉姆小姐的病房去,杰姆斯先生需要你。”
护士集中起身体的全部能量,摇摇晃晃走下楼来,邦德见她脸色惨白,目光透着惊恐。
“楼上……”在他们擦肩而过时,她站住了。她的话语勾画出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上面!保安人员!我想他们全……全都死了!死了!快一点,我的丈夫也在里面。”
“下楼到杰姆斯先生那里去,”邦德命令,“我去处理其他事情。”说完便猛冲上去。”
邦德握着手枪,来到保安室所在的走廊尽头,滑动铁门开着,他停留片刻,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两名保安人员已经死在小屋里,邦德从来没有见过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流淌着这么多鲜血。
邦德对两名保安人员已经无能为力。于是继续向大厅冲去。他后背紧贴着墙,向接待室里面望去,那儿是一个大屠杀的场面。他奇怪匪徒做了这一切竟没有发出一点响动。
他举着手枪继续前行,脑子里想起曾经用心记住的小事。特里比·施赖温汉姆确曾有过一个兄弟,问题是那是过去的事了。她的兄弟霍·马卡思·施赖温汉姆5 年前在一次登山意外中,死于瑞士勃朗峰。他想着,好像此事在目前还有什么关系似的。
13“猎枪”
一具尸体的脸部好像中了一颗大口径的子弹,已经面目全非。邦德只能从他的形体和制服辨认出是那位前皇家海军第42 支队队员。窄小的操作室里到处是血,那不可能全部是从一名保安队员身上流出来的。
接着,邦德又发现一处惨不忍睹的场面。一名护士仰面躺着;另一名好似张开双翼的飞禽一样伸开双臂,那样子像是曾被抛起撞到墙上,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她的裙子卷起,身体几乎裸露,女性的尊严完全被践踏了。
两名女护士是被枪杀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响动呢,邦德不断在思考着。
子弹全部射中了人体的动脉。动脉断裂时,血液通常会喷射很远。
此时,邦德想到波力和哈丽雅特,他们是否参与了?冒充特里比兄弟和叔叔的人肯定是刽子手。但是,空军特勤处的上士或美国国税局的女人有没有协助他们呢?
诊所外面的台阶上趴着另一具尸体,从尸体上淌出的深红色血液形成一股涓涓细流顺阶而下。死者是个大块头,黑发,身着一套刻板的黑色条纹西服,穿戴很整齐。邦德心想那是谁呢?是特里比的叔叔,还是兄弟?但肯定不是波力。
站在台阶上,邦德可以看见小型的警卫岗亭和检查窗口的圆柱招牌。招牌仍旧立着,可岗亭四周的玻璃都已粉碎了。
邦德握着手枪,快步走下台阶,穿过前面的场地,径直朝岗亭跑去,可是已经太迟了。两名警卫已经死亡,其中一名仍坐在玻璃已经粉碎的检查窗口的后面,他的面目因惊恐而扭曲,制服的前襟已被鲜血染成深褐色。
邦德需要立即处理一些事情,于是转身往回走。他边走边巡视,没想到他的绿色本特利跑车还停在原处,而急救车不见了。
在诊所的接待室,邦德抹去电话上的血迹,拨打了急救号码。所有属于情报局的设施都安装了紧急救援系统,它类似于公众求助急救、报警和灭火的999 电话网络。一旦拨通急救系统,离出事地点最近的秘密情报局的下属部门就会知晓。下属部门可能是特别情报处,也可能是陆、海、空军基地的军事侦察处。诊所离设在法恩巴勒空军军事侦察处最近,那儿原是一处供世界各国飞机表演的场所,后来在各种借口下,场地扩大了一倍,目的是增设皇家空军部队,自然也包括秘密侦察处。
邦德在向对方通报了自己的接头姓名“捕食者”之后,又告知诊所的代号“救济院”和十万火紧的隐语“闪红”。过一会儿,一支后备队和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将以最快速度赶到诊所。
邦德打完电话后,其实已无事可做,不需要待在现场了。当他从电话机旁走向大门的数秒钟里,伦敦方面就会知道一切情况了。他走出房门,低头端详台阶上的尸体。离尸体几步远的地方有一只手枪。邦德不用拿起来,就能看出那是一把沃尔瑟P1 型手枪。由于枪筒上装着长圆型的消音器,所以手枪的长度比它的正规尺寸长三倍,看上去好像是大型的沃尔瑟P4 手枪。
这种手枪的消音效果极好,可以在无声无息之中击毙对手。
为了在离去前向杰姆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