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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已经有人起来了,他想着。
(可是怎么没声音?是不是有人到洗手间忘了关门?)
左手逐一摸着蓝色的椅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了起来。顺着桌沿转过去,渐渐可以看见半掩的门内情形。然后……
『嗄……』
彷佛被掐住脖子似的,凡斯喉头梗塞叫不出声昔。战栗爬满全身,双足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盥洗室门的那一边,倒着一团刺眼的白色。质地纤细的洋装、抛置地面的玉手,还有散落一地的黑发……。静静躺在那儿的,是阿嘉莎不动的身体。
『啊……啊……』
右手掩口,凡斯僵着身子。喉咙里头,叫喊的冲动舆呕吐感挣扎着。无论怎么努力,总是叫不出口。
一手扶着椅背,半弯着身子,他把抖个不停的脚拚命挪向爱伦坡房间。听到狂乱的打门声,爱伦坡猛然惊醒。
『怎么了?什么事?』睡意只缠绕瞬霎,接着他用力掀开毛毯从床上跃起,倏地冲到门口。
『谁呀?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
拍门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呻吟声。急忙扭转门把,但好像被什么挡住似的打不开门。
『喂,是谁?谁在那儿?』
说着,一面用力撞开门。然后从空隙勉强挤出身子,来到大厅。
倚在门口的是凡斯,双手掩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凡斯?怎么了,没事吧?』
爱伦坡手搭在他肩上,关心地问。凡斯仍然一手掩口,一手则指向隔壁盥洗室。
『嗯?』
只见门虚掩着,从这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那儿有什么吗?』
『阿……阿嘉莎……』
听到凡斯的回答,艾伦坡叫了声什么立刻放开手。『阿嘉莎?凡斯,你不要紧吧?』
凡斯咯吱着声音喘着气,点点头。于是,爱伦坡一个箭步冲向盥洗室,往半掩的门内探视。
『艾勒里!陆路!起来!快起来!』
竭尽气力,爱伦坡大声叫道。
那阵狂乱的敲门声,吵醒了埃勒里。
敲的不是自己的房门。正想着是否出了什么事,立即传来怒吼般的喊叫声。
(是爱伦坡的声音,难道……)
飞快地滑下床,穿上毛衣。缠着绷带的右足躁,伤处已经不大疼痛。
爱伦坡的声音继续扬起,对方好像是凡斯。不一会见,更大的喊声叫着阿嘉莎。
手握门把正想冲出去,突然响起呼唤自己和陆路名字的声音。
『怎么回事?』艾勒里在回答的同时,猛的打开厉门。
爱伦坡房门前,凡斯蜷伏着身子。房间右邻,艾勒里房间正对面的盥洗室门开着。倒在里面的好像是阿嘉莎,一膝着地蹲在旁边的是爱伦坡。
『阿嘉莎出事了?』
『好像是。』爱伦坡回头看艾勒里。『艾勒里,凡斯很难过,让他吐出来。』
『好。』艾勒里抉起几斯,搀到厨房那边,一边问:『不是中毒吧?』
『不是。看到阿嘉莎,突然……』
凡斯脸伏向流理台,不停地喘气。艾勒里轻抚他的背部,说道:
『喝点水好了,胃里空空的,想吐也吐不出来。』
『我没事。我自己来,你还是过去那边……』
『好。』艾勒里转身离开厨房跑到盥洗室里的爱伦坡旁边。
『死了吗?爱伦坡。』
爱伦坡闭上眼点点头。
『又是中毒,这次好像是氰酸……』
阿嘉莎的尸体己被爱伦坡翻整为仰卧,瞪大眼睛,微张着嘴,冻结般的表情是一种近似惊愕的苦闷。
当爱伦坡伸手合上她的眼睑,不再呼吸的脸上魔术似的呈现安详与天真。仿佛刚刚上完妆,柔润的面颊栩栩如生,嫣红的樱唇宛如正要开启……。徽微飘浮的甜味,就是爱伦坡所下判断的依据。
艾勒里深锁眉头,说道:『杏仁味?』
『不错。总之,艾勒里,先移到房间。』爱伦坡伸手放上尸体肩上时,凡斯踉跆地步出厨房。瘦削的身体倚着墙壁,抬起苍白的脸环视大厅。
『咦陆路呢?他怎么了?』
『陆路?。』
『是啊……』
艾勒里和爱伦坡这时才望向陆路的房门,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第三个被害者'
3『这么说,阿嘉莎是第四个?陆路!』
艾勒里猛然一惊,冲向陆路门口。
『陆路?陆路?不行,上锁了。凡斯,有没有备用钥匙?』
『怎么会有……这儿又不是旅馆。』
『只好破门而入。艾勒里,让开。』
『等一下。』艾勒里招手阻止正要撞门的爱伦坡。『门是朝外开的,你这样硬撞也打不开。还是绕到外面,破窗而入比救快。』
『对。带张椅子去。』然后,爱伦坡回头向凡斯说:『你也来。』
『爱伦坡、凡斯!』走向玄关的艾勒里叫道。『看,门把的绳子被解开了。』
他指着通往玄关大厅的门。昨天绑住两个把手的绳子已经解开,绳子一端仍垂系在门把上。
『看来有人出去了。』扛起手边的一张椅子,爱伦坡说道。
『那么,陆路……』
『你怎么知道!』艾勒里催促二人。『快点,先到房裹看看再作打算。』
爱伦坡抬起椅子,使劲砸下去。砸了几下,陆路房间的窗户终于破了。
看起来相当坚固的窗户,连铰链都被敲壤,内窗玻璃和窗框也破得不成样子。手伸进去拿掉挂钩并不困难,但是解开窗把手系带,就得费一番工夫了。
大概花了十五分钟,总算打开窗子。
窗户高度约舆中等身材的凡斯齐胸。个子最高的爱伦坡拿砸坏的椅子当垫脚石,以令人惊讶的轻盈跃入房中。艾勒里随后跳进,凡斯则按住胸口靠在窗下。
然而
屋裹见不到陆路的影子,他出去后就没回来。
空气中有些暖意,使人产生一种黏肤的感觉。昨晚下了点雨,脚下的草地柔柔的,软软的,还带着湿气。
跳出窗口的爱伦坡和艾勒里,肩头耸动地喘着气。
『我们分头去找,恐怕已经没命了……』
说着,艾勒里一脚跪地检视右足踝的绷带。
『脚好了吗?』爱伦坡问道。砸窗时,他的右手臂也被飞散的玻璃碎片割伤了。
『没关系,连跑也没问题。』艾勒里立起身来,看着凡斯。可怜的凡斯正蹲在草地上,全身发抖。
『凡斯?没叫你之前先到玄关口休息,镇定下来。』艾勒里调匀呼吸,冷静地指挥。『爱伦坡,你先到海湾那边看看,我在建筑物四周和那边的废墟探查一下。』
艾勒里和爱伦坡分头离开后,凡斯缓缓起身走向十角馆的玄关。
刚才虽已呕吐一阵,胃液酸苦的味道还留在舌上。恶心的感觉正在消退,而胸口依然彷佛梗着铅块般沉闷。
天空一片灰暗,几乎没有一丝风吹过,虽然并不很冷,裹着毛衣的身子却直抖个不停。
拖着脚步,好不容易来到玄关口,凡斯拦腰坐在被雨淋湿的台阶上,缩着身子抱住膝盖,然后深深叹了口大气。不久,胸口的郁闷渐渐抒解,但是身体仍旧断续地颤动着。
他凝神注视松影林立的肃杀风景,探索四处寻找陆路的两人踪迹。不一会儿,远远地传来艾勒里的叫声。
『凡斯!爱伦坡!』
声音来自右方蓝屋遗迹那头。
凡斯立起绵软的脚,跺着碎步走过去。眼角瞥见海湾那边,爱伦坡正快步跑来。没多久,两人便在环绕废墟的松林尽头碰面。
『爱伦坡、凡斯,这边!』
两人穿过松木拱门,看到睡衣上套着毛衣的艾勒里,正站在前院中央向他们招手。从十角馆这头看去,正好是松林背后的位置。
急忙奔跑过去,两人屏息凝视艾勒里的脚边。
『已经死了。』艾勒里无力地摇摇头,吐出这句话。
穿着黄衬衫,卷起斜纹夹克袖子的陆路俯倒在那儿,两手直朝十角馆方向摊开。偏向一旁的脸半埋陷黑土中,常戴的圆眼镜掉在右手前方。
『死于击伤。大概是被掉在那边的石头或瓦砾砸破了头……』
艾勒里指着尸体染满污血的后脑说道。凡斯见状,喉头唔地一响,连忙捣住嘴巴。原已消退的呕吐感,再度涌上来。
『爱伦坡,检查一下好吗?也许滋味很不好受,不过只能麻烦你了。』
『好唉……』爱伦坡按住散落的发丝,蹲在尸体旁边。稍微抬起陆路沾着污血和泥土的头,仔细检视。圆眼珠瞪得老大,翻出白眼球,舌头垂在唇角,不知是恐怖抑或痛苦,整张脸扭曲成骇人的表情。
『已经出现尸斑了……』爱伦坡压低声音说道。
『但是,指头一压便消失。死后僵硬情况相当严重,可能是气温的关系,现在不敢确定,估计死亡时间达五小时至六小时……。也就是说』他看看自己的手表,接着说:『遇害时间在今晨五点至六点……大约是那时侯。』
『黎明时分?』艾勒里喃喃自语。
『总之,先把陆路送回十角馆,这样太可怜了。』说着,爱伦坡伸手挪动尸体。『艾勒里,你抱脚部。』
艾勒里没反应,两手仍然插在毛衣口袋里,盯着尸体脚边。
『艾勒里?喂!』
又叫了一次,艾勒里才回头面向爱伦坡。『有脚印……』说着,他手指地面。
尸体的位置在前院中央一带,距十角馆松林约十公尺的地方。包括陈尸地点在内,废墟周围的地面堆积着黑色泥灰。可能由于昨夜的雨,掺灰的地面成为极其柔软的状态,因此留下几道凌乱的足印。
『唔,好。』艾勒里沈吟一下,便弯腰抓住尸体的脚。『走吧,有点冷。』
艾勒里和爱伦坡抬起陆路的遗体,朝十角馆走去。淡淡的波涛声,仿佛为了哀悼他的死奏着送葬曲。
凡斯捡起陆路沾污了的眼镜抱在胸前,顺着原路追上前面的两人。
4
回到十角馆,他们先把陆路的尸体送回房间。
房门钥匙在陆路夹克口袋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