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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上次你怎么想起来问小红?你见过她?
是的,她死了。
……咱们这些人其实特别没劲,平常大大咧咧,遇上事情一点招都没有。严卫东说:你知道我没拿下小红,但小红从我那里走后,我还是觉得特别不舒服,鬼使神差的去医院检查了一次,大夫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肾亏。严卫东嘲笑自己。
林小蕾什么时候来?
具体我也不知道,你想她了?
狗屁,我打听清楚了,也出去躲躲。
严卫东笑了:少装,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俩虽然不是夫妻,也日过不少次嘛。
五
听说我的朋友从济南来,马小刚晚上又摆了一场,夏国强去参加电视台的晚会录制,很晚才赶来。刚开始是我和马小刚、严卫东三个人在喝酒,中间,马小刚给夏国强打了很多次电话催他,最后一次,夏国强说他已经开着车出来了,并且还有一个女孩和他一起来,我猜这个女孩一定是黄颖,以至于当米如雪和夏国强一起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惊讶地把刚夹起的一粒油炸花生米掉在了地上。
米如雪说:紧张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那粒花生米在地上骨碌骨碌滚着,从我脚下滚到马小刚脚下,又从马小刚脚下滚到了严卫东脚下。
我给米如雪介绍严卫东,米如雪微笑着和严卫东握手,举止落落大方。
我突然想这个场合不应该是由我来介绍,似乎马小刚介绍才合适。时间已经不早了,马小刚问米如雪:峰子没去接你?
米如雪轻轻一笑:吵架了。
马小刚扫了我一眼,说:我们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让夏国强先送你回家吧。
夏国强正扒拉着一盘白菜炖鸡肉狼吞虎咽,含糊不清的说:先让人家吃点啊,都饿坏了。
严卫东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微妙:就是啊,吃点,等会再碰两杯。
马小刚喊服务员过来:先给这个女士上碗米饭。
接风洗尘的气氛有点变味,严卫东也有所察觉。我迅速转移话题,问夏国强:刚听说你摇滚唱得特别棒,今天发挥如何?
夏国强说:别提了,音响太烂,吉他的声音出不来,简直是清唱。
米如雪说:其实效果还不错,夏国强的嗓子特别好。
我操,还好呢?夏国强忿忿不平:你听见坐前排的几个企业家怎么说了吗?说怎么嗓子哑成这样了还出来唱歌啊?
我大笑:他们的耳朵应该被刀锉一下。
夏国强说:我车里倒是有把刀,不是锉刀,是砍刀。
今天这场酒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天经地义,但我总觉得有些异常。从表面上看,我有朋友从外地过来,马小刚给我面子,设宴接风,夏国强来做陪,他因为录节目来晚了,又因为录节目碰上一个我们大家的朋友,就带过来一起喝酒,这一切都合乎逻辑,没有丝毫可以质疑的地方。但是再研究一下我们这几个人,把我们刚刚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就能觉出奇怪:昨晚,我和一个外地的女孩一夜情;严卫东因奸情败露从二楼跳下;马小刚没能操上他想操的女人,去洗头城纵欲;今天,严卫东第一次到我这个县城;夏国强在电视上“清唱”《完美生活》;米如雪非要来和我们一起喝酒……我总觉得我们几个都不太正常,总觉得这么多的不正常会导致一场灾难。
动物对即将来临的灾难有着或多或少的预知。比如地震之前,蚂蚁、老鼠和猪等动物都会有异常的反映,而这时候,也许所谓的高级动物还在地震仪下面打盹。这说明,动物的大脑越发达,预知灾难的能力就越弱,它们的部分敏感神经已经消失了。
我放纵自己的欲望,让自己的动物本性越来越低级,不觉当中,某些已经退化了的神经却在复苏。
米如雪吃了米饭还坚持不回家,马小刚客气的微笑掩饰不住自己的愠怒,要得一箱啤酒没喝完就宣布散场了。
马小刚在酒店给严卫东安排了一个标准间。这个标准间是马小刚长期包的,他和这家酒店的老板关系很熟,本来的价格是一百八一个晚上,马小刚一个月给老板一千块钱,随时都可以来住。平常来找他的外地朋友很多,马小刚都安排到这里,严卫东发现马小刚说话特别喜欢用“安排”这个词,“安排”衬显着马小刚的豪爽。马小刚把房间钥匙给严卫东,说:住多久都没关系,王小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什么事我都能安排。
马小刚还问严卫东: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小姐?
严卫东说:谢谢,实在是不用了,有需要一定让刚哥安排。
马小刚笑着拍严卫东的肩:也好,不过你到时候还是要让我安排,你要是自己安排了,是看不起你刚哥。
夏国强开车去送米如雪回家了,我在房间里陪严卫东瞎聊了一会,等夏国强回来接我。
严卫东嬉笑着问:你是不是已经把米如雪拿下了?
我操!哪有的事?人家都订婚了。
订婚怕什么?
我不像你,结婚的都敢动。
你不知道,现在多少已婚妇女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济南现在流行这么句话:战士的责任大,妇女的冤仇深。
我操,不一样,此处人心尚未开化,缺乏革命基础。
严卫东大笑:是不是因为米如雪是马小刚的马子,你才没敢动?
我的心突然震了一下:不会吧,米如雪怎么会是马小刚的马子呢?米如雪明明是赵伟峰的马子,难道还会有这个可能?严卫东这厮在男女之事上的察颜观色能力丝毫也不亚于我,我身在山中,难识其真面目,但严卫东是旁观者,他无意间的判断很可能会切中要害。
如果米如雪和马小刚的关系真如严卫东所说的话,我大不了就放弃,悬崖勒马,趁尚未亡羊赶紧补牢,不能因为一汪泉水坏了兄弟们的感情。因为米如雪和黄颖的性质不同,对于马小刚来说,黄颖可能也只是一道菜,兄弟们同吃无所谓,自己没吃上也无所谓,而米如雪很可能就相当于马小刚的厨师,是他费尽心机才从赵伟峰那里挖过来兼职,因为关系微妙,不便像“性伴侣“那样张扬;如果我再把米如雪挖过来,马小刚说不定会因为胃口被破坏而患上溃疡,我倒相信我们并不会因此反目成仇,但因挖人而在心里留下的洞实在是无法填补。
经严卫东这一点拨,我仿佛恍然大悟,为了让他透露更多的分析,我故做轻松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米如雪是马小刚的马子呢?
我操!你以为我还是傻逼吗?今年接倾诉热线令我情商再增。
严卫东这么一说,我已经从半信半疑变为深信不疑,我取出一支烟点燃,这瞬间,一种奇怪的忧伤跟随烟雾弥漫开来。
我给夏国强打电话,他关机了,大概是我们前面催他,给他打的电话太多,让他的手机电尽池亡了。
我看了看时间,都凌晨了,夏国强还没回来。我准备回家了,严卫东却说:要不,你能安排小姐吗?安排两个,我请客。
我操,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嫖了?
严卫东眨了眨眼睛:也没怎么嫖过,在济南也不用嫖,这不是到这里不太方便嘛。
那你刚才怎么不让马小刚安排?
刚才还不想,这会想了。
操!我又拿起手机,给马小刚打电话,马小刚也关机了。我叹了口气,说:这个行业我不熟,看来你只好手淫了。
我告别严卫东,出了房间门,想起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六
黄颖还没走,还在她昨天住的宾馆,还没睡。
我从水坑路过,满腹落寞。街上的路灯灭了,幽暗的月光中,我想水坑中一定有我的倒影,我的落寞可能通过倒影在水坑中融化了,因为水坑边都是落寞的味道。
黄颖刚洗了澡,穿着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
你明天走?
黄颖点点头。
今天舞跳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我觉得现场的观众根本就不是看舞蹈,他们恨不得用眼睛把我的衣服剥了。黄颖说。
我能不能也用眼睛把你的衣服剥了啊?我嬉皮笑脸,没等黄颖说话,就把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解她的胸罩扣子。
黄颖没有顺从,也没有反抗,而是平静的说:刚才,马小刚来过。
他来干什么?
和你来的目的一样。
那你?我的手缓缓放下来。
黄颖说:既然自己已经是放纵了,我索性放纵到底。
黄颖的话声音很小,就像一只飞翔中的苍蝇震动翅膀的声音,这只苍蝇绕过我的耳朵飞到我的嘴里。
黄颖说:明天我就走了,回到我那个县城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找我玩。
刚才对马小刚,你是不是也这么说?
黄颖说:是的。
我操。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矛盾的问题此起彼伏的涌现着,简直可以开一场辩论会。正方:马小刚怎么会找到黄颖呢?反方:只要马小刚想找黄颖,怎么会找不到呢?正方:尽管马小刚能找到黄颖,他为什么还要找呢?反方:为什么不找呢?正方:明知道我刚把黄颖毙掉,他为什么还要插一腿呢?反方:我毙掉黄颖和马小刚接着毙掉黄颖有什么关系呢?正方:我和马小刚是朋友,马小刚这么做是不是对不起朋友呢“反方:我和马小刚是朋友,为什么不能分享黄颖呢?何况,昨天我就已经抢在马小刚前面了,今天再让马小刚享用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
黄颖抱住了我,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我的脸,我轻轻把她推开。
黄颖说:不开心啊?
没,挺开心的,就是有点困。
那你就睡吧。
你这里住不下。
住不下?就挤挤呗。黄颖笑了。
我怕挤出病。
我很想给马小刚打个电话,轻松地问他一句:怎么样,黄颖的活不错吧?但我觉得可能自己的语气无法如设想的这般轻松,将会生硬、尴尬,如果再多说几句,甚至可能语无伦次。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