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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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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现在有个裁缝店招工,你愿意去吗?”

“有的话我肯定去!”不假思索,她立刻回答他。“那就先吃饭。”菜一上齐,他偏扫兴的将话题就此搁浅,动手先吃起来。段思绮白欢喜了一场,料想他又在逗她,便不再胡思乱想。

“杨掌柜,昨日跟你订的点心准备好了没有?我家少爷不得空,差我来取。”“哟……王管事来了!稍坐稍坐。康少爷也是的,这回国才几日啊,就这般繁忙。”杨掌柜一脸笑的应付王管事,又忙命人取糕点。“今天中午刚做好的。我想着你可能要来,便先包好了。对了,听说一些学生闹事被抓去警察厅,幸得康少爷出手相助才解决的呢。虽说康少爷学业未完,可眼下和康司令年轻时一样有才干呢。”

王管事听到人夸赞自己少爷,自然眉开眼笑,跟着闲侃几句:“那些学生很多是少爷以前高中同学。少爷从英国留学回来听说他们有难,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年轻人,多讲个义气。”“可不是这话。”杨掌柜附和的点头。另边伙计将糕点取来,王管事付好钱也就告辞了。

段思绮一直听完他们的对话,并非有意偷听,只因为‘康少爷’。难怪那天在警察厅看见的青年好生面熟,原来他真是三年前送了她一盆米的大哥哥!当年她曾听过杨掌柜唤他叫康少爷。想必是他无疑了!薛云烬见她楞在那儿饭都不吃了,忙问原因。思绮便兴奋的将始末告知于他。薛云烬静静听着,不时给她碗里挟菜,自己反倒吃得更少了。

下午,薛云烬真的带她去裁缝店见工。因为老板和他相熟,便答应让思绮试一个月。可店里还在整修,要过两日才开张。段思绮只好听从薛云烬的安排,暂时在他家再住两日。现在工作已有着落,往昔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绕到薛云烬面前想郑重道一声谢,怎知他忽然道出杜少爷明日迎娶丁小姐的喜事。兴高采烈的神色陡然间僵硬,整个人也呆滞原地,石化一般。不知是谁霸道的将手伸进她的心房,狠狠拧了一把。

“如果你还没死心,还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他淡淡的问她,以为她还有所不甘。除了苦笑着摇头,她已无可奈何。不会去,她绝不会去。

第二日她果真没去,守在云少爷房里听了一上午留声机。黑胶片在轨道中规规矩矩的旋转着,指针划出无数圈年轮般的圆,一圈一圈。不知何故,歌声中似乎总掺夹着一丝丝‘沙沙’声,仿佛猫儿孱弱的轻喃,又似失意女子偷偷咽泣。听得倦了,段思绮抱出一直未敢碰的书籍,只因为是他送的。

‘柳锁莺魂,花翻蝶梦,自知愁染潘郎。轻衫未揽,犹将泪点偷藏。念前事,怯流光,早春窥、酥雨池塘。向锁凝里,梅开半面,情满徐妆。

风丝一寸柔肠,曾在歌边惹恨,烛底萦香。芳机瑞锦,如何未织鸳鸯?人扶醉,月依墙,是当初、谁敢疏狂!把闲言语,花房夜久,各自思量。’

这是史达祖的《夜合花》。讲述未能对心爱之人表白,只能将情意暗藏心中,最终错过。段思绮初学这诗时,还嫌诗中人不坦率而错失良缘。她已是此中人,所以希望其他人比自己勇敢。然而今天看完后,竟苦涩得想要哭出来。皆因这首诗是抄在一片干枯的枫叶上,被人有意夹在书里。

如果她无意将书遗失,如果她无暇去翻阅,那么这份秘密是否将长存于此?最终,他仍是不肯痛快的交付一个答案给自己,何谈于她?事已至此,一片枫叶又能代表什么?无非证实曾经有过的萌动恰似这片焦枯的落叶。残败不堪。

段思绮倏地弹起身,跑到留声机旁,将曙红的枫叶搁在胶片一角。这片树叶让她坐立不安,所以她得用一曲曲的喧嚣去摧毁它。也只有假借他人之手,她才能心安理得。目睹着枫叶一点点移近唱针,转瞬就要被尖细的针头刺碎,她的泪也隐忍不下。哪怕掐破了手心,泪还是会流,心还是会伤。

唱针感触到胶片上有异物立刻不规则的抖跳起来,一抖一抖,音符也被迫定格在某一处;原本柔美的女声顷刻变成嘶哑的鬼嚎,往往复复控诉着生死之悲。蓦然间段思绮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她懊恼的撇开唱针停下了音乐。可此时胶片上仅剩的,唯有星星点点的碎沫;犹如脂粉盒无意打翻抛洒了一撮胭脂,晕染出眼下这斑斑殷红。

晚了,枫叶不再了。它的消失意味着他唯一的表白,从此烟消云散。终于她得承认,她不甘心——一万个不甘心!沾着满手枫叶的碎片,她不顾一切跑了出去,追寻她要的答案……

※※※※

到了晌午,杜府正门又围了几层凑热闹的百姓。这些人一听闻杜府二少爷今日娶亲,早早的就来贺喜,无非是图个吉利混点打嘴的吃。杜老爷很是慷慨,除了宴请商界名流和一些有交情的政府官员外,对于不相熟的左邻右舍也在偏院大摆了几桌。至于一些纯粹沾喜气的路人,则赏些食物小玩意之类的。

头先府里见围观的多了,就差几个小丫头捧着一大果盘的瓜子、花生及麦芽糖往人堆里撒。小孩子等了这么久就是盼着有喜糖,一见有吃的都跑了过去。有些结了婚的嫂子们也一哄而上,争着抢东西玩,旁边几个姑娘家远远干看。运气好的,还能从中拣几个混在杂果里的铜板。一些个大老爷们乐坏了,瞧婆娘和孩子争得‘头破血流’,个个靠墙角边捧腹大笑。如此浓浓的喜庆之下,杜怀融却像个失了魂的傀儡,冷冷候在门口,等待着他一辈子的新娘。

薛云烬陪杜老爷应酬完一些宾客,抽身到门口看动静。一个丫头经过他身边,不知何故竟然偷偷垂着头笑。他发觉了,大大方方的回敬她一脸笑意。羞得丫鬟头压得更低了。他伸过手,从她端着的果盘里挑了块喜糖丢进嘴里。重扬起脸,走到门口。

人还未到,隔老远他就瞄见新郎倌愁容满面,郁郁寡欢的呆立在门口。任凭身边的男傧相说得口沫横飞,眉飞色舞,他仍是面无表情,不作任何回应。见状男傧相只好同其他守门口的仆人们攀谈起来。作为今日的主角,新郎倌非但不愿备受关注,倒头来还要孤立自己。“吃一块就不嫌苦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苦大仇深给谁看。”薛云烬递过一块包着喜纸的麦芽糖。杜怀融不吭声,默然转过脸去。可这一转脸色蓦地大变,起先无神的眼眸居然会流露出丝缕的悸动。然而很快他又恢复到原来的神色,只是头再也转不动了。

薛云烬察觉到他的变化,也向他不肯再看的方向张望——越过拥挤的人潮,一棵歪斜的老树下伫立着一名泪眼婆娑的少女。此刻她也正望向他们,不停抹着泪。不禁失笑,因为可笑:“普天之下,真是无奇不有。怀融,你可曾见过这样两只蚂蚱:一只有骨无椎,明知途中有深山还妄想凿路通天。山未穿,身先折;另一只有椎无骨,深知不可为偏不敢不为。徒其表,终无为。怀融,你可听说?”

杜怀融清楚他在借喻讥人。想反驳,却还不了口。一时心绪愈发烦乱,还是忍不住顶一句:“你又何必挖苦我。与其讥笑我的无为之过,为何不说你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我既然有过硬气骨,末了终是会被世俗门第所拔去。我不像你,四海都可以为家,可我只有一个杜府!”

“你口口声声说我薄情寡义,可我与你大不相同。我与所有女子并未有情,又何来薄情?而你明明有情,却不敢动情。才是真薄幸!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傲骨藏于心,不过欠缺些许勇气的孤僻少爷。可自上次我替你强出头顶撞你父亲,你一字片语都不敢为自己争辩我就看清楚了。世人打娘胎出来都有一根天骨。只有自己甘愿被折,从不会被人打断。而你——不配!”薛云烬不顾各自的情分,将这番冷嘲热讽的言辞挑开来讲。吃了当头棒喝的杜怀融顿时语塞,脸色惨白。偏这时新娘的轿子到了,锣鼓喧天的嘈杂配上连串的鞭炮声,吵得他脑子更乱了。

长长的仪仗队伍吹吹打打的开进来,将厚厚的人墙拨成两道,方便新娘的龙凤轿子和陪嫁的一应物品通行。鲜红的轿子好比一团火,烧得杜怀融进退不得。男傧相、女傧相见新郎又在发呆,联起手来将他推搡到轿子跟前。杜怀融没留神,踉跄几步差点摔了跟头。那些等着闹洞房的众人也帮腔高呼:新郎,踢轿门嘞!好娶个媳妇过大年!一时间笑语翻天,喜气洋洋。

薛云烬没跟着掺合,悄然来到老树下去找那名女子。见她无声无息空流着泪,眉头一拧:“现在什么情形你也看清楚了。还不死心?”“……我真不该来。”段思绮早就劝过自己不要来。可跑着跑着,就到了杜府门口。未免被熟悉的人发现,她只能远远的躲在树下,总算见到了想见的那个人。她确信,他也一定看见了她,所以才始终不肯回头。也难怪,他胸前那簇红得夺目的礼结无时无刻不再提示着彼此,今日他的身份是新郎,不是她的杜少爷。

“你真是不争气。”他烦她,实在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摆正她的身子,一字一句告诫她:“眼泪流干了伤的是你自己,和任何人无干。你放不下,不甘心,我都能理解。但你这样自取其辱追上门来又能换来什么?他看过你几眼?你又得到何等欣慰?事已至此你再哭断肠子又有什么用!如果你还要纠缠不休,恐怕连我都会瞧不起你!”他逼视着她,目光凌厉无比。“思绮!你要还有半点骨气,就立刻回去。不要再把自己最后一点颜面都丢尽了。否则,我们的情分也到此为止。”

段思绮看着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清楚。是退一步,还是前一步,她在用心抉择。因为现在,她不敢连唯一的温情也赔掉。她告诉自己,最后再看一眼,从此干干脆脆的了断。可远处热烈上演的喜庆场面,她真的看得下去?

花轿中的新娘子千呼万唤终露了面。一身大红缎子,百鸟朝凤牡丹怒放衣,顶上的喜帕也绣着一朵牡丹;轻轻拖曳的百褶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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