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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滴答人耳,显得那么单调。我深感走投无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无能为力;
弗兰克也无能为力。要是写小说或演戏,我就可以在这时找到一把手枪,打死费弗尔,
把他的尸体藏进一口大厨。可是现实生活里没有手枪,也没有大橱,我们都是些普通的
常人,不会有这类惊险的经历。此刻,我无法走到迈克西姆跟前,跪在地上求他把这笔
钱交给费弗尔算了,我只能双手揣在怀里,坐着果望屋外的雨景和站在窗口的迈克西姆
的背影。
因为雨大,雨声盖过了一切其他声响,所以谁也没听见汽车驶近的声音。直到弗里
思推开门,把朱利安上校让进屋里,我们才知道他已经到了。
迈克西姆从窗口转过身来。“晚安,”他说。“又见面啦。你来得真快。”
“是的,”朱利安上校说。“你说有急事,所以我搁下电话就动身,幸好司机把车
准备着随时可用。今晚的天气真够呛!”
他用狐疑的目光扫了费弗尔一眼,接着走过来同我握手,并向弗兰克颔首致意。
“总算下雨了,这倒是好事,”他说。“这场雨酝酿得太久啦。但愿您此刻已觉得好过
些了。”
我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朱利安上校挨个儿看了我们
一眼,一边搓着双手。
“你大概明白,”迈克西姆说,“这样的雨夜请你到此,当然不是为了在晚饭前花
半小时聊聊天。这位是杰克?费弗尔,我亡妻的嫡亲表兄。不知道你们二位是否曾经幸
会。”
朱利安上校点点头说:“你的脸好熟呵。也许早先我曾在这儿见过你。”
“一点不错,”迈克西姆说。“讲吧,费弗尔。”
费弗尔从沙发上站起身,把报纸扔回桌上。十分钟一过,他像是清醒了些,走路时
步子挺稳,脸上也不再挂着奸笑。我觉得事情闹到这一步并不完全合他的心意,他也没
有跟朱利安上校打照面的思想准备。这时,费弗尔大声讲话,那腔调颇有点旁若无人:
“听着,朱利安上校,我想没必要转弯抹角。本人到这儿来是因为对于今天下午传讯会
上作出的裁决不敢苟同。”
“是吗?”朱利安上校说。“这话与其出自你的口,想来更该由德温特说吧?”
“不,我不以为这样,”费弗尔说。“我有权提出异议,不但以吕蓓卡表兄的身分。
要是她活下去,我还是她未来的丈夫呢!”
朱利安上校露出惊愕的表情。“啊,”他说。“原来如此。那自然又当别论。德温
特,这是真的?”
迈克西姆一耸肩说:“这是头一回听说。”
朱利安上校以疑问的目光,看看这个,接着又看看那个。“听着,费弗尔,”他说,
“你到底对什么不满意?”
费弗尔以呆滞的目光看着上校,有好一会。我看出他是在心底盘算,只是此刻他还
不十分清醒,无法把自己心里的打算—一付诸实现。他慢腾腾地把手伸进背心的口袋,
取出吕蓓卡写的便条。“在吕蓓卡作那次所谓的自杀出航之前几小时,她写了这张便条。
你拿去看吧。我要求你读一读便条,然后请你告诉我,一个写这种便条的女人是不是可
能打定主意要自杀。”
朱利安上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从中取出眼镜,读了便条。过后他把纸条还给
费弗尔,回答说二“不,从表象看,不会。但是便条内指的是什么,我不明白。也许你
知道。要不,德温特知道?”
迈克西姆没有回答。费弗尔用手指搓着那纸条,一面不住地打量朱利安上校的脸色。
“我表妹在这封信里安排了一个时间、地点都非常确定的约会,是不是?”费弗尔说。
“她特地吩咐,让我当夜开车来曼陀丽,因为她有事相告。究竟是什么事,我看谁也没
法知道真相了。可这与本题无关。要紧的是她安排了约会,而为了见我特地在海滩小屋
过夜。至于她开船出去这个事实本身,我也不觉得奇怪。她常常这样,在伦敦忙了一天
之后,松散个把小时。可是在船上砸洞,有意寻死溺毙,这可是那种神经质的女人一时
冲动的蠢举。哦,不,朱利安上校,老天爷有眼,她才不这么干呢!”血涌上这家伙的
脸,说到最后他已大声叫喊起来。这种腔调对他其实并无好处,我看见朱利安上校嘴角
隐隐撅起,这说明他对费弗尔印象不佳。
“亲爱的朋友,”上校说,“跟我发脾气一点儿也没用。我不是主持今天下午传讯
会的验尸官,也不是作出裁决的陪审团一员。我只不过是本地的行政官。当然,我愿意
尽力效劳,为你,也为德温特。另一方面,你跟别人一样,也听取了船舶建筑师的证明,
说是阀门大开,船底有洞。好吧,让咱们直入本题。你以为事情的实在经过怎么样?”
费弗尔转过头去,眼光慢慢移到迈克西姆身上,一边还在用手指搓那便条。“吕蓓
卡从来没旋开海底阀门,也没在船板上开那些洞;吕蓓卡决不是自杀的。你问我的看法,
那好,苍天在上,我这就说。吕蓓卡被人谋杀了。要是你想知道凶手是谁,这不,就是
站在窗口这家伙,脸上挂着高人一等的该死的微笑。这家伙没等得及给死者过周年,就
把他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子匆匆娶来做了妻子。就是这家伙,你要抓的凶手就是他——迈
克西米伦?德温特先生。仔细看看这家伙,把他吊在绞刑架上,仪表倒挺不错,对吧?”
费弗尔说完纵声大笑,这是醉汉的刺耳尖笑,笑得做作,笑得莫名其妙。他一边笑,
一边还是不住地用手指搓着吕蓓卡写的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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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梦
第二十四章
感谢上帝!幸亏费弗尔纵声大笑,幸亏他伸出手指点戳,脸涨得像猪肝,瞪着充血
的双眼,也幸亏这家伙站着不住地摇晃身子。这一切使朱利安上校开始带着敌意看待此
人,并站在我们这一边来。我看见上校脸上显出极度憎恶的神色,双辱不住地抖动。朱
利安上校不相信他的话;朱利安上校站在我们一边。
“这家伙喝醉了,”他沉静地说。“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我喝醉了?”费弗尔大声嚷嚷。“啊,不,我的好朋友!你也许是个行政官,外
加上校军衔,可是这对我一点没什么两样。这一回跟以前不同啦,法律在我这一边,我
可决不错过机会。这一地区除了你,还有好几个行政官呢!那些人有头脑,也懂得法律
的含义,可不像那些因为无能而在多年前被一脚踢出军队的老兵,胸前挂满微不足道的
勋章,到处招摇过市。迈克斯?德温特杀了吕蓓卡,我会证明这一罪孽的。”
“稍等片刻,费弗尔先生,”朱利安上校不动声色地说。“今天上午的传讯,你也
在场,对不?我想起来了,我曾见你坐在大厅里,倘若你深感裁决有失公允,为什么不
当场对陪审团和验尸官本人言明?为什么不在庭上拿出这封信?”
费弗尔瞪眼望着他,边笑边说:“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这么干。这就是原因。我情
愿到这儿来,亲自跟德温特谈一谈。”
“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也正在于此,”迈克西姆从窗口走近几步说。“费弗尔的指
控我们都已听说过了。我向他提出了同样的话题: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怀疑告诉验尸官?
他说他不是富翁,倘若我同意向他提供每年两三千镑的款项,了他此生,他就不来打扰
我。当时,弗兰克在场,我妻子也在场。他们两人都听到的。你问他们好了。”
“全是事实,阁下,”弗兰克说。“讹诈,纯粹而直截了当的讹诈。”
“是的,一点不错,”朱利安上校说。“问题在于讹诈这玩意儿从来不是纯粹的,
也谈不上直截了当。搞讹诈的人即使到头来弄得坐牢完事,也会给许多人带来莫大的难
堪。不过,有时清白人也会遭缧绁之灾。在这个案子里,我们将尽量不使这种情况出现。
费弗尔,我不知道你此刻是否已经酒醒,能不能以正常的神志回答我的问题。要是你不
再生拉硬扯,胡乱进行人身攻击,我们才有可能把整个案子及早弄个水落石出。刚才,
你对德温特提出一个严重的指控。请问你可有任何证据,来作为此项指控的后盾?”
“证据?”费弗尔说。“你要证据干什么?船底那些洞还不足以构成证据吗?”
“当然不足,”朱利安上校说。“除非你能找到一个目击者作证人。请问你的证人
在哪儿?”
“让证人见鬼去吧!”费弗尔说。“这事当然是德温特于的。还有谁会去杀吕蓓卡?”
“克里斯有很多居民,”朱利安上校说。“你怎么不去挨家挨户调查呢?换了我就
可能这么做。如果说你手里掌握的证据可以用来对付德温特,那么同样也可以用来对付
我。”
“哦,是这样,”费弗尔说。“原来你准备自始至终扶他一把,你是打定主意当德
温特的后盾了。你是他的座上客,他是你的酒肉朋友,这一来你就护着他了。他是这一
带的名人,曼陀丽的庄园主。你这该死的势利鬼,卑劣的小人!”
“留神,费弗尔,说话留神一点。”
“你以为这样一来就能把我压倒吗?你以为我没法到法院去起诉吧?我会把证据摊
在你面前的。告诉你,德温特因为恨我而杀死了吕蓓卡。他知道我是她的情人,他妒嫉,
发疯般地妒嫉。他打听到她在海滩小屋等我,于是就乘黑夜跑去,杀了吕蓓卡。接着,
他把尸体拖上帆船,把船凿沉。”
“费弗尔,你的故事编得相当巧妙,不过我得再说一遍:你没有证据。找个目击者
做你的证人,这样我也许才会认真看待你的指控。我知道海滩小屋,那屋子不是用来野
餐的吗?德温特夫人还把它作为堆放船帆索具的地方。要是你能把那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