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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卖房子,也要把你辅导好。我就不信,下这 么大的功夫,不能把你培养成一个名牌大学生?”齐菲芳斩钉截铁地说。她已经下了决心, 要拿出全部的力量,为儿子考大学,考重点,做最后一搏。
假期的高三补习班开始以后,情况和正常的上课就完全不同了。正常上课,是按照课本 和教学大纲,有步骤地进行。而现在的复习,每科都要根据同学学习中的难点、重点问题, 进行详细地讲解。这就需要老师和同学之间的紧密配合和经常沟通。偏偏在这个时候,高三 一班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各科进行学习衔接的科代表都不管事了。这也难怪,已经进入 总复习了,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进行学习,谁还愿意拿出个人的时间为大家服 务呢?要是在这最要紧的时刻,影响了个人的学习,那不就是吃了大亏了吗?
看到这种情况,班长钱大首挺身而出了。他把语文、数学、外语等科的科代表和生活委 员找到一起,开了个小会。他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各位科代表和生活委员的职务都暂停 ,你们为班级同学服务的工作都由我一个人来做。”
“这太好了。”生活委员首先高兴地叫起来,他终于解除了一件影响自己学习的“心病 ”。
“都你一个人来做?那你还复习不复习呢?”语文科代表不解地问。
钱大首听了哈哈一笑,“我只听听外语就行了。我跟你们不一样,不用考大学,不用去 进行那么激烈,残酷的竞争。”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国呢?”女外语科代表关切地问。
“听我爸说,三四月份吧。我会在你们高考前,迈出国门的。”钱大首挺自豪地说。
“大首,你真行,真羡慕你了,也感激你了。”语文科代表说。
“是啊,你有一个那么有钱的爸爸,你这一生什么都不用愁了。你的命有多好呀!”生 活委员再次感叹地说。
大首当了这么多科的科代表,再加上生活委员,他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每科补习课开 始之前,他要征求全班同学的意见,希望老师给讲什么?不会的难点在哪里,这些意见他要 一一整理出来,送到上课的老师手里。老师讲完课,留完作业,他还要了解同学哪个地方没 听明白,然后与老师进行沟通。还要齐同学们的作业本。过去一个科代表负责一科都忙的够 呛,而现在,他一个人管了五科。于是,他就在老师办公室和班级教室之间穿梭不停。除此 之外,他还要负责生活委员的事情,齐个钱啦,买点班里用品啦,到食堂联系午饭啦,哪个 同学头疼感冒,到医务室取个药啦,等等等等,他这个班长,成了名符其实的班里的“勤杂 工”。
本来,为同学做点好事,也是大首愿意的。可偏偏这时,他又遇到了麻烦,让他伤透了 心。这是补习的第三天下午,该补数学,可数学老师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到。同学们只好自 习。大首觉得老师该来不来,又不说明情况,是对同学不负责任,他就去数学组找,可数学 老师的座位是空的。他一气之下来到了教务处。教务处的温主任刚刚和一个老师吵了架,心 情挺不好,见钱大首进屋没敲门,就没好气地批评道:“你这个学生,怎么连起码的文明礼 貌都没有呢?你不知道进教务处要敲门吗?”
钱大首本来就有气,一听这话,马上跟着一句:“我不知道这屋里有人呀!”
一句话,把温主任的火点着了,他“霍”地一下子站起来,用手拍着桌子:“你这个 学生,怎么敢骂人呢?你说屋里没人,我不是人吗?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大首赶忙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三年一班民选的班长钱大首吗?你不好好念书,前 些日子在课堂里下象棋,你仗着爹是个有钱的大款,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告诉你,我今天就 要治治你。你说,你不好好在教室里上课,到这来干什么?”温主任的火气不知道怎么来的 这么大,而且是新帐旧帐一起算。他的这些话,伤了大首的自尊心,他也火了。“我到这里 来,是找上课的老师。”
“找上课的老师你上教研组。这个常识你也不懂吗?”
“教研组里没有人,同学们都在等着。上课是学校教务处的事,我不找你们找谁?”钱 大首说话时满脸通红,理直气壮。
“这么一说,你不敲门进来还有理了?我批评你几句还批评错了?好,你不要动,我要让 你的班主任李振东亲自来,看看他这个优秀班主任带的优秀班级的班长是个什么样子。”温 主任说着操起电话,气哼哼地让李振东赶紧来一趟。一会儿,李老师进来了。他刚进门,温 主任冲着他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李振东,你看看你这个班长,连起码的文明礼貌都没 有,进我的屋不敲门,我批评了几句,还跟我顶嘴,这还像个学生样子吗?”
钱大首听了,刚要开口解释,被李老师严厉地制止了。“钱大首,你不要说话,听温主 任把话说完。”
“你看看,当你这个班主任的面,他也想对我这么无礼。告诉你李振东,你马上把这个 学生领走。但是,一天之内,必须让他写出深刻的检查。否则,我要在全校进行批评, 必要时,要给予纪律处分。”温主任拿出了教务主任的气派。
“温主任,请放心,我会教育好我的学生的。”李老师爽快地答应着,然后对钱大首说 :“你给温主任敬个礼,谢谢温主任。”
大首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怎么,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听老师的话,给温主任敬个礼,说声谢谢。”李振东提高 了声音,语气中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没有办法,钱大首只好给温主任敬了个礼,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跟着李老师走出教务处的时候,钱大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泪水,像冲了堤的小溪,顺着眼角不停地流淌下来。上高中近三年,这是他第一次伤心地 哭了。
回到班里,大首把发生的事情向全班同学讲了,这一讲不要紧,全班同学都火了,班长 是为了大家才去找老师的,才走进教务处的。再说,大首为同学们做了多少好事,不能让班 长冤枉呀!全班同学要到教务处找那个温主任说理去。再不行,就去找校长,校长如果 不主持公道,他们就要停课。
看着同学们如此激昂的情绪,李振东说:“这件事,是钱大首同学的事,与你们大家无 关,你们要认真复习,不要参与。至于大首同学怎么看,由我来做工作。”他说完,把大首 领出了教室。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操场。因为放假,操场已被白雪所覆盖。只有篮球场地,被篮球爱 好者打扫出来,有两个低年级的同学,正在打着篮球,天很冷,打篮球的同学脸上都冒着汗 。
李振东围着球场走着,大首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李振东心 里清楚,今天发生的温主任和钱大首的这场人际冲突,实际上是温主任不能以平等的身份对 待学 生,又不了解具体情况造成的。作为强者一方的教务主任大施压力,而作为弱者一方的钱大 首,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感到圣洁的学校也变得如此的不公正。在这样的情况下, 作为班主任老师,要想在他们之间很现实地评价出谁是谁非,恐怕是徒劳的事情。而且这样 评价,也不会使问题得到圆满的解决。弄不好,就会深深地伤害一方。这样对谁都是不利的 。他们围着球场走了两圈,李振东停下,钱大首也停下,离他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用期待的 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含着泪水。李振东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批评他,他会委屈的再次大 哭,甚至会做出一些过格的事情来。李振东冲他笑了笑,“大首,陪我打打篮球。”
“什么?打球?”钱大首不相信地问。
“对。天太冷,我也许久没有玩球了。”李振东说着走了过去,两个低年级的同学认识 这位语文组的组长,亲切地说:“李老师好。”
李振东说:“你们玩累了吗?这球借我玩一玩好吗?”
“好。”两个低年级的同学齐声回答。
李振东脱去了外衣,用手拍了拍篮球,然后向篮板投去,球没有进,打在篮板上,又反 弹了回来。李振东抓住球,冲着钱大首喊道:“快过来,陪我玩一玩。”说着,把球抛了过 去。大首赶忙接住球,跟着跑进了球场。
这师生俩在球场上打起了篮球。他们不停地来回轮换传球投球。李振东几次把球传给大 首,让他大步投篮。大首带球连连突破,并远距离地用力远投,篮球有力地撞击着篮板,发 出“哐哐”的声响,李振东看得明白,那一次次沉甸甸的球体砸在篮板上,就像是砸在了温 主任的身上一样。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都冒出了汗。大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些笑容。李振东把球放到 地上说:“累了,也出汗了。不玩了。”他向两个低年级的同学致了谢,穿好衣服,走回了 教研组。此时,教研组里空无一人,李振东洗了洗手,又让大首也洗手,洗过之后,大首站 在他的面前,情绪已经好多了,但仍然低着头,一副等待批评的样子。
“大首,你会画画吗?”李振东突然问。
“我……我小时候学过。”钱大首没有想到李老师会问这么个问题,而且也没有想到李 老师会了解他的业余爱好。
李振东走到办公室旁边的书框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幅传说中的钟馗画,伸展开来,对大 首 说:“我的一个同事急着要我的这幅钟馗画,我舍不得给他,你现在给我画一张,送给他,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