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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党香滋滋地吃着肉,又喝了一口酒,说道:“这钱你赶紧存起来,说什么也不能花,等着文勇上大学吧!我听人家说,供一个孩子读完了大学,要好几万呢!”
“嗯。我知道,明个就去存上。”文勇妈爽快地答应着。
“爸,我跟您说个事。明天下午学校开家长座谈会,请您去参加。”李文勇想了很久,才提出这个要求。
李爱党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说:“开家长座谈会?我不去。开个会好几个小时,我要少拉多少活呀!我上次已经和你们李老师说了,他也知道我蹬车忙,他同意再开家长会就不找我去啦!”
“可,可这次你一定要去参加。”
“这次怎么了?是不是你在学校犯啥错啦?非要家长去不可?!”李爱党瞪大了眼睛看着儿子。
“不是。李老师说,我必须带头。”
“带头?你带什么头?”李爱党不解地问。
“我……我当团支部书记了。”李文勇不得不说出了实情。
“什么,你当团支部书记啦?”李爱党惊喜地问着,他的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儿子。
李文勇脸红了一下,点点头,小声说道:“开学的头一天,全班公开选的,我也没有想到。”
“儿子,你真行。”李爱党高兴地站了起来,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儿子的头,“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呢?我儿子当了团支部书记,我儿子当了学生干部啦!”他高兴得一口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干了,兴奋地叫道:“儿子,你给老爸争气了,你要好好干,多为同学服务,争取,争取毕业的时候入党。”
“入什么党?入那东西有什么用?还是要好好学习”。文勇妈在一旁插话说。
“怎么没有用?我李爱党要不是共产党员,人家今天能和我签这个协议吗?我能挣到这一千二百块钱吗?!”李爱党不服气地反驳着。
文勇妈看着那桌上的钱,没有言语。
“儿子当团支部书记了,我真高兴,我再喝点儿。”李爱党高兴地说着,又拿起啤酒瓶子倒酒,可是里面早已经没有酒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喝光了。要是知道儿子当了团支部书记,我就多买一瓶。”
“爸,我,我下楼再给您买一瓶。”李文勇说着站起身。
“算啦。别去买了,等你入了党,我再喝那一瓶。”李爱党满脸是笑地看着儿子。
“爸,那明天的家长会您可一定要去呀。”
“嗯。我去,我去。几点钟啊,在哪儿?”
“下午二点钟,在三楼的三年一班教室。”儿子回答。
“好,两点钟,三年一班教室。”李爱党高兴地念叨着。他回到房间,头一歪,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了,还打着很响的呼噜,连衣服也没有脱。
李爱党第二天蹬三轮车,心情甭提有多高兴了。早上六点钟,他准时来到了那个富女人的家,在门外等了十分钟,富女人领着女儿下了楼。富女人的女儿是初一新生,她上了车。
三轮车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座垫都是新洗的。富女人冲李爱党笑了笑:“你来的挺准时。”
李爱党连连点头:“我已经等了十分钟了,保证不误事。”说罢,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收不尽的笑容,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下午两点钟,我要到襄安一高中给儿子开家长会。我儿子当上团支部书记啦!”
“你儿子在襄安一高中?还是团支部书记?”富女人不相信地问。
“嗯。那还能说谎。”李爱党响亮地回答。
“你真有好福气。”富女人羡慕地说。
李爱党挺着腰蹬上了三轮车。六点三十分,他的车准时停在了另一座漂亮的楼房下。
一会儿,另一个女学生上了他的车。两个女学生是亲属,说说笑笑的。李爱党一边蹬车一边问:“你们俩个初中毕业了,要上什么学校啊?”
“那还用问,去襄安一高中呗!”两个女孩一齐回答。
“我儿子就在一高中,还刚刚当了团支部书记,是同学们公开选的。”李爱党自豪地说着,车子蹬得飞快。
上午十点钟,他拉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从二道街到八道街。大路交警不让走,他只好在小路上来回穿梭。天挺热,蹬的又急,他出了不少的汗。停下来,他拿出自带的水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凉水,又擦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冲坐车的妇女问道:“大姐,现在是几点了?”
妇女看看手表:“十点半钟了。”
“嗯。”他点点头,又骑上车子,边蹬边说道:“下午两点钟,我要到一高中去开家长会,我儿子当上了班级的团支部书记,不去不行呀!”
妇女吃惊地问:“你儿子会在一高中,是自费去的吧?”
“自费我哪去得起呀,那要好几万呢。他是自己考上的,咱没花一分钱,学习成绩总是班里第一,还是全年级的前十名。这不,又当选上团支部书记啦!”李爱党响亮地说着。
“你儿子会是年级前十名?”妇女用不相信的口吻问着。随后又说道:“一高中的前十名,能考上清华、北大的。”
“嗯,儿子跟我说过一回,他是要考什么北大的。”李爱党蹬车的劲头更足了。
到了八道街,妇女下车时还愣愣地瞅着他,仿佛是看他的精神正常不正常。车费是四元钱,妇女拿出了五元钱,递过来。李爱党接过五元钱正要找钱,妇女叫道:“不用找了。不用找了。”
“不行,说好是四元的,哪能多要你一元钱呢!”李爱党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一元的硬币,正要递过去,那妇女早已经走开,来到了防盗铁门前。李爱党忙追过去,嘴里喊着:“找你钱,找你一元钱。”
那妇女已经把铁门打开,回头冲他笑了笑,“不用找了。”随后,只听“叭”地一声,铁门关上了。
看着关上的铁门,看着手里多得的一元钱,李爱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真是的。真是的。”
中午十二点钟,李爱党蹬车来到了一个小吃部。这里生意挺红火,门前放着几个桌子,蹬三轮车的人不少在这里吃午饭。他下了车,擦一把头上的汗,打开车座,从里面拿出个布兜子,来到圆桌前坐下。年轻的女老板拿着抹布走了过来,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冲他问道:“李大哥,中午吃点什么?”
“来一碗豆腐脑儿,多加一点卤。”李爱党不加思索地回答。
“就吃一碗豆腐脑儿呀?主食吃点啥?有大饼,有包子,还有……”
“我带主食啦!”李爱党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了三个馒头。那是咋晚吃剩的,放了一天,有点硬梆梆的。
“李大哥,你一天蹬车也不少挣,就吃这个呀!你看看别人,人家也是蹬车的。”老板娘说着指了指旁边那两桌,几个蹬车的正在喝着啤酒,桌上还有几盘炒菜。
“啤酒,我昨晚已经喝了,今个不想喝。再说,我一会儿还要到一高中给儿子开家长会呢!我儿子已经当上团支部书记啦!”
“李大哥,你真有福气,有这么个争气的儿子呀!”老板娘笑着走了。
一碗豆腐脑,三个干馒头,转眼之间就被李爱党消灭得干干净净,他又喝了小饭店三大碗茶水,交了一元钱的豆腐脑钱,这才重新蹬上车子。刚走不远,一对老年夫妻拦住了车子,他们要去城郊的杜家村。因为晕车,不愿坐出租,等了好几个三轮,人家都不拉,嫌远。
李爱党问给多少钱,老太太说,给八元,老头说,给十元。李爱党一听马上说道:“快上车吧!”
刚吃过午饭,蹬车也有劲,李爱党把车子蹬得飞快,半个多小时,到了杜家村。下车的时候他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老头儿看了看手表回答:“一点四十。”
“啊!这不要晚么!”李爱党一听急了,收了钱,蹬车就往回跑。一路上有几个要坐车的,他都连连摆手,车子蹬得飞快,几次超过了小公共汽车。当三轮车来到离学校不远的青年大街路口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交通警察把他拦住了,并冲他吼道:“前面是三轮车禁行路,你没看见吗?赶快退回去。”
李爱党赶忙下车,快步跑到警察跟前,小心地说道:“同志,我不是到那条路上去拉人的。我是要到一高中去。”
“不管你是干什么,现在这条路是三轮车禁行时间,怎么能让你过去呢?”警察边说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标志牌,那上面明确地写着:上午7:00至下午5:00此路三轮车禁行。
“警察同志,是这么回事,我要到一高中去给儿子开家长会,我……”
“开会可以嘛,你可以走过去,也可以骑自行车,也可以打车,怎么去都行,就是不能蹬三轮过去。”警察回答。
“可我,可我不蹬三轮车,这,这三轮车放哪儿呢?”李爱党焦急地看了看四周,附近没有一个存车子的地方。
“警察同志,现在,现在是几点了?”李爱党焦急地问。
“两点十分。”警察看看表回答。
“晚了,现在已经晚了。我儿子班级开家长会,定的是下午两点。我儿子刚选上团支部书记,我当爸爸必须参加,我现在已经晚了。警察,您,您行行好,放我过去吧!我,我给您敬礼啦!”李爱党急得没有办法,他说着就要给警察敬礼。年轻的警察一看,赶忙把他拦住:“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爱党眼里的泪水都急出来了。“您要是不放我过去,我只能把车子放在这里,车子没有锁,丢了怎么办?我下岗好几年了,妻子也下了岗,全靠蹬这车子挣钱养家糊口,供儿子上了这重点高中。这车子要是丢了,我以后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