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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如遇救星,叫道:“来得正好,快,帮我灭了这碗汤。”
丁小岱一手拍过去:“你敢!”
意识到他们有事要谈,瞪了一眼温暖后她起身出去。
高访道:“我收到消息,朱令鸿暗中以其他公司的名言,想买下我们拆解出售的代中的其中一家子公司。”
温暖想了想:“卖给他,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能东山再起,那是他本事。
高访点头:“日本方面,由于竞争剧烈,陇本次山一再提出降价的要求,这几天他又在催促我们尽快答复。”
“这件事我想过了,价格我们不能降,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很麻烦,不过陇本是老客户,而且是一向合作良好,我的想法是,如果他在下一季度能够完成这个销售额。”温暖抽过纸笔写了一个数字,“我们可以考虑把日本的代理权给他。”
高访笑:‘这主意不错,我比较过日本市场定年来的销售数据,其他几家都被陇本打压得厉害,估计不出半年就会开始萎缩,届时压货达不到额度也就不再值得我们花精力扶持。“
现在给陇本次山代理权,不过是相当于提前送他一个顺水人情。
商议完毕高访离去,饭后温暖拨通管惕的电话。
“我看到研究所写给南弦的邮件提到绝密计划,那是什么?”
“是一组投资超过三十亿美元的智能芯片开发,占美男前年做出的提案,他认为现在百分百的年轻人不管工作生活都已经离不开网络,由此决定研发一个包涵工作助手、聊天对象、心理医师、辅导管教等种种功用在内的非实体智能机器人。”
温暖颇感兴趣:‘那岂不是无所不能?“
“接近这个原理,这组智能芯片具有庞大的知识库,独立思考能力和事件处理能力,还拥有完善人格,使用者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定制它的外形、性别、性格、语言和沟通模式,占美男的桌面电脑上安装有第一阶段试用版,你可以打开来玩一玩。“
“唉,现在还没时间,忙得像只死狗。“
她言若有憾,管惕大笑。
挂了电话,温暖逐一审阅摆在桌上的文件。
或签名,或核准,或驳回,处理完毕后转向邮箱,先批示公文流转部分,再对百分之八十以上汇报工作进度的邮件一览而过,只挑些重点关键的写下简明扼要的指示然后转给相关负责人处理。
慢慢已开始得心应手,临下班前终于空闲了些。
拿过桌上的果盒,取颗梅子含在嘴里,生津醒神。
果盒旁摆着两张明信片,一张来自新加坡,一张来自澳门。
视线不经意掠过液晶屏,捏手成拳了捶后腰,在阔大安静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走着走着站到玻幕前,无声俯视。马迹车尘忙未了,任西风吹冷长安月,又萧寺,花如雪。
何事最催人老?大约非等待莫属。
一日一如年,心字如几成灰。
静静看着六十六层高楼下的地面,人蚁车盒,马路像是长长的蜿蜒的海带,太高的高度,使原来现实的一切在眼底变得如此失真起来,如同往事,明明一幕幕才发生在昨日,此刻想起,却已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一轮夕阳挂在遥远天空,大朵大朵的支层被染成灿红。
无边无际,墙内墙外,全是华美天色下孤身一人的寂寥。无人分享,无人陪伴,有的只是噬骨的思念,以及不知那个身在何方的惶恐。
“老婆,生日快乐。。。。。”
温暖倏然回头,双眸惊骇睁圆。视线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扫过每一个角落,全无人迹,狂震的心稍微压下,终于意识到那鬼魅似的说话声来自于桌上电脑,她几乎是扑过去。
屏幕右下角坐着一个戴着头笠的小小牧童,似被骤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白眼珠在横线上滚了滚后兴奋不已:“你是温暖?”
温暖有点傻眼:“刚才——是你在说话?”
“刚才?喔,今天九月九日,那是老大设定的开机自动提醒。”
屏幕上即时打出照片,占南弦以手的托腮坐在位子里,略显落寞的微倦俊容带着浅浅笑意,星闪双眸仿佛在那一刹那无意识地撤下了所有心防,还原出最初一丝纯真,空气中再度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老婆,生日快乐。。。。。。”
微怯嗓音像极了十年前,那个专被她欺负的美少年,每每无辜收到一封不知哪里来的示爱信,都要被她狠狠质问一百遍。温暖当场流下泪来。“啊———你为什么哭了?”
小牧童被她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急得一下子跳上牛背想骑牛离去,一下子又翻身跳下来,在原地不停转圈,不知如何是好:“老大在哪里?都怪他改了我的设置!”
强大的后台处理功能被慌张的小人儿不假思索地触发。
几秒后整个浅宇大楼里每一部电脑都啪声打出一行来历不明的字:“老大在哪里?快出来!”紧接着覆盖在大楼范围内的每一部手机都收到了莫明其妙的简讯:“老大在哪里?快出来!”,同一时间安装在机房独立服务器上连通内部网络的卫星系统被强行侵入,屏幕上小牧童越越快,采集来的大量数据在飞速运算中被除数分析过滤,很快就锁定了两处信号源,在万分之一秒间排除近在咫尺的接收点,自动生成的数据包随即往另一处扔了过去:“老大在哪里?快出来!”
良久,发去的讯息如石沉大海 ,毫无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横线眼珠滚来滚去,只差没有也滚出来两滴泪来,无计可施的小牧童两次翻身骑上牛背,正待逃走,传输记号一闪,终于有人传回:‘你怎么会闯入这个特殊频段?”
“啊啊啊!终于找你了!快出来!”
“别再调皮,小心管惕拆了你洗脑重装。”
小牧童既惊又慌,抓起视频成像就砸过去:“温暖哭了!”
屏幕上温暖的黑发螓首伏在桌面,仿佛是忍耐了许久此刻终于爆发,充彻整个空间的哭声毫不遮掩,凄切得像极了怨恨,又像无处发泄,由于哭得过久她的呜呜声中已不时带上喘息,抽动的双肩显得异样孤零无助。
这次回应奇快:“你做了什么?”大大的问号加惊叹号,似一股控制不住骤涌而来的焦虑和怒意。“不是我!是你设置的自动提醒!她一听到就哭了!你快改掉——”“你闭嘴!叫她起来。”滚在横线上的白眼珠拉向桌面,小牧童出声叫道:“温暖,你起来,我找到——”
“少废话”一道指令无声拍入它的处理元中枢。
小牧童扁扁嘴,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转过身去坐在地上,只留下一个委屈背影。
温暖终于缓过了情绪,控制住哭声,抬起头来,抽过布纸抹泪,心底的说话无意识流淌出口:“他到底在哪儿?”小牧童一动不动。
过了几秒,屏幕上啪地打出两个字:“海上。“
她嘶哑抽噎:“我好想他。”
良久,没有任何讯息。她又道:“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这次有了回应:‘什么事?“她苦笑,自言自语:”很多,想问他有没有和薄一心上过床,想问——”
“没有”。
温暖一怔,将脸忱在桌面的手臂上,侧头看着电脑,惆怅不已:“原来你真的可以和人聊心事。”
“还有什么想问的?”“别的女人呢?有没有?”“没有。” “只有我一个?”她抬首,秀美下巴搁在交叠的双腕上,完全忘记回答她的只是一组虚拟智能程序,红肿双目内既是期待又是紧张。
“是。”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像一杯水样巧克力,入眼后甜得她的心花开始一点一点渐放,脸上泪犹未干,却不禁微微笑了:“虽然你的话当不得真,不过还是谢谢你,一宇。”
小牧童嘟囔着耸了耸了后肩。
一会儿后,屏幕上再打出一行字。
“还有问题吗?”
她沉默,长睫垂落,声音低悄如丝;‘他。。。。。还爱我吗?”
过了许久,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
“永是你的弦。”
眼泪再度激涌而出,如愿获得虚幻的安慰,却徒然令一颗更苦更痛苦,失控的情绪使她一下意识做了一个阻止自己继续沉溺的动作,她在起身一刹那直接关了电脑的电源。
地球的另一端。
南太平洋某处无边无际的海域上停着一艘海艇。
广袤天空下,万里夕暮,一道颀修身影静静倚着般舷。
极目远眺,见天不见地,除了浩瀚的海水还是无垠海水,世界的尽头拉成水天接壤的海平线,一波波深墨似的海浪拍艇而来,然后漫打向不远处露出海面的石峰峭壁,除了怪石嶙峋的悬崖顶端密密生长着不知几百几千年的树木,在这方天与海的深处,荒陌得甚至不见飞鸟痕迹。
半晌之后,暮色中他的唇边慢慢荡出一抹引人致命的涟漪。笑容一直伴随他走入船舱,把手中早已关闭 所有功能只剩下了卫星导航作用的手机,固定回篷上的扣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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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归来,引领
此后两个月内,温暖再没有打开那台桌上电脑。
日复一日的忙碌和磨练已使她柔软的心逐渐变得硬朗,那样的软弱,一次已经足够,那天之后她再没有哭过,所有时间全投进了工作里,只期待在年底的股东大会上交出斐然成绩。
星期六上午,杜心同生产出院后约她在君凯喝茶。
两人刚坐下在靠窗的软座里,便看见潘维宁扶着薄一心走进来。
薄一心见到她们,想也不想直接走过来。
“介不介意?”她嘴里淡声问着,身子却已施施然落座在温暖对面。
潘维宁向两人颔首,一桌三位女士,实在没他逗留的理由,借口抽烟走了开去。
杜心同白薄一心一眼:‘不请自来,扰人心情,这顿你付账。“
薄一心淡笑:“凭什么?”
“凭你还欠我一声对不起。”
“是吗?那你和温暖说了没有?”
“跟她说?我怎么也得排在你后面。”杜心同反唇相讥。
“STOP!”温暖举起双手,“这顿我请,OK?”
两姝同时瞥眼看她:“关你什么事?”
意气相通的异口同声,使得薄一心和杜心同重新打量对方。
“烂好人是不是就指她这种?”薄一心率先调转枪头。
“再找不出第二个了。”杜心同马上附和,“就算被人一巴掌打在左脸,剩下的右脸也还是一副玉女观音的慈悲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