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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沧桑 作者:郝树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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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的感情和期望。  
第49节 随礼  
  上面提到的杜思宝的未婚媳妇,在杜思宝一生的记忆中,非常淡薄。因为这女孩来得突然,去得恍惚,前后经历不足半年光景。 
  实际上,在杜思宝下学以后,他爹妈就没有少操心给他说媳妇。开始他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眼看前途渺茫,只得同意了。一连串相看了好几个女孩子,不是人家看不中他,就是他看不中人家。就在离高考的消息下来不到一个月以前,他表姨给他领来一个姑娘,排起来还有一点远房亲戚的扯拉。在他没有点头的情况下,他妈急了,容不得他说话,首先同意定了下来。这姑娘的妗子、姑姑又领着她来了一次,待了客,给了彩礼,买了一台缝纫机,就算是定亲了。杜思宝连正眼也没有瞧过人家,只知道“是个女的,是个活的”,记不起这个女孩是什么模样。一开始恢复高考,姑娘的父母知道这门亲事不会长久,干脆不让这女孩上门,静观其变。听说他考上了,就更加不上门了。 
  杜思宝到了大学以后,全班同学最大的三十六岁,最小的才十八岁,整整相差一半年龄。不到一年光景,退婚、离婚形成了一股潜流,系里的领导没有少处理“陈世美事件”,却最终没有开除过一个学生。杜思宝也在这一股退婚热中,乘势而上,给人家姑娘写了一封委婉的退婚信。家里白白损失了几百块钱和一台缝纫机,这事情无疾而终。刘庆典的女儿刘继苹在家里打听到他的地址,给他发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祝贺信,希望经常同他保持联系,他拿着那封香喷喷的信纸,呆了好久,终于咬咬牙,连一个字也没有回。 
  杜思宝从上学到分配工作后的数年中,除了让家里感到光彩外,基本上没有任何贡献。他妈妈倒是为偿还他上学时欠的人情债,花了不少冤枉钱。 
  在我们寨子里,亲戚邻居们,不论谁家有了婚丧嫁娶、生儿育女等红白喜事以及上学、出门的大事儿,家家户户都要凑份子,叫做“随礼”。这种“随礼”活动,是一年四季不断的,并且愈演愈烈,直到现在也都是这个样子。以前,谁家生了孩子,“随礼”叫做“送米面”,现在“米面”不稀罕了,都是送钱,由此可见,钱这种东西,无论到什么时候,人们都是稀罕的。小门小户人家,“随礼”的表示,从十元、二十元,慢慢发展到五十元钱。对于特殊的人家,到我们讲故事的年代,没有百十元钱,是拿不出门的。百十元钱,对于一个农户来说,不是一笔小开支,况且经常发生,积少成多,许多家庭都吃不消。当然,没有清风,得不到细雨,给别人送,当然是为了自己家里,有了大事时,能够得到回报。发旺哥说:“零碎吃瓦碴,打总屙砖头。”用在这里作比喻,不太恰当,但也可以说明一个道理。 
  “随礼”的高潮,要数刘继苹结婚的那一回。中专毕业的刘继苹,分配到地区的人民医院当了护士,其间,谈过好多次恋爱,都没有成功。当她听说杜思宝考上大学以后,立即在心中萌生一种情愫,觉得那个和她同龄的小宝是多么的可爱,比起围绕在她身边的一些男孩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在寨子里时没有瞧得起人家,简直是一生的失误!想来想去,她给杜思宝写了那么热情洋溢的信,投石问路,梦想着有一天,只要和杜思宝建立了恋爱关系,情愿节衣缩食,支持杜思宝上学。谁知这杜思宝当时的心理还没有调整过来,给她来了个不理不睬。女孩的矜持,让她断了再写信的念头。又过了几年,找了一个在行署上班的小干部,谈婚论嫁。恰在这时,突然知道了杜思宝在市科委工作,马上向杜思宝身上倾斜,却没有得到杜思宝的响应。一怒之下,与那个小干部办理了结婚手续。两口子本来打算旅游结婚,可她爹妈说啥也不同意,执意让她从家里出门,一来好好地陪送她,二来让家里风光风光。 
  支书刘庆典对全寨子的这类礼仪活动,历来是乐此不疲的。当然,他从来不用出钱,无论哪一家有了类似的待客活动,只要能把支书请到场,就是这一家的荣耀。要是支书没有参加,这一家人就是寨子里天字第一号的“老鳖尾儿”。已经上了年纪的刘庆典支书,非常注意处理好与乡亲们的关系,只要有人打声招呼,没有不到场的。这一点,让全寨子里的群众都很感动。 
  你想,支书刘庆典家出了这种好事,当然很快就传遍了全寨子。到他家里“随礼”的络绎不绝,熙熙攘攘。村文书,过去叫做“大队会计”的,坐在一张抽屉桌前记账,摊了一张红纸,边记边大声地报数: 
  “…… 
  刘继安,一百元; 
  孙丙会,一百元; 
  曾丑儿,一百元; 
  ……” 
  不到一晌工夫,抽屉里塞满了一沓沓的人民币。 
  杜思宝的爹妈,记起人家刘庆典在杜思宝上大学时,送过五十元钱的好处,算起来,好几年了,再拿一百元,实在出不了手。赶紧卖了几只羊,东拼西凑,凑够了五百元。杜凤翔正要送去,被小宝的妈妈拦着了,让他晚上再送去,免得让别人知道不好看。况且,送这么重的礼,连面也不见一个,显得窝囊。  
  到了晚上,杜凤翔揣着这些钱,去了刘庆典家。院子内外,电灯泡扯了好几个,让人觉得耀眼。屋子里坐了一些人,都是村里做生意的,大声地谈笑着。刘庆典给杜凤翔递了一支烟卷儿,请他坐下。一群人在烟雾中,谁也不主动先递上礼去,磨蹭了好久,终于有人带头,向刘庆典支书送上了自己的份子,基本上都是千元以上的,刘庆典虚虚地客套一下,就立刻笑纳了。杜凤翔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把自己的五百块钱递过去,灰溜溜地赶紧告辞,心里说,早知这样,还不如白天拿来一二百块钱好看一些。  
第50节 摊派  
  孙丙豪在曹部长陪同下,回归故乡时,要不是有人带路,他们两个人都找不到原来的道路了,因为整个地形地物变化很大,他们走的是高楼街到马寨村新修的大宽路。 
  过去,这条土路是牛车路,既窄,又不平整。有些地段,是皮沙石,牛车的铁轱辘把路面压出了很深的槽沟,这种深深的槽沟,并不是均衡的,往往是一边深,一边浅,“趄”很大,高载车很容易翻车。牛把们赶着重载时的车,到了这样的地段,不好走时,就往这些沟里扔一些碎石头垫一垫,然后,一甩鞭子,两头牛眼瞪着,尾巴往下挺着,猛一用力,也就过去了。这条路,更多的地方是黄泥路面,天干路响时不要紧,雨天一过,黏糊糊的,骑自行车的人算遭了罪,只好让车子骑着自己。小两口走亲戚时,丈夫载着媳妇,在这样的路面上行走,骑车的时候没有走路的时候多,到了泥巴路段,男的在前边用力推,女的在后边拿根树棍儿,走不了几步,就得捅一次泥巴,少不得,还得靠男人背着车子走,还不如直接背着老婆,既浪漫,又省事儿。 
  现在不比过去,已经分田到户了,一家一户往往只有一头牛,若要拉东西,就得两家联合,两头合适的牲口“配犋儿”,才能用一次牛车。开始分田到户的前二年,人们就是这样做的,后来,一家一户实在没有那么多重载可拉,合伙“配犋儿”,又显得麻烦,牛车就被搁置了起来。长时间不用,牛套找不到了,车脚丢了,“车辕挑”折了,渐渐地,牛车绝迹了。人家交通条件好的行政村,家家户户买了胶皮轱辘的平板车,还有一些家庭买了手扶拖拉机。我们马寨村还没有这些玩意儿。因为走这样的路,用不上这些东西。尤其是到了交公粮的时候,上边催得紧,村干部们不愿落后,逼着群众抓紧完成任务。山里地少,任务不太重,一家一户三二百斤的不等。 
  在这种道路上去交公粮,没有了牛车,自行车推不成,就得担出去。现在的年轻人,最不愿意出这种牛力气,骂当官的,骂这条路,人们对修好这条路的呼声越来越高。高楼乡的书记、乡长们研究了许多次,决定彻底整修一下这条道路,派了乡水利站的工作人员,进行了测量和规划,到入冬以后,利用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的时机,动员和组织沿途各村群众,把道路修成了沙石路面的大宽路。 
  路面的扩展、整修、挖方垫方,铺上沙石,是用民工建勤完成的,我们马寨修了一公里多。在这一截儿路上,还有四五条河流,要修成漫水桥。所以仅仅依靠出力不行,还要花钱,这钱没有地方给,就得靠集资。 
  这年头,不同大集体那时候,老百姓只要干活挣工分就行了。现在的群众没有工分可挣了,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公家的财产分光了,集体经济成了空壳。所以,乡里、村里的各种开销,还有好些公益事业需要花钱,没有来源,只好靠向群众敛钱。你想,交了五粮三款,统筹提留后,还有许多要花钱的地方,群众不把这些钱抬出来,哪里来钱?干部们又没有开银行,或者有印票子机器,所以,动不动就向群众集资、摊派、罚款。村里办电、办教育,要集资;修道路,要摊派;盖村部、计划生育指导站和党建活动室,要摊派;领导们吃喝招待,要摊派。有时候,村组干部要钱时,连因为啥要这个钱都说不清楚,反正都是些“达标”一类的项目。这些“达标”项目,老百姓弄不明白啥意思,只要摊到你的头上,你就得拿出来。  
  干部们向谁家要钱,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谁家也不会放着人民币,专门等着干部们来搜刮地皮。当干部们整天为集资、摊派、罚款头疼的时候,群众也对无休止的要钱怨气冲天,不交钱要骂大街,交了钱更有理由骂大街。 
  比如这次修路,集资是按人头分配的。计划生育超生的孩子,户口虽然上不了,出这种钱时,就像张艺谋的影片,“一个都不能少”。也不知干部们是如何算出来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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