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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话说北京 郭德纲 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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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前后。不久,夏天来了。陈夫人在服药之后,逐渐好了,而那位小姐却在暑假中面黄肌瘦,秋季开学已是卧床不起,果然在阴历八月上旬去世。家人在悲痛之余,也不禁赞叹萧龙友先生医术惊人。
  施今墨先生是一位擅长治疗内科杂病而闻名的中医。早在二三十年代他就主张:“中医累积千余年之经验,必须与西洋医学相结合,始能究明真理。”他不拘一门之见,具有开拓精神。
  施今墨先生祖籍浙江萧山,十三岁时跟舅父学医。从医后,施今墨主张古为今用,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在整理中医古籍的同时,他还致力于中医人才的培养工作。华北国医学校就是施先生一手操办的,同时在绥远、察哈尔等省办了华北医学院。经过他的艰苦努力,先后培养了六七百位中医人才。
  孔伯华先生,是山东曲阜人。少年时就跟祖父学医。二十世纪初,孔伯华应聘来北京,任外城官医院医官。在任期间,不顾个人安危,亲身到鼠疫流行的地区,积极抢救,使大批人免于危难。后来他辞去医官之职在京挂牌行医。
  孔伯华先生主张不能一味地照搬古方,而要根据实际情况对症下药。在用药上,他以擅长用石膏著称,故有“石膏孔”之美称。因为他认为石膏之性并非“大寒”,而是味辛微寒无毒的缘故。三十年代孔先生与萧龙友先生联合创办了北京国医学院,十五年间,共培养了二百多位中医工作者。
  汪逢春先生,自幼好学,造诣颇深,并受业于名医艾步蟾门下。曾在北京行医五十年左右,以治时令温病擅长。汪先生在处方用药上独具心得,如他喜用沉香、酒、食盐三味,按一定比例和而研末,并以胶囊装好,这种做法为中药方剂开辟了一个新的途径。
  汪逢春先生对发展祖国医学做了不少贡献。1942年曾于午门外之朝房创办国药会馆讲习班。不少有志于中医的人士通过学习都得到了丰富的中医知识,有的人还成了名噪一时的中医。
  汪先生不仅诊病处方颇受医者患者称道,而且医德卓著。汪宅在前门外五斗斋,自己规定,每天早上来看病的,前十人分文不取,并可免费吃药。因此,贫寒之家无钱看病买药者,便清晨早起前去就诊。汪逢春虔诚信佛,对公益事业相当热心,还时常送药给穷人,故而深得人心。
  北京城的四大名医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们用精湛的医术,治疗了大批的危难病人。
  可是旧时北京,与这四大名医正相反的还有大批的庸医。什么学问都没有,托人情买个执照,来了病人之后什么也没诊就下断语。这儿诊着脉:“哎呀,你心里不舒坦。”废话!舒坦能找你吗?
  好的医生既要有医术还要有医德。病人这眼看不行了,大夫来了一诊脉:“要死!”不能开方子,一开方子回头死了,怕负责任。这医生有医德,会说话:“不要紧,你没什么病。”“别人都不给开方子啦!”“别人他诊不出来,我跟你说,你没病,你主要是肚子里药吃杂了,我呀,先给你开开胃,吃点东西,明天就比今儿强,再吃几服药就能下地,过不去三剂药保你好,你放心。”
  嗬!病人一听,痛快!
  “哦,谢谢先生,神医!”
  这给先生倒茶,拿脉钱。临出门,要上车了,回头说:“这病人赶快预备,现在都见了绝脉了。依我看,也许我看不见了,可以请别的先生再给看,依我看得快预备了,省得临时抓瞎!刚才我开的药,没有别的,几样水果鲜货,吃不吃都行。”
  “谢谢您。”
  钱拿走了,还得谢谢。因为什么?人家嘱咐得好:“省得到时抓瞎。”
  可也有一种砸锅匠的大夫,他一诊脉,病人原来就害怕,好几位先生都不给开方子啦!
  这一诊脉:“哎呀?”
  这病人一哆嗦!
  “啊,先生,怎么样?”
  “咝—你要死!”
  “噢儿!”
  那没撒手,这咽气啦。这算谁的?是病死的,还是吓死的?
  凡是这路砸锅匠的大夫,净惹大祸,有时因为这个净挨打。
  解放前,有这么一家,三口人,三十多岁的哥哥,三十来岁的嫂子,二十二岁的妹妹——没出阁的姑娘。哥哥在银行里工作。住两间房,里外间。哥哥嫂子住里屋。妹妹住外屋搭铺,一早儿哥哥上班,还得拆铺做饭。这些日子,嫂子坐月子,生小孩儿,小姑子伺候月子。半个来月嫂子下地了。嫂子才下地,妹妹受感冒,病了!哥哥疼妹妹:“外头屋不能睡了,有风,她这发烧,可不行,你上里屋和你嫂子睡去,晚上我外屋搭铺。”
  连着好几天不见好,这天哥哥早上临上班去,请街坊老太太:“您受累给请个先生瞧瞧吧!”
  工夫不大,大夫来了。提个大皮包,带大墨镜,那镜子片跟烤饼那么大个儿!一进门,屋里没男的,男的上班了,就两个女的。地下站着一个,炕上躺着一个。病人盖着被,旁边拿被子裹着一个小孩儿,拿小被窝盖着。先生倒霉就倒在孩子身上啦!
  一进门看看孩子:“小孩儿多大了?”
  地下站的嫂子搭茬了:“十八天啦!”
  倒霉了!十八天,你倒问问谁的呀!没问,坐下了,给妹妹诊脉,一理胡子:“不要紧。”
  什么也没诊出来,开个方子。拿完钱他走了。这嫂子、小妹都不认识字。没人抓药,嫂子在月子里不能出去,妹妹病着,等哥哥回来吧。
  六点多钟,哥哥回来了。太太这催,“抓药去吧!”“先生哪?”“走了,抓药去吧!”
  把药方拿过来了,这哥哥一看,差点气死。先甭说药,先说头里脉案写着:“产后失调,淤血不净。”人家是大姑娘,他愣说产后失调,气得大哥不敢骂街!一骂街,回头妹妹一问,一说非气坏了不可。
  这位太太直催:“抓药去!”
  “哎!抓去。”
  出来,没法抓呀!花钱多少不提,这药不治那病,在街上转半天,买了点黄花儿冰糖渣儿,回来了。
  进门:“那屋大妈说了先不用吃药,回头吃错了更坏。先拿这熬点水,搬搬汗,好了就好了,不行上医院。”
  黄花儿冰糖渣儿熬一大碗,让妹妹喝,妹妹喝完了,盖俩被窝,又压上一件大衣,俩多钟头出了一身汗,妹妹好了。
  这天星期日,大哥不上班,说:“咱得教训教训这先生。”
  告诉妹妹:“你上对过大妈那呆会去,不叫你别出来!”又告诉太太:“那天谁请的先生,还请来。我呀,躺床上,让他给我诊脉。把脑袋盖上,别掀开,他问,就说怕冷,昨天吃一服药见轻,求您再瞧瞧。”
  妹妹出去了,一会儿先生也来了。进门一看,还是那个人,炕上还是那小孩儿。
  “天冷,不让掀开。”
  “不要紧。见轻吗?”
  “见轻。”
  “行。”
  坐下了,皮包放好,把大哥手拉出来诊脉。倒霉,这大哥在银行上班,没干过累活,这手伸出来细皮白肉,看不出女的男的!
  这诊着脉,还理胡子:“好!略见好转,往下打一打,淤血还是不净。”
  这位大哥听到这儿,从被窝里蹦出来,啪!给先生一个大嘴巴!
  这先生一躲没躲开,把鼻子打破了。
  “哎,你怎么打人哪?”
  “打人?打一打嘛,淤血不净!”

 
北京话剧
 
  评书和相声是观众朋友们喜闻乐见的两种形式。评书由一名演员表演,谈古论今,述说历史。相声分很多形式:一个人说的叫单口相声,两人说的是对口相声,三五个人说的是群口相声,十几个人的是化妆相声,二三十个人的是相声剧,七八百人,那是——听相声的!也没有七八百人一块说相声的,那成相声大合唱了!
  艺术表演必须得精练,过去有句话叫“说书的嘴,唱戏的腿”。怎么讲呢?评书演员嘴快,戏曲演员腿快。说书的嘴快,一拍醒木“春去冬来”,四个字儿,半年过去了。唱戏的腿快,甭管这地方离这几万里,几个人连台上一转弯,就算到了。
  京戏里有一出戏《反云南》,一员大将带四个龙套,大将一传令:“众将官!兵发云南去者!”唢呐一吹,四个龙套围着台转一圈儿,四人不动了,这大将还问呢:“我军为何不行?”
  废话!再行掉台底下了。
  这儿一回禀:“兵至云南。”
  哎,到了。快不快?可又回来了,就得这么快,不这么快,戏没法唱了,戏真实也不怎么真实,演到这个地方,没法真实。
  这员大将一传令:“众将官,兵发云南去者!”四个龙套一举旗:“哦——”跟台上大将唏噜呼噜都进后台了,到后台把行头一脱,行李卷一打,奔火车站买票,上云南了。这么演真实,可听戏的受得了吗?坐了半天,不见人出来。
  这位问那位:“老王,这戏还演不演?”
  “不知道哇!”
  正纳闷呢,剧场服务员来了,二位一想,问问他:“同志,戏散了吗?”
  “没散。”
  “没散,怎么半天不见人啊?”
  这服务员还给解释哪:“啊,您没听明白吗?兵发云南去者——他们都上云南了!”
  “啊,真去啦?”
  “您不知道,我们这儿演员演戏真实。”
  “他真实了,我们怎么办呢?”
  “那看你们几位想听不想听了,要是不想听,就回家睡觉去;要是想听,也好办,跟他们一块上火车站买票,也上云南吧!”
  嘿!不像话!
  所以说,戏曲表演、曲艺表演必须有它的虚拟性。但是,有一种艺术形式却强调了它的真实性,这就是话剧。
  北京的话剧,大约得追溯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是沦陷时北京话剧活动比较频繁的时期。当时话剧还没有形成职业,是靠热爱话剧艺术,并把它当作终身为之奋斗的事来而献身的青年们,满腔热忱地推动着话剧的多次演出,为使北京同胞观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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