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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话说北京 郭德纲 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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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子,又回来了。怎么呢?洗脸铜盆放屋里了,都吓晕了。
  李大奶奶找了点热蜡油把耳朵眼堵上,又穿上丈夫的衣服,带上帽子,还真看不出来。嘱咐邻居看点门,买张火车票就奔太原了。
  火车走走停停,到了太原。按地址找到鸣斋舅舅开的那饭店,一打听,坏了。这舅舅一个月前死了。再问问有没一个李鸣斋来过?伙计一听,有,可这人一听舅舅死了,转身就走了。李大奶奶一听,这怎么办呢?对,丈夫是干勤行的,肯定在饭店里,找吧,找遍在太原城,没有,干脆回去吧。磨磨蹭蹭,走到长辛店,天可就太冷了。这天,李大奶奶实在走不动了。抬头一看前边有个小店,门口挂一把爪篱当幌子,店家是个老太太,老头死了,没儿没女,开个小店维持生活。
  李大奶奶是男人打扮,老太太挺客气:“这位先生,住店吗?”“啊,您这店什么字吗?”“我们这叫范家店。”有吃的吗?”“对不起,没有。”老太太,您这离车站近,再卖点吃喝,买卖准火。”“咳!我这么大岁数了,哪有精神操办哪!”李大奶奶一想:“丈夫不知下落,我回北京也没意思,这离北京也近,干脆,先在这落下脚,再想章程。”
  “老太太,我也是孤身一人,想认您个干妈,帮您把小店办好,您看哪?”“好是好,添些吃喝也没本钱哪!”“咳,我有。”“好,孩子,你叫什么?”“我叫李鸣斋。”好么,冒名顶替,丈夫的名安自己头上了。“好,鸣斋,你看着办吧,我图个省事。”老太太上后边歇着去了。
  李大奶奶粉刷客房,又找个伙计叫侯德庆,又蒸包子,煮面条,又跑堂。名字没改,还叫范家店。
  这天头天开张。侯德庆蒸了两屉包子。可天气不好,西北风下大雪。哎,一推门,进来一位客人,不是别人,李鸣斋。
  李鸣斋自从到在太原,一听舅舅死了,夹气伤寒,病在一家客店。钱也花完了,店主东把他撵出来了。一路上千辛万苦,好几天没吃饭,前心贴后心,老远就闻见包子味了。不管怎么说,先骗点吃的吧。
  李鸣斋头发老长,满脸油泥,大雪天一身单衣,直哆嗦。侯德庆一看这位跟要饭的差不多。“客官,吃什么?”“有什么?”“包子烙饼面条炖肉。”“好,来两屉包子,六斤大饼,四碗面条,八碗炖肉。”侯德庆一听:“嚯!这位要撑死,跑这自杀来了。”端了两碟包子,一碗肉丝面,又加了一碗高汤。李鸣斋吃饱了直打饱嗝。侯德庆过来了。“客官,吃好了,八个铜钱。”“没钱。”“啊!没钱敢吃饭?”“大哥,实不相瞒,咱们同行,我原来在北京同福堂,这次太原投亲,没遇见,穷困潦倒。求您高抬贵手,以后我加倍奉上。”
  侯德庆是个软心眼,可又一想,自己是伙计做不了主。“你说的是这么个理,不过我得问问掌柜的。”
  李大奶奶在账房坐着,把鸣斋刚才的话全听见了。心里说:“冤家,几个月没见,竟混成这么个损德行!”
  正想着呢,侯德庆进来了:“掌柜的,那个人的饭钱……”“德庆去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从北京出来?问问去!”“哎。”
  侯德庆问李鸣斋:“掌柜的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从北京出来?”
  “我叫李鸣斋,我媳妇背着我招野汉子啦,我一气之下,才离开北京了。”
  “哦,这么回事,看起来你那媳妇太不怎么样了!”
  侯德庆赶紧跟李大奶奶学:“我问来了。他叫李鸣斋。”
  “他为什么离开北京?”
  “他那个媳妇太不是东西了!”
  “别骂人!”
  “该骂!他媳妇招野汉子!”
  李大奶奶这气呀,“都这份上还冤枉我!”
  “德庆,问问他,愿打?愿罚?”
  “哎!”转身出来:“李鸣斋,你愿打愿罚?”
  “愿打怎么样?愿罚怎么样?”
  “啊……忘了问了。”
  侯德庆又回来了:“他问愿打怎么样,愿罚怎么着?”
  “愿打,扒光身子,绑在树上,浇上两桶凉水。”
  “娘哎,不冻死了?愿罚呢?”
  “愿罚留下来当伙计,每月八块大洋,现在先支四块,立刻剃头洗澡换衣服。”
  李鸣斋一听:“愿罚!”
  那是,傻小子才愿打呢!
  侯德庆一回话,大奶奶说:“告诉他,头天上工有规矩,我有个老病根,头睡前得洗两小时脚,边洗边搓,多咱把我搓困了,还得陪我睡觉。问他去,要不答应,当时就打!”侯德庆心说,这可够要命的,赶明这位受不了走了,这罪还不得让我遭哇!
  李鸣斋一听这规矩,直咧嘴,又一想,哎,端人家饭碗听人家管。一咬牙:“好,答应。”侯德庆说:“你真受得了?一年半载还不熬坏了?哎,人贫志短哪!”
  李鸣斋剃头洗澡换衣服,天也黑了。大奶奶说:“德庆,把他领我屋去!”侯德庆心说:“这小子要倒霉!”“德庆,李鸣斋进了屋,你把门锁上,别让他跑了。他要跑了,今晚上你给我搓脚!”“不不,受不了。您放心,我宁可看他一宿,也不让他跑了!”
  李鸣斋进了后屋,扎炕上就睡着了。大奶奶来到后屋,推门进去,呱嗒,落下门闩,插上了。侯德庆蹑手蹑脚来到窗户跟前,手指捅破窗户纸,大匠吊线单眼瞧,里边没点灯,挺黑。
  大奶奶摸黑来到炕边:“你是愿罚的那位?”李鸣斋腾地坐起来了:“是!”“规矩你愿守?”“愿守。”心说不守行吗!
  大奶奶摸黑上炕打开小包,拿出耳钳子带上,帽子摘了,这两个月头发也长了,外衣脱了,穿着花兜兜。一伸手把炕边柜上油灯点亮了。
  窗户外边侯德庆借灯光一看,吓一跳,“娘哎,掌柜的是个妖精,怎么变成女的了!”
  李大奶奶问:“李鸣斋,再问你,规矩愿守不!”“愿意。”“好,你回头!”
  李鸣斋一回头,哟!自己媳妇!不由得百感交集,又羞又气。大奶奶数落上了:“李鸣斋,难为你七尺高的大老爷们,一顿饭欠几个铜板,就认可低三下四地给人家搓脚,等把人家搓睡了,你还得陪人家睡觉,你那男子汉威风哪去了?”
  李鸣斋这时也告饶了:“得了,都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别臊我了!”
  大奶奶气也消了,抿嘴一笑:“行了,鸣斋,上炕睡觉吧!”
  侯德庆在窗户外头喊上了:“掌柜的,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您有什么规矩也得先尽着我来呀!”
  这里头有他什么事呀!

 
牛尾巴的故事
 
  风景如画的颐和园有很多名胜。镇海铜牛尤其吸引着中外游客,无不为它的精美造型和栩栩如生的神态赞不绝口。您仔细看一下,铜牛尾巴是断的。好好的,牛尾巴怎么会断呢?这里面有各种的说法,不过还有一种说法,说这牛尾巴让日本人给偷走了,是后来才给追回来的。
  光绪年间,离颐和园不远,有个地方叫打煤场。打煤场这有家铜铺,就俩人。掌柜的叫王文元,自小学手艺,一手好铜活。带着自己的侄子王顺才,爷俩儿支撑着门脸儿。
  这一年修建颐和园,从圆明园弄来一尊狻猊,摆在仁寿殿里头。
  可不知怎么的,狻猊的前腿断了一只。西太后吩咐找手艺高强的铜匠来修补。一下子请来了很多铜匠,大伙一看全皱眉头。这活太不好干了,哪怕重新铸都行,可是照原样补上太难了。不是一锅化的铜,成色不一样,就是勉强补上去,一看也能看出来。
  哎,有人就把王文元王师傅叫来了,王师傅看看活点点头,没几天交活了。要不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哪!真有能耐,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后接上的痕迹。
  嗬!这一下可给王师傅铜铺扬名了。人人都知道打煤场铜铺给皇上家干过活,手艺非凡哪。
  这一天,眼看快到八月十五了。中午吃完饭,王师傅就说了:“顺才呀,下午我出去一趟。八月节了,我买了点月饼水果看看几个老主顾去。你自己照应一下吧,等天一擦黑,关门上板。”“哎,您放心吧。”
  王师傅嘱咐完就走了。铺子里就剩下王顺才一个人,擦擦柜台、收拾收拾东西,赶等到傍晚,看看没什么事,正打算关门呢,哎,进来个人。这人个不高,一米四左右,小脑袋瓜,小平头,小胡子,小眉毛,小嘴,小尖鼻子,小黄眼珠,全小一块去了。
  顺才一看赶紧打招呼:“哟,先生,您有事啊?”
  这人一说话,舌头根子挺硬:“啊,我借你们的试金石!”
  试金石就是专门用来测试鉴定金属质量用的,叫试金石。
  顺才一听,赶紧赔笑:“先生,真对不起,掌柜的没在家,我做不了主,再一个试金石从来不外借。”
  “不行!我和你们掌柜的是好朋友了。这次主要是家里有几件珍宝,想验一下成色。我就在前边住,咱们是邻居,借给我吧。”
  顺才一听,邻居,又认识王掌柜,好吧,一伸手把试金石递给他了:“您可想着马上送回来,省得我挨说。”
  “好,谢谢你,你的大大的好。”
  这人说完话,拿起试金石转身就走。王顺才看着这人背影,觉着不对劲,看他这样怎么不像中国人呢?再说,这邻居怎么没见过呢?“不行,我得跟着瞧瞧。”
  王顺才想着可就走出来了,把门带上锁好了。看着那人的背影,就跟下来了。
  那么说这人是谁呢?
  王顺才猜得一点错都没有,这个真不是中国人,是一个日本人。此人名叫海闪掩大郎。1900年八国联军入京的时候,他就随着日本军来到中国,后来一直就没回去。
  自从海闪掩大郎一踏上中国的土地,他就对这片富饶的土地露出贪婪之相。他觉得中国什么都好,什么都是宝贝,恨不得自己这两手变成两把叉子,好搂东西。只要看见中国的宝物,无论是名人字画,还是古玩玉器,只要能弄过来就想尽一切办法,实在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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