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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然而女工读生与小恩用寂寞相逢,自有一番相惜的感觉。
女工读生打开蓝色的工作备忘录,与小恩一起分享。
虽然小恩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日常生活记述一点也没兴趣,不过还是笑笑跟着
看。看着看着,她开始担心,如果女工读生知道现实生活里的乳八筒,跟备
忘录里的乳八筒如出一辙、都是罗唆至极的人,她恐怕会幻灭。
「虽然他没有女朋友,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他有……一点点开始的机会
?」
女工读生杵着下巴,嘟着嘴,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幸福的小烦恼。
小恩的脸贴着膝盖,咬着吸管,看着工作备忘录里描述某天黄金梅利的早餐
。
「为什么……同样的一条狗,他叫它黄金梅利,你却叫它长飞丸啊?」
「他很爱看《 海贼王》 啊,所以就用了海贼王里鲁夫他们坐的第一艘船当作狗
名吧?我呢,也爱看漫画,不过我最喜欢的是《 潮与虎》 ,我家有一整套喔,
以前旧版叫《 魔力小马》 ,我也有收集。」女工读生说着说着:「所以我就用
潮与虎里跟主角并肩作战的大妖怪当作它的名字啊。」
这些,都是小恩早就知道了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对方都用不同的名字叫这条狗,
却还是不肯让步,要用自己的叫法叫它啊?」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耶……被你这么一问,好像有点怪怪的?」
「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觉得……那它都不会错乱吗?」小恩看着这只等同
被这间便利商店领养的狗狗。
它显然从未洗过澡,看起来却也没脏得太过分。
「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耶。」女工读生皱眉:「名字对狗来说很重要吗?」
「如果你们觉得不重要,一开始就不要取名字才对吧。」
「如果不重要,叫什么好像也无所谓?」女工读生想了想,说:「要我从现
在开始叫长飞丸叫黄金梅利,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会有点怪怪的。」
「名字随随便便地换,狗狗知道了也会有点难过的吧。」小恩颇不同意。
两人开始绕着这个问题打转,一下子又牵扯出很多问题。一个问题又扯出好
多明明很普通却又充满矛盾的小问题。小问题之内又是好多大问题。
如果有个语言学家还是哲学家也在现场,准能发现不得了的意义盘在里头。
突然,小恩随口说:「我觉得,你可以跟他讨论这个问题耶。」
「是吗?不会无聊吗?」女工读生
「我觉得他那种人一定有很多很多话可以说的了。」小恩看着思乐冰冻结空
气、滴在地上的水渍:「而且,说不定这条狗……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是你
们唯一共同的话题吧。」
唯一共同的话题啊……女工读生若有所思。
「那我要怎么跟他讨论啊?」女工读生有些苦恼,说:「我下班的时候就是
他上班,我还要立刻赶回家准备上课,如果不能好好聊,乾脆不要聊好了。
」
「我觉得你可以在工作备忘录里,把自己想说的话也写下来啊?」小恩的手
指敲敲工作备忘录的蓝色合成塑胶皮:「这样一定可以聊得很开,又可以保
存下来。」
女工读生怔住,久久才说:「……我怎么之前都没想过?」
这个表情真是太棒了,让小恩有点高兴。
「不过,这让我有点紧张。」女工读生深呼吸。
「就像对话一样,自然地写点东西上去就行啦。」小恩继续出主意。
「对话?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女工读生忍不住笑了,开始兴奋起来。
这种漫不经意的开始,最适合她这种跟喜欢的男生说话会语无伦次的女生。
还有……这不是有种交换日记的感觉吗?真有点小浪漫呢。
「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你真的是我的小天使。」
「哪有,我只是……站在比较旁观者清的角度吧,没有什么。 」
「谢谢你。谢谢你真的。」
「有进展,要跟我说喔。」小恩鼓起勇气,伸出左手小指。
「一定。」女工读生开心地保证,勾勾手。
杀手铁块,流离寻岸的花(18)
连续好几天,电视里、报纸上都没有徒手杀人的最新新闻。
至於后续的追踪报导乏善可陈,全都是记者的幻想文。
渐渐的,没有图片就没有看图说话的空间,新闻挤到了最边边。
这让小恩感到很空虚。理由也说不上来。
「铁块最近没人可杀吗?」小恩将报纸塞进垃圾桶。
唯一让小恩高兴的,是女工读生报告的小进展。
真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进展,一开始,无一不是藉着工作备忘录里的员工留
言,说些店里发生的小小事件的感想。后来话题不够,还会参考最近发生的
小新闻,写点直言不讳的想法。
白班的男工读生看的书又多又杂,却不爱写书评,却热衷从书里摘出几个好
句子抄在工作备忘录里,跟晚班的女工读生分享。
例如:「人生就像被强奸,当你无可抗拒,乾脆好好享受吧。」、「一见钟
情就像宇宙两块陨石撞在一块——没有技巧,只有运气。」、「王大明,你
的爸爸被溶解了。」、「隐私不像钞票,被偷一点就少一点。」
多的是没头没尾、颠三倒四、自以为是的怪句子。
女工读生则多写些学校里发生的小趣事。
「今天体育课的代课老师很坏心,明明上个礼拜就说不会游泳的人可以……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张筱英什么都听她男朋友的,连吃个火锅都……」
、「很久没去唱KTV 了,一开始只是没时间,但后来大家约着约着……」
诸如此类。没有探到心思的最底,却有很多舒服自然的叨叨絮絮。
这些叨叨絮絮,女工读生都没跟小恩说过,只是让她看。
她很羡慕,也想有这种聊天。
可惜她没有普通的生活可以跟女工读生聊,因为她的生活一点都不普通。
那几天小恩的运气很背,一连接了几个烂客人。
一个是怕回家后老婆发现、说什么也不肯在做爱前洗澡的计程车司机。
「歹势啊,不要这么计较,让叔叔搞一下,很快就搞定啦!」
司机嚼槟榔还硬亲嘴,加上浓得快酿汁的狐臭,薰得小恩边做边哭。
「不要嚎啦,再嚎下去我会软掉!」
司机搞得很烦,最后抱着她乱射一通。
一个是花了两小时还是举不起来、却坚持没有射就不给钱的老荣民。
「没有射怎么给钱呢?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他这么抱怨,压着小恩的头
。
不意外,小恩趁他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抽走他皮包里的三千块就想跑。
踏出房门前,一想到这老王八蛋不顾苦苦哀求,持续不断用手指弄痛她……
小恩回过头,打开窗户,抓起他的衣服往楼下丢。
她没有哭。
哭出来就彻底输了。
只是,小恩并没有回到廉价的小旅社。
寻着再鲜明不过的记忆,她走到铁块家门口,敲门,一直敲门。
没有回应,她便坐着。
深夜的寒气带着湿气,手表的玻璃表面都结雾了。
什么也没做,小恩全身缩在一起抵御冷的感觉,既专注,却又什么也不想。
铁块快天亮时才回来。
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奇异果。
小恩抬起头,用她也不认识的声音开口。
「我念故事给你听,好吗?」
单翅膀圈主加为好友发纸条杀手铁块,流离寻岸的花(19)
她常常去找铁块。
铁块没有拒绝过她。
因为她很好,她念故事。
她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读着铁块无法一个人用眼睛去经历的诡奇世界。
他若听着听着又睡着了,她待一下就走。
后来铁块若睡了,小恩便索性躺在一旁跟着睡。
他醒来便出门,也不叫她,如果她饿了就吃些铁块买回来的水果。
有时她醒了看铁块不在,便自己回那租来的小旅社。
有时随高兴多睡了一下。
至於水,铁块还真是直接从水龙头里喝,小恩很快便学会自己带饮料。
偶尔,他们会做爱。
铁块会给钱。
小恩不觉得拿钱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是她的工作。就跟铁块杀人一样。
所以每当铁块做完倒头就睡,小恩也不觉得差劲。
有时小恩离开的时候,便自个儿从磨得发白的皮包里掏走钞票。一十六张。
没一次多拿,铁块也没一次少放。
「你杀人到底可以拿多少钱啊?有十万块吗?」小恩有次实在忍不住。
她很怕铁块被坑,拿少了,却又漫无节制地将冒险杀人的报酬花在自己身上。
真是古怪的矛盾。
「不一定。」铁块的回答模稜两可,态度却很认真。
「如果是上次那个……在汽车旅馆被你从车子里拔出来,然后一拳打死的那个记者。」小恩乾脆举例:「杀掉他要花多少钱啊?」
「三十五万。」铁块生硬答道:「……的样子。」
哗!
三十五万,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要赚六、七十次吧。
就算对方是铁块,也得……小恩努力地心算……也得二十次至少吧?
不过一条人命的代价,也未免跟想像的上百万有段……不,是很大一段差距。
「那西门町那一次呢?就是什么帮的小黑道,你把他脖子打歪那次,多少钱啊?」小恩锲而不舍。
「二十万。」
「记者要三十五万,混帮派的却只有二十万!」小恩很吃惊:「怎么会这样!给钱的人有没有良心啊!」
「……」
「不过你应该赚了很多钱吧?都花到哪里去了呢?」
「……」
「还是都存起来?存起来要买房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