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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裴乍听之下,不禁扯开了嘴角,“太抬举我了,我没有古代的皇帝的幸运与风流,
可以用圈选来选嫔妃。”
“没有属意的对象?不可能的,台湾满街都是美女。”千袭不放过这个话题,“眼
光不要太高。”千袭戏谑地提出所谓的忠告。
擎裴莞尔一笑,笑容中带着丝苦涩,彷佛有段不欲人述的心事。“或许当一个人的
心中容不下其它事物时,就会有种千帆过尽皆不是之感慨吧!”他的目光在空中与千袭
交会。
一种很专注、很伤感的眼神。彷佛她便是那个人……
千袭的心不由被他眼底的哀伤所刺痛,“想不到你也是个多情种。为什么你们不能
在一块呢?”千袭眉头一皴,“她还在这世上吧?”故意忽略心头那道涌上的酸意。
“或许可以这么说,”他的答案令人摸不着头绪,他的态度变得遥远而不可及,
“只是我怕她正逐渐在这世上消失。”
千袭纤细的眉锁得更紧,“我是不是离开台湾太久了,听不懂现代术语?”他的眼
睛让她无从遁形,里头隐含着太多、太多教她不解的情绪。
“我指的是心境上的。残酷的社会教会了她太多弱肉强食的道理,她慢慢地失去了
原本存在心中的那份纯真与欢笑,学习到了心中只有仇恨,我只厌恶自己不能为她完成。”
说完,紧抿住下唇,径自沉溺在自己的记忆中。
为什么她有种被说中心事的撼动?彷佛他已经看透了她的一举一动,千袭责怪自己
别太多心,或许刚好只是巧合罢了,他不可能会知道她到“欧斯”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她绝对不能对他心软,她必须讨回这笔帐,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是如
何惨死,她就不能心软!
擎裴从未妄想过千袭会忘记阎家对她所作过的一切,他只希望千袭不会为了报复他
而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如果这样,他会更无法原谅自己!
“阎先生,你订购的东西送来了。”餐厅经理手中捧着一只盒子。“不过颜色上有
点出入。”
擎裴接过手,打开,还是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我想你们已经尽力了。”
经理总算吁了口气,欠身离开。
擎裴把盒子交给千袭,“那双高跟鞋是因我而损毁,照理我应赔偿一双一模一样的
才对,不过却只找到这双红色的,希望你不介意?”
由千袭错愕的表情可看出她的确受到不小的震撼。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一双高跟鞋
而耿耿于怀,如此劳师动众地在找寻。千袭的心房开始出现了一道道防卫上的漏洞。
“不喜欢?”
“不是的,”千袭急急地澄清,“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只不过是一双鞋子,总
有一天还是会损坏的,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你若还是坚持不收下的话,那么我今晚注定是个失眠的夜,你大概不愿意我这样
吧?”擎裴半是揶揄、半是戏谑地威胁道。
千袭也感染到这份惬意轻松的气氛,也不再坚持,“我万万承受不起这种罪名。看
样子我不收下都不行。”她眸底闪着淘气的光芒,“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相当具有说
服力的人?”
“是吗?我从不自知。”他谦虚说,“不过我只希望能有效的运用在你身上。”他
无比凝重地回望着她。
千袭执意不肯望向他眼底的情绪,怕自己会迷失,更怕自己会忘记了他是她的仇人
这个事实。
※ ※ ※
长腿叔叔鉴安:
回到台湾眨眼间也近两个月,因忙于适应公司的作业程序,疏于提笔写信问安,望
见谅。
我知道叔叔您一直十分不赞同我的计画,然而每当夜晚时刻,我合上眼晴的那一剎
那,父母是如何被逼自尽的画面又会清晰池浮掠过脑海。我永远无法教自己忘掉这一幕。
千袭从不奢望叔叔会谅解千袭必须如此做的道理,千袭更是一再自责,未能逢到叔
叔的愿望,成为一个“真正的淑女”。
有时,我也会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或不对?阎擎棐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
自命风流、玩世不恭。愈是深入了解他,相反地面对他的善体人意与细心,我就更有股
失措的茫然。我似乎愈来愈常需要提醒自己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不能就此打消
了我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仇恨。
不提这些伤感的话题,听林叔叔说最近您的风湿又患了,千禹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别只顾着事业。好了,不多说,免得您又嫌我唠叨了。
千袭笔
※ ※ ※
千袭刚搁下笔便听到电话铃声。
她一口气冲到电话旁,“喂,请问找哪位?”
一阵低低略带嘶哑的嗓音,“痳烦请玫恩听电话。”
千袭下意识地挑高了双眉,与玫恩同住近两个月来,这是千袭第一次接到异性打来
给玫恩的电话,无怪乎她难掩讶异之色。也害她都快以为玫思过得是如清教徒般的生活。
好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艳遇也不告诉她,待会看她怎么审问她。
“请稍待。”
千袭放下话筒后,朝餐厅的方向扯开喉咙喊道,“玫恩,电话。”
出现在她面前的玫恩显得有些迟疑,良久,千袭都快以为她不打算接听时,玫恩才
缓慢地挪动起她的步伐走向前,抓起话筒低低说了声喂。
玫恩超乎常理的怪异行为,简直激起了千袭前所未有的好奇,眼睛一直摆在玫恩身
上,须臾不肯离开。只见她对对方的问题都给予最简单的答案。
玫恩一放下电话,千袭迫不及待地发问,“是哪个仰慕者打来的?”
玫恩却反倒面有难色,“少瞎说,只不过我们公司最近有些契约上的问题,恰巧凌
岸郡负责这个案子,如此而已。”
“凌岸郡?”
千袭每一根细胞的好奇完全被挑起了,脑海中更是闪过那天在餐厅凌岸郡与玫恩第
一次见面的情景。
“不会这么凑巧吧?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必下班了还打电话到家里来啊?除非,他
另有意图。”
玫恩拿起报纸,借故掉转过身,“大小姐,先暂停一下你的想象力吧!事情就是这
么简单。”摆明了话题到此为止。
千袭抖抖肩,也只好暂时关掉一切的好奇心。
※ ※ ※
接连着好几天,玫恩必定会在固定的时间里接到电话。就连阎擎裴也曾故作有意无
意的向她询问过,玫恩目前是否有固定的对象。
所以,千袭不得不大胆地下个结论,凌岸郡正在追求玫恩。
只是似乎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不,也不能这么形容,千袭马上改正自己的说法。
玫思也不是对凌岸郡全然没有感觉,从她每晚只要一到了时间,便会借故在电话机
旁盘旋,而当她接到凌岸郡的电话时,脸上一下子绽放出的灿烂神采,虽然对方看不到,
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但为什么玫恩对他的邀请却又一再拒绝呢?是因为她与阎擎裴之间的仇恨才令玫恩
卸步,不愿接受凌岸郡的追求?
千袭认为她必须跟玫恩说清楚,玟恩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顾虑到她而放弃这么好的机
会。玫恩就算愿意,她也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当玫恩再次婉拒对方的邀请,挂上电话之后,千袭不得不开口说句话了。
“我看得出来你对凌岸郡很有好感,又为什么要一再拒绝人家呢?”千袭决意把这
问题追根究柢。
玫恩心一震,“可不可以不要谈这个问题?”
“不可以!”
玫恩相当了解千袭,她只要一拗起来,即使说破了嘴也改变不了。“我只是不想谈
感情吧了。”
“就这么简单?玫恩,”她趋近玫恩,“不是因为顾虑到我跟阎擎裴之间的事情?”
玫恩也但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她早已丧失了谈情说爱的资格,凌岸郡是个好男人,
她更不能去伤害到他。
总有一天,他会遇到更值得他去真心付出的女子,他们会相识,会相爱,然后结婚
生子。而这一切都不是她能给予的。
玫恩凝视着千衮,好半晌才摆动她的头颅,“跟你们无关。其实,千袭,有些事情
别太过于执着,退一步想,对彼此都有好处,否则痛苦的是两个人。”
“别尽说别人,你自己呢?你到底在抗拒些什么?心里那道阴影在作祟?为什么我
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到底是什么?”
“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你?我自己的生活都已经是一蹋胡涂了。千袭,别再
劝我了,我是不会接受凌岸郡的。”
千袭被玫恩的哀怨与宿命搞得思绪大乱,“为什么?总有个理由吧!”
玫恩轻叹口气,“我只想平静的度过一生,不想去沾情惹爱。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
感情的世界有多复杂,有太多喜怒哀乐的情绪。”玫恩反把箭头指向千袭。
“那你更应该知道凌岸郡是个条件相当出色的男子,没有一个理智正常的女子会放
弃这样的机会,真不知你哪根筋不对劲了!”千袭数落着。
玫恩在感情上曾受过伤害吗?否则她为何硬是要将感情推于门外。千袭实在不得不
有这样的猜测。
玫恩真有股啼笑皆非的感触,不过还是淡然一笑,“我只能说与他无缘。反倒是你
别被心中的仇恨给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如此明晰而摆在眼前的事实。”
“真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千袭也来个装聋作哑,把事情带过。
※ ※ ※
玫恩坐在办公桌前,镇日心神不宁、错误百出。一整个上午,已有不少同事带着关
切又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她。
当玫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