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惊愕地望着夭夭,一时无言。
夭夭指着小雨的信,急促地道:“你看看这封信,她没说不会回来,也没说她不会再找你,甚至没有认错,没有一句对不起!这还不算,这句共同的爱人,又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原谅你,可如果我回去了,跟你登记结婚,她又回来了,或者让你去,再或者你要走,我们的家怎么办?东,我不怕受到伤害,可你呢?你还能在婚姻上再错一次吗?”
夭夭这番话,不仅仅是让我惊愕了,简直是震惊了!
我能读懂小雨的信,小雨没认错是因对我容许了夭夭的存在,没表明最终的去留态度,以及共同的爱人之语,是希望醒来后能陪我圆三人世界的梦。可是夭夭呢,她居然能从这短短几十个字中看出这么多的问题。更让我意外和感动的是,她没有回来完全是出于为我考虑,而我还自作聪明地认为她是为了自己。
夭夭真的成熟了,成熟得让我汗颜无比。她很霸道,但现在懂得了为爱而宽容和承受。相比之下,只有我是最自私的一个,我无力地垂下了头。
夭夭擦了擦眼泪,抓住我双肩道:“东,我爱你,我可以原谅你,但我要你答应我……”
“等一下,夭夭!”我心中一惊,忙打断道。
夭夭停住,呆呆地望着我。我抚着她的脸,痛苦地道:“夭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夭夭的目光有些失神了。
“因为我要去陪她。”
“什么?!你……”夭夭激愤不已,直起身指着我的鼻子,浑身发抖。
我闭上眼睛,平静地道:“夭夭,她快死了。”
夭夭愣住,半晌后才讷讷道:“为……为什么?”
“她有病,现在是个植物人。”说完这句话,我再也不能忍受心中的巨大痛苦,深深地垂下了头。
夭夭怔住,面现惊惶,仿佛也感到了死亡的恐惧。她一步步挪上前,抱住我的头紧紧搂在自己怀里。我搂着她的腰,伏在她身上,脸上的泪水,终于默默流出。
平静了下来后,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夭夭,谢谢你能理解我,但我必须去,换了是你,我一样会这么做。我不知道这一去会多久,不敢苛求你等我,你可以……”
“东!你去吧。”夭夭轻声打断了我,又蹲下伏在我身上。
“夭夭……”我一时无语,尽管我知道她会答应。
夭夭望着我,轻轻道:“东,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对幸福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和你成个家,两个人恩恩爱爱,孝敬老人,生儿育女,只要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偶尔吵吵小架也无所谓,但绝不会伟大到为了别人把你让出去。”
“那你为什么还……”
“我不想看着你痛苦,更不想让你抱憾终生。”夭夭凝视着我,缓慢而深情地道,“我也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怎么爱她,我相信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比她少。”
望着眼前只有二十二岁的夭夭,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扶起她,将她抱在腿上,再搂在怀里。很久没有这种方式抱这个小丫头了,我知道她一定会很想,我也想。我们都无言,我拥着她的身体,抚着她的头;夭夭搂着我的脖子,轻轻地悠着身子。
“东,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夭夭贴在我耳边问。
“会。”
“如果她好了呢?”夭夭忽然起身望着我,满怀期待和担心。
我心里一沉,看着她的眼睛,柔柔道:“我一样会回来,一定会。”
次日一早,珀斯机场,我们分别。
一个向北,一个向西,夭夭回国,我去英国。我先走,夭夭送我。我拥她入怀,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吻她的嘴唇,我们吻别。
时间到了,夭夭深深地望着我,很平静。
我们挥别,我转身进入通道。夭夭凝视着我的背影,很平静。
在通道的拐角处,我驻足回望。夭夭向我微笑着,很平静。
我在夭夭的视线外,悄悄地回头,远远地回望。夭夭双手掩面,她在痛哭。
我知道她会哭,我想在临行前告诫自己。
从我们相爱的一刻起,我就在伤害着这个女孩儿了。
爱你就折腾你 下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为你守候(上)
或许是纬度的原因,苏格兰的朝阳射在脸上,有一种微微的灼热感。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向正熟睡的小雨,微笑着起床了。秦老头给我安排了房间,但我宁愿和小雨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和小雨在一起,我喜欢。
象每个早上一样,我穿好衣服先去看小雨床边的脑波仪。我盯了一会儿,还是一条细细平缓的波浪线,奇迹没有发生,至少今天还没有。
小雨仍在甜甜地睡着,很安祥,面带微笑。我常常想,一个人能这样静静地睡一生,没有烦恼,没有忧愁,身边有爱人相伴,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只要心中有爱,活着,为什么一定要醒着?
“小懒虫,早上好?”小懒虫是我送给小雨的新外号,谁让她每天都不肯起床呢?问候已毕,我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象以前在自己家里一样。
“哇!小雨,你昨夜撒了这么多尿!这下柯威尔医生又该高兴了!”我发着感慨,换上新尿袋,并按照柯威尔医生的要求把昨夜的尿量做好记录。
柯威尔医生是小雨的日常医生,他认为人脑就象宇宙一样奥秘无穷,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联系。为此,他坚持让我把小雨的很多生理现象都记录在案。我不是专家,但我也清楚小雨的问题在于大脑,而吃喝拉撒等生理现象则是靠脑干维系,两者并没什么关系。但为了小雨,我还是无悔地做着这些无聊的事。
随后,我为小雨做身体运动,弯臂、曲腿、翻身,还有头部运动,揪耳朵、捏鼻子,扒眼皮,总之能做的,我每天早上都要做一遍。做完了这一切,我打开天窗,拉开窗子。在感受完屋内新鲜的空气和阳光之后,我出门去练合气道。
“早上好,程!”
“早上好,马克!”
马克就是第一次来到庄园时为我开门的黑人,庄园的花匠,一个爱放屁的多哥人,成天砰砰地。他也是我新收的徒弟。黑色人种的柔韧性先天优于其他人种,小伙子练起合气道比我还象样。当然,动起手来,他还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的苏格兰生活就这样有规律地度过着。时光荏苒,珀斯惜别夭夭,已经九个月了。
九个月里,我每天如一地照顾着小雨的生活,为她运动、擦身、理发、剪指甲,空余的时间,我会陪她说话,不厌其烦地给她讲我们之间的种种往事。小雨不能跟我说话,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但这样陪着她,已经足够。
我原以为这会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精灵般的小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我以为我会抱着她痛哭,看着她难受,但没有,都没有。我很平静,很幸福。在这间小小的病室,和小雨一起相濡如沫,过着温馨平静的生活,我很满足。终于明白,原来幸福不象花开,它很简单。
镇上的人对我很友好,也很热情,我交了很多新朋友。秦老头不必多说,这个花心的老家伙把我当成了知己,他认为我们的性格很相似,感情经历也很相似。他跟我讲述年轻时的风流故事,也让我讲给他听,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王美贤,秦夫人,小雨的继母,秦风的生母,一个勤劳美丽的女人。她很关心小雨和我,每天都会来看望我们。她怕我不习惯席德勒大婶做的饮食,自己亲手腌制酸菜,给我做酸菜炖猪肉排骨,为我包饺子。如果说秦老头象一个朋友,那么她象一个真正的母亲。
她也会跟我谈些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我曾问她原谅丈夫的原因,她淡淡一笑,只说了一个字:爱。她说她爱丈夫,她会为他选择,只要他能够幸福,就这么简单。
爱,可以宽容一切,包容一切!
在秦夫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千慧的影子。一年多又过去了,我不知她在哪,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但我相信,千慧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很幸福。
除了柯威尔医生和花匠马克,镇上的罗德里格神父和老皮特先生作为庄园里的常客,也是我的新朋友。
罗德里格神父高大慈祥,满头白发,是一位虔诚的新教徒。在他的建议下,我每天都为小雨读《圣经》。我是个无神论者,但罗德里格神父说,“经常聆听上帝的声音,会唤醒人的心灵”,为了小雨,我宁愿相信。
老皮特先生是英国的前羊毛大王,现在的羊毛大王是他的儿子小皮特,他的家族在曼彻斯特拥有巨大的工厂。他大腹便便,但却是一个真正的苏格兰勇士。大家一起烤肉的时候,他会高唱古老的苏格兰歌谣。他曾问我是否了解苏格兰的光辉历史,我说我只看过美国电影《勇敢的心》。他嗤之以鼻,但还是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苏菲玛索很漂亮,很象小雨,我很喜欢。他立刻愤怒了,他说那是一头法兰西母狼,咆哮着要把我撕成碎片。
在感受苏格兰纯朴热情的同时,远在故国的亲人和朋友也给了我亲情的安慰。夭夭每天都会跟我通电话,她很关心小雨,真正的关心。她已经帮我把在国外照顾小雨的真相告诉了爸妈,并说服了他们,为我解决了后顾之忧。她原谅了我和小雨,也理解了我们。
夭夭把四位老人照顾得非常好。我妈很想念千慧,但仍然被夭夭征服了。在我妈看来,千慧是个绝对的好儿媳,但就是个好儿媳,巨大的出身和修养差异不可能让她们真正心灵贯通。夭夭不同,出身和性格了决定了她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况且夭夭还是个孩子,比我妹妹还小,在我妈眼里,与其说是儿媳,莫不如说是个可爱的小女儿。如果说对千慧是一种喜欢和信任,那么对夭夭,我妈是发自内心地宠爱她。
夭夭把东雨机构也管理得相当红火。一个月后,我们自己的办公楼将会破土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