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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外力是因为没有发现外力的痕迹,但并不等于没有,你说是不是呀?现在的人
看侦探片子看多了,几乎都会点儿伪装现场。所谓迹象,就是人遗留在现场的痕迹,
假如人为地清除掉遗留痕迹,不就无法证明外人曾进入了吗?”
“但是张东死前二天专门请律师订了一份遗嘱?”
“人并非一定是自杀前才订遗嘱,通常是只要自己感觉要离开人世的时候,都
会订个遗嘱,而离开人世的方式却可能是各式各样的。张东的所谓自杀好象专门选
择楼下那套住宅似的。这就怪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死在这里呢?为什么非要活着的
人把他的死自然而然地与有人喊救命,王淑敏的死联系在一起?似乎是用死来证明
什么?那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两条人命都是他亲手所为,证明与其他的任何人都无
关联,好叫你们顺顺当当地结案了事?对了,你说他死的时候也戴着一枚玉指环?
那就更不对劲了。是戴在右手的小指上,对吧?楼下那套房子跟我这套结构和布局
一模一样。你来看,餐厅的门是紧挨着右侧的墙壁开的,戴玉指环的人冲进去后,
他最顺手的方式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去捂喊救命人的嘴呢?”
文静站在餐厅的门口比划着。
“还是左手最顺当。”
“那么玉指环是戴在左手上,而且王淑敏不也是说是左手的无名指上吗?这种
错误张东不会犯的。因为经常戴手饰的人是凭借习惯,一旦习惯形成,一般是不会
改变的。怎么张东死的时候特意要有违自己的习惯呢?”
“您不是推过,王淑敏看到戴玉指环的人一定不会是张东吗?”文静好象找到
了姑妈推理破绽,没成想姑妈却狡黠地迷起眼来,文静心想不对,姑妈笑了起来。
“那你也推出张东手上的玉指环不是自己戴到手上的?”
“您继续往下推吧。”
姑妈稍稍思索了一会儿。
“张东要是服药的话,一定是在陈耀祖以为他睡着了离开之后。不可能在这之
前。有可能陈耀祖发现不对头而使自杀失败。但这就不对了。你说死亡时间是下午
二点到三点之间,换句说话,就是一个小时左右。陈耀祖买止痛药回来,发现张东
和衣睡着了,这大概没说假话。照情理推断,陈耀祖是听见张东一个劲地喊头痛,
才专门出外到药店去买药的。回来后,他对张东是否睡着,一定仔细辨识,说不定
还会摇摇张东,陈的本能是想让张东服药后再睡,一般人都会这样做的。而认定张
东睡着了,他才放弃了劝他服药的念头离开了张东。但是,睡着了的张东在陈耀祖
走后又醒来,起身找出两厅啤酒,找出安定药片,服药自杀,象吗?一是他似乎没
有这个必要,另一个就是他可能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的,也就是不会自己那么快就
醒过来的。”
“您是说另外的人进入房间摇醒了张东?”
“应该是。那另外的人瞅准陈耀祖离开后,便摇醒了张东,张东可能又在喊头
痛,那人趁机劝他服下安定药,而张东却以为服下的是止痛药。”
“但是张东不会服下上百粒的止痛药呀,他至少会怀疑吧?”
“可能是分几次服下的,也可能是掺在啤酒里灌下去的。具体怎么做我无从推
断。做完后,那人清除掉现场的遗留痕迹,然后从门那里离开了房间。而陈耀祖却
无法看到。怎么样,我的推理沾点儿边吧?”
“那你说那人为什么要杀死张东呢?”
“我看还是与王淑敏看见玉指环有关。凶手支使张东杀死王淑敏仅仅是一个步
骤,其实并非是要灭王淑敏的口,最终目的是要灭张东的口。所以先让张东松开手
刹,害死王淑敏,而且非要张东去。这样一来,就可以使警方把王淑敏的死与她看
见的玉指环联接起来,从而轻而易举地认定张东是要灭王淑敏的口,但又不能让警
方擒住张东,所以再最后设一个张东自杀的局,帮助警方了结此案。不行了,不行
了,我已经是江郎才尽的,再往后推,就是瞎猜了,还是你来吧。”
文静似乎已经是迫不及待,一听姑妈让给她来,就当仁不让地接着推下去。文
静先说自己。
“当我看到张东的尸体时,我也觉得他不象是自杀,但自杀的现场确实伪装得
很彻底,寻找戴玉指环的人也遇到了困难,于是我试着从头做起。我想,王淑敏的
性格不大会自己主动地喊哪个老板请她吃饭,您不是也说很可能是张东诱骗的吗?
再进一步想,不管是用什么方式让王淑敏坐上了张东的车子,一定要有人安排他们
俩人见面,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然而安排他们见面的人必须熟悉王淑敏,能够确
定王淑敏的行踪,也自然与张东关系非同一般。要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最有可能
就是保险公司的人。按张东讲,他是在英英美容院遇见王淑敏的,而保险公司也确
实去年年底的时候给每一位职员发过一张美容券,而指定的消费地点又恰恰是英英
美容院,我又找到保险公司发券的人查了一下记录,当时为了避免一去都去而挤不
开,特意给每一个人在券上注明了消费时间。王淑敏的时间是张东所说的时间,看
来在这一点上张东没有说假话。在到英英美容院查,英英已经易主了,原来的老板
下落不明。周围访问了几家店的人,都没有印象那一天有车子停在英英美容院的门
口。后来我进到原先的英英美容院一看,问题就清楚了。英英美容院的后门有一扇
小门,小门的外面是一个平面坝子,王淑敏是从前门进入的,而张东一定是把车停
在后门的坝子上,然后从后门进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张东是有备而来,是事先
安排好的。我也想到张东在这宗案件中也是被人利用了,于是我就开始查是谁在利
用他。这时我想起曾经听张东手下的人说,张东驾驶技术很差,一年开翻了二辆车,
再一查张东的履历,就出现矛盾了。张东曾经当过三年的兵,在部队就是驾驶员。”
“有意思,”姑妈听着听着,感觉到离事实真相已经不远了。
“后来又证实英英美容院的老板与保险公司的总经理关系暧昧,这样一来,我
把几件先后发生的事情用线一联接,在使用几种侦察手段,整个案件就昭然若揭了。
真正的凶手是一个团伙。”
“如果不涉及机密的话,你给我讲一讲,我也好证实一下我的推理有几分正确
性。”这下子轮到姑妈迫不及待了。
“保险公司的总经理姓郭,原是市工商银行信贷处的处长,年纪不很大,今年
四十几岁,业务能力很强,但就是喜欢到处拈花惹草。后来组建平安保险公司,他
就坐上了平安保险公司的第一把交椅。他去的时候从信贷处带去三个人,一个姓黄,
就是王淑敏供职的寿险部经理,一个姓高,担任产险部的经理。还有一个是女的,
原是处里的秘书,姓齐,年轻漂亮,在处里就跟郭经理不清不楚的,后来到保险公
司当会计。这四个人在公司里权重一方。大概是在去年年初的时候,郭经理把四个
人弄在一起,说是有什么办法挣些钱,大家知道一定是郭又在哪里欠下了风流债了,
便一齐商议着,寿险部的经理出了个点子,能不能在赔偿金上打打主意。后来几个
人商量出一套完整的方案,然后分工进行。寿险部的经理负责物色可靠的人,他就
找到了张东,商议好后,张东便到汽车交易市场买了一辆二手轿车,然后到产险部
上保险。产险部的经理负责伪造假保单,使张东的二手车摇身一变成为新车。之后
再由寿险部的经理负责伪造车辆损毁的现场,然后由张东出面申请赔偿金的给付。
结果是当然的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规定张东只与寿险部的经理来往,有事都是
到寿险部而不会去产险部。”
“真是一帮子蛀虫。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当时保险公司的监督机制很不键全,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那四个说了算。他们
勾结张东搞了二次,要搞第三次的时候出事了。”
“一定是那个秘书发难了。”
“一点不错。”
姑妈觉得又有用武之地了,于是也当仁不让地推起来,文静也乐得听姑妈去发
挥,除了偶尔提示一下外,笑眯眯地听姑妈讲。
“我猜喊救命的一定就是那个秘书了。”
“正是她。”
“那就容易推了。也许是郭的手下,也许是张东提出来可以无偿提供一套住宅,
好让郭与齐秘书每周相会一次。而每次郭都是通过地道进去的。后来不管是什么原
因吧,齐秘书向郭发难了,而且最让郭头痛的是,齐秘书对骗赔一事知道得一清二
楚,当他自己无法解决后,兴许是动了杀人的念头,也许开始只是让别的知情人再
劝一劝。不对,齐秘书一旦发难,没有哪个人能劝得了的。让我再想一想。”
姑妈低下头沉思起来。想着想着,她猛然抬起头来问文静。
“我记得陈耀祖说过,那天张东先是坐在陈的房间里等,接到电话后才下的地
道,是不是呀?”
文静笑着点点头。
“这就对了。齐秘书不会轻易发难的,而一旦发起来,她的手里一定有让郭没
有活路的证据。郭其实不是拿齐没有办法,而是拿她手里的证据没有办法。郭一定
极想找到齐秘书手里的证据。所以派戴玉指环的人去找齐秘书手里的证据。戴玉指
环的人一定也是郭的亲信?”
“是郭的侄子。”
“那好,郭大概是猜想齐的证据很可能就藏匿在那套住宅里。所以先让侄子与
齐秘书谈,用一种威逼方式的谈。但齐也明白,证据交出去她就死定了,所以她不
管戴玉指环的人怎么折磨,她就是不交。后面就简单了,打电话让张东来,是想张
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