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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那是一件意外事故吗?”玛柏儿问:“或是你认为波透太太的侄女,说到看见有人推动圆石头的话里,有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呃,我想象如果那两个人这么说,他们一定是看到了。”“不错。他们两个人全这么说呢,”玛柏儿说:“虽然说得不怎么一样。”克劳蒂奇怪地望着她。
“你好象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呢?”“呃,事情是这么的奇怪,”玛柏儿说:“未必是这样的事情,除非—”“除非什么?”“呃,我只是想知道。”玛柏儿说。
格勒尼太太又走进房间。
“你只是想知道什么?”她问。
“我们说到的这件意外事故。”克劳蒂说。
“谁—”“他们说好象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呢。”玛柏儿说。
“此地好象有种阴霾,”克劳蒂忽然说:“我们在此地,从没有克服。自从维妮黛死了,已有不少年,留下的阴霾,仍没有驱散掉。”她望着玛柏儿。“你也认为如此么?感觉到此地有种阴霾吗?”“呃,我是个陌生人,”玛柏儿说:“这对你和你的妹妹们不一样。你们住在此地,认识这个死了的女孩子。我猜想,她正象亚契达说的,是个很可爱和漂亮的女孩子。”“她确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也是个亲爱的女孩子。”克劳蒂说。
“我希望我能更知道她一点呢。”格勒尼太太说:“当然那时候,我还住在国外。外子和我有一次渡假回家,我见过她。但我们大多数时间是在伦敦。我们并不常在此地。”安瑟亚从花园走进来,手里拿了一大束百合花。
“送葬的花,”她说:“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吗?就会把它们插进一只大花瓶里面。这束送葬的花。”她忽然大笑,带着点怪异又神经质的痴笑。
“安瑟亚,”克劳蒂说:“别这么说。你这么做,是不—不对的。”“我把它们放到水里去。”安瑟亚高兴地说。走出房间。
“真的,”格勒尼太太说:“安瑟亚!我不认为她—”“她越变越不象话了。”克劳蒂说。
玛柏儿采取不听不闻姿态。她捡起一只小搪瓷匣子,赞赏地望着里面。
“现在她可能把花瓶打破了。”格勒尼太太说。
她走出了房间。
“你担心你的妹妹吗?”玛柏儿问。
“呃,是啊,她心理有点不平衡。她是最小的一个,是有点娇弱的女孩子。我认为,她最近的确越变越不象话了。她对任何事全然不关心,但会突然愚蠢的发作神经病—神经质大笑,我们不想,呃,送她到任何地方去,或是,你知道,她需要接受治疗,但我不认为,她要离开家。毕竟这是她的家。虽然有时候,照顾她很困难。”“有时候,所有的生活全是困难的。”玛柏儿说。
“拉维尼常说要离开这儿,”克劳蒂说:“再住到国外去。我想是到塔米拉去。她和她先生常在那里,生活得很愉快。她现在和我们一起住了,已有好多年,她似乎渴望离开,去做旅行。有时候我想—她并不喜欢和安瑟亚住在同一幢庄园里呢。”“啊,天呀,”玛柏儿说:“是的,当惹起了这些麻烦时,我已听说过象这样的情形了。”“她害怕安瑟亚,”克劳蒂说:“的确怕她。真的,我一直对她说,没什么可怕的。有时候安瑟亚只是有点蠢。你知道,有种古怪想法,说些怪异的话。但我并不认为,她有何可怕—呃,我是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做出任何危险、奇怪,或不快的事情。”“从没有任何那样的麻烦吗?”玛柏儿问。
“哦,没有。从没有过任何事情。有时候她神经忽然发作,突然对人们生出厌恶。你知道,她很嫉妒。很嫉妒许多的事—呃,对各种不同的人大惊小怪。我说不出。有时候我认为,我们最好把这幢庄园卖掉,一起离开的好。”“这对你是太不幸了,是吗?”玛柏儿说:“我认为我可以明白的。对住在此地的你,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一定是很痛苦的。”“你明白了,是吗?不错,我能明白的。一个人免不了的。当一个人心里回想到那个亲爱又可爱的女孩子,象是我的一个女儿时。不论怎么说,她是我最要好朋友的女儿。她也非常聪明。她是个第一流的美术家。她在美术训练和设计方面,自有她独到的地方。
我真为她感到骄傲。然后,多出了这一个卑鄙、心理变态、令人苦恼的男孩子。”“你是说拉菲尔先生的儿子,密契尔吗?”“不错。如果他不到此地来就好了。事情就出在他到此地来。那时候他父亲写信来告诉我们他可能来探望我们,并在这儿住些时候。或许他很有吸引力,可是,从另一方面看,他又是一个可恶、常犯错、有过多次不良记录的人。他坐过两次牢,和女孩子们胡搞。我从没想到维妮黛也—唉!她对他着了迷,简直什么都不顾了。她坚持说,他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他的过失。你知道女孩子们的心理,即使大家都反对他,她还是认为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孩。”“在恋爱中,她们是不太理智的,这我有同感。”玛柏儿说。
“我—我打算叫他离开这庄园。我对他说,不要再到此地来了。可是,我的话是白说了。我后来才知道,她偷偷溜出庄园到外面会他。他常在约好的地点,用车子接她出去玩,到夜深了,才送她回家。有一两次,甚至隔夜之后她才回来。我想尽法子阻止他们,可是,他们都不听。虽然,我并不希望他们会听我的,可是维妮黛竟会充耳不闻。”“她打算嫁他了?”玛柏儿问。
“哦,我不认为他们的感情有那么深厚了。而且,我不以为密契尔曾想过要娶维妮黛。”“我真替你难过。”玛柏儿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是啊。最遭的是去认尸。那是在不久以后—她在此地失踪以后。当然,我们认为,她和他跑掉了,我们不久得到了他们的消息。我知道警方好象看得有点严重。他们请密契尔到警局,帮助他们调查,他的说辞和当地人的说法不一样。
最后他们发现了她尸体被抛置在离开此地约三十里远的一个水沟里。我必须去太平间认尸。情景真可怕,充满了残暴的痕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勒死她还不够吗?用她的围巾勒死她。我—我无法再多说了。我受不了,受不了。”眼泪如雨般的淌下她的脸颊。
“我真替你难过,”玛柏儿说:“我真难过。”“我相信你是的。”克劳蒂突然望着她。“甚至你不知道最坏的事。”“在哪一方面?”“我说不出—关于安瑟亚,我不知该怎么形容。”“你这怎么说?”“那时候,她是这么古怪。她—她好嫉妒。突然好象反对维妮黛—望着她,好象在恨她。有时候我在想—或者我在想—啊,不,回想真是可怕的一件事,你无法想到,你自己的妹妹—她一度攻击什么人。你知道,她向来总是胡乱发怒。我想知道,是不是可能—啊,我必须不说这种事情。不要再想这类事情了。请忘记我说的话,我只是胡猜,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可—可是,呃,安瑟亚不太正常,这是事实,我必须面对它。当她小时候,有一次,我们养了一只鹦鹉—会说话的鹦鹉,她扭断了它的脖子,从此我的感觉就变了。我觉得,我无法信任她了。我再没感觉到信任。再没感觉到—啊,天啊,我也变得神经质了。”“忘了吧,别想这些事情了。”玛柏儿说。
“不。我永远忘不了—维妮黛死了—死得那样的可怕。无论如何,别的女孩子们终于安全了。密契尔被判终身监禁,现在仍在牢里。他们不放他出来,对任何别人,做任何事情。虽然为何他们没能判决是一些心理上的病症—减轻责任—他们目前需要的一件事情。他必须到勃诺摩去。我相信,他不会对他做的任何事情负责。”她站起身,走进房间。格勒尼太太回转来,在门口看到她姊姊走过。
“你必须不用注意她,”她说:“为了几年前,那件可怕的事情,克劳蒂从没完全复原过。她非常爱维妮黛。”“她似乎在担心你的另一个妹妹呢。”“安瑟亚么?安瑟亚没一点事情。她—她—呃,你知道,她只是有点—神经兮兮的。容易对事情激动,有时候,有怪异的幻想,想象。不过我认为,没有任何必要要这么担心克劳蒂。天啊,谁走过那个窗口了?”连连说道歉的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法国式窗子前。
“啊,真对不起。”巴诺小姐说:“我们不请自入了,我们在想是不是可以找到玛柏儿小姐。听说她到这儿来了。我想知道—啊!玛柏儿小姐,原来你真的来了,今天下午我们没有去那所教堂!他们为了整理内部,暂时把教堂关闭。所以我想,今天我们不游览了,明天再继续吧!喔!我希望你不介意我们到此地来。刚刚我按了前门的铃,好象没有声音呢。”“门铃有点失灵了,有时不会响,蛮讨厌的。你们要不要坐会儿,和我们聊聊。我还以为你们搭游览车走了呢。”格勒尼太太说。
“没有。我们想在此地多待一会儿,游览一下附近的名胜。如果来到此地,随随便便的就搭车回去,真会有点—呃,有点可惜的。”“喝些葡萄酒吧。”格勒尼太太说。
她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安瑟亚和她一起。我现在安静多了,手里拿了酒杯和一大瓶酒。
“我真想知道,”格勒尼太太说:“这件事真正发生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想的,盘问已暂时停止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的,”巴诺小姐说:“可是那石头怎会那么凑巧的就击中了邓波儿小姐,引起了严重的脑震荡。那大圆石头,玛柏儿小姐,你认为那大圆石头是自己滚下的呢,还是有人推下的。”“啊,”柯克小姐说:“当然不会有谁真的想把那大圆石推下的吧!我想,一定是附近有什么无赖们,或一些年轻外国人、学生们的恶作剧。可是,我又怀疑,是不是—”“你是说,是不是我们游客中的什么人干的?”“哦,我—我没这么说啊。”柯克小姐答。
“当然,我们不应当有那种想法的。可是,这件事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警方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