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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真相大白时,黄忠方知颜良表面看起来沉迷酒色,实际却心如明镜,竟早就做了周密的安排与防范。
感叹之下,黄忠不禁拱手道:“原来主公考虑如此周密深远,末将愚钝,万不能及。”
面对黄忠的敬叹,颜良也不虚伪作做,只傲然而笑,坦然受之。
大松一口气的黄忠,又问道:“既然主公已察觉赵范有反意,但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置。”
颜良站起身来,负手走到帐门处,远望着桂阳方向,刀锋似的眼眸中,迸射着冷绝的杀意。
“既然赵范这厮狗胆包天,本将正好借机除掉他这庸碌之徒,借他的人头,狠狠震慑一下那些意图降而复反之徒。”
慑人的杀意,从那巍然如塔的身躯弥散开来,直令黄忠这等刚猛之将,都为之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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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沉,夜幕降临。
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由郴城则出,沿大道徐徐的向着五里外的颜军大营而去。
赵范身着长袍,内附细甲,骑着大马走在队伍的中间。
鲍隆腰剑长剑,陪护在赵范的身边,而另一都尉陈应则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这三千人多民夫打扮,运送着百余辆骡车,骡车上所装多是粮米,蔬菜之类的劳军之物。
黄昏之前,赵范派人往营中报与了颜良,说是郴城的士绅们听闻右将军不日将北归,深为不舍,遂各家凑齐了百余车粮草,准备在右将军北归之前,再来慰劳一下三军将士。
颜良和往常一样,大赞了一番赵范和桂阳士绅,准他们将劳军之物送往营中。
劳军的队伍徐徐前行,在距离大营二里之地时,遇上了一道拦路盘查的哨卡。
赵范遂策马奔往队伍前方,向那盘查的屯长拱手笑道:“这位兄弟。下官赵范,特率桂阳乡绅来劳军,事先已报知了主公,还请兄弟放行。”
那屯长一见是赵范,便笑呵呵道:“原来是赵太守啊,你可是真是够热情的啊,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慰劳咱兄弟啊。”
“将士们都辛苦了。这只是赵某一点心意,算不得什么。”
赵范表现的很谦虚,随即向旁边鲍隆示意一眼。
鲍隆会意。忙叫手下送几坛好酒抬了上来,赵范笑道:“这是下官府中所藏的美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赵太守真是客气啊。那就谢了。你们赶紧去吧,再过一会天就彻底黑了。”
屯长收下了美酒,自然是乐滋滋的放了行。
赵范遂是谢了又谢,率领着三千人的劳队伍,顺利的穿过了哨卡。
渐行渐远时,赵范回头看去,当他瞧见那几名哨卡士卒,正捧着酒坛痛饮时,嘴角悄然浮现一抹冷笑。
行不过两里地,大营已在前方。
赵范的精神顿时紧张起来。低声道:“快要进敌营了,鲍都尉,让将士们都警醒着点,休要露了破绽。”
鲍隆得令,策马往来奔驰。大声的提醒着那三千民夫。
众民夫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忙又将骡车检查了一番,确保粮袋下的刀枪藏得严实,不会被发现。
这三千人哪里是什么民夫,根本就是赵范的郡兵所扮,赵范此行。就是要借着劳军为名,从容的进入颜良的大营,突然发难,杀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他已顺利的越过哨卡,眼看着就要进入敌营,颜良似乎完全没有防备,这绝妙的偷袭之计,只差一步就要大功告成。
赵范那略显紧张的脸庞,不经意间已是闪烁出兴奋之色。
片刻之后,队伍进抵了敌营,果然如赵范所料的那样,颜良全然没有防备,如平常那样大开营门,放他的三千人进入了大营。
赵范策马进入大门,放眼望去,大营内一片安静,看不到多少人影,唯有守值的士卒,似是混熟了一番,跟他的属下打着召唤。
“颜良狗贼果然中计,竟是丁点也没有防备,真乃天助我也。”
赵范越想越兴奋,眼眸之中,杀气如火而生。
“赵太守,你这回又给咱弟兄们送什么好东西来啦。”守门的小伍长,笑嘻嘻的走上前来跟赵范打召呼。
赵范的脸上,那素来的谦和如风而散,两撇八字胡下,浮露着阴冷的嘲笑。
那伍长尚未觉察气氛的不对劲,依旧笑着走过来。
赵范猛然间向身边鲍隆一瞪,使了一个眼色。
那是动手的信号。
鲍隆会意,猛的拔刀而出,大喝着向那伍长砍去。
但见一声惨叫,鲜血飞溅中,那伍长已被砍翻在地。
左右那些守值的士卒,眼见伍长被杀,顿时都傻了眼,惊骇之下,急是大叫着一哄而散。
此时,赵范奋然拔剑,大叫道:“全军动手,杀光这班贼寇——”
号令一下,三千伪装成民夫的郡兵轰然而动,纷纷将藏匿的刀枪从粮袋下抽出,喊杀着就欲大开杀戒。
三千发难的郡兵,接连砍翻左右颜良军士卒,向着中军方向蜂拥而去。
队伍最前端的陈应,更是跃马挺枪,当先开路。
方冲不得数步,猛听得锣声大作,原本静寂的大营中,无数的颜良士卒竟然陡然而现。
当先那一员老将,正是黄忠!
陈应大吃一惊,方知中了颜军埋伏,急是收马间,黄忠已跃马拖刀冲至。
陈应不及多想,急是举枪相挡,长枪尚未及抬起时,黄忠的大刀已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呼啸而至。
但听“噗”的一声,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半空,陈应那无头的躯体晃了一晃,栽倒于马下。
一招斩将的黄忠,纵马如风,直向赵范杀奔而去。
而原本自信满满的赵范,眼见敌军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已是惊得面色惨然,仿佛见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帐内帐外,两场大战
自己的计策天衣无缝,沿路哨卡明明都无人阻挡,颜良明明毫无察觉,而如今,这无数的颜军兵马,又为何会一时骤起。!
赵范震骇之极,无数的疑问冲斥着脑海。
眼见着陈应被杀,眼见着无数的敌人汹涌而来,眼见着受惊的自家军兵,溃败四散。
此时的赵范,方才恍然惊悟,原来颜良早就看穿了他的计策,那些所谓的松懈,只是为了将他引入这圈套之中。
惊醒的赵范心如死灰,也顾不得许多,急是拨马往营外逃去。
便在他方奔至营门处时,但见一彪颜军如狂风般杀至,当先那一员虎将,正是颜良虎卫营亲军统帅周仓。
数千颜良步骑,如铁壁之般封住了赵范的退路。
退路被断,惊恐中的赵范只能左冲右突,却骇然发现,四面八方皆已伏下敌军,自己竟是落入了无处可退的死局之中。
区区三千郡兵,又如何是颜良上万精锐虎士的对手。
一名名败卒被斩倒在血泊中,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却捍不动那虎熊之士的嗜杀之心。
杀戮在继续,成百成百的桂阳郡兵,如脆弱的稻草一般,成片的收割去人头。
……
营门一线,一场血腥的围杀在上演,而中军大帐内,却是歌舞升平。
琴声悠悠动人,长袖翻飞,姿色绝艳的樊氏翩翩起舞。用那曼妙的舞姿,尽情的取悦着那手握着生杀大权的男人。
而颜良则斜搭着脚,浅呷着杯中美酒,津津有味的欣赏着那少妇起人的舞姿。
一曲终,樊氏摆了个撩人的收势,半袒的酥峰因是渐重的呼吸起起伏伏,呼之欲出,好生的诱人。
“好舞。当真美极。”
颜一杯酒饮尽,拍手喝彩。
樊氏浅浅一笑,步履盈盈的走了过来,见得颜良张开双臂,很是识趣的便款款坐入了他的怀中。
左右那些伶人见状,很识趣的便猫着身子退出了帐中。
“夫人跳得真是美极,本将很喜欢。来,赏你一杯酒。”
颜良亲手举起杯来喂他。樊氏脸畔生晕。难为情了一瞬,却是将那樱桃小嘴轻启,浅浅的杯中酒一缕一缕饮下。
一杯酒入喉,不胜酒力的樊氏,绝美的脸蛋上,很快就泛起了片片桃花般的酒红。
颜良看得心动,将她狠狠往身前一搂。顺势便亲吻起她那朱唇粉颈。
樊氏不敢不从,欲拒还休了几下。便即哼哼唧唧的迎逢起来。
忽然之间,她耳朵微微一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响声,承欢之际,竖起耳来细细倾听。
渐渐的,她听清楚了那声响,潮红如霞的脸蛋,不禁一变。
她所听到的,分明是喊杀之声。
“将军,外面好似有厮杀声~~”
樊氏有些心慌,轻轻的将颜良推开了几分,将扯下大半的襦衣拉了上来,掩住了那半露的香肩。
颜良从那片花白的肉香中喘过一口气,侧耳听了一听,嘴角却掠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
“这应该是赵范那厮起兵造反,不过放心吧,本将已等他很久,他很快就会被本将的兵马围杀。”
颜良也不隐瞒,轻描淡写的告知了她实情。
樊氏听闻却是花容变,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叔叔他既已归顺将军,如何又敢造反。”
颜良冷哼了一声,“本将夺了他的太守之位,似他这种贪得无厌之人,若不造反本将才觉奇怪,怎么,樊夫人你难道还不了解你那小叔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樊氏娇躯一颤,花容间的那些晕色如潮而褪,一张俏脸旋即变得苍白如纸,眼眸间更是惧意闪烁。
此刻的樊氏,心中是害怕已极。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叔叔竟然会选择降而复反,更没有想到,眼前这雄武的男人,早就有所防备,那般从容之状,似是灭了赵范跟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樊氏素来听闻颜良乃是残暴之人,而赵范又范的是造反的死罪,那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倘若颜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