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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要拘束,今日宴席无分族种,无视尊卑,开怀畅饮!”
简短明了的开幕致辞,惹得底下一片欢腾,而这欢呼之声多来自左列,右侧大臣则一个个皱眉摇头。
李承训心中暗笑:那些老腐儒,恐怕心中正愤愤不平这些胡**声喧哗,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吧,或许他们根本就反对宴请这些胡番,觉得有失颜面,只是皇帝有命不得不从。
他抬眼向李世民望去,见他一脸笑容,眸中一片清亮,不禁暗佩他的胸襟,可心中却多少有些恨意,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生死在人家手心攥着呢?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正思付间,他见李世民伏在李渊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随即便见到李渊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对这位老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从长乐公主口中,得知老人家没少为他费心,况且,此人也是他的嫡亲爷爷。
“承训,你缘何坐在胡番的队列里?”李渊当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说好今日饮宴归他安排,自然事事最好由他出头,不禁饶有兴趣地问。
李承训起身揖礼道:“启禀太上皇、陛下,承训带罪之身,岂敢与众位大人比肩,即便与身侧的胡人兄弟们,也是不可比拟的,因此落座于末。”
李渊闻言哈哈大笑,“也好,如今四海升平,天下一家,无所谓坐在哪里,都是大唐子民,都是兄弟。”
“丢脸!”右列当中有一黑脸汉子,低声唾骂。
李承训听入耳内,侧眼望去,见是尉迟敬德,想起他那日追杀自己,便心中有气,不禁想捉弄他一下,随转过矮几,来到大殿中央。
他向宝座之上躬身施礼,“闻听太上皇之言,罪民突发奇想,可令今日欢宴开千古美谈!”
“哦?”李渊颇有兴趣,“说来听听。”
李承训答道:“罪民不懂朝堂之事,只是一时兴起,还请太上皇和陛下先恕罪民不敬之罪!”他不知道自己说出那个主意后,这些文臣武将们会给他扣上怎样的帽子,索性先请个旨,以通后路说完,他向李世民望去,他很清楚李渊只不过是个主持人,幕后的导演李世民的态度才至关重要,见他始终颔首微笑,心中稍定。
李渊当然知道分寸,不禁转头用眼光征询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笑道:“今日父皇最大,父皇做主,儿臣谨遵。”
“好!”李渊目光透出一股喜悦,转头对李承训道:“今日宴席,无有尊卑,但说不妨。”
“罪民想,既然天下兄弟为一家,那为何还有这般汉、胡对立而坐?咱们大唐诸位猛将,都上过战场,知道只有敌对之师才这样楚河汉界,两厢对立。罪臣以为,莫不如大家散开来坐,一位大唐功臣与一名胡番臣子相杂坐,岂不亲近?也便于增进彼此兄弟之情!”
“哈哈哈!”李渊和李世民同声大笑。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场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殿内鸦雀无声。
第十九章 颉利可汗
“好个天马行空的想象,就按他说的办,快,换座位!”李世民颇有兴致,高声喝道。
顿时,右列那些文臣武将,一个个脸都绿了,把李承训恨得牙痒痒,甚至恨不得生吞了他,可既然皇帝发话,便无人敢不遵从,但毕竟是不甘心,一个个都用眼睛剜他。当然,这些人中也有例外,长孙无忌和魏徵便是当先离座,向左列而来。
左列这边,迟疑之后,便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谢恩之声,各种溢美之词,接连不断。虽然不少人是久居中土,但他们毕竟是胡番,这话音却始终带着异国情调,惹得座上两位皇帝,开怀大笑。
古代载籍中对汉族以外的人们多笼统称作“胡”,如胡人、胡雏、胡儿、胡兵、胡贾、胡僧、胡客等,主要是些来自北方的突厥人和西方的回鹘人、吐火罗人、粟特人、波斯人、大食人和天竺人等这些胡人虽然久住京城,但也只能以二等,甚至三等居民自居,特别是朝堂之上,更无他们说话立足的份儿。如今听得李承训这个注意,与诸位大臣平起平坐,那明日在坊间炫耀起来,无疑会又提一个档次,做起事来,必然顺风顺水,焉能不喜?早有几个胡人跑去了左列。
皇帝金口玉言,众人不敢怠慢,一番混乱之后,彼此坐定,还真是按照皇帝的意思,隔一个汉人,便是一个胡人,基本都是按照官职或者名望,混杂在一起的。
李承训很自觉地坐在了那两个倭国人中间,排在末尾。
据《汉书》、《后汉书》记载,我国古代称日本为“倭”或“倭国”。公元五世纪,日本统一后,国名定为大和。直到七世纪后半叶,日本遣唐史将其国名改为日本,意为“太阳升起的地方”其后沿用,成为日本的正式国名。《新唐书?日本传》中有记载:咸亨元年(670年),倭国遣使入唐,此时倭国已“稍习夏言,恶倭名,更号日本。使者自言,因近日出,以为名。”此外,在汉语中,“扶桑”、“东瀛”也是日本国名的别称。
众人坐定,酒肉摆上,丝竹声起,舞姬入场,霓裳艳影,秀色美食皆可餐,酒宴算是正式开席,场中也逐渐热闹起来。
在两位皇帝频频举杯之下,几巡酒过后,众人的紧张之感渐渐褪去,特别是那些个胡人,酒精上脑,排座两边闹酒呼喝之声开始不绝于耳。两位皇帝不仅没有不满,反而更加高兴,更加助涨了那些胡人的酒风气焰。
李承训的目光在众人面上逡巡而过,心中暗自好笑,只见那大唐武将尚好些,与身旁外番时不时的碰酒,也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只是苦了那些大唐文臣,一个个侧脸掩鼻,闻不得胡番身上的生膻气,听不得胡虏口中的粗言秽语。
他的目光最后又落在墙角那个心事重重,不言不语的胡人身上,因为他的表现与这里的热烈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很显然,上座的李渊也发现了这点异常,笑着开口道:“颉利可汗,汝有何心事,不如说出来,何必独自喝闷酒。”
那胡人闻言,连忙惶恐起身,作揖道:“太上皇大人,颉利只是喜欢这般喝酒而已。”
李承训都能看出他说话口不对心,何况是座上的李渊和李世民?
果然,李世民插言道;“颉利可汗,汝藉父兄之业,数范大唐边疆,蹂我稼穑,掠我子女,然自你被迁京城以来,朕赦汝死罪,封汝官职,厚廪食之,奈何你仍有怨言,不知感恩?”
“陛下!”颉利可汗连忙抽身离座,俯身在地,“颉利自知罪孽深重,怎么会不知悔改,不知感恩?”
李世民起身上前数步,沉声道:“你在京都空地,支起帐篷,一应生活效仿草原习惯,这是何意?心中却无对朕不满?还是在做无声之抗议。”
李渊见儿子话里有话,明智的选择了退后半步,让出空间,自然更是不敢搭话,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颉利可汗已是满头大汗,“陛下,番臣久居草原,实在是不适应京城生活,因此才不得已而为之,外面传言全都是假的,没有根据的,不能轻信!番臣实在是忠于陛下的。”
此刻,陡变突起,全场寂寥无声,无人敢触李世民的霉头,他们都知道李世民对颉利可汗不满足于现状早有意见,如今胸中怒火被点燃,自然是要烧上一烧,即便有心替颉利可汗分说两句的,也是环顾左右而选择了沉默。
李承训眼见颉利可汗被挤兑的可怜兮兮,心中顿生恻隐,起身揖礼说道:“陛下,罪民有事启奏。”
李世民没料到有人会打断他的话头,见是李承训,按捺住心中火头,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沉声道:“你说!”
李承训说道:“颉利可汗常居草原,如今刚徙帝都,必是有所不适应,并且,他思念故土,渴望还乡的意愿也必定极其强烈,这是人之常情。”
“陛下,冤枉啊,臣内心并无不满,臣忠心啊!”颉利可汗见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几乎尖叫着,打断了李承训的话语。
李承训却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人之常情,却是与忠心无关,颉利可汗是忠于陛下的,这点罪民可以作证。”
话到此处,不仅激动着的颉利可汗傻眼了,即便座上那两位大唐皇帝,也是颇觉好奇:这颉利可汗是否忠心,你李承训因何得知?
李承训可不敢在李世民面前卖关子,他的性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赶紧说道:“方才陛下与太上皇未到之时,在座诸位已有交流,罪臣曾与诸位番臣闲聊,问他们有何礼物现予陛下,现予今日之盛宴,大家都说匆忙赴宴,未有准备,而独独颉利可汗说愿为陛下起舞,以谢陛下活命厚待之恩,试想,如此情谊,怎说颉利可汗不忠呢?”
“陛下,请允许番臣起舞谢罪!”颉利可汗当然不傻,他哪里说过什么起舞谢恩之事?这分明是那人有意替自己开脱,何不赶紧就杆而爬。
李渊也不想今日自己主持的宴会出现什么差头,更怕李世民迁怒李承训,毕竟君心难测,见有转寰余地,赶紧说道:“皇儿,如此说来,颉利可汗还是对咱大唐忠心的。”
“陛下,”紧挨着颉利可汗下首一名矮小男子起身说道:“颉利可汗,确实说过此话,还让番臣代为朗诵一首胡歌,以助酒兴。”
李承训虽不认识这个南蛮子,却知道这人是谁。史书记载,贞观七年冬那场宫廷盛宴上,李渊命颉利可汗起舞,而旁边伴诗的那人是南蛮酋长冯智戴。想来,这酋长平素与颉利可汗交好,或是与其同命相连,因此以为周全吧。
李世民颔首道:“既然众人代你求情,朕便信你,望你好自为之。”
“好,既如此,请颉利可汗起舞,冯酋长伴歌。”李渊高举酒杯,用力喊道。
“好!”
头一次,汉番两边臣僚达成了共识,汉官不希望雷霆震怒,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