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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让你去陇西是游玩踏春吗?”左若的声调慢慢提高,初始从嗓子眼深处细弱游丝,到最后已是雷霆之怒。他下达命令,从不许人讨价还价。
“陇西的道路通畅与否,直接关系陕西的大局,春荒就要到了,要是再不运些粮食过来,我就要对陕人动刀子了!”
李虎被骂的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喘。
这半年,左若坚守的很苦,也很憋屈。摄政王要他利用蒙古人,蒙古人哪有自己人可靠。他宁愿相信义军,也不会相信蒙古人。
左若道:“只要有钱有粮,我在陕西十万兵马也能召集起来,宗茂上任户部尚书,也变糊涂了!”
这些话在陕西也只有左若有资格说,李虎听了,要马上忘记。
李虎不敢说话,左若继续传达命令:“你去陇西,连你的三百骑兵加上蒙古人,共三千三百人,若只能维护陇西的商路,也丢了我军中先锋之命。你要找准机会,配合吴三桂夹击西安以南的阿济格军。南线的压力小了,我才能在西线放手施为。”
李虎大声道:“末将遵命!”
左若神色坚定,道:“只要能撑过今年,让我腾出手来,满清只有逃出关外。”
第673章 武器
新年之后,广西巡抚张家玉上任,去年在淮扬战场初露头角的江柔携五百兵马随行,任梧州游击将军,统管梧州和怀集兵马。
张家玉向朝廷要了现任广德守备李钰同行,经兵部改签为桂林守备。
许义阳向朝廷表功,陈友龙部将刘虎豹任柳州守备。
至此,朝廷在广西布局完毕。
陈邦博封怀忠侯,广西总兵,其余有功部下也各有封赏。许义阳也官升一级,正式踏入总兵这道关口。
在封赏广西诸将的同时,朝廷正式昭告天下,改封郑芝龙为镇海王,世代镇守闽粤两地,并请郑芝龙举荐广东和福建两地巡抚及各府官员。有了朝令,郑芝龙便能如愿以偿掌控闽粤两地。治理地方需要文人乡绅,郑芝龙从海上获取财富,他利用乡情控制了福建,但在广东一直水土不服。
与此同时,赣州总兵施福率部离开江西,九江总兵朱守壮率部进驻南昌,江西总督万元吉开始推行新政。
许义阳在长沙过了非常舒坦的春节。年前,他地位虽低,但长沙大小官员谁看不出来他前程似锦,只怕奉承找不到门路。
元宵节后,朝令一出,他狼狈的逃出快活的日子。
大将军府与兵部共同行文,命许义阳在湖广募兵,优先引入府兵,凑足一万正兵。府兵经过一定的训练,本义是正兵的预备,但不是府兵都愿意转为正兵,各总兵有时候也不希望军中都来自府兵。
许义阳军中已有一千多士卒,还要补齐八千多人的空缺。兵部从今年淮扬战场的府兵中抽调了三千人改为正兵,命他在湖广筹足剩下五千人。
原驻守长沙的总兵张守禄被调至徽州府,长沙只有府兵守备。许义阳先找湖广巡抚张煌言,再找长沙守备协商,要从地方抽调府兵。
好在张煌言与他是浙东同乡,在长沙、岳州、荆州等地给他挑选了三千府兵,又协助他在湖南苗蛮交界地募集淳朴的土人两千。
兵部效率很快,从湖广和淮扬的各支正兵中抽调的武官纷纷赶赴长沙,在南京码头装满武器盔甲的货船在水师的护送下分拨驶往湖广。
一支有三成老兵作为骨架的兵马,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拥有相当可观的战斗力。
许义阳忙碌且兴奋,他是大明最年轻的总兵,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兵。连傻子也能看出来,摄政王对他刻意栽培。
湘水之侧,他仰天长啸,慨然发誓:“彼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待之。”
大明从未停止过加强军备,忠贞营中二十五岁以下会骑马的士卒几乎全被抽调走,萧之言和车风的骑兵初显雏形。
朝廷多次清理各地隐匿占地,以及没收投靠清虏乡绅的土地,大明朝廷有能力撑起三十万至四十万正兵。
从南京码头出发的水师战船不仅驶向湖广,更庞大的船队由户部官员押运通往四川。
张焕与水师同行,他在春节前返回南京向摄政王陈述政务,春节后带着四川巡抚的光环返回成都。
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男人陪在他左右,两人一路相谈甚欢。
张焕这个四川巡抚来的太容易。郑芝龙臣服后,朝廷会在闽粤象征性的委派官吏,身为镇西王的吴三桂见此情形,同样也请朝廷委派四川巡抚。
张焕本是朝廷常驻成都的使者,与吴三桂相处融洽,翟哲出于笼络吴三桂的考虑,把张焕这个使者改为巡抚,当然仍是个无权无兵的巡抚,只是为了蒙骗天下人。
那中年男人挺着圆圆的肚子,眼睛迷成一条缝,脸上从不脱了笑容,一路奉承。
张焕却不敢轻视他,这个人是柳全的亲信,日升昌号有名的掌柜之一柳虞谦,也是南京有名的财神爷。
此次随张焕入川的商人比官员多,官员比兵士多。为了不引起吴三桂猜忌,翟哲行事十分谨慎。
水师战船在江洲靠岸,吴三荣领着一帮兵士在岸边等候。
柳虞谦抓紧最后的机会道:“小人到了成都,户部安排的事情都要倚仗大人。”
张焕和颜悦色答复:“镇西王看上去严厉,但为人很和善,你此行是为了陕西,也是解四川之困,他一定会行以方便。你我都是为摄政王办事,到了四川不分你我,只是有句话我必须要先说出来,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找我,我再找镇西王,切不可擅自做些不该做的事情。”
柳虞谦笑道:“小人知道什么紧要,我要是没把这件事做好,只怕连南京也回不去了。”他说的随意,其中蕴含着一股森然之意。张焕在南京逗留了一个月,对新上任的几位朝官稍有了解,这一定是户部尚书宗茂的手段。
客船靠岸,随行的兵丁和伙计先上岸找苦力前来搬运货物。
张焕下船时侧首偷看,船舱中装满了整齐的箱子,封口处粘贴了封条,他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吴三荣先迎上来,老远便笑容慢慢,深深作揖,道:“恭喜张大人,张大人代表朝廷入蜀,是蜀地百姓之福气,也是镇西王之福。”
张焕连忙还礼道:“哪里,都是摄政王信任,镇西王抬爱,在下自知将入川当巡抚后,一直惶恐不安,生怕不能顺应蜀地民心。”
“王爷在成都等候,特命我来江洲迎接。”
两人正在寒暄时,与张焕不是一条船的户部郎中李宝来也下船凑过来。他还没开口,张焕先回头指着他给吴三荣介绍道:“这是户部郎中李宝来,此次入川主要是督促往陕西运送补给,这些船里的货物都是要送到陕西的,还请吴将军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行以方便。”
吴三荣忙与李宝来见礼,只是他对李宝来却没有对张焕热情。
李宝来上前抱拳,道:“吴将军!”
吴三荣打了个哈哈,道:“左将军千里奔袭,功勋盖世,若不是左将军收复西安,我们也无法收复汉中。此事就交给我了!”
李宝来去年也曾来过四川,但他没有与吴三桂的亲信打过交道。
三人一路上岸,岸边排列整齐的兵丁随之退走。柳虞谦没有离开客船,他一直看着伙计们雇来劳力卸下货物。
当官与商贾身份差别巨大,他在南京是财神爷,在四川无人问津。
吴三荣果然说话算数。半个时辰后,一队两百人的兵丁来到码头,找到柳虞谦前来帮忙。
柳虞谦一直盯着木箱被搬上马车,再跟随马车一路往北行走。
货物在成都府入库,商号在找经常往返西部山路的马帮帮忙,把这些东西经过陇西运往陕西。
吴三荣全程派人监视,但对柳虞谦等人的行径不管不问,也不好奇这些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只要朝廷不派兵马入川,吴三桂可给朝廷尽行方便。
开春以后,陇西荒凉的土地上经常能见到巡逻的骑兵,冒险经过的马帮在近处才看清楚那些骑兵是蒙古人。
阿济格麾下有蒙古骑兵,但这些蒙古人是大明的朋友,而且他们有个汉人的领兵官。
商队通畅后,陇西的道路再难走,也阻止不了物资流向陕西。这里不会比走西口的道路更难。
李宝来则在成都负责物资调配。那些商队把粮食、火药等物运送到陕西,再从陕西提督左若那里拿一份盖上印鉴的回函,便可以在他这里领钱,当然也可以回南京领钱。日升昌号钱庄在成都和江洲都有分号,户部需要银子只需找柳虞谦张口。
从江南运送货物道四川路途遥远,运费甚至能顶上货物的价值。如粮食、火药等物,户部则直接委托商号在蜀地购买,再找马帮运送。
但此次柳虞谦带来的这些木箱子确实让吴三桂充满了好奇。他一度想强行拆开一个看看,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箱子很沉,运经过陇西时,李虎盯着马车车辙在坚硬的土地上留下的痕迹,便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只能是铁器,不是戚刀,就是铁甲。
木箱被搬到西安城时,箱子口的封条写的清清楚楚,那还是两个月前在南京贴上去的。
左若命士卒把这些箱子搬运道府衙里面,他脸色阴沉,抽出腰间的短刀击碎一个箱口上的铁锁。
“吧嗒”一声,铁锁断成两半。
左若伸手掀开箱子盖,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长约三尺的戚刀。他依次打开第一批运到的箱子,除了戚刀还有链子甲。
江南三家武器工坊制造兵器的工艺原来越精湛,陕西和四川都打造不出如此精良的武器。
但左若看上去并不兴奋。他麾下有七八万义军,许多人都只有简陋的兵器,更不用说盔甲了。
他不甘心的低吼道:“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