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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住陈子龙才是他计划中最重要一环。即使是摄政王位的**;他也不想因此与陈子龙反目。陈子龙妥协;意味着江南士子不会引发太过激烈反应。
陈子龙谦谦君子;行事果敢;若不是他出身复社;被无数乡情和人情羁绊;本该是最合适的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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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西南藩
柳随风登上客船。(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
经过三年的奋战;长江终于成了大明的内河。为了鼓励商旅;朝廷今年下大动作整顿长江水道;常有水师在江中巡逻;一遇水寇格杀勿论。江中已见不到大股水寇。
他先走水路到湖南;再经广西和贵州往云南。季弘将派人在桂林接应他。
招降大西贼原本没有柳随风什么事;翟哲已经委托季弘全权处置;但柳随风以自己有与流贼交往的经历;忠贞营也是他从堵胤锡手里夺过来的;主动请缨。
他想以此功劳为自己在未来的朝堂变局中谋取一个好位置。
一路辛苦;经长沙到武冈;武冈总兵陈友龙派出一百兵丁护卫。柳随风带有三十名兵丁;但湘西和广西不同于江南繁荣之地;深山中藏有许多苗民部落;语言不通;拦路劫财杀人都是寻常事。陈友龙在这一片凶名远扬;他派出的兵丁都是熟悉深山老林生活的山民;柳随风思虑后没有拒绝。
从武冈入桂林;柳随风决定在这里逗留两日;拜见广西巡抚瞿式铝。
瞿式铝和何腾蛟是多年好友;何腾蛟在南京被斩杀后;广西与朝廷的关系便中断了。瞿式铝没有明面上对抗朝廷;但田赋是一两也不往南京送。
不过在广西;瞿式铝的还做不到一言堂;除了督抚营;广西一大半兵马掌控在广西总兵陈邦博手里。
柳随风把一行人安置在驿站;主动往广西巡抚衙门拜访。没想到瞿式铝非常冷淡。一见面便质问晋王封摄政王之事不合朝制;言辞激烈。他往西南一行也在探听广西督抚的口风;他也不与瞿式铝争论;只是笑称朝廷自有公论。
在广西巡抚衙门不欢而散;柳随风无奈返回驿站。
他这个身子骨;一路上折腾;早已疲乏疼痛;又在巡抚衙门受了气;也就是他涵养功夫不错;对瞿式铝忍气吞声
家丁打来一盆热水;放入广西本地的草药;柳随风泡了半个时辰;又洗了澡;觉得通体舒泰;简单用完晚膳。天色已黑;他并没有准备就此休息;而是捧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光线下就读。
亥时左右;在驿站外看守的吴百总前来禀告:“老大人;驿站外来了客人”
柳随风放下书;他等的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吴百总出门;片刻之后;从外面带进来三个人。(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后面两人被拦在门外;他领走在前面的那人入内。
为首那人戴着青色小帽;看上去像个管家或者是随从。
那人随吴百总进门;见柳随风倚靠在**上;双膝跪地;道:“见过柳侍郎;小人是陈总兵的管家;奉命前来拜见
柳随风脸色拉下来;哼了一声;把书放下来。陈邦博只派一个管家来;那是没什么可谈的了。
“柳侍郎;桂林的局势很微妙;家主不敢大张旗鼓前来拜见;请柳侍郎见谅”那管家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道:“家主正在门外”
柳随风闻言;立刻从**上坐起来;道:“快快有请”只派一个管家来访和自己亲自来拜见意思完全不同。前者可看做投石问路;后者则往往被看做投效。
吴百总出门;在门外又带进来一人;个头不高;穿了一身劲装;帽子拿着手中。
那人作揖施礼;道:“下官陈邦博见过柳侍郎”
柳随风气笑道:“你真是陈总兵;何必如此藏头露尾”
陈邦博拱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呈上来;道:“非我胆怯;柳侍郎不知道;桂林城中除了大人;还有一帮客人
柳随风接过密信;一眼扫过;脸色瞬间变得严肃;道:“瞿大人也想与闽粤同流合污吗?”
陈邦博走近一步;道:“据我所知;瞿式铝和张同敞坚决反对晋王登摄政王;朝廷公告天下那日;广西必反”
柳随风把密信收入衣袖中;嘿嘿笑道:“有陈总兵这般赤胆忠心的臣子;想必广西不会给朝廷引来大麻烦。”
陈邦博神色有些激动;道:“末将敬仰大将军的功勋;只求广西提督之位;必让广西敬奉摄政王。”
“恩……;”柳随风沉思片刻;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答复;道:“我此行去云南招安大西贼;等我回到南京;会向朝廷转告陈总兵的忠心。”
陈邦博神态焦急;道:“只怕夜长梦多”
他的神态让柳随风警觉。
他担心自己要是随口答应什么话;这位陈总兵会不会无中生有;借机控制广西。
大明的朝廷权威尚存;广西武共存相互制衡;但也正是瞿式铝和陈邦博互为里表;才维持了广西相对独立的地位。陈邦博必须要得到朝廷的准许才可能借机控制广西。否则;只能授人以柄;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柳随风又斟酌片刻;道:“我只是个使者;你说的这些非王爷不能定。我明日向南京传书一封;在我回来之前;瞿式铝若反;请陈总兵暂且忍一忍;等王师一到;里应外合;广西必破”
陈邦博大喜;道:“那就托付给柳侍郎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他拱手告辞道:“驿站周围有瞿式铝的亲信监视;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陈大人走好”柳随风拱手送陈邦博离开。
等屋中恢复安静;他拨了拨稍暗的灯火;陷入沉思中。
陈邦博被郑芝龙从广东驱赶到广西;与郑氏有夙仇;但他未必会一定会站在朝廷这一边。从他今日的表现来看;他最在意的只怕还是广西提督这个职位。
朝廷封金小鼎为南京提督;加封郑芝龙为延平王以纟可闽粤二地;左若又才被封为陕西提督;早开了武将统领地方军政大权的先例。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以晋王对朝政的把握;绝不会让大明陷入藩镇林立的局面。陈邦博拿了广西提督之位;未必比现在更好。
在桂林休整一日;柳随风与季弘派来的使者接上头。一行人继续往西南赶路;陈邦博又派了几个军中向导引路。
时值酷暑;进入贵州地界;气候变得凉爽;路途不好走;人反倒不像之前那么难受。
到贵阳府时;云南巡抚和云南总兵皮熊接待;比瞿式铝要热情许多。
脸面即是态度。
范镛如见到亲人;向柳随风诉苦道:“大西贼猖獗;屡屡进犯贵州地界;贵州往西过安南卫地界已经被孙可望占领。望朝廷早发王师;荡平贼寇。”
皮熊对大西贼连吃败仗;也借机抒发胸中困苦。
两人就像被亲娘舍弃的孩子;看来是感觉到大西军的直接威胁了。否则;以二人在贵州土皇帝的身份;何必要朝廷插手贵州
柳随风好言安抚;一行人大张旗鼓在贵阳住了下来。
范镛专门安置避暑的庄园供使团居住;这些人竟然在贵阳府一住就是十几天;仿佛忘记了西去。
道路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两侧的群山如笼罩在头顶的华盖。
柳随风头上顶着一个锅圈似的帽子;骑在一座毛驴在山路中摇摇晃晃。两日前;他找贵州巡抚范镛说明缘由;换了一身装束;悄然投身到这支从贵州到云南的商队中。
商队的掌柜姓刘;脸色的褶子如前年的老树皮;这是山民共有的特征。商队只是受人所托在路上捎两个人;一路无人多话。
沿途都由季弘安排;他只带了两个随从。
在山林中行走了三日;商队到了一座小镇;柳随风见有几个头戴白毡帽的兵丁过来检查。听那些兵丁说话;多半是陕西和中原口音;这些人就是大西贼了。
柳随风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绝不多话。
商队入镇;柳随风在路边一座茶棚中坐下;要了一碗凉茶。刘掌柜则在指使伙计们搬卸货物。
喝了两碗茶;柳随风转身;猛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独臂人。
他手中茶碗一晃;拍打胸口道:“季统领;你吓死我了”
“柳侍郎怎么这么胆小。”季弘偷笑;用下巴指向前方;道:“再往前就是罗雄州地界;那里是李定国的驻地;孙可望驻守在昆明。你到达贵阳府后;孙可望已经得到了消息;但他不知道你南下的目的何在;派人守着安南卫”
柳随风问:“李定国对朝廷观感如何?”
“我虽然没见过李定国;但我与他的亲信白选有过几面之缘;李定国喜听三国;为人仗义;不像孙可望那般野心勃勃。”
柳随风又喝了一口凉茶;道:“也不知李定国欢不欢迎我”
季弘沉吟不语;他也没有把握。
“近年来;大西军四府并立;孙可望以盟主的身份想控制大局;多次打击李定国和刘秀在军中威望。孙可望势大;李定国等三人身边有不少他的亲信;柳侍郎入李定国府中也隐藏不了多少时候。”
柳随风捻须;笑道:“如你所说;孙可望气量狭小;李定国耿直忠义。只要李定国让我开口;我便有办法让大西贼再无宁日。”
季弘听柳随风口气猖獗;提醒道:“柳侍郎不要小瞧了大西贼;孙可望为盟主并非偶然;其他三人才于确实都不及他。”
第624章 李定国
柳随风南下的行踪隐藏不住;但大西军不知道他真正的使命是什么。
去年孙可望请降;与大明朝廷的底限相差过大;没能继续谈下去。今年年初孙可望本准备再次遣使北上;但大将军发动了淮扬战事;他决定再观望;等战争的结果出来再决定策略。
翟哲过于强势;孙可望在张献忠麾下征战十几年没有向朝廷屈服;如今清廷和大明南北对立各占半壁江山;他怎么甘心就此放弃大西军的基业。大明胜了;天下大势将定;他可看菜下饭。朝廷要是败了;大西军将举足轻重。
贵州巡抚衙门派使者出安南卫;前往昆明接洽孙可望;商谈招降事宜。于此同时;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