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翟哲赞叹:“他果然是一只雄鸟”
孙可望在云南做的正是他想做还没做的事。管理的地方和依靠的力量不一样;所做的决策截然不同。孙可望的大西军在在云南都是客军;又没有直接的外部威胁;做事顾忌要小许多;但孙可望有想法与胆量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已足够让他刮目相看。
“我听说了一些去年大西贼使者来南京前的传闻。”
“说来听听”
季弘清清了嗓子;道:“大西军四府整军;孙可望与李定国之前有些龌蹉。孙可望提出派人来南京求封王;李定国说要‘想当王自己称王便是;为何要求大明朝廷封赏;。”
他故意模仿孙可望和李定国的口气;像是说书一般;翟哲听的哈哈大笑。
“李定国倒是坦率实诚;只是有些桀骜不驯怕不是孙可望的对手”
季弘道:“王爷所料不假;但只对了一半”
“哦”翟哲颇为惊讶。
“孙可望坚持派潘国凤来南京;王爷猜李定国怎么说?”季弘稍稍顿了顿;但他不敢太吊翟哲的胃口;接着说:“李定国说;‘若接受朝廷封赏;我们便不再为贼;要忠心国事;”。
翟哲伸手摸了摸雄雕的脑袋;问:“哦?李定国真是如此说?”
那只对季弘不假辞色的雄性海东青在翟哲的掌下温顺如绵羊。牲畜如人;也知道附炎趋势;这两只海东青在翟哲身边半年;早看出来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季弘道:“确实如此;大西贼内部不和;难成气候;孙可望求朝廷封赏;并不是真心求降;只是想接着大明朝廷的威望压制其他三人;所以才狮子大开口。”
翟哲点头;这才想明白;道:“这就对了;难怪他那么莽撞;他求封赏的地位越高;在大西军内部威望就越高;成与不成可以讨价还价;他现在又不着急。”
季弘道:“大西军要想北上;先要解决内部不和;镇西王在四川反正归明后;孙可望等四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怕还会让使者北上”
翟哲扔掉最后一根肉条;道:“那就慢慢谈吧;他们只要不动;我就放心了”
大西军的战斗力不俗;云南那个地方养不来那么多的兵;他虽然牵挂着那里;但并不畏惧。如今他坐在晋王大将军的位置上;把隆武帝囚禁在深宫中;还有什么可怕?
也许是李自成进北京后的兵败如山倒给他警示;也许是他本身相对平和的性格;翟哲每一步都走的很稳;这样可能会错过一些机会;但也不会给别人留下机会。
无论是大西军有何决策;都阻止不了翟哲准备北伐的脚步。年后;逢勤已率两万从苏州府迁徙往松江府的偏僻之地;专门进行封闭训
“闽粤要盯紧;云南和四川的事情都才起步;但两地形势特殊;不可操之过急”
季弘答道:“遵命”
“你常年在外;有空时要常回家;这半年宁波不再像从前那么安静;你可把家人迁徙到南京或者苏州”
季弘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还是那两个字:“遵命”
离开晋王府;季弘乘舟南下直往宁波。
翟哲的话戳到他最柔软的地方;如果说将军出征尚有回归时;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永无止境的忙碌。
他能走断臂的阴影;又弃武从;永莹居功至首。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宁愿上战场再断一臂;也不愿意做这种活在阴影中的日子。
但晋王对他恩重如山;从他被从牧奴中解救出来;他的命就是晋王的了。
宁波府越来越近。
下船;走入熟悉的街道;看见数年不变的老槐树;他看见了一个背影;一个无比熟悉得到背影。
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与永莹相似;比永莹健谈。
季弘其实有些畏惧他这个小姨子。
有很多原因。
绿莹比他姐姐强势;也比她姐姐有心机。永莹可能想不到;妹妹与她姐妹情深;但每次来宁波府都不仅仅是为了姐妹相聚。
在张名振在南京兵变之前;季弘与宗茂还有些来往。在那之后;两人再没有交集。宗茂复出后一直想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
季弘的地位太重要;重要到所有人想到他心中都没底。
不是他们想反晋王;而是极少有人会不犯错;季弘不会把所有的信息传递给晋王;他只上报最重要的信息和晋王需要的信息。
那么;其中有很多可选择的机会。
第576章 憋不住
兵器工坊的货船由水师护送驶向苏州;卸下货物后直接发送往松江府。
新鲜的铁炮、火药、铅子和戚刀分别储存往杭州和苏州的兵器库。
南直隶几座府城内紧外松;紧要处守备森严。
宗茂督促各地府兵在春耕之前的最后空闲抓紧进行操练。
新年伊始;大将军府下令;除了八家拿到经营许可的商号;禁止其他商号贩运浙江、南直隶和湖广的稻米出境;违者斩首。
这条禁令出来非常突然;事先没有一点风声。大将军府的禁令甚至没有通告内阁;使陈子龙和堵胤锡等人一阵手忙脚乱。
没有江南的漕运;江北清廷极其缺粮;明廷早已禁止江南的粮食北流。但在吴三桂归明后;姚启圣发现有不少粮商借道四川把粮食贩运向江北;催生了这道禁令。
但此次禁令不仅是控制粮食流向江北;连贩运向闽粤的粮食也需拿到官府的批才得以放行。
几日间;湖广和江南粮价急降;春荒时的粮价与去年秋收时差不多。
日升昌号联合八家粮商收购粮食;本钱不足的粮商只能把去年收购的粮食草草出手;只求尽量减少损失。
户部衙门。
从年初查完户部账目后;堵胤锡面色一直严峻的像块砖头;因为户部已经欠了一屁股债。
范永斗手里拿着一本账册;那里记载了两税改制后的收入。
“堵大人;去年户部增收银子六十万两”
堵胤锡翻看账本;苦笑道:“增收六十万两白银;多支出一百二十万两白银;现在是亏空六十万两白银”
范永斗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鄙夷;道:“大人;户部虽然亏空;但不缺银子花”
“这倒不假;库房里还积余三十万两白银”随即;堵胤锡的表情更加纠结;道:“但是;那些银子都是借得”
堵胤锡已算是大明少有的于吏;但在理财上的思维远不及商人出身的范永
范永斗耐心解释:“大人;户部虽然欠日升昌号银子;但都有货物和税收可做抵押;不算欠款。近年;稻米出境屡禁不绝;大人可向内阁提议向出境的粮食加重税;也可为户部增收”
“加税;又是加税”堵胤锡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他一听到加税立刻深恶痛绝。这是东林党共同的特点。
范永斗心中哀叹;上一任户部尚书孙嘉绩年岁高;不管事;他行事自由方便。这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看来不想做甩手掌柜;偏偏又不懂他的筹划设计。
户部是户部;大将军府是大将军府。
既然堵胤锡不听劝;他要看看堵胤锡到底能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坐多久。
见堵胤锡痛苦的表情;范永斗甚至满怀恶意的揣测;翟哲是不是有意把堵胤锡摆放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煎熬。他听说过堵胤锡对两税改制很不满;也许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新尚书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他提醒道:“若不加税;只怕满足不了兵部的要求。”
堵胤锡道:“户部欠日升昌号钱;日升昌号不是晋王的产业吗?大将军要扩军打仗;也可直接从日升昌号借钱。”
范永斗长大嘴巴;真是太无耻了;也是太明白了。
在瞬间;他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主意;他用冰冷的语调回答道:“大将军为大明打仗也要自己出钱吗?这大明难道是大将军的吗?”
一个小小的郎中敢对户部尚书堵胤锡如此说话
范永斗这个念头在心中存在已久;这大明迟早是晋王的;他已经联络了许多人;宗茂这么想;姚启圣也这么想。只是内阁一直对晋王顺从;他们暂且没有找到合适的发动时机。
“大胆”堵胤锡果然大怒;骂道:“你想给晋王招祸吗?”
范永斗冷冷的回答:“我只想给大将军出征筹集银子。”
堵胤锡气的双手轻微抖动;他是朝廷二品尚书;却被一个五品郎中当面驳斥。
“出去”他伸手指向范永斗的鼻子大骂:“别以为你能倚仗晋王的势力为所欲为;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不能再回来。”
看见堵胤锡发怒;范永斗好像转变了态度;和颜悦色道:“堵大人才回南京;可能不知道去年户部的形势。工部修筑了松江府的江堤;兵部和大将军府申报的军饷和赏赐都能按月发放;户部又在江南和湖广八座府城建立储粮仓;库房中竟然还有余银。”
紧接着;他用讥讽的语气道:“大人是以为户部现在穷困不堪;还是以为这些都是大人的功劳?大人上任伊始;就要不分公私;不是我在给晋王招祸;是大人在给大明招祸”
堵胤锡初始还在听;直到听范永斗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身躯摇摇欲倒;就像快要站不住。
“南京城果然是乌烟瘴气;都是你这样狗仗人势的奸佞小人。”
范永斗不在辩驳;只是冷笑。
他不知道翟哲为什么这次没有给他升官;从年前等到年后;翟堂那边也没有消息。但他不只是会等;也知道为自己争取。
晋王啊晋王;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出去”堵胤锡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指向门外。
范永斗摆动衣袖潇洒的走出去。
晋王不出面;他便站出来让南京城的这些人看明白;现在究竟是谁在当家
两日后;户部的这场争吵先传到内阁;再传入晋王府。
晋王府东院。
范永斗特意来到这里做客;他来看自己的妹妹;这两日他都没有去户部。范伊不知道外界事;兄妹间正在闲聊。翟天健走进来;走到门口行礼道:“舅舅;爹传你过去”
他用了“传”;没用“叫”。
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