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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郑公子也笑。
她哭了,郑公子便郁郁不乐。
她感叹伤怀,郑公子木然地坐在一旁,默默无语。
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更没有浓情蜜意,只这份痴诚,蓁蓁就心满意足,不求更多。
可如今,郑公子也不理她了,倒是这个沈傲,虽然脸皮甚厚,却让蓁蓁心中一暖,心里不禁想:“他的品行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美人儿上下打量沈傲,随即目光一闪,落在了墙壁上,眉眼儿一荡,便是愕然地道:“沈公子,这是你的画?”
沈傲倒是并不惭愧,道:“正是小生灵感突发,一时性起时做的。”
美人儿姐姐便去看画,脸色微微绯红,不由地骂道:“观其画就能观其人,沈公子很不老实呢。”
沈傲好冤枉啊不老实?到这莳花馆来的,除了姓郑的那书呆子,还有哪个是老实的?
话说回来,那姓郑的也只是表面老实而已,心里只怕也很龌龊,还好本公子捷足先登,哈哈,否则一朵鲜花,就要插在牛粪上了。
“咦。”美人儿姐姐惊叹一声,继续看着画,口里喃喃道:“虽然这画不堪入目,可是这画风却是极好,奴家是许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好画了。”
看来这美人儿还是很识货的,沈傲很是欣慰,连忙谦虚地说:“不敢,不敢,一时涂鸦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只敢在蓁蓁的闺阁里着墨。”他越说越离谱,让蓁蓁恨不得立即寻条地缝钻进去,方才她也只是草草看了画,此时听姐姐一说,也认真打量起来,这一看,便发现了画的异样,还有那下首提的小诗,那行书的风格竟是从未见过,沈傲年纪轻轻,其笔力竟达到了大宗师的地步。
只是那首yin词儿太不堪入目了,尤其是那下角沈傲到此一游几个字,顿时让蓁蓁满面通红,心里说:“这人真是难测,明明有这样好的才学,却偏偏画蛇添足,在后加一句这样的话。”
她的目光又落在画上,墙壁上的自己那种欲睡欲醒的样子太传神了,仿佛画中之人随时会走下墙壁一般,只是那身躯裸露,却很让蓁蓁难堪,她连忙低垂下头,心情复杂得很。
蓁蓁不禁想:“沈傲不过是精通书画罢了,对了,他略懂些鉴宝的本领,可是若遇到郑公子,以郑公子鉴宝的能力,说不定能与他抗衡。”
想到郑公子,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郑公子真的不理自己了吗?是了,她已是残花败柳,他是个清白人家,又怎么再愿意要她。
美人儿看到落款那沈傲到此一游几次字,顿时扑哧笑了,媚态百生的回眸愠怒地望了沈傲一眼:“你这浪荡子,真真是岂有此理,将画儿作在这里,还教蓁蓁妹妹做人吗?”
沈傲好委屈,道:“作在这里好极了,这样别的男人一进来,小蓁蓁一定羞愧难当,往后就再也不会叫客人进来啦。唯有我沈傲是画作的原创者,对这幅画知根知底,进来是无妨的。”他是打算把这里当作自己的长期幽会场所,恨不得在蓁蓁的脸上写上沈傲在此一游几个字才甘心。
美人儿楞了一下,不禁轻笑起来,道:“你这人倒是挺有趣的。”
正说着,沈傲猛然想起此时已是天光大亮,糟糕,国子监只怕已经开课了,自己答应了祭酒大人开课前赶回的,沈傲焦急地道:“美人儿姐姐,小蓁蓁,今日沈傲先告辞了,过几日再来。”
沈傲说着,又朝蓁蓁道:“蓁蓁,我们先上了车,补票的事慢慢来,哈哈,你记着,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沈傲的女友,管他什么郑公子、王公子,往后再也不要理了。”这一句话不容置疑,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蓁蓁心里恍然,望着穿上了衣衫,恢复了儒雅的沈傲,听着他霸道的话语,一时竟也六神无主了。
沈傲太蛮横,可是这种蛮横,却在蓁蓁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心里想:“沈公子是在吃醋吗?莫非他并不是那些只求风流一夜的公子、相公?”
沈傲说着又再三告辞,走出莳花馆,才想起王相公的行书还没有送出去,沈傲笑了笑,不急,送行书和借书一样,都是谈情说爱的由头,既然今天没送成,那么下次再来送,一来二去,蓁蓁姑娘就要投怀送抱了。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心里又开始计算,再过三两日就是鉴宝大会,蓁蓁这么喜欢古玩,说不定是会去的,如果能在那里遇见她,那就好极了。
回到国子监,早课都已经下了,沈傲尴尬地跑去崇文阁见唐祭酒,进去一看,唐严也是坐立不安在那里等,见沈傲进来,顿时双眸一亮,迎过来道:“沈傲,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怕你出了什么事儿了。”
沈傲很汗颜,原以为唐祭酒会板着脸教训他一顿,谁知却换来唐祭酒的担忧。
唐严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沈傲告假未回,很蹊跷,一开始,唐严还只是想,是不是这孩子贪玩,迟一些也是常事;可是左等右等,日头上了三竿,叫人几次去集贤门问沈傲回来没有,得到的答案都让唐严失望,唐严便觉得事情严重,心里不禁怀疑是不是太学在使什么坏?成养性这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会不会叫人将沈傲绑了去?
堂堂祭酒,怎么可能去绑人,这种事唐严原是不会相信的,可是沈傲对于他来说,不啻于翻身的法宝,再加上他也很喜欢沈傲这孩子,因而看得格外的重要。
有了这个想法,唐严就坐卧不安了,急得快要跳脚了,却又不知去哪里寻人,竟是手足无措起来。
如今见沈傲回来,哪里还有责怪的心思,心里叫了一声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心里头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便格外的好了。
沈傲向唐严告了罪,又听了唐严几句嘱咐,这才急促促地跑去准备上午课,半个上午,犹如做梦一般。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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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太岁头上动土
第一百零五章:太岁头上动土
午课下来,沈傲昏昏欲睡,昨夜的激战,让他不禁有些疲惫。
周恒见博士走了,立即笑嘻嘻地凑过来,质问道:“表哥,昨夜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找到你人?”
沈傲勉强打起精神,将周恒拉到一边的角落,沉声道:“有件事要你办。”
周恒第一次听说沈傲要他办事,脸上顿时露出得色,这个表哥一向很聪明的,什么难事落在他手里仿佛都能摆平,今日竟也有求他的时候
周恒拍着胸脯道:“表哥只管说就是。”
沈傲道:“你认识的朋友多,去帮我查查太学里是否有个叫郑诗的人,查出他的底细来。”
周恒喃喃道:“郑诗?表哥查个太学生做什么?你昨夜是不会去了青楼,恰好和他争风吃醋吧?”
居然被他猜对了,沈傲心虚地笑了笑,随即故意地板着脸道:“绝没有的事,你表哥为人清清白白,你不要胡思乱想之所以查他,只不过要证明一件事。”
周恒是个喜欢追根问底的人,不由自主地问:“证明什么事?”
沈傲也不瞒他,道:“这个郑诗,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太学生,是个骗子。”
周恒瞪着表哥,表哥怎么神神秘秘的,好奇怪,人家是不是骗子和他有什么干系?哇,莫非表哥被人骗了?哈哈,他也有今日,还是本公子聪明,谁也骗不倒我。
周恒似笑非笑地道:“好,我这就去打听,保准给表哥寻出答案来。”
正准备离开,周恒又想到一件事,又道:“表哥,我的书,你能不能还我。”
沈傲负着手,虎着脸道:“你太坏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书?好吧,就在我的床底下,到时候你自己去拿。”
反正沈傲对那书是已经倒背如流了,就还给周恒吧这家伙看他的书,沈傲泡他的美人儿。
若说国子监的消息灵通人士,只怕非周恒莫属了,几经辗转打听,竟真打听出来了消息。
当天夜里,沈傲正要睡了,周恒来叩门,神神秘秘地拉开一条门缝儿钻进来,低声道:“表哥,太学里果真有个叫郑诗的。”
周恒道:“这人是江陵府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说话时有些结结巴巴,据说平时他和人并不接触,在太学中也没几个朋友……”
周恒说了一箩筐,所描绘的郑诗,与沈傲所见的郑诗完全不同。
年过三十的书生变成了风流倜傥的少年?说话结结巴巴的人变成了口舌伶俐之徒?
沈傲微微一笑,道:“只有这个郑诗?”
周恒赌咒发誓道:“我已问过了,太学里只有这一个郑诗,若是有第二个,我周恒全家阖府上下……”
沈傲冲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这家伙太口没遮拦了,拿阖府上下来赌咒?
汗,死光光吗?沈傲可是他的表哥,也算是周府的人,这家伙咒了全家不算,连沈傲都贴了进去。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将堵住周恒的手放开,沈傲转动了会手腕,顿时得意地笑了笑,道:“看来我是没有猜错了。”
周恒道:“表哥没有猜错什么?”
沈傲抬眸,笑道:“那个郑诗是骗子。”
周恒摸不清头脑,问道:“郑诗是骗子?打死我都不信,那人说话结结巴巴的,能骗得了谁?”
沈傲摇头:“此郑诗非彼郑诗也。”
从一开始,沈傲就产生了怀疑,那个郑诗来路太可疑了,他既是太学生,却翻墙出来与蓁蓁相会?按道理,这原本可以证明他对蓁蓁的痴心,可是,太学的院墙高大,岂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爬就能爬得出的?
听蓁蓁与他的对话,那人已经爬出来许多次,以太学的学风,又岂会容忍这样的太学生存在?
这只是疑窦的开始,寻常人自然不会对这些小小的纰漏产生怀疑,沈傲不过是出于职业的敏感,从而生出了第一丝怀疑;而接下来,那郑诗的举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