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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些事儿,便敦促沈傲道:“有什么一时解不开的题,等吃过了饭再想,先吃饭要紧。”
沈傲突然眼眸一亮:“有了!”眉飞色舞地对唐茉儿道:“王者平天下之财,以道生之而已。用这句破题,小姐以为如何?”
唐茉儿沉吟片刻,道:“破题不够详尽,承题如何补充?”
有了破题,其他的就好办了,沈傲摇头晃脑地道:“夫财不可聚而可生,而生之自有大道也,可徒曰“外本内末”乎?”
这一句外本内末,令唐茉儿眸光不禁带出赞赏之色,道:“破得好,承题也是极好的。”分明一个财字,沈傲的破题却从治国开始,意思是说治国应以争取人为本,争取人的办法就是治国者要有德,所谓有德就是待老百姓以仁爱之心,人民就愿意归附,有了人民就有了一切,有土地、有财用。要人们注意治国有先后,先树德,把着眼点放在如何树德上。
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说财的,说了财,就落入了下乘,就不是君子了;可是这题目明明是财”破题、承题总不能偏离主旨,所以,沈傲便将小财变成了大财,私财说成是国库,如此一来,便引申出一番治国的道理出来。
外本内末的后一句是争民施夺;沈傲引用的是《大学》中的典故,承题的意思就是:外本内末,民便争夺。民既争夺,必致离散。可见义与利不可并行”民与财不可兼得。若是外本内末,聚财于上,财虽聚了,却失了天下的心,那百姓每都离心离德而怨叛之,未有财聚而民亦聚者也。若是内本外末,散财于下”财虽散了,却得了天下的心;得了人心,还怕没有财富吗?
沈傲破了题,心情大好,便道:“我饿了”吃饭,吃饭。”他一点也不显客气,反正唐夫人早已准备好碗筷了。
唐夫人道:厂慢一些,慢些吃,……虽是如此说,可是看着沈傲狼吞虎咽的样子,却是带着慈爱之色地笑着。
吃饱了饭”天色已不早”沈傲起身告辞”唐夫人自是不会多留,只是教唐茉儿将他送出去”毕竟这屋里只有两个女眷,留太晚了也不好。
唐茉儿提着一盏手制的灯笼将沈傲送出院门去,夜里的雪huā小了些,可是夜风却大的紧,将一柄油伞交在沈傲手里,道:“你莫要再逞英雄了,这油伞你拿去用罢。”
沈傲接过伞,望着黑黝黝的天穹,银白雪huā飘落,空气中带着彻骨的寒意,呵呵笑道:“唐小姐也早些歇了吧,这伞儿过些时候还你。”
唐茉儿咬着唇:“你的那篇破题作得很好,看来艺考的事,经义是不成问题了,有些时候茉儿很羡慕你,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傲晒然一笑,撑起油伞:“茉儿以为学生想做的只是考试?”
唐茉儿不答,眼中却带着一丝迷茫之色!
沈傲哈哈笑道:“我最想做的是娶七八个老婆,住在最豪华的宅子里,拥有权势保护自己的家人,除此之外,估计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了。手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哈哈“……唐姑娘再见了。”
一个疾步赶路的身影,消失在夜幕,油伞之下的人渐渐消失,脚步看似轻快,可是轻快之中,却又有一种难掩的孤独。
唐茉儿倚着院门,注目去望着黑夜发呆,幽深的美眸,微微一闪,在黑夜中变得说不出的睿智,低声对着那背影消失的夜幕道:“沈傲,你在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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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邓龙却是吓了一跳,原来沈傲早上出去,是避着他溜走的,整整一天寻不到人,邓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回来,这才吁了口气。
一天天如水过去,那喧闹渐渐积淀沉寂,这今年,眼看就要落幕。
沈傲在这段时间,自是高挂免客牌,不再去应酬待客,一心去研习经义和书画,既是决心要考,自然要力争上游,仅凭着运气是不行得,刻苦的努力必不可少。
周正听说沈傲要艺考的事,特意寻了不少经义的范文来,行书作画他不懂,可是经义的范文在他的书房里却是不少,原本是打算给儿孙用的,可是自个的儿孙不争气,只好便宜了这个外甥。
有了这些范文,沈傲不像别的读书人那样拼命的死记硬背,而是去理解一些经典范文的思考方法,比如一个题,范文用这种方法破题,是否恰当,恰当在哪里,若换了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承题的结构如何,开讲可不可以有更好的方式。
他琢磨起东西来,细致到了极点,否则在后世,也不会是艺术大盗中的佼佼者,任何一个成功的背后,都有无数辛勤的汗水和细致的观察,这两点,沈傲都不缺少,对于他来说,研习经义”和他在从前学习艺术大盗的技巧并没有什么不同,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辛勤认真四个字。
学习累了,便去佛堂里陪夫人说说话,夫人总是念叨着去灵隐寺的事,沈傲也惦记起了小沙弥释小龙,便笑着对夫人道“过了年,我们就去。”
夫人却道:“艺考在即,你还是在家歇一歇,看看书也好”就不需陪我这把老骨头了。”
沈傲笑呵呵地道:一味地读书也是不行的,抽空去散散心,老动老动,才能以最大的精力去应付考试。”
这句话颇有效果,夫人颌首点头:“好吧,过些日子你就随我去。”
等过了元宵,那喧闹终于归于冷清,节庆的喜庆虽未过去,街上的鞭炮灰烬仍留有残迹”街道上人行攘攘,告别了旧岁,所有人又开始为生计奔波起来。
外地的书生也逐渐增多,各夹客栈早已落满,连带着邃雅山房的生意也是节节攀升,各地的俊秀大多都是奔着艺考而来,其中不少名家、俊才,一个个意气风发,少不得在酒肆、茶肆、客栈处,又添了无数的墨迹书画。
这一日清早,国公府外头车马备齐,刘文抖擞精神”教人准备了一大箱的礼物抬上车撵,又进内府去请示一番,过不多时,夫人连同周若、沈傲三人出来,一道儿上了马车,马夫扬起鞭子”几辆马车缓缓而行,向着城外出去。(关于灵隐寺,实在抱歉”一时忘了查资料,竟出了这么个错误。)
这一路过去”都是既陌生又熟悉的景观,灵隐寺,沈傲去过一次,有一些印象,只是春去冬来,沿途的景观已是异变,那远处的松林原本郁郁葱葱,如今却是略显凋零,偶有鸟儿飞过,也是稀罕之极。
到了山门,便有小沙弥迎接,沿着石阶上山,夫人兴致极好,对沈傲道:“待会你去上个香,求菩萨保估你高中,再去抽个签,看看时运如何。”
沈傲颌首点头道:“表妹也去吧,只是不知表妹打算许什么愿。”
周若一路上心事重重,这时听沈傲说话,脸色略带迟疑地道:“我还未想好。”
夫人微微笑道:“你便也祈求菩萨让你表哥高中吧!”
周若挽着夫人的手,撤娇道:“娘,哪有请愿还要事先说好的。
夫人的笑容更浓了,道:“好,好,我不说了。”
山路走到一半,夫人便已有些乏了,在山腰的一处迎客亭歇了片刻,望着成群结队上山的人群,道:“沈傲,你看看,今日来寺里的也有不少学子呢,想必不少也是要参加艺考的。”
沈傲颌首点头,心里想,这么多人来请菩萨保估他们高中,菩萨很累的!心里随即哈哈一笑,便有些冷峻不禁了。
周若道:“表哥,你在笑什么。”
沈傲连忙板起面孔道:“我在想,愿菩萨开开眼,莫要保估这些人高中,只需保估我就行。”
周若鄙夷地看着沈傲,嗔怒道:“哪有你这样的人。”
夫人笑道:“这样的心思要不得,心诚则灵,只要人心诚,菩萨才肯保估,你抱着这样的想法,万万不行。”
沈傲噢了一声,三人又继续上山,寺门迎客的沙弥见到夫人,仍旧引三人往后殿去,原来这前殿是游人观光拜佛的,后殿则是贵宾听佛礼佛的地方,最是僻静不过,看来这夫人每年捐的香油钱着实不少。
绕过大雄宝殿,后殿一处辉煌建筑展露眼帘,牌匾上写着天王殿三个字,殿门处供奉的乃是一尊弥勒像,再往里进去,便是各种金刚垂立,大殿深处,香火缭绕中,一尊大佛面西而坐,说不出的静谧温和。
钟声回荡,沙弥送来了香火,沈傲乖乖地去拜了拜,对着大佛心里默默祝祷:“请菩萨保估,保估本公子二次发育,身材伟岸,越长越帅,娇妻如云,家财万贯,保估我做个大官,只有我欺人,没有人欺我。菩萨,虽然哥们不太信你,可是这句话却是至诚的,你若真是在天有灵,一定莫要忘了在凡间有个俗人提出的这点小小要求“……”
一番胡说八道下来,他规规矩矩地在供台上插上香,正儿八经地退到夫人身边,夫人只道他是求菩萨保估艺考的事,因此也没有多问,手里捻着佛珠说不出的诚心诚意。
周若也祈祷一番,三人便到殿门处,一个老僧坐定多时,似梦似醒,待三人走近,高宣佛号道:“三位施主可是要抽签吗?”
夫人道:“先让这个外甥来抽一抽。”
老僧便问:“不知公子要问的是前程还是姻缘。”
在夫人面前,沈傲自然不好问姻缘的事,心里想,等抽个空,哥们再偷偷地来问问自己能娶几个老婆。
沈傲正儿八经地看着老僧道:“我年纪还很小,现在还在读书,姻缘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是想都不想的,过几日便要艺考,只想同问艺考的事。”
沈傲这番回答,惹得夫人连连点头,他的每句话都说到夫人的心坎里了,年纪还小,是不该问姻缘,多问问前程才是大道理。
周若心里冷哼,无声地念了一句:“虚伪!”
老僧打量沈傲一眼,便将供桌的签筒拿来,道:“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