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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解释已经到位了,但那边的妇人却一动不动,舞自明回首望过去,却发现一幕极其尴尬的事情,对方居然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排泄物上,si处什么都暴露无遗。
舞自明不敢笑,也不敢多看,只得转过身,然后从腰间掏出个葫芦反递了过去:“里面有清水,清理一下再上来,不过要快,大队马上就开拔了。”
等羞答答的妇人最后把水葫芦交还给舞自明的时候,队伍已经开始出发了,除了妇人的家人外,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这件事,倒是一旁曾经做过郑克臧中军亲兵的常天远抽空对着舞自明嘻嘻一笑:“舞大哥,好本事啊,英雄救美。”
“在那边说什么腌臜话呢。”把人看光了的舞自明老脸一红还没有搭腔,隔着几个人的班长洪辉却已经听到,当即训斥了一声。“用力气说腌臜话,不如过去帮一班、二班推车!”
常天远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回应,脚步加快了几分一下子窜到了前头
天色逐渐西移,林中的微风似乎也紧了起来,又饥又累的众人走走停停,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遥远漫长。然而等穿过一片茂密的青桐林,眼前竟然豁然开朗起来,相伴一路的溪水声也骤然加大,更在看得见的地方汇成了河川。
“看到没有,那边有个屯子。”所有人伸长了头颈看着古晋遥指的方位,只见影影绰绰有几栋屋子。“今天还要委屈一下大家伙露宿几晚,明天就伐木造房,今后这地方就是你们的新家了,童子营会守在这,等屯子的围墙造好了,你们有几分自保之力了再走”
说是露宿,但**月的天本来就闷热,倒也不妨事,不过所有人此刻只想找地方坐下,因此在望梅止渴的作用下,重新鼓气不多的士气,快步走了过去。等待走近了,一股飘荡在空中的食物的香气不可抵御的诱惑着众人的味蕾,显然这是前哨为大家伙预备的晚餐。
“好香啊,今天运气,估摸着是鱼汤。”伸着鼻子狂嗅的谢红治有些惊喜的说道。“平时也是这么练,从来没觉得鱼汤会这么香啊!”
正说着,几个半老的军汉在应太农的陪同下走过来迎接,看样子就先期到此的牌长和甲首了。童子营当然跟着应太农走,至于那些屯民则交给了牌长们,根据东宁五户一牌,五牌一甲的规定,这批移民加上牌长户和甲首户,正好构成了两个甲。
至于牌长、甲首们怎么跟新移民交代,正在喝汤吃晚餐的童子营并不在意,倒是有人提及了古晋刚刚的言词:“屯墙修好前,咱们可以留在这,但咱们总不见得一直留下吧?那万一日后有事怎么办?”
“你少操这份闲心,你以为就你想得多吗?告诉你,总领跟陈总制使已经商量过了,把从思明撤回来的几个镇都打散了做汛兵分守,每一汛差不多咱们一个班的光景,光万年这边的新屯区就有二、三十个汛,一旦有紧,他们先上,接下来才轮到咱们。”
“那就好,那就好,俺还以为以后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呢。”
“浑话,总领才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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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黄芳世
“戊午、十七年(明永历三十二年)春、二月,明招讨大将军世子郑经以右武卫刘国轩为中提督、总督诸军;后提督吴淑副之,率师徇海澄。
经自七郡之失,顿兵岛上。时总督郎廷相、海澄公黄芳世、副都统胡兔按兵漳州,黄蓝镇海澄,分防玉州、石码等堡。初十日,国轩督军至海澄,破玉州、三叉河、福浒;寻取江东桥,守将王重禄、吕韬奔溃。适泉、漳援兵至,国轩分兵迎击。是日,国轩三战皆捷,军声大振。廿三夜,取石码,获守将刘符、杨朝宗,遂军于祖山头,以迫海澄。满州将军副〔都〕统孟安自潮来援,国轩退屯石码,浚濠筑垣拒守;遂分兵屯漳州郭外。
是役也,国轩部将苏爵战却,立斩以徇,诸将皆股栗;又能身先士卒,有被伤者辄出己赀赏之:故众心悦服,所向皆捷。”
……《闽海纪要》
天幕下一支在这个时空算得上较为庞大的舰队正停泊在岸边,密密麻麻的小舟如蜂群一样来往与船队与大陆之间,将数以千计的明郑将士连同身上手边的武甲军械甚至战马、大炮等一一送上滩头。而先期上陆的百十名官兵则在彼此长官的指挥下,开离了人头攒动的海滩,以有序的编队向大陆的深处逐一进发。
也是托战事以及封界令的福,数千名郑军热火朝天的登岸引发的偌大的动静却丝毫没有外人的注意,只消半天,这支数千人的部队便消失在了丘壑起伏的内陆深处。看到运载的友军已经登岸,明郑方面的船队也收起了小舟,在逐渐西斜的太阳下悄然向北方摸去。
就在这支明郑登陆部队上陆的第二天,一支数目更加庞大的清军正举着五颜六色的旗帜从毗邻海滩不远处的官道南下。由于战事紧急且战区甚远,指挥这支清军的将领并没有小心谨慎的派人搜索官道的两侧,反而急不可待的要求自己的部下尽可能的加快脚步。
突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弓箭如暴雨一般劈头盖脸的射向了大道,同时大炮的轰鸣声也开始响彻起来。当被铅子、弓箭打得奄奄一息的清军发出垂死的惨叫声时,事先埋伏在官道两侧的郑军嘶喊着冲杀了出来。
被突如其来打击震慑的清军很快就崩溃了,甚至拔刀出来砍杀了数名逃兵的清军将领也最终不得不在亲兵的掩护下落荒而逃了。趁着清军大溃,郑军掩杀了一阵,随即收拾了部分粮秣、甲胄、大炮、马匹和火药作为战利品,随即向北消失在连绵起伏的丘陵中,只剩下数百具殒丧在此的清军悲惨的等待着腐朽。
“刘国轩到底在哪里!”宁海将军喇哈在自己的营帐里暴跳如雷。“五天前报段应举部一个参将营在去泉南水头的路上被击溃,四天前报兴化副将在经泉北南铺南下路上被其伏击,今天居然又报潮州满洲营三天前在诏安东北陈岱镇外官道遇袭,难不成刘国轩他会飞嘛?尔等都是干什么吃的!”
“喇大人,以仆之见,不是刘国轩会飞,而是郑逆的水师神出鬼没。”随军而行的巡抚杨熙摸了摸一尺多长的胡须如此分析着。“有舟船效劳,郑逆可以日夜兼程,且舟船可以借水势风力远甚人马脚力,故而可以乎南乎北,袭各军之不备。”
“水师?又是水师。”喇哈虽然自命是国人贵戚高人一等,但对杨熙这位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却也不敢给予颜色,所以只能微赤着双眼,作出一副苦恼相来。“王爷督办水师至今未成,倒让郑逆得以从容奔袭,这,这可如是好。”
杨熙分析问题还成,让他解决问题却有所不能,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才给出了一句话:“而今之计怕是也只有谨慎前行,虽然有按兵纵敌之嫌,但也好过莽撞行事而致损兵折将。”
“也只有如此了。”喇哈也早有类似的想法,然而外表粗犷的他其实生性狡诈不愿担行军误期的责任,所以才想着办法从杨熙嘴里套出了这句话。“日它老母的,老子就不信了,等与泉州绿营汇合了,他刘国轩还有这么好的牙口,一下子吃掉数万人”
“南北两面的鞑子援军吃了苦头,如今一天三停,估摸着一时半会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倒是黄芳世挟击溃白衣军声势有不可一世的气焰,所以仆决议接下来就拿这个家伙试刀。”
刘国轩口中的白衣军是一支有明郑方面支持的反清武装,其领导人朱寅是漳浦人,原来是一个邪(教)分子。郑军去年兵败,此人就冒头出来号称朱三太子………光顺治、康熙两朝杀掉的朱三太子就有十几位,也亏得有愚民会相信世上有不死不灭、长生不老之人………收容了不少郑军残部,此后跟清军打了几仗,赢多输少,逐渐成了气候。因该部的标志是以白衣裹头,所以被明郑方面称为白衣军,当然清廷方面的称谓是白头贼,无论哪种称谓究其本质而言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黄芳世并不这么看,他以为自己能击败有万人之众的白衣军就能跟同样数量的郑军相抗衡,于是便在其余各路清军均磨洋工的情况下主动出击,准备挑战郑军的主力,也好在向康麻子邀功的同时一雪家仇。
当然黄芳世也知道自己的部队恐怕跟刘国轩所部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因此他的计划是筑营死守,预备成为一颗碾不烂压不碎的铁核桃,然后四面合围他好中间开花。不过黄芳度显然没有郑克臧两世为人的经历,不知道当一颗铁核桃是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的,特别是当他与各路满州将领的关系就一如后世那位最后希望别人看在**面子拉他一把的张军长一样的时候,这个代价就相当的高昂了。
三月初二,姗姗来迟的西路清军赖塔部约一万五千余人在漳州城东的赤岭一线背城布阵,希望与围城的郑军所部决一死战。但刘国轩早已经打定主意要避实就虚,拿黄芳世部开刀,便故意一把火焚烧了在漳州城外的营寨,作出就此撤军的假象。清军入关时的锐气在经过三十余年的腐化后早就不复存在了,见漳州围解,这干满洲大爷和绿营二爷自然不愿再跟郑军硬拼,遂心安理得的进入漳州休整,坐观刘国轩部安然的撤出了漳东。可他们却未曾想到,刘国轩其实是虚晃一枪,他前脚刚刚从漳东撤出,随后就再次奔袭水头,将驻军水头镇中的黄芳世军一举围住。
“发炮!”一声令下,隆隆的炮声宣告了水头围歼的开始,黄芳世虽然在被围之前就派出多路请援使者,但一来四邻相距甚远,二来无论满洲兵还是绿营兵都没有兴趣为救他这支战后必将裁撤的团练付出自己的生命,因此他已经预定了失败的苦果。
在火药燃烧巨大动能推动下,炙热的铅弹很快就击破了单薄的镇门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