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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鸣般的炮击不但造成了松前藩兵们的不小伤亡,更让骑在马上的高级武士控制不了自己的战马,这些容易受惊的动物打着响酣,四下奔逃着,把已经松散的队形进一步冲散。
此时堕后的东虾夷爱奴人已经惊恐的匍匐下来,在他们看来这是天神的怒吼,而他们的同族、身处郑军阵中的西虾夷爱奴人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冲着火炮的方向膜拜着。
变成突出部的浪人们虽然也看到了战场上的变化,但是他们已经收不住脚了,于是干脆用吼声驱除自己的恐惧,同时撒开腿猛冲着,试图抢进郑军阵中以避开这种恐怖的杀器。
郑军的炮军们却不管松前藩的三队如何反应,继续按着自己熟悉的频率射击着,一发又是一发,把更多的死伤撒播到松前人的头上。次第射击了两轮,此时前冲的浪人们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了,看着有些骚动的己方阵形,以及因为恐惧和大吼而变形的浪人们的脸,炮队领队呲牙一笑,随即命令各炮换上射程较近但威力更大的霰弹。斜射的霰弹如暴风骤雨般洗礼了浪人拉成一线的队列,只有半数的精神错乱的浪人得以逃脱金属风暴构成的地狱。
当炮火再度转移到松前藩的主队之后,在郑军卒长的带领下,士气爆棚的左翼俘虏劳工们平端着简陋的长枪冲着已经踉踉跄跄的浪人队迎了上去。在炮击中丧失了战斗意志,在跑动中损失了气力的浪人们虽然狂乱的挥舞着手中的太刀、肋差、素枪,但是在齐齐刺出的长枪面前,他们的奋战只是一种玩笑,很快就统统倒在了血泊之中,倒是为了争抢这些浪人的首级,劳工队中发生了不应有的冲突,不过很快在郑军卒长们的呵斥下恢复了正常。
此刻,持续遭受炮击的松前藩兵也开始出现了崩溃的迹象,个别骑马的武士甚至在好不容易勒住战马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向后逃亡。鉴于这种状态,刘文来当即驱使全军压了上去,彻底动摇了松前藩的抵抗意志。
接下来的事便是追击了,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战前还信心十足的松前武士们撒开双腿向南方跑去,负责运输的小荷驮队丢下太鼓、指物、马标、干粮、火药,足轻们抛弃枪支,相对宝贵的铁炮也被遗弃在路边。
由于郑军没有马匹,因此追击起来并不容易,不过不少杂役昏头昏脑的跑错了地方,结果一头撞上了那些摩拳擦掌的前清军,很快就变成了这些人的军功。至于那些高喝着“我是莫某某”的勇敢武士也被人潮所淹没。
和人主子逃跑了,来自东虾夷的爱奴人却以为这是天谴,一个个依旧跪伏在那里不敢逃跑,听任冲上来的武装劳工和西虾夷的同族们将自己一一捅到在地。好在,刘文来觉得不能让劳工队以如此的方式骗取军功,因此及时派人阻止,单方面的杀戮才到此为止,饶是这样,这一百五十名爱奴人战士已经损失超过了三分之一。
新井田监务、松jing左马首两人一口气跑了五里(注:一日本里等于4公里)才收拢了队伍,此时曾经浩荡的“五百军势”此刻只剩下了不足二百余人,包括弓之间座蛎崎伊吾、卫士秋山角太郎、警卫高桥对马守、铳火队工本清左在内的藩内名武士不是在郑军中炮击中身亡就是失踪在郑军追击的过程中,让面无人色的两人只能相对垂泪。
“松jing君,老夫辜负了藩主的信任和井康大人的重托。”为了免于被追究责任,新井田监务不得不使出了终究一招。“实在无颜回去禀告败绩,还请大人稍后为我介错。”松jing左马首心头一松,由新井田承担了主要责任,他作为副手就能逃过一劫了,于是他只是深深的把头伏了下去。“藩上若是再要出兵,请左马首一定全力阻止。”见到松jing并不相劝,新井田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但话已经出口了,收回去是绝无可能了,因此他只好交代道。“郑军的力量不是本藩可以力敌的,除非,除非幕府出兵?”
带着新井田的尸首回到松前城的松jing一五一十的把战事的过程和新井田的遗言都汇报了上去,可是新井田判断错了,得知战败的藩中大佬们甚至不敢把真实的情报报告江户,说穿了,作为万里异域来客的郑军他们是不怕的,但德川幕府肯利用这个机会把手伸到虾夷来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大佬们的头上,所以即便是需要捏着鼻子吞下战败的苦果,他们也认了。
既然认输了,自然是不会再派了兵,反而为了恢复虾夷的经济确保松前藩来年的收益,松前家不得不主动派人前往石狩川砦向郑军求和,并提议恢复战前的势力分配。
面对松前藩的提议,马原把刘文来请来一起商议:“对于松前藩的求和,岚卿怎么看?”
“说起来松前藩已经被咱们打垮了,其现有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对抗本藩。”刘文来摸了摸下颚上长出来的新胡茬,脸色平静的分析着。“只是如果咱们逼迫的太紧,他们会不会把幕府军给引出来,还有攻下全岛容易,可是守住全岛就难了,姑且不说咱们有没有这么多的兵力分驻,日本人还能轻易通过津轻海峡向岛上派兵,到那个时候,咱们可就疲于奔命了。”
“岚卿说得没错,”马原点点头。“如今咱们是客,想走就走,一旦反客为主了,也就深陷重围了,再说了,虾夷地最知名的就是渔获,不过这大洋万里等咱们把渔获运回东宁,早就臭烂了,所以没有必要跟松前藩争夺全岛。”
“但也不能过于便宜了松前藩,”刘文来想了想。“既然敢兴兵来犯少不得受点教训。”刘文来提议道。“石狩川、天盐川以及北见地方不准松前藩涉足,另外近苹兄不觉得虾夷地比济州更合适放牧战马吗?我们还应该要求松前藩和爱奴人不得狩猎马群”
郑军的要求其实并不严苛,所要求的地域本身就是松前藩无力涉足的区域,因此双方很快达成了一致,籍此郑军不但确保拥有虾夷岛的西北,而且阻断了日人射向苦兀地区的目光,更通过松前藩与本州东北地区产生了商业联系,可谓一举三得。
然而,这边的事情就此掩盖了下来,但按下葫芦起了瓢,在遥远的南国,为了争夺琉球,萨摩藩又跟明郑方面起了摩擦
273。归附!(今天要开说明会,所以只有一更了)
“李大人,你倒是说说,总镇大人这次传唤我等所谓何事啊?”在霞浦的福宁镇总兵衙门的厢房里坐满了该镇麾下的各协各营的武官,从六七品的千总把总到三四品的副将参将,所有人都不知道总兵蔡元书今次聚将的目的,只能人云亦云的胡乱猜测着。。。。。“是不是福州那边来了命令让咱们克期收复东冲等地啊?”
“也许是吧。”被人问及的闽安水师协右营游击李福成支吾着,许是觉得这么回答有些不对味,便劝解道。“徐大人,你也别见一个问一个了,等大人出来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倒也是,”烽火门水师营游击徐万年点了点头。“不过俺就是一丘八,养气的功夫比不得你李大人,若是能早一点知道,说不定待会就能在镇台面前搏个彩头。”
“狗屁的养气功夫,老子只不过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两人正在打屁着,突然一名武弁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总镇大人传召”
一众武官立刻整了整官服,重新带好凉帽,依着官品职司排好队列,在武弁的引领下依次进入大堂排列好。在排列的过程中,一众武官发现大堂周围镇标中营的兵丁擎刀舀枪着,气氛十分肃杀,不知所措的他们也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无言肃立在大堂两侧。
等了一会,蔡元书走了进来,一众武官急急向他打千施礼,蔡元书也不叫人起身,自顾自的走到案几后面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物件来,这个物件五彩亮丽,拉开了约有数尺见方,外绣金线华贵异常,当即有人就惊呼道:“圣旨!”
一众武将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跪拜在那里,此时就听蔡元书朗声诵道:“奉天景命。”
这个开头一起,下面就有些哗然,要知道清代圣旨的抬头必然是奉天承运,如今却是奉天景命,这是哪门子的诏书,哪国的诏书。
但蔡元书看似四平八稳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大明监国诏曰!”
“蔡大人!”陆师海坛协的副将曹国栋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大人口诵逆贼文书,此为何义,难不成大人想负了皇恩,投降海逆不成?”
蔡元书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监国敕书,冷冷的看向曹国栋:“曹副将,这是海逆给本官送来的招降文书,本官请几位大人过来一起鉴赏,曹大人是不是觉得本官读不得。”
一语梗得曹国栋哑口无言,此时下面的嗡嗡声此起彼伏,但在蔡元书目光逼视下,声音消失了,不过原来跪拜状态的清军武官们依然重新站直了身子,对此蔡元书并没有阻止,到让心中忐忑的某些人脸上好看了几分。
“本官继续念,你们继续听,没让你们开口,就别乱插话,都是老行伍了,军中的规矩都不懂。”蔡元书意有所指的话,不但让曹国栋面色如猪肝一样,更让一众清军武官面面相觑,但蔡元书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起来。“宁为忘祖宗之衣冠、薙发事奴、遗臭青史为万世唾骂之汉奸乎,今有福宁镇总兵蔡某元书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率所部上下五千六百四十一员反正授蔡元书为福建左副总兵,加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太子少保、却敌副将军、旅顺卫指挥使授曹国栋为福鼎师师都统制,加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轻车都尉、金山卫指挥使同知”
福宁镇作为福建鸀营的一部分长期处在与郑军对峙的第一线,自然很清楚郑军现行的体制,因此被这份大明监国敕书所点到的武官们在惊恐中也带了一点窃喜,不过由于大堂上的气氛过于诡异了,因此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