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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这队通报船的统带官了,但是在藩国最高主宰面前的年轻校尉依旧如同没有见过市面的斗升小民一样诚惶诚恐,只见彭高昌用微微有些结巴的声调回应道:“臣,臣回禀王上,臣自是知道、知道本舰队有多少舰船的。”
彭高昌报道:“西洋舰队有巡洋舰队二,其中第一队编有【雁荡】、【罗霄】、【南岭】等三艘万料大小的二等巡洋舰,第二队编有【武夷】、【仙霞】、【括苍】等三艘九千五百料大小的二等巡洋舰,巡洋舰第一队还有【黑水河】、【红水河】等两条二千五百料大小的二等通报船,巡洋舰第二队还有【南溪】、【花溪】等两条二千五百料大小的二等通报船”
郑克臧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还插话问一些诸如这条船装了多少大炮、有多少重炮、多少长炮、参加过什么战斗没有之类的问题,彭高昌一一做了回应,充分显示出这位年轻的忠武校尉对本舰队事务的了解程度。
其实,郑克臧问的、彭高昌答的,都在郑克臧的脑子里藏着,但是郑克臧了解的只是枯燥的数字,经过与彭高昌之间一问一答,原本无趣的画面顿时鲜活起来。
郑克臧来了精神,进一步问道:“二等巡洋舰六、一等并二等巡航船二十、一等并二等通报船三十有二,另外还有大小军输船十八,如此数目,卿等觉得巡弋海疆可是足够了?”
彭高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东洋、南洋臣未尝知之,但就以臣在西洋舰队来说,巡洋舰的数目应当至少扩大一倍,至于巡航舰的数目更是要扩大三倍,与之相应的通报船、军用商船的数目也应一并增加,如此或可以牢牢掌握广东及安南沿海,并护卫金兰、西渤泥两都护府不至遭到泰西海寇侵略。”
“扩大一倍?”这次轮到郑克臧苦笑了,造一条万料的二等巡洋舰并配齐所有配件、火炮需要花十五至二十万两白银,六条巡洋舰就需要至少一百万两,而四十条巡航船和等倍通报船、军用商船的花费更是要二三百万两,这还不算日常的维持费,如此庞大的开销,让郑克臧到哪里找来。“以本藩当下财力,这怕是不可能。”郑克臧紧紧的盯着彭高昌。“若是配不起这些舰船,西洋舰队就无法保卫海疆了?”
郑克臧这么一问,一度放下心侃侃而谈的校尉局促起来:“王上,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彭高昌吞吞吐吐的解释起来:“广东及安南沿海的海疆少说也有千里之广,再多的船也不能守得严至细密,不过若是船多的话把握自是更大。”
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当初郑藩之所以能成功反攻也是利用了清廷无力守卫广阔海疆的空隙,但是郑克臧听起来却有些不是味道,毕竟只有千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何况海军本来应该是一个主动进攻的军种,整日想着防守还有不妥。当然郑克臧不会跟一个小小的正七品校尉计较,有什么话也是要跟麻英这个级别来谈。再说彭高昌的回答也是根据他的问题来的,说到底,根子也在郑克臧自己的身上。
所以尽管对彭高昌的表现评价不高,郑克臧还是决定给他另一个机会:“那么抛开如何守卫辽阔海疆不提,若是只谈进攻的话,西洋舰队可能击破吕宋夷或是荷兰红夷的舰队?”
西历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英格兰、法兰西等国在南中国海的力量根本不足一提,再加上葡萄牙又基本上被赶出了南海,因此现在唯一能给郑藩造成威胁不过是西班牙、荷兰两强而已,因此郑克臧想听听专业人士对彼此强弱的认知。
“红毛夷常年在巴达维亚有大小战舰六至七只,若是王上一声令下,臣等自然能一鼓而荡。”所谓物极必反,刚刚吃了郑克臧责问的彭高昌转而变得高调起来,但这种论调却不是郑克臧所要的。“只是红毛夷经营巴达维亚日久,堡垒坚固”
看着又反口的彭高昌,郑克臧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小校尉离开,不过一等彭高昌退下去了,他的脸立刻阴沉下去了,或许在他看来水师的确该整顿了,当然郑克臧不急,三大水师的情况这一路上还要再摸摸底,等一切清楚了,自己也登基立国了,再动手整顿不迟。
郑克臧正在想着,内侍悄然走了进来:“王上,水师迎候的大队来了。”
郑克臧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在船舷边,他首先看到四条线条流畅的大型战船一左一右的出现在【石鼓洲号】的两侧,在它们身后各有一串长长的身影在劈波斩浪。
看到郑克臧走出船舱走到船舷边检阅舰队,一早做好准备的彭高昌立刻下令升起郑克臧的王旗,随着夹着明黄色的三色旗冉冉升起,白色的烟柱便从两侧战船的炮口中涌现了出来,随即如雷的炮声响彻在渐黑的海空中。
郑克臧享受的倾听着炮声和空气中隐约传来的万岁声,心头涌起了一股“大丈夫当如是乎”的感叹,随后他命令道:“发炮回应”
433。南巡(7)
站在硬头山顶,郑克臧俯瞰着脚下碧波荡漾的海湾,只见几条水泥制成的栈桥从堤岸上一直延伸到海湾中,大大小小的各式舰船或直接系留在栈桥边,或干脆停泊在更远处的海面上,星罗棋布,有着一种奇特的韵意美感。
回首硬头山脚下,郑克臧看到的是一座拥有十余门岸防火炮的水师要塞,其发射的炮火应当可以与对岸九龙西要塞形成封闭海湾的交叉火力;极目东眺,在望远镜的帮助下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用于封闭鲤鱼口的两座类似要塞;当然除了香山澳本岛与九龙半岛驻兵设防以外,汲水门、马湾、佛堂门等处还有更多的小型炮台和烽燧存在。
“香山澳镇守使衙门下辖伏波军四个要塞团、二个辎重团以及十二个守备队。”似乎察觉了郑克臧的视线转移,西洋舰队提督麻英忙不迭的介绍道。“在香山澳及离岛共设有大型塞防四处、兵营一处、兵站一处,小型炮台十处。”
“另外香山澳镇守使衙门还在拥有八百料至二千料的小型通报船十六只,向东巡航至大鹏湾、向西巡航至万山群岛,虽不能远赴东沙等外洋,至少香山澳周遭的动静还是能了如指掌。”被麻英抢了先的香山澳镇守使杨怡也不甘落后的补充道。“除了用于巡逻的通报船外,镇守使衙门还拥有四千料的军用运输船四只、六千料军输船一只、一万料军输船两只”
杨怡抢功式的喋喋不休的介绍让边上的麻英等人皱起了眉头,但是对方既是同僚又是同窗,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郑克臧也听得津津有味,麻英也只好苦着脸陪着。
麻英的不自然,郑克臧也注意到了。对于麻英和杨怡之间的明争暗斗,郑克臧也有所察觉。麻英不说了,一手是郑克臧简拔的,而杨怡除了是郑成功部将杨祖之孙、将门子弟外,同麻英、巩天等人一样都是童子营甲寅期出身。
只是杨怡之前一直在陆师服役,最高做到龙武军第一师总监军的职司,不过正五品和从四品都是一道坎,要想从尚未退役的童子营师范以及甲寅期的同窗中脱颖而出是十分困难的,所以他才不得已另辟蹊径从野战部队出镇一方,籍此达到升任正四品飞骑尉的目的。
然而尽管杨怡的目的已经达到,但再向上走的道路已经十分狭窄了,因此世家子出身的他甚是嫉妒已经早早冠上从三品骁骑尉头衔的麻英、巩天等一干水师将领,为此杨怡没烧在跟陆师同僚的通信中说了不少水师的坏话,甚至有些风言风语都传到了郑克臧的耳里。
按道理说杨怡的一些作法已经越界了,少不得以中伤同僚给予警告,但是郑克臧却不曾对此表态过,这自然是一定的考量的。或许在郑克臧的眼里看来,同窗、同乡、同党都是祸乱朝政的渊薮,因此童子营内部分成派系才是他乐见其成的事。
“西洋舰队防区内是不是还有琼山港、钦州湾、金兰湾三处镇守使衙门。”听着听着郑克臧突然开口发问道。“这几处的防务比之香山澳如何?”
杨怡一滞,此时就听麻英回应道:“回王上的话,三处防务比之香山澳尚有不如。”
郑克臧点点头,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军费有限,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的,更何况香山澳是西洋舰队公所的驻地,即便是从妆点门面的角度来说,也不是只有少数舰船驻泊的其他三处军港可以相提并论的。
于是郑克臧再问:“四处军港如今各驻泊多少舰船?”
“王上,水师舰船向来以四只为一队,除了巡洋舰队尚不能配齐编制外,如今西洋舰队各队都是满员的。”麻英回应道。“巡洋舰队因为要护卫广惠,因此一向驻泊在香山澳,此外香山澳军港还驻有二等巡航船一队、一等和二等通报船各一队。”麻英扳着手指。“西洋舰队的军输船队也大多驻泊在香山澳,至于金兰等处常年驻泊一队巡航船和一队通报船。”
郑克臧算了算,立刻发现了问题:“姑且不算各镇守使衙门直属的小型通报船,西洋舰队不是有二十只一等、二等巡航船吗?怎么少了一队,至于通报船三十二只算起来不应该是八队吗?孤怎么听你口中说来只有四队了?”
“王上所言甚是,西洋舰队巡航船的确分为五队,但是船行海上日久会出现藤壶、船蛆等问题,因此每半年就要轮修一遍,那剩下的一队便是入场修缮了。”麻英指了指对岸的九龙。“香山澳虽然不能造大型舟船,但却有一次维修四条七千料巡航船或两条万料巡洋舰的能力。”随着麻英的指点,郑克臧端起望远镜远眺了对岸的船场,只听麻英继续道。“事实上,正在维修的舰船也是西洋舰队的最后预备队。”
没有入泊的船队其实是在维修,这样的解释其实还是有一点漏洞的,不过郑克臧相信没有人敢在入役舰船的数目上动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