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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民有呼地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计算,“两个帐篷至少能装一条船,也就是说今年去日本的货都够了,这得多少银子,还有牛马……”
他停下问莫怀文,“牛多还是马多?”
莫怀文毫不犹豫,“不知道,塘马没说。”
“你马上让各屯堡组织三千入手,你和徐元华带领他们来登州,我先去登州查验清楚缴获,嗯,那塘马还说什么?李九成抓到没有?”
“他说登州死伤惨重,城中三成房屋烧毁,李九成带领入马往黄县去了,陈大入派刘破军领兵正在追击。”
“竞然让他跑了,这陈新……陈大入如何在打,城中死伤还如此惨重,亏他一年花几十万两军费。”
莫怀文赶紧劝道:“李九成他们都是东江镇出来的彪悍入马,陈大入能将他们击退已是难得了,那塘马也说了,详细的情形,陈大入会亲自跟先生细说。”他看看门口压低声音,“刘先生,小入这里有些话不是能否直说。”
刘民有笑道:“你我之间有何不可直说。”
“先生日后还是不要直接抱怨陈大入,就算……就算埋怨中军部或是军令司都更好一些,如今陈大入连战连捷,已是大明砥柱之一,在文登更是如日中夭,无论军队、学校、工坊、屯堡,好多入家都给陈大入和刘先生立了神像,在家中供奉着,特别是还有情报局和宣教局,坊间有何动静,都在他们掌握中,晚生知道先生和陈大入亲如手足,即便当面争辩也是常事,但有些话若是从其他入那里传去,怕是会让旁入误会了。”
刘民有听完默然半响后对莫怀文点头道:“怀文你提醒得对,如今入越来越多,咱们白勺担子也重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由着自己习惯来,这事我记着了,你自去组织入手,五日内要赶到登州,听塘马说的情形登州又是遭了大灾,在在需要安顿,陈新必定是忙不过来,你多抽调些能千些的入,我午后便先去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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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荆斩棘 第一百零八章 战后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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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日,刘民有风尘仆仆的赶到登州,一路上的宁海州和福山都十分平静,路途不时可以碰到往来的文登塘马,文登营的马匹逐渐增多,相应的费用也增加了,而且合格战马不足,好马大多是固安和滦州之战缴获自建奴,总数不过五六百匹,都分给了骑兵营和各部的哨骑,普通塘马的坐骑只能在普通马匹中挑选。
刘民有自己坐的也是普通马,性情比较温和,脚力普通,保镖带了两个,都是新安排过来的,傻和尚因为体重太重,骑马经常跟不上刘民有的速度,只有在文登时才随行。
离东门数里远时,便有伏路军过来清查,刘民有现在有个自己的腰牌,递过去后那些士兵知道是鼎鼎大名的刘先生,赶紧派人一路护送往城门而去。
东门城门大开,连绵不绝的牛马车从城中出来,进入卧龙岗山脚的营地,刘民有极目四顾,南边的密神山上还有一座营地。
登州城周围原来有很多房屋,主要集中在东南和正南,现在东面的大多只剩下断壁残垣,一些刚刚返回的百姓在四处翻找自家的物品。
他到达东门时,城外设了粥棚,黑压压的难民正在等待施粥,城门口有一队文登营士兵正唱着歌出城,带队的是第三总千总范守业,他是最早一批纤夫,和刘民有十分熟悉,他成亲时也是刘民有主婚。
范守业看清是刘民有之后,赶紧下马过来敬礼,然后笑道:“刘先生,往年为了给军队发银子,看你愁银子吧头发都揪掉了,这次军队给您都赚回来了。”
刘民有道:“都赚回来了?到底缴获了多少?”
范守业轻轻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城中叛军乱民抓了三四千,他们身上搜出来都有二十多万两,眼下情报局正在搞清查。发现很多叛军把财物藏在城中隐秘处。现在正在拷问,让他们互相揭发。”
刘民有惊讶道:“二十万这么多?”
“还不止,府库、州库、县库都搬光了,叛军不知道为啥没带走。都放在库房外边摆着,陈大人让辅兵去搬来放到了瓮城中,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万两,正经的库银,还有些是金花银。城中那些大户好多都灭门了,据说有些家中地窖里面银子十多万两,不过俺没看见,听说是军法官监督辅兵装箱,晚上运出城的。”
“这,这样好不好,都是别人家中的财物,就这样搬了不太合适。”
“刘先生,有啥不好咧。现在都是无主之物,咱们不搬,还不是吕直和水营的人搬了,陈大人现在在州衙,刘先生您顺着大道过去便是。城中有些地方仍在清剿残匪,先生不要走小路。”
刘民有轻轻叹气,范守业带领的人马此时已经走远,他赶紧跟刘民有告别。骑马追过去了。刘民有带着两个保镖一同走进瓮城,墙头飘扬着文登营的各色军旗。让他又感觉一阵自豪。
穿过门洞之后春生门大街的破败状让他目瞪口呆,乱军在城中也不过两三日,却将登州数百年才经营出的繁华破坏得一干二净。
一群群俘虏在分遣队士兵看管下清理废墟,一些百姓则在自家屋前搜寻一些还能用的家什,有些文登营的辅兵帮他们在废墟上搭建简易的窝棚,还不断从大宅搬出家具到各家中,大街上也开有两处粥棚,一处在瓮城入口,一处就在县署外。
刘民有心中涌起一阵阵的难受,下马一路步行细看,街中尸体都已经被清理,地面上一滩滩的的血迹变得发黑,旁边还有一些凌乱的血脚印。
经过县署时,旁边一个大宅中传出哭喊声,正好有一群身穿明军衣服的人从大门出来,周围的百姓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躲得远远的。
这群人手中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一个女人哭天抢地的追在后面,口中叫着“那不是乱兵的,是俺家中的,你们都拿走了,咱老爷多少年才存下的。。。”
那群明军都穿着鸳鸯战袄,有新有旧,部分甚至就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都捆了一条红布条在左臂。
领头的一个一脚将那女人踢翻,举起刀子威吓道:“再他妈叫唤,老子一刀劈了你。”
另外一个穿百姓衣服的麻子也骂道:“屋里明明就有三个乱兵,被咱们抓出来杀掉的,这些东西不是他们从外面抢来的才怪,要不是陈大人不准杀人,老子早前就把你头下了,把你女儿卖到暗门子,看你他娘还叫,滚一边去。”
那女人颇为泼辣,一滚身爬起来死死抱着那领头的腿,脸就贴在那人裤子上,大声哭道:“反正老爷都被乱兵杀了,你们把银钱抢了,咱家没法活了,你砍了老娘算了。”
那领头的呸一声朝刚才那麻子吐过去,“你妈的谁让你说不准杀人的。”他把刀子对准那女人骂道,“还不放手老子砍人了,别把鼻涕弄到老子新裤子上,你娘的。。。”他骂完见那女人不放手,倒转刀柄一下砸在那女人面门上,砸得鼻血横飞。
这一见了血,其他人围过来拳打脚踢。那女人很快被打得奄奄一息,一时爬不起来,刘民有连忙赶过去,他竟然看到张东穿着明军衣服混在人群中。那领头的明军打完后,对着张东点头哈腰的正说着什么。
麻子却兀自不停手,对着地上的女人一边打一边骂,“你老爷不是欺负咱辽民,把老子当牛马使唤,你他妈正眼不看老子,还叫人打断老子兄弟的腿,你也有今天,老子也打断你腿。”他骂完不解气,猛地抓起抬东西的扁担,高高举起就要砸那女人的腿。
“住手!!!”
麻子吓了一跳,转头看是个文士打扮的人。他现在根本不怕这些文人,指着就骂道:“乱叫啥,老子等会连你一块打。”
张东一看是刘民有,赶紧往人堆里面躲,刘民有上去一把将那麻子推得一个跟斗。其他人齐声叫骂。抽出刀剑对着刘民有,刘民有的两个保镖马上拦到前面,刘民有看也不看他们,对着人群骂道:“张东你滚出来。”
张东见躲不过。连忙站出来道:“原来是刘先生,小人方才未看清楚,正有事要与刘先生汇报。”
一众招降的乱兵看张东如此做派,连忙收起刀剑,那麻子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张东不敢拉刘民有,过来低声赔笑道:“属下正带着义民清扫乱兵,未想惊了先生大驾,请先生见谅。”
刘民有没好气的盯着一众人,张东他见过好几次,都是来商议民政如何配合反谍的事情,脑子比较灵活,言谈中也能看出十分冷酷,确实是一副特务模样。刘民有对他印象不算太好。
他对张东冷冷问道:“这些就是义民?”
张东略微有些尴尬,“这,就是,他们都是阵前起义的义兵义民,尚不及整训。痞气重了些,陈大人也是担心他们扰民,特命我等监督。”
刘民有看看地上刚刚支起身子的女人,“为何要拿这家的东西?”
“这家中发现一群乱兵。这些财物都是他们隐匿于此处,只能先取回。待苦主认领。”
地上的女人一听,大声哭起来道:“青天大老爷啊,这些哪是乱兵藏匿的,在在都是我家老爷辛苦挣回来的,那红箱子里面的绿珠金钗上还有奴家的名字,奴家叫做淑彦,奴家就是苦主啊。”
刘民有翻开红箱子,里面果然有个珠钗刻着那女人名字,瞪着张东问道:“情报局改作打劫的了,我倒要问问周世发,立刻把东西还与这女人。”
张东低头听完收起笑容淡淡回道:“刘先生,陈大人和周局长亲**代,凡发现乱兵处,皆要将财物没收,待甄别清楚了发还苦主,这女人亦可能是在屋中得见此钗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