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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李星,正好走到车马之前。车子旁边士兵们散开,荣禄的家人也畏畏缩缩的让了开去。现在徐一凡和荣禄的地位,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儿比啊。
车马里面响起一声长叹:“怎么?徐大人还要来看荣某人的笑 话?”
话音方落,就看车帘子一掀,荣禄低头弯腰走了出来。几天下来。他人已经瘦了一圈,一身便衣行装,颈子上面搭着一根黄封绸条,就代替钦犯地枷锁了。只是目光仍然桀骜不驯。看了徐一凡一眼,轻轻的跳下马车来。
徐一凡笑笑。手一摆,身后 仰已经快步跟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个酒盏。里面半盏子也不知道是酒还是水。
徐一凡持杯在手,只是微笑:“不敢,徐某人不过是暴得大名,这次赶来,是有一事求托荣大人的。”
荣禄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最荒谬的笑话儿。徐一凡一举将他整落马,居然还有事情来求托他!
他接过杯子,笑吟吟的问:“求我什么?我可是钦犯!”
徐一凡淡笑,今儿送荣禄,要说的话,还有中间的转折,他可是在脑子里面过了无数个来回的。
原因就是,禁卫军地位实在尴尬。这支新军,现在说起来,没有顶头上司!大清经制之师,几百年来多有变化。到了现在,就是原来地旗绿两军,再加上太平天国之后兴起的各系练军。
八旗隶属京师八旗,还有地方驻防八旗。京师有什么骁骑营护军营之类的番号,各旗都统参领左领分任,地方有满洲将军。不管还能不能打仗,指挥权就是各级满洲权贵层层节制。是旗人组织的根本。而各地绿营,又是参游副将总兵提督一路上去,节制大权在各省总督巡抚和提督手中,各有统辖,互相牵制。就算是各系练军,也是归口着有实权地封疆大吏指挥。都有着一个节制调度的顶头上司。
而他这个旗人禁卫新军,却是一个怪胎。所以朝廷才派了荣禄来,按照分权节制体制,他大概就是军队地统领,而荣禄却是文臣掌军节制制衡他的。荣禄再向朝廷负责,勉强还成一个样子。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朝鲜大乱,荣禄倒台,他这个本来应该被驾驭控制的领兵大员,一下既是统兵重将,同时又成了节制军队的文臣大员!而且,他该向谁负责呢?
朝廷兵部管不着,八旗没他这个建制,各省分设的绿营更谈不上,倒是有点和练军差相仿佛。可是练军形成,都是太平天国以来自有的传统而成,他也不是封疆大吏!
荣禄既去,估计也没哪个满洲大员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朝廷自然对这个禁卫军怪胎失去兴趣,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取消吧。一支八千人的军队,对于大清来说,微不足道,只要不让那些大佬头疼这个怪胎就成了。
现在唐绍仪在京全力奔走的,就是这个禁卫军的地位问题。徐一凡不求朝廷能马上承认禁卫军的地位,这也是不可能的。只求能将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暂时拖延着,只要战事一爆发,那么禁卫军的地位就不解而解了,只要他能赢得战事的部分胜利,那么禁卫军将来的地位就不可动摇!成为他扶摇直上,逆而夺取的坚实依靠!
现在,别看他才取得辉煌的胜利,可也到了最是风急浪高的时候 儿。他一直剑走偏锋而进,步步都是惊心那也是正常的事儿。
徐一凡只是瞧着荣禄,这问题,估计荣禄也想到了吧。荣禄笑声渐低。慢慢儿的转过了头去。只是看着手中酒盏。
徐一凡也不以为意,笑吟吟的问:“荣大人,您瞧着这禁卫军前途如何?”
荣禄回过头来。冷冷道:“不怎么样!你把我弄走了,朝廷也不会让你独掌朝鲜,你请朝廷派大员主持朝鲜事宜地电文我也看了,这也是应有之意。你要是想把朝鲜担起来,朝廷恐怕马上就要你卸职回去交代了!这船上,就是你我作伴。不过就是你无黄封,我有黄封而已!不过另外有人来坐镇朝鲜了,你这禁卫军地日子,我看也长不了!”
他一肚子怨气,徐一凡送上门来,他还能有什么客气的。
徐一凡笑笑,定难汉城之后,他一下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儿。别看现在如日中天,可是底下暗流涌动到了极点,一个稍有应对不慎,他这道路恐怕也就走到头儿了。
想想也丧气。他整天这么累干嘛,放着一堆如花似玉的女人在屋子里面。找时间嘿咻都难得…………没事儿干去做什么不好,非要来个穿越,
这么一条道走!
“荣大人,您看,将来负责全局朝鲜事务地大员谁属,他又怎么来对付我徐一凡呢?”
荣禄现在这个境遇,也不用和徐一凡藏着掖着,巴不得说得越毒越好呢。他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前前后后也都是想了又想。现在徐一凡一问,他撇撇嘴,冷冷开言。
“除了李鸿章还能有谁?要和东洋人交涉,北洋大军就要入朝。对洋鬼子老李硬不起来,东洋小鼻子他还是要撒撒威风的。整个大清,也只有北洋能保证在朝鲜驻有大军的饷道供应!他们有船啊,一船过来,就够上千人的嚼裹。不像你,只能抢朝鲜地方!就算朝廷一时不撤了禁卫军,北洋也肯定要抢汉城大权,有他们大军撑腰,你还敢在汉城一带勒索朝鲜供应?只有乖乖回北面去。北洋再进一步朝北逼,让你在北面也没法儿勒索朝鲜供应,你要敢动,他就敢弹劾你!断了供应,你那点体己还能撑多久?禁卫军自然就不亡而亡了,没了我在,禁卫军怎么都是一个死!”
这荣禄真是官场老手啊,这权力斗争看得通通透透的。徐一凡在底下偷偷的想,自己费了那么大脑筋,才理清楚了自己处境。荣禄关着瞎想,也和亲见一样,这几十年打滚下来地经验真是不可小觑。
可是,他们真的就以为,自己凭借着勒索朝鲜地方,就能建立起这么一支崭新的新军出来?他们要一直这样想就好喽…………
看着荣禄目光投过来满是幸灾乐祸的意思,徐一凡倒也不生气。人家说的实话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沉吟一下笑道:“不瞒大人,徐某人近日想的也是这个事情。徐某手下,也在京师竭力奔走此事,只要朝廷不立时撤了禁卫军,李鸿章来嘛,徐某人也能应付…………此次前来亲送大人,也就是求托大人一句话儿…………”
“什么话?”
徐一凡笑笑,再一摆手, 仰又碰上一个盒子。荣禄迟疑着接过,看锁头未闭,轻轻打开,啪的一下又关上了!盒子里面一叠四恒票号地银票,最上面就是一张一千两的,这一盒银票,十万两起码的数字!
徐一凡将他整得这么鸡毛鸭血,他也憋着满腹心思要回京报复。却没想到,徐一凡来了这么一出!
他当即冷哼一声,将盒子就要塞回去:“无功不敢受禄!”
徐一凡却只是微笑,淡淡道:“荣大人,当初老佛爷派您来掌禁卫军,只是为了对付我徐一凡么?还不是指望您掌了禁卫军,将来就可以在直隶分北洋一杯羹。甚至可以取李鸿章而代之!卧榻之侧,还是旗员让老佛爷放心啊。现在虽然您有小小垩误,可是只要禁卫军在,这支牵制李鸿章的势力还在,您就还有翻身地机会!毕竟满朝旗员,熟悉禁卫军的人物,无人过你!如果禁卫军再给李鸿章吞了,老佛爷可能也绝了心思,不想再分化北洋势力了,大人那时,还有再回京师,出将入相地机会么?…………我求托大人的,只是一句话,老佛爷定要问大人禁卫军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大人只要说暂时还需要留着就可!您是从朝鲜返回。又是旗员。一言九鼎,勿过于此!”
荣禄捧着盒子,呆呆的站在那儿。徐一凡心思居然用得如此之深!就算禁卫军暂时留下来。可是别想独掌汉城了,也要处处受到李鸿章地北洋势力逼迫压榨。他就那么有把握撑持下来?
突然他又想到自己,挟正使身份,老佛爷钦点。到了朝鲜就是为了对付徐一凡,一**地招数使下去,结果是自己倒台。徐一凡的禁卫军一时独掌朝鲜,他风头出尽!现在就算是李鸿章,又对付得了他么?如果李鸿章再象自己一样,谁还能制约住他?
他又究竟想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荣禄不寒而栗。
回到京师,如果老佛爷真的问起,他到底该如何回答?是留着禁卫军作为将来借力地张本,还是赶紧将这个看不透的徐一凡掐死在还能控制的时候?
这时的徐一凡却微笑扬声:“恭送荣大人上船!”
数十卫兵们。簇拥着荣禄上船,又退了下来。船上将跳板撤回。荣禄呆立船头,魂不守舍。徐一凡站在马头上,微笑抱拳躬身。再抬起头来,荣禄已经回到船舱里面去了。徐一凡目光一转。就看见另外一艘船上,一个八字胡,虽然便装但是满身都是军人神态的中年人,正目光如电的看着他。
两人目光一碰,都是微微一笑。那中年人缓缓立正向徐一凡行了一个洋式地军礼,再指指脚下的朝鲜土地,微微摇了摇手指,转身就上船去了。
江风扑面,汽笛长鸣,两条小火轮呜咽声中,背道而渐去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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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内,乐寿堂内。
慈禧老佛爷才歇了晌起来,就召见过了李鸿章。两人之间奏对了两个多小时,李鸿章才告辞退出。这位保养得极好的老妇人就呆坐在自己卧榻前面儿,拿着李鸿章呈上的节略发呆。
外面是炎炎暑日,乐寿堂内却是满室阴凉,李莲英默不作声的垂手侍立在慈禧后面,也是呆着一张脸,好像什么也没想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慈禧才慢慢开腔:“这李鸿章,在这儿奏对的
老六府上,说的可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