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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玄贞怒气冲冲的道:“赵虎可恨,他这样做,与谋反何异?这样的人,岂可纵容,若不军法处置,老夫又如何在此都督军马?子怡,你来说说看,应当如何处置,是不是立即派人,围住他的营地,将他拿下治罪,这是不敬之罪,决不轻饶。”
张晋感到头痛,说实在话,在这函谷关呆了一年,就没有几天是顺心的,上要哄着自己的老泰山,下又要镇住下头的丘八,夹在两边实在难做人,他悻悻然道:“泰山,那赵虎当然是万死之罪,这样的人留在营中也是个隐患,只不过……小婿有一言,却是不敢不说,泰山,那赵虎固然是胆大包天,可是现在各营本来就愤愤不平,咱们钱粮不足,反而让那秦少游钻了空子,再者,现在御寒之物又难发下去,许多人都有怨气,想滋事的人又何止是一个赵虎,那赵虎无论怎么说,也是为了给自己的部下一个交代,军中的人,大多把袍泽之情看的重一些,在那些人眼里,赵虎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甚至有人暗地里,怕还为那赵虎喝彩呢,若是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情由治他的罪,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韦玄贞倒也不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张晋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明白什么意思了。丘八们的心思,他是不知的,可是张晋带兵久了,当然是知根知底,韦玄贞只好道:“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
张晋笑的更苦:“赵虎的事,其实还是小事,真要收拾,往后找个理由就可以了。泰山,现在真正让人担忧的反而不是此事,而是赵虎他们分到了御寒之物啊,这一千多套的御寒之物发放了下去,倒是没什么,可是历来大家最怕的不是熬苦子的,这即是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本来军心就已经不稳,这御寒之物暂时不发下去,勉强还能让他们暂时不敢滋事,可是如今,赵虎那儿,已经得了衣物,其他各营还等得及吗?哎……那秦少游看上去是好心,却分明是将泰山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他这是攻心之策,实在是再厉害不过。”
张晋说到这里,也只有叹气的份。
这场战争可不是国战,不是突厥人来袭,说穿了,不过是内战罢了,交战的双方,本来就无冤无仇,某种程度来说。关隘上的人,有几个人晓得为何而战?
打个比方,关隘下的神策军和五军营,是绝不容许秦少游失败,这是因为,他们的利益与秦少游是融为一体的,因为有了秦少游,所以他们不但有了优厚的待遇,同时,他们的亲族才能在洛阳在孟津。在卫州,在洛口各有生业,有的在做账房,有的是匠人,有的在家务农,无论是做什么,至少日子过的比从前要好一些,这便是他们为之作战的理由,实打实的利益。驱策着他们为秦少游效命。
可是城上的守军呢?他们为何而战?为了韦家,别开玩笑了,凭什么为你韦家,换来一个姓秦的又有什么不好?为了陛下。可是关隘下的人,却是打着二皇子的名义讨韦,陛下迟早是要把江山给二皇子的,何况现在的陛下自己也坐不了主呢。
那么……还能为什么?
如果非要强词夺理。大可以说,这是为了不让这些贼军进入函谷关劫掠,可问题又出来了。起初大家或许会这样想,可是双方在这里对峙了一年,下头的魏军,并没有采取任何残暴的举动,甚至他们连放炮,都不对准关隘,大有一副只文攻不武斗的意思在,你非要说魏王残暴不仁,这一次杀入关中是来抢你的,这也太过强词夺理了。
何况人家看你们受冻,还送了御寒的衣物来,到了这个份上,还会有人会相信保卫家乡这样的鬼话吗?
当军中不知为何而战,且开始思乡心切的时候,当这漫长的冬天来临,从而导致许多人遭遇寒害的时候,当所有人对于韦家开始滋生出不满的时候,当营中开始流传各种长安的富贵之人们挥金如土,醉卧在温柔乡的时候,当大家开始越来越焦虑,对于自己的待遇愈加不满的时候,秦少游的物资却是送进了关来。
韦玄贞无法拒绝,张晋也无法拒绝。
这份好意,从一开始,假若他们拒绝,就意味着不满将要滋生。
可是一旦接受,他们却发现,这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因为这几天夜里,关隘下依然传出歌声,而关隘上的人同样跟着一起放声高唱,这些和关隘下魏军合唱的守军们,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和关隘下的人都已经融为了一体。
他们知道,关隘下的魏军什么时候开始操练,知道他们的火炮会什么时候响起,知道他们每日什么时候用餐,甚至知道他们每一顿吃的是什么,最要命的是,他们对于关东的各种歌曲耳熟能详,甚至有人以自己能以一口关东腔调唱歌而面带得色,就仿佛,一口纯正的关东腔,是一件极为体面的事一样。
现在,韦玄贞要面对的,就是得罪人的事了,五万套的御寒之物,你发给了这个人,就势必会让另一个人不满,而更可怕的是,就算是得到了御寒之物的人,他们感激的也不会是韦玄贞和张晋,他们心里只会感激秦少游,感激那位素不相识的魏王殿下,甚至……这御寒之物,都是精心缝制,这种神策军军工作坊里出产的精品,和市面上的皮衣全然不同,不但做工精美,而且用料很足,单凭这个,就足以让人产生好感了。
张晋头疼的厉害,他太清楚这种手段的厉害了,而事实上,这段时间巡营,他也或多或少的清楚了各营将士的一些想法,他们推崇关东的一切,他们对魏王居然滋生好感,甚至毫不掩饰的在营中称呼秦少游为魏王殿下,而对于韦家,对于他张晋,他们没有任何的感觉,如果抱怨也算是一种情绪的话,那么……也只剩下这些了。
假若这个时候,秦少游来攻函谷关,张晋反而觉得是一件好事,双方厮杀起来,只要死了人,有人流了血,就能积攒仇恨。可问题就在于,人家秦少游压根就没兴趣攻打函谷关,秦少游仿佛很满足于现状,也很享受在关隘下练兵的感觉,还他娘的上瘾了。
到了这个份上,张晋若不是韦玄贞的女婿,只怕早就索性开门迎接魏王殿下入关了。
只是可惜,他依然还得硬着头皮坚守下去,他深知今日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不敢轻易抛弃。
深吸一口气,张晋正色道:“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这些御寒之物,是不发也得发下去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也没其他法子了,只能发给那些亲信的军马,至于其他人,是真的顾不上了。”
一碗水端平,显然是不成的,既然别无选择,张晋也只能如此,至少得收买住自己的一些亲信,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韦玄贞则是眯着眼,他看出了张晋眼眸深处的恐惧,韦玄贞固然不懂得军事,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婿,这个女婿,素来还是沉稳的,可是连他这个时候都开始紧张害怕,这让韦玄贞觉得更加的不妙。
他点点头:“一切依你,子怡,老夫知道你的难处,哎,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老夫才知道,什么人是忠,什么人不牢靠,等到将来……”
张晋心里苦笑,他知道韦玄贞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是摇摇头,打断韦玄贞的话:“泰山,还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吧,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韦玄贞也只好报之以苦笑了,他突然道:“难道,真的糟糕到了这个境地吗?哎……其实老夫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时局,就会这样越来越糜烂,明明,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明明……可总是感觉,处处被动,处处都受制于人,就好似,无论我们怎样做,都无法挽回这个糟糕的局势,寒心啊……有时候真教人寒心,老夫总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老夫和你说句心里话,你没有底,老夫也没有底,你心里有惧意,老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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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熬夜更新,双开了,这一次老实做人了。写书五年,从来没有停过,说实话,也就是小官人这本书偷了半年懒,实在……是太累了,现在打起精神把,要养家糊口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三章:上兵伐谋
神策军的大帐,许许多多人在这大帐里出来,不过如今武人出入的多,文官和小吏却是不少。
显然那些请战的武官们已经放弃了治疗,瞧这架势,魏王殿下是压根就不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了。
而事实上,他们摩拳擦掌了一阵子,每日嗷嗷叫的请战,结果消磨了这么久,也就渐渐的不再闹腾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如此一来,秦少游反而清净了不少,不过神策府和五军府倒是有不少联络人员现在每日都在这大帐中徘徊不散。
秦少游的心思都放在了运河上,除此之外,就是南部七镇的整合了,时间已过去了这么久,现如今一切都上了轨道,不过麻烦事却还是有的。
比如那许州,前两日就闹了地方官员不和的事,而这种事很是常见,大多数都是原先韦家都督原本任命的官员与五军府调派的官员起了争执和冲突,而往往这个时候,秦少游倒是不会动怒,这种事若是没有那才怪了,双方根本就理念不合,甚至代表的利益也是不同,假若没有冲突,只能说明五军府委派的官员尸位素餐。
不过处理方法倒是简单,秦少游直接一封书信,送到韦陈亮手上,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吧,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其实对你这个都督,还是很敬重的。
皮球就踢到了韦陈亮那儿,韦陈亮呢,却是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处境,当然是不能冲冠一怒,或者是护犊子的,本来自己的身份就很是尴尬,面对魏王殿下的考验,当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于是他亲自裁撤掉与五军府发生冲突的官吏。这种得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