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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宗毫无惧意,冷然说道:“如今我乃耶律喜隐派来的使者,若是小人不能回去。那耶律喜隐只能投靠周军和徐皓月自保,陛下大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周军也是虎狼
之师,得了耶律喜隐相助便是如虎添翼,小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得耶律喜隐肯同陛下联手,以陛下的聪明才智断不会自断出路吧。”
耶律璟面色微变,但他不愿示弱,重重的哼了一声,向萧护思使了个眼色,萧护思会意。冷笑一声问道:“耶律喜隐这奸贼会同意与陛下联手?只怕是这奸贼的毒计吧。”
承宗摇摇头说道:“我已经向耶律喜隐说明了徐皓月奸险的用心,他便是想看到契丹人内斗不休,陛下想想。自从陛下和耶律喜隐交兵以来,汉人趁乱占了契丹多少
土地?攻下了多少城池?又有多少原本依附契丹的部族反叛?到最后不论是陛下还是耶律喜隐得胜,也将失去大片的土地和人口。所以小人劝说耶律喜隐,应当先和…;
陛下联手,打退入寇的周军,再光明正大的同陛下争夺天下。这才不失契丹男儿的英雄本色!”
一众辽国大臣、将领闻言都觉得有理,毕
竟耶律璟和耶律喜隐不论谁做皇帝都还是契丹人。但要是被周军趁机北犯,夺了的土地和人口就不再是契丹人的了。而耶律璟也觉得有理,他本就怕耶律喜隐和徐皓
月联手,如今他主动跑来要求联军,正是求之不得,若是拒绝就硬生生的把耶律喜隐推向徐皓月,给自己在战场上又立了一个劲敌。
思忖再三,耶律璟正想开口答应时,耶律斜轸却抢着道:“耶律喜隐会帮我们和汉人作战?听闻他的妹婿可都是汉人!”
赵承宗淡淡一笑道:“耶律喜隐的妹婿便是徐皓月派来的,前些日子已经被耶律喜隐逼得自杀,恩州各地都知晓此事,难道诸位不知?”
萧护思点点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耶律斜轸闻言也不再言语,李逸的死他也是知道的,不过想在试探赵承宗一次而已。
耶律璟见诸将都不再言语,当即抚掌道:“既然大家都是契丹子孙,外敌当前联手一战也无不可,但此战之后,朕还是要亲手砍下耶律喜隐的脑袋!”
赵承宗躬身道:“这个自然,到时候再一决雌雄便了。”他嘴角泛起一丝阴笑,心中暗想,徐皓月啊徐皓月,我倒要让你尝尝大败的滋味!
……
大定府西面马盂山下,耶律喜隐正焦躁的在临时营帐中走来走去,不时喝问帐外亲兵:“赵承宗他们有人回来没有?”但亲兵回报都是尚未回来。
从他逼死李逸,驱赶周使后,也知道周军不可能同他联手了,所以当赵承宗劝说他之后,耶律喜隐才答应暂时和耶律璟联手,而最好的结果便是耶律璟和徐皓月拼个
两败俱伤,他再出兵收拾残局,但要是两军分出胜负之后,无论是谁掉过头来对付自己,耶律喜隐自知都不是对手的。
但赵承宗走后,耶律喜隐又有些后悔起来,他知道耶律璟素来残忍,而且手下将领之中才智之士颇多,要是被耶律璟反过来利用自己去和周军死拼,那又该如何?
正踌躇不绝之时,帐外亲卫禀报道:“陛下,也鲁不花求见。”
耶律喜隐嗯了一声,烦躁的说道:“他不在军前统带兵马来这里做什么?”
亲卫回禀道:“也鲁不花将军说他带了一位故人来访。”
故人?耶律喜隐猜不到是什么故人。当下道:“让他们进来吧。”
只见也鲁不花一身戎装进到帐内,他背后跟了一位穿了契丹袍服的男子,头上带了皮帽遮住双眼却看不出是谁来。
也鲁不花和那男子行了大礼之后,也鲁不花上前道:“陛下,这位故人想要见你。”
那男子取下皮毛。露出面容来,赫然是张从颜!
耶律喜隐大惊失色,怔怔的指着也鲁不花道:“你带他来做什么?他不是回南边去了么?”
也鲁不花躬身道:“陛下,自从我等起兵以来,张先生他们与我等并肩作战。并无半分不是之处,我等想不通陛下为何要与耶律璟联军。其实张先生一直都在恩州没有离开,如今开战在即,先生有些话想同陛下说,所以末将便带先生来见陛下。”…;
耶律喜隐面色不豫道:“朕自有主张,你们带好兵马便可!”
张从颜踏上一步温言道:“陛下如今是在与虎谋皮,在下不忍看到陛下败亡。所以才来求见陛下。在下有些肺腑之言想和陛下说一说,陛下听完之后,还要相信那赵承宗,那在下也无话好说,便会离开此地南归。不再过问此事!”
也鲁不花也劝道:“陛下,大道理末将不懂,末将只知道张先生他们是和我们共过生死的,难道陛下宁可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一同流过血的人么?”
耶律喜隐面上肌肉一抽,沉吟片刻后挥挥手命也鲁不花退下。帐内只剩下张从颜和他两人。
从颜躬身说道:“陛下,在下这些日子在军中也打听到那赵承宗是如何取得陛下信任的,此人自称是耶律屋质的徒弟。因此陛下想用他,而后听他说了当初我等北上
乃是不安好心,所以陛下一怒之下才驱赶周使。这赵承宗所言不假,我大周的确希望辽国内乱,但我们大周更加希望出现一个愿意和我们汉人友好相处的契丹皇帝!
耶律璟和前几代辽帝年年出兵攻打南面,北地汉人饱受其苦。所以大周希望能有人取而代之,然后与大周结为友好之邦。”
耶律喜隐见张从颜坦言相告。微微怒道:“原来果真是如此,你们把朕当一枚棋子了?”
张从颜摇摇头道:“陛下此言差矣,耶律璟窃据帝位,陛下起兵讨之,乃是顺应天意民心,我大周相助乃是顺应天意民心,只望陛下得了帝位之后,能与中原世结盟好,我等都是各取所需而已。而那赵承宗与徐大将军有私仇,因此利用陛下来报复,这才是把陛下当作一枚棋子啊。”
耶律喜隐默然无语,张从颜又道:“耶律璟残暴无道,手下皆是奸险狡诈之辈,在下料定待会赵承宗回来,耶律璟必定是要陛下先出兵攻打周军以示诚意,而后让陛下兵马和周军死拼,他耶律璟最后坐享其成!”
耶律喜隐迟疑道:“但赵承宗说的没错,要是周军胜了,趁机占我契丹土地那该如何是好?”
从颜顿足道:“陛下为何如此糊涂?就算大周打下大定府,如今所占之地乃是原来奚人土地,所求不过数州之地,但耶律璟却是要陛下的性命啊,大周兵马若是退
去,敢问陛下,耶律璟会像大周一般互派使者么?他一定是要将陛下除之而后快的!与大周有深仇的是耶律璟,始终不是陛下,陛下要想取得帝位,重占上京,就一
定要和周军联军才是上上之策!”
耶律喜隐这才醒悟过来,张从颜说得对,大周再如何凶恶,也不及耶律璟,大周要的是北疆的安宁,要的是有做缓冲的土地,而耶律璟要的却是自己的命!
沉吟片刻后,耶律喜隐叹道:“既然如此,请先生在帐中等候片刻,朕想等赵承宗回来之后如何说,再做定止!”
第三百二十六章 是对是错焉
赵承宗回到耶律喜隐军帐中的时候,耶律喜隐并没有焦躁不安,反而很是从容的在羊毛毯子上安坐,赵承宗隐隐感到了不对劲,但想不到就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里,耶律喜隐已经侧地改变了立场。
心中虽然犹疑,但赵承宗还是上前行礼禀报道:“陛下,耶律璟已经答应了联手对付周军之事。”
耶律喜隐并不显得激动,只是淡淡的问道:“那暴君可有别的要求?”
赵承宗心中咯噔了一下,已然看出耶律喜隐的变化来,手心中不禁渗出汗水来,张大了口却不知如何回答。
“说!那暴君要朕如何做?!”耶律喜隐大喝一声,赵承宗吓得退了一步,迟疑道:“耶律璟要陛下先出击七金山西侧,对付周军的伏兵,扫除伏兵之后进抵大定城下,他的兵马从东面土河平原出击。”
耶律喜隐冷笑道:“马盂山到七金山之间是十里宽的山丘林地,不利于我契丹骑兵策驰,周军既然在这里伏兵,定然是人多势众,耶律璟要朕往这里打?!”
赵承宗额头汗水涔涔之下,耶律喜隐今日怎么如今精明起来?只得硬着头皮颤声道:“耶律璟道周军正在围攻大定,能分出来的兵马不多……”
“够啦!”耶律喜隐大喝一声,打断赵承宗的话,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怒道:“耶律璟是想让朕和周军死拼,吸引周军注意,他好从中渔利!”
赵承宗还要开口狡辩,只见帐内屏风后面转出一人来笑着说道:“你那点微末伎俩在下已经告诉了陛下知晓,在下是该叫你桓宇还是赵承宗?”
赵承宗面色大变,只见眼前之人虽然穿了契丹服饰,但面容绝对是汉人,而且颌下三缕长须,看起来甚是儒雅。赵承宗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口中发苦。只得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那人微微一偮笑道:“在下张从颜,阁下是赵普的长子赵承宗,字桓宇。对吧?”
赵承宗面色铁青,手按腰间剑柄,退到角落声音低沉无比:“陛下,切不可听信此人之言。是徐皓月派他来做说客的……”
耶律喜隐哈哈大笑道:“你猜错了,张先生一直在也鲁不花将军军中,并没有南下,何来派遣一说?”跟着沉下脸来大喝道:“赵承宗!你巧言令色让朕逼死了朕的好妹妹和妹婿,你说真该如何处置你?!”
赵承宗拔出长剑怒吼道:“要死大家一起死!”手上一抖挽出一个剑花。直刺耶律喜隐,他的剑术竟然不弱!
张从颜急忙大喝帐外亲卫进帐,耶律喜隐抽出腰间长刀和赵承宗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