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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松了口气道:“着人加快探知,最好能有成物。还有那劲弩如何?”
李重进接着说道:“此弩于阵前看之,比寻常弓弩为大,以脚踏拉张,白甲军弩卒似乎极为重视此弩,将败之时必先毁损此弩,末将命人寻得些此弩散件,亦在命匠人探究,但匠人说此弩甚是繁杂,之后也仿制出几张弩来,但威力都不如白甲军之弩,其中关键尚未探知。”…;
柴荣沉声道:“这白甲军为何会有此等利器?难道是那武王兵法流传下来的利器?”
李重进躬身说道:“这到不得而知,弓弩或许是前代失传之物,但这伏火却是在前朝才有的,秦汉年间并未有记述,末将猜想或许是民间奇人异士制得,献于白甲军的。”
柴荣闭目思索片刻问道:“尔等都是大周宿将,为何会屡败于白甲军?白甲军只是一群百姓、响马、家丁成军,竟然能和朕的精锐雄狮不相伯仲,这是为何?民间奇人异士能制得如此利器,却为何只愿献与白甲军?”
众将闻言都是默然无语,柴荣睁开眼淡淡的说道:“难道当初睁开眼说的话是对的,征讨淮南只能怀柔,不可杀掠?”众将还是默然无语,无人敢答话,柴荣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这次朕的符后去世,朕倒是想了很多,朕并不是事事都对,朕更不可能掌控万事,淮南征战一年,士卒死伤如此之多,耗费粮草如此之巨,但淮南反抗之声并未弱下去,反而愈来愈强,当初朕的确定错了方略。”
众将闻言均是拜服于地齐声道:“陛下无错。”
柴荣哈哈大笑道:“错便是错了,朕一个人的面子难道比我大周兵将的性命还重要么?”跟着他厉声喝道:“从即日起,各部严束军律,不得再杀掠淮南百姓!违令者斩!”众将一起高声领命。
“冬日进兵不便,各部暂且收兵罢战!”柴荣说完之后便转身进屋去了,众将大声领命。至此周军重新完成对寿州的包围,但因为冬日来临,淮河冰封行船不利,水军停驻涡口,等待开春之后再行征战之事,淮南一地在冬日迎来了数月之久的暂时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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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强弩亦有末
第一百五十章强弩亦有末
风雪初停,凛冽的寒风中,寿州城头上一名清淮军兵卒将满满一桶温热的水顺着城墙上到了下去,水流冒着雾气滚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结成了冰凌子,他紧了紧身上破旧的战袄,远远望去只见茫茫雪原上几名穿着黑色衣甲的人行了过来。
那兵卒瞪大眼睛看了看,转头嘶声吼道:“有人过来了!”
他身后几名正围在大锅烧雪化水的兵卒马上拿起身边的兵刃、弓弩冲到城垛子口,他们当中的伍长咳嗽几声低声道:“人不多,只有五个,也不像是周狗的探子。”跟着大声喝道:“小飞,快把什长叫醒!鲁大,你嗓门大,吼上一嗓子!”
那伍长身旁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立马大声吼道:“来人止步!再过来就放箭啦!”
城外雪原上的五个人马上停了脚步,其中一人大声应道:“我等是刘仁瞻将军故人,特来替周军下书,商议两家罢兵之事!”
城上的兵士们听了罢兵二字,不敢怠慢,当下飞报刘仁瞻去了。城下五人只得在雪地中等候,这五人中,为首的便是朱元,他得了柴荣的亲笔书信,当即便过了淮水到寿州来下书。
过了片刻,城上兵卒大喊道:“你们过来一人,把书信放在箩筐里!”跟着只见城上坠下一个拴着绳索的竹篮子。
朱元踏上一步大声道:“我想面见刘将军,有事面谈!”
城上兵卒犹豫片刻大声道:“你等着!”
朱元身后的两员部将韩飞和马龙闻言都是大惊,韩飞急道:“将军,你打算进城见刘将军?”
“那是自然,否则我跟你们来做什么?”朱元大胡子上满是冰渣子,捋了几把才把上面的冰屑抹了下去。
韩飞惊道:“将军以身犯险,若是刘仁瞻扣住将军或对将军不利该怎么办?”
朱元摇摇头,黑黝黝的面容甚是平静:“刘仁瞻不会如此做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他也不希望激怒周军,惹来屠城之祸。我若能说服刘仁瞻,让他举城来投,却是救了更多的性命,这个险值得犯!”
说话间城上闪出一名大将,全身鱼鳞甲胄,大声朝城下喝道:“你们只能过来一个!”跟着城上缒下一个更大的箩筐来,只容的下一个人。
韩飞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元拦住道:“我一个人去即可,人多了反而碍事。”说完朱元便独自一人走上前去。
城上护城河吊桥缓缓放下,朱元走上前去才看到这吊桥已经破损不堪,刀砍斧凿、箭矢箭簇、火烧的印痕比比皆是,可见一年来寿州攻防战的惨烈。
坐上吊篮,身在半空,只见城墙上满是光溜溜的冰溜子,整个寿州的城墙上都是,还不断有兵卒探出身,把一桶桶的水浇在城墙上,刘仁瞻这是在用水浇城,加固城防。
难怪寿州刘仁瞻能守这么久,没有战事他就借用一切可以借用的物事加固城防,好在陛下没有下令强行攻城,这城墙都如此之滑,只怕连钩梯都钩不住的。朱元心中暗想着,不一会儿上到了城头,只见城上那清淮军大将满脸堆欢的迎上来说道:“贵使原来辛苦,请随在下来。”
朱元见他有些卑躬屈膝的样儿,心里有些看不起,随口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那将领眼光游离不定,笑起来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本来个头比朱元高,但偏偏在朱元面前不敢抬头,眉花眼笑的道:“在下清淮军营田副使孙羽,大人高姓大名?”…;
朱元笑了笑说道:“某家姓朱,孙将军前面引路吧。”孙羽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带着朱元走下城楼,请朱元上了马,他却牵马走在旁边。
朱元微微愕然道:“孙将军为何替某家牵马?”
孙羽笑了笑说道:“城内马匹不够,贵使到来就将就骑在下的马吧,我这马认生,不牵它不老实。”跟着低声说道:“也请贵使将来看在今日在下牵马的分上,多加弗照才是。”
朱元心中雪亮,这孙羽是个软骨头,抓住这个机会想讨好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
当下朱元也不点破,走在街道上,只见城内百业凋敝,不时有清淮军兵卒行过,天气寒冷,城内的树木都已经被砍完,不少清淮军兵卒在拆民房,屋内的百姓则是木讷的走出房来,清淮军兵卒对这些百姓大声的说道:“到城西集口儿去,那边有大房子住,有热东西吃……”
城内的民房被拆了不少,木料拖到一边去赶制滚木,石块、砖瓦也没浪费,都搬到城头做守城的擂石,只见这些百姓们大多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还有些弱残的男子,都跟着清淮军兵卒缓缓离开,不少人衣不蔽体,冷得瑟瑟发抖,孩子的哭声震天,人们行走得彷如行尸走肉一般,人人都是面黄肌瘦的,走在雪地中分外的悲凉。
朱元知道一定是城中的粮食不多,刘仁瞻将粮食按人头分配,优先供给守城的兵卒和精壮们,而老弱、女人和孩子们只能分到最低限度的粮食,不至于饿死。大战一年,城内的物资奇缺,就连石块、木料也不多了,白甲军短暂的解围时间里,清淮军只能想尽办法多弄粮食进城。若不是白甲军解围,只怕寿州城在这个冬日就得断粮了。
到了将军府正堂之上,朱元见到了一身戎装的刘仁瞻,朱元倒是第一次见刘仁瞻,从前同朝为臣但却分守两地,和刘仁瞻素未谋面过,只见他面容削瘦得很厉害,双目凹陷,面色还有些蜡黄,似乎便是大病初愈一般。
“老夫不认识你,何故托辞乃是老夫故人?莫非是想来看看老夫尚能饭否?”刘仁瞻挺直身子,目光依然炯炯有神的盯着朱元。
朱元抱拳说道:“刘将军在寿州独抗周军十多万雄兵逾年,声威响彻中原,在下早就想来拜会,一睹尊容了。”
刘仁瞻淡淡的说道:“周主的信我看过了,我这人你也见到了,可以回去了。”
朱元想不到刘仁瞻看了柴荣的亲笔招降信却是这般的冷淡,话还说几句,便被他下逐客令,心中大急道:“刘将军,这寿州城坐困逾年,百姓早已交困不堪,兵卒也不堪再战,为何将军不考虑出降呢?难道便是要阖城百姓兵将俱来成全将军的忠勇之名么?”
“大胆!”刘仁瞻身旁仗剑而立的监军使周廷构拔剑大声怒斥道:“刘将军大仁大义,岂是你区区一介来使可以诟病的?”
朱元站起身长长一揖,从容不迫的道:“寿州被困,唐军应援军马迟迟不到,就算到了却只是近在咫尺的坐守,唐廷如此刻薄寡恩,这样的朝廷将军值得用命去保么?”
刘仁瞻冷眼看着朱元,忽然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朱元心中一惊冲口而出道:“在下朱元。”
呛啷一声,周廷构的长剑出鞘,直抵在朱元胸前,怒骂道:“你这无耻之徒,还敢来做说客?”…;
刘仁瞻哈哈大笑起来,跟着挥手让周廷构退下,周廷构不解,但仍是收了剑,愤愤不平的看着朱元。
“原来真的是你,朱将军。”刘仁瞻面色却依旧淡然的说道:“久闻大名,想不到我们曾今一殿为臣不能见面,第一次见面,你却已经是周臣了。”
朱元面色微红,大声说道:“刘将军,听我一句,开城降周吧,阖城百姓兵将的性命都操在你一人之手啊。”
刘仁瞻苦笑起来,扬了扬手中的信函说道:“这信是让我刘仁瞻出降,这阖城百姓、兵将都可降,却惟独我一人不能降,你明白了么?”
朱元愕然的看着刘仁瞻,却听刘仁瞻接着说道:“为人臣子者,尽忠守节乃是本分,朱将军人各有志,我不会看不起朱将军。但各人心中都有自己做事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