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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士子们惯用的武器便是百姓。平素口口声声将“百姓”二字挂在嘴上。一说起什么事都是一副正义的嘴脸,美其名曰“为民请命”,贡生们此刻怎敢对百姓呵斥?
笨拙的解释无济于事。一切言语都那么苍白,本就是贡生的责任,解释起来愈发心虚。
事态渐渐升级,对于热闹,百姓们很有参与精神,而且参与得非常彻底,渐渐已不满足于口头上的指责谩骂。
当先冲出来的那群壮妇又一次如同约好了似的,同时伸出双手化拳为爪,狠狠地朝贡生们脸上挠去,被挠的贡生吓坏了,下意识地举臂一挡,出手的壮妇瞬间变成了弱不禁风的林妹妹,两手一接触,仿佛贡生发出惊涛骇浪般的内力似的,壮妇蹬蹬蹬连退三步,仰面狠狠摔倒在地上……
这一出手终于将事态推向了不可知的深渊……
“读书人又打人了哇——”杀猪般的嚎叫底气十足。
一片哭嚎混乱和悲愤的解释声里,东街尽头,东城兵马司的兵丁们气急败坏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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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房如今拥房二百余间,占地数十顷,除了房屋众多,里面还有各种假山池塘水榭和花园,除此之外最具特色的,便是各种珍禽猛兽的笼子。
离豹房主殿不远有一间房子,名曰“虎涧”,顾名思义,自是猛虎聚集之地。
朱厚照和秦堪站在一个挖好的巨大深坑边,坑内十余只猛虎或走或卧,尽显兽王风范。
一只活鸡扔下深坑,最近的一头猛虎便凑了上来,懒洋洋地将虎爪一拍,那只可怜的鸡便魂归离恨天,猛虎叼着鸡,轻松咀嚼几下,鸡便入了肚。
朱厚照看得意兴阑珊,道:“没多大意思,这几只虎关在这里时日久了,连捕食都懒散了许多……”
眨了眨眼,朱厚照忽然又兴奋起来:“你说如果把豹子和猛虎关在一起,它们打起来谁输谁赢?”
秦堪笑道:“虎胜在威猛,豹胜在敏捷,双方各有胜场,但猛虎毕竟是兽中王者,臣以为猛虎的赢面大一些。”
朱厚照愈发来了兴致:“要不……咱们试试?”
秦堪苦笑道:“陛下,国子监祭酒谢铎谢老大人现在还跪在豹房外面请罪呢,老人家年已七十多了,此刻让他遭这么大的罪,怕是不合适吧?”
朱厚照脸色顿时覆上一层寒霜:“这个老糊涂,朕还想问问他怎么教的学生,国子监贡生竟敢殴打市井百姓,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秦堪露出了久违的诚恳嘴脸:“陛下,此事臣亦有责任,当时贡生在北镇抚司门前闹事,臣也是读书人出身,深恐锦衣卫压不住火气对他们动手,臣怕担上虐待士子的恶名,于是下令关闭大门任他们闹去,没成想一时没控制事态,竟闹出如此大事,臣有罪……”
朱厚照缓颜道:“你做人做事一直小心,而且素来宽宏大量,唾面自干而不愠,朕一直都知道的,秦堪,委屈你了啊……”
饶是久经风浪的秦侯爷,听到朱厚照这句褒扬也忍不住老脸一热,干咳几声连道惭愧。
“朕的子民皆是纯朴善良的良民,京师天子脚下,这帮斯文败类居然敢公然欺压朕的子民,此事断不能忍!除了追究那些闹事的贡生,国子监的祭酒和学士教谕们朕也要追究责任!”朱厚照忿忿道。
见朱厚照动了怒,秦堪急忙开始献谗言:“陛下,此事臣怀疑没那么简单,贡生皆是气盛却缺思量的年轻人,若背后无人煽动,恐怕这一百多个闹事的也聚集不起来,出了这件事以后,京师市井坊间已有传言,说是朝中某些大臣们嫉妒臣的圣眷太隆,更嫉妒陛下强下圣旨晋臣的爵位,他们自己不方便出头,于是煽动那些不懂事的贡生们当这出头鸟……”
朱厚照惊愕道:“你的意思是……”
秦堪一脸正义向前跨了一步,重重道:“陛下,这是个阴谋!”
朱厚照呆怔片刻,接着勃然大怒:“朕早就料到了!这帮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败类!老败类煽动小败类,全都不是好东西!该杀!该剐!朕晋一位国公怎么了?啊?他们气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嫉妒?居然敢玩这种手段,真当朕是不发威的……”
指了指面前深坑中的猛虎,朱厚照形象地比喻道:“……病猫么?啊?”
“陛下息怒……”
“秦堪,你赶紧给朕想个法子,让那些家伙全都闭嘴。你这个国公朕封定了!必须要封!那些大臣再罗嗦,朕便给你下一道封王的圣旨,朕要让他们知道,这天下到底是不是还姓朱!”
“陛下,名利于我如浮云……”
“你闭嘴!”朱厚照大怒,连眼珠子都充血变得赤红:“现在是晋不晋爵的事么?你还没弄清楚?现在是面子,面子啊!朕的面子,你的面子,全都搁在这件事里面,咱们若办不成这件事,朕从此不上朝!你也赶紧滚回家抱孩子去吧!”
秦堪心中一喜,马上道:“陛下息怒,被陛下的雷霆之怒一吓,臣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朱厚照急切道。
“不怎么善良的法子……”
“快说!”朱厚照几乎在咆哮了。
“臣请陛下附耳过来,此事只可窃窃私语,不可宣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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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诡异圣旨(上)
秦堪的主意通常很有用,极少失算,但通常也不怎么善良。
入朝堂多年仍不改本色,秦堪骨子里并无太多的是非观念,一切只为达到目的,他和朝堂千百大臣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绝不会像大臣那样恶心巴拉的把仁义道德时刻挂在嘴边上,于是他便成了大臣眼中的异类,终究不被容于朝堂。
秦堪不在乎,他有他的坚持,反过来说,就算他被所有大臣接受,他也不愿意跟这些真正的伪君子同流合污,或许有点精神洁癖,总觉得会弄脏自己。
真正脏的人是不会发现自己脏的。
…………
京师内城杨廷和府上今日聚集了不少大臣,新任内阁大学士梁储,户部尚书韩文和礼部尚书张升赫然亦在其中,可谓重臣会聚一堂,相当于一次小朝会了。
坐在主位的杨廷和面无表情,捋着长须一言不发,梁储却站在堂中慷慨激昂地说着话,伴随着时刻挥舞着的手势,显得气势十足。
“绝不能任由陛下胡闹下去了!”梁储重重强调,这句话他已重复了无数遍。
梁储和杨廷和一样都出身于东宫,可谓是朱厚照东宫太子时期的老班底,曾任南京吏部尚书的梁储原本为人处世小心而低调,然则一朝擢升为内阁大学士,有些事情他想低调都不行,在其位而谋其政,入京之后他才发觉,当年那个东宫小太子仍然毫无长进。胡闹依旧。
“如今朝堂民间已风言四起,陛下那道糊涂的晋爵圣旨已成了我大明最大的笑话!诸位同僚,此乃我朝臣之耻辱!耻辱啊!”梁储几乎咆哮了。
礼部尚书张升叹了口气,苦笑道:“恕我直言,梁公从南京进京师不久,实不知陛下秉性,这样的笑话和耻辱,咱们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奈何陛下就是这般顽童性子,性之所至丝毫不顾后果。我等有什么办法?”
梁储阴沉着老脸道:“我大明自永乐以后封爵极吝。历代先皇更是有意无意地削减爵位,以防勋贵权重自大,孝宗皇帝何等英明,寻了由头甚至将皇后的弟弟寿宁侯的爵位降成了寿宁伯。诸公。勋贵太多对我大明并非好事。陛下却将爵位当成不要钱的烂白菜,想给谁便给谁,长此下去。我大明国公国侯多如牛毛,置我等治世之臣于何地!”
户部尚书韩文阴着脸道:“那个秦堪也是厚脸皮,明知陛下的圣旨未经内阁和通政司便属无效,他还藏着圣旨不肯封还,妄想晋封国公,实不知羞耻为何物。”
梁储重重道:“不能让他们得逞!明日朝会,我等聚集朝中同僚,请陛下收回成命,逼秦堪交还圣旨,若陛下不答应,我等不惜以死谏之!”
梁储环视众人,冷笑道:“当今天下,是君臣共治之天下,绝不是陛下一人想怎样就怎样,我等这些朝臣以死胁之,不信陛下会为区区一个秦堪而得罪天下人。”
在座诸人纷纷点头响应,唯杨廷和没有插言。
韩文好奇看了他一眼,道:“介夫兄为何不言不语?”
杨廷和回神,强自一笑:“诸公所言极是,我无异议。”
此刻杨廷和的心思已不在晋封国公这件事上了。
他是内阁大学士,虽说对厂卫的举动无权过问,但昨日还是听到了风声。
京师锦衣卫不知何故派了无数探子乔装奔赴江西南昌,这个消息令杨廷和忍不住心惊肉跳,南昌有什么?除了当地官府,还有一位身份非常敏感的王爷,——宁王。
按说锦衣卫就算冲着宁王去也不关杨廷和什么事,然而杨廷和却非常心虚。因为这些年来他私下收授宁王两敬常例贿赂不下十数万两银子,去年冬天的炭敬,他除了收下宁王的银子和各色珠宝外,还收下了来自南昌的一对绝色双胞胎姐妹,这对姐妹天生媚骨,可喜却还是未开苞的处子,半年来将杨廷和服侍得周周到到,令杨廷和几乎神魂颠倒。
然则昨日锦衣卫探子奔赴南昌,却仿佛给杨廷和当头淋了一盆凉水,令他彻底从纸醉金迷中清醒过来。
宁王……有问题!
这是杨廷和当即冒出来的想法,随后便感到一阵极度的羞恼和忧虑。
宁王送他重礼的同时,也在信中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对皇帝和朝廷的忠诚不二,并且指天发誓一定谨守藩王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