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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圣旨临门。
这道圣旨并没有给愁云惨雾的秦府带来多少喜悦,这几日秦府处在极度低迷的气氛中,唯一能给灰色惨白的秦府带来一丝喜悦的,恐怕只有曾经的二小姐,如今的二夫人金柳怀了秦老爷骨血这件事了。
至于朱厚照追封秦堪为山阴侯的圣旨,委实令人高兴不起来。
人都没了,爵位再高还有什么用?当然,有了这个爵位,秦家是不会倒了,府里的管家丫鬟杂役等下人们也终于安了心。
宣旨的宦官刚离开,紧随着上门的却是司礼监派来的一名随堂太监,他奉刘瑾之命带来了全副的灵棚灵堂等丧事器物,以及四十九名道录司遣来做法事的和尚道士。
这些人和东西的到来,令秦府的气氛愈发哀恸万分,不少丫鬟杂役当即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主母杜嫣愤怒地冲到前院。二话不说将陪笑不已的随堂太监暴揍了一顿,那些和尚道士也被秦府的下人们赶了出去,一应丧事器物被砸了个稀烂,随后秦府大门紧紧关闭,不见任何外客。
杜嫣站在前院大声怒骂刘瑾,一干下人纷纷附和赞同。
其实杜嫣这回倒真是错怪了刘瑾,刘瑾难得做回好事,这次送来丧事器物以及和尚道士,委实也是一片好意。
秦堪战死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所谓人死如灯灭。刘瑾与秦堪的一切恩怨皆了。看着朱厚照对秦家圣眷不仅未减,反而比秦堪活着时更隆,既然从此与秦家再无利益冲突,刘瑾自然乐得结一回善缘。这才命人送来了这些东西。
谁知刘公公好不容易冒出来一回好心。却被杜嫣和秦府的下人们当成了驴肝肺。秦家主母压根就不信秦堪死了,刘瑾送来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岂不是给秦家找晦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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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前院里,骂得有些气喘的杜嫣终于住了嘴。愤怒的神色稍稍消退几了分。
站在院中想了想,杜嫣忽然扬声道:“管家,派人进城,去内城千户所请李二来。”
管家急忙点头应了,亲自套上车进城。
微微隆着小腹的金柳泪流不止,看着杜嫣像只小雌虎似的张着手,死死护着秦家上下,心中不由愈发酸楚。
“姐姐,苦了你了……”金柳拉着杜嫣的手泣道。
杜嫣的脸色温柔了许多,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叫两个丫鬟陪着你在院内四处走走,刚怀了孩子应该适当走动走动,我已叫了京师名医龙二指给你开了养胎的方子,正叫下人给你熬着呢,外面风大,走几步便回房去,小心肚里的孩子……”
“姐姐……”
“快去,一定要小心孩子,他是相公的骨血,不容有失。”杜嫣俏脸浮上几分疲累和悲伤,很快又消失,轻轻为金柳拭了泪,强笑道:“相公不会死,他那么坏,阎王怎敢收他?过不了几日便有好消息来,相信我!相公回来之前你安心养胎,我来撑着秦家!”
…………
…………
李二很快来了。
一身素装的杜嫣在外堂接待了他。
盯着李二那张哀痛悲伤的脸,杜嫣肃然问道:“李二,你可仍忠于我家相公?”
李二楞了一下,站起身朝杜嫣单膝一跪,大声道:“秦帅于我李二有再造之恩,李二能有今日,全托秦帅栽培,夫人但有吩咐,我李二万死不辞!”
杜嫣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相公没看错人,李二,外间都说相公死了,你信吗?”
李二犹豫半晌,嘴唇嗫嚅一下,却没出声。
杜嫣叹道:“看来你是信了,也难怪,皇上连追封的圣旨都下了,谁会相信相公还活着呢?”
李二两眼一亮,急切道:“夫人。秦帅还活着?可有人亲眼所见?”
杜嫣冷冷道:“无人见到,但我就是知道相公没死!他绝对不会死!李二,我是妇道人家,本无资格指派你,今日叫你来,无非看在你与相公多年的情分上,你必须帮秦家做件事。”
李二重重抱拳:“夫人请吩咐。”
“你是锦衣卫内城副千户,丁顺千户随了相公去辽东,内城千户所由你做主,你多派探子离京出关去辽东,辽河边的战场也好,关外蒙古各大小部落的驻地也好,辽河周边城池乡郭也好,都给我仔细查探寻访,寻找相公的下落。”
李二毫不犹豫道:“是。我这就派探子出京。”
杜嫣盯着李二,一字一字道:“李二,我相信相公没死,你也要相信!”
“是!秦帅没死,他绝不可能死!”
…………
…………
看着李二匆匆离去的背影,杜嫣坚毅的表情一直不曾消失。
起身回到卧房,关上门独坐窗台边,看着窗外日渐枯黄的梧桐,一直不曾流过一滴泪的杜嫣此刻泪如雨下,却咬着牙死死不发出半点声音。
静谧的空房里,传来杜嫣如泣如诉的呢喃:“相公,你曾经说得对,我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相公,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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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启程回京
三十余缇骑出京师。
大明立国百余年,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第一次接受一个女人的差遣,并且甘为驱使。
李二亲自带队,甚至没跟北镇抚司的同知,佥事大人们打招呼,径自领着三十余心腹手下出京。
进京的两年多里,秦堪已不知不觉成为一个圈子的利益核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二没读过什么书,但他比谁都清楚,秦堪若真死了,眼下他这个副千户恐怕也当不了多久,不论文官还是武将,没了背后可以依靠的大树,他们的前途光明不到哪里去。
…………
…………
草原上的蓝天白云格外纯净,天空像洗过一样蓝得刺眼。
时已入冬,青草枯黄,部落的牛羊被集中圈在一块,牧民们身手老练地将早已存备好的青草用铡刀铡成细碎的草末儿,均匀地洒在牛羊圈里。
跟以往冬天不同的是,今年朵颜部落的男女老少们脸上再也没有入冬后的愁苦神色,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一边干活甚至一边哼起了愉悦的歌谣。朵颜部落的可汗花当心情也很不错,连着好几天杀牛宰羊,大开篝火会,少有的阔绰手笔。
一切只因大明的钦差病好,马上要回京了,和钦差一同回去的,还有早已签好的盟书,以及草原上最美丽的珍珠。
自辽河一战后,塔娜和叶近泉领兵扭转了战局,救下了秦堪。并将他接回朵颜的营地,可惜钦差大人失血过多,再加上大战时焦急,惊怒,痛苦,种种情绪交织,最后脱困的那一刹终于昏倒,接连好几日发烧,时醒时昏。
丁顺派了快马回京报信,秦堪却一直不能成行。直到今日病好了一半便急忙准备离开草原回京。自己大战时那封绝笔信会在京师造成多么大的震动他管不着,他在意的是家里两个婆娘知道自己战死后会多么的伤心,这个误会必须马上解除。
“盟书已签妥,就等皇帝陛下用印传诏天下。广宁。开原。四平三个互市早已提前对朵颜开放,花当可汗,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非要让塔娜随我回京?”
花当的金帐内。大病初愈的秦堪脸色仍有些苍白,瞪着眼很不满地盯着花当。
花当的眼睛微微眯着,神态跟秦堪算计别人时一模一样,充满了狡黠的味道。
“尊贵的大明钦差大人,塔娜已是你的妻子,她为何不能随你回京?”
秦堪揉了揉脸,表情苦涩无比,这个结恐怕很难解开了。
死活要把女儿许配给他,这花当到底想骗他多少彩礼?
“我再三跟你说过,我家中已有两房妻妾,委实不能再加人了,我家夫人性格粗暴,而且能生裂虎豹,花当可汗,相信我,我不接受你女儿绝对是为她好……”
“说了许配给你,塔娜便是你的,蒙古人的诺言像日升日落一样永远不变!”花当摇头正色道。
秦堪重重叹气。
一个像墙头草一样时常投靠鞑靼时常投靠大明的人,说这话也不知道脸红……
…………
…………
“钦差大人,伯颜猛可这回在钦差大人手下可吃了不小的亏呢,辽河边的五千骑兵被全歼,辽阳城外也损了两千多,此战可大伤了鞑靼部的筋骨……”
秦堪注视着花当欲言又止的表情,微微一笑。
这是打算邀功么?
“说起此战,本官还得多谢朵颜卫倾兵相助才是,若非贵部出兵,本官此番怕是战死辽河了。”秦堪朝花当拱拱手。
花当谦虚地摆摆手,倒是说了一句实话:“大人不必谢我,要谢我女儿,她领一个千夫队奔赴辽河救你,其实我当时并不知情,可见她心里有你的,否则不会做出如此不冷静的事情。”
对于花当的卖力推销,秦堪只好闭口不接他的话。
广告打得好,不过有吹嘘之嫌,秦堪并不傻,塔娜领兵救他跟男女之情完全无关,纯粹因为他这个钦差死不得,死了干系太大了。
见秦堪不搭茬儿,花当失望地叹了口气,只好换了个话题:“钦差大人在辽河边吃了那么大的亏,不打算报复么?此次伯颜猛可损了七千余勇士,他也伤筋动骨了,钦差若兴辽东之兵北击鞑靼黄金大帐,朵颜部愿为钦差先锋。”
秦堪微笑摇头。
花当倒是打的好算盘,既然朵颜部得罪了伯颜猛可,趁着钦差还没回京,索性与汉人合兵再打他个措手不及,夺了他的部落壮丁,夺了他的牧场和牛羊,分明有借刀杀人之嫌。
然而兴兵报复的前提是,自己要有资本。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