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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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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楼车却是曾充在观察对方的防线之后,就地制作的,仅有约三米高,一边是斜道。推过去往江堤上一靠,士兵们顺着斜道奔上去。反倒可以居高临下对防线后的定州兵进行砍杀。

    曾充不担心军力,他知道。此时在他的对面,只有六千余名定州兵,而他自己,主力战兵便有接近一万五千人,算上辅助兵,足足两万出头。而在他身后,还有辽沈两地的其它兵力源源不绝地赶过来。便是耗。也可以耗尽对手的兵力。那怕攻不破。也能让敌人在防线后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不担心打不下这条防线,此时,他的注意力却放在李清带出去的那三千亲卫营身上。

    陈泽岳将兵力布防在这里。的确可以让自己无法两面包抄,只能正面进攻。但同样,李清的亲卫营在返回后也无法前去支援他,换言之,陈泽岳是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死地。除了绝一死战,他无其它法子可施,当然。他可以退回到身后的大山上去”但这个季节,进入山区。那与送死有什么区别?陈泽岳会这么做?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清在回来后,极有可能越过封冻的江面,自身后袭击自己,所以。那怕正面战场足够宽。曾充仍是只命令两营轮流进攻。而剩下来一营主力在身后布防。防止李清自后冲击。

    小心驶得万年船,曾充心下道。李清此去。必然是去袭击突前的白族精锐,说实话,曾充对这些蛮族没有丝毫好感,这源于大楚数百年来对蛮族的敌视,李清杀多少蛮子,曾充都不心痛,那怕现在他们是站在同一条船上,曾充更关心的是李清在此役会损失多少,蛮子虽然可恶,但他们的战斗力却相当可观,特别是这些白族精锐,更是不容小视。

    最好是李清将蛮子全灭,自己也损失惨重,那就两全齐美了。

    曾充小小地在心里意淫了一把,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李清既然敢于在这个时候出击,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吃掉一部白族精锐后,反身扑回来对付自己,对于右翼的情形,曾充走了解的,不论是曾逸凡也好,还是吕逢春也好,都有意地向后拖延了两天的路程,这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他们是想让李清与白族先火拼一场,然后再来捡便宜,对于两人的这种选择,曾充也毫无疑义,相反,他认为就应该这么做。非我族内,其心必异。而且蛮子现在掌控在那个叫纳芙的疯女人手中。更是死得越多越好。

    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丈夫都杀了,曾充不寒而栗。

    对面的抵抗丝毫不出曾充的意外,抵抗异常顽强激烈,打了小半天时间。自己的部队连江堤也甚少攻上去,却已死伤过千,但敌人也铁定好不到那里去。看到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曾充想到,便是累,我也累死你。

    靖海营开始陆续后撤,而镇辽营养精蓄锐了小半天的士兵开始踏足冰面。两营开始交换角色。

    定州军防地,陈羊岳拄着刀,坐在毛毡上。闭着眼,听着一员校尉大声地汇报着战损。

    “传令前沿校官们,敌人不会停止攻击。他们至少要抵抗到二更时分,才能放弃江堤阵地,撤回到棱堡。”陈泽岳大声下令。

    这一战过后,自己这个营还能有多少人存活下来呢?陈泽岳不愿去想这个问题,更不愿却想即便打赢了这一仗。但仍然被包围着的态势怎么逆转呢?!~!

    ..

第五百一十二章:冰裂

    第五百一十二章:冰裂

    沱江之上,火把如繁星点点,将数里宽的进攻面照得透亮,镇辽营接替靖海营继续进攻,从午后直到此时,曾充的进攻从未停止,光滑的沱江江面此时已泥泞不堪,鲜血,泥土混和在一起,被士兵的大脚踩成一团团泥浆。

    饶是定州军精锐,意志被陈泽岳炼得如钢似铁,但在如此高强度地战事中,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疲惫,只是麻木地挥动刀枪,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刺倒,砍杀。

    自从到了夜间,定州军的投石机就不间断地向进攻的士兵投射淋满了油脂的柴捆,这些熊熊燃烧的柴捆落在沱江冰面上,立即发出哧哧的声响,虽然不至于熄灭,但说起杀伤,那就可笑得很了。

    曾逸扬看到对手在如此的天气居然妄想用火攻,诧异之余,也不由觉得好笑,燃烧的柴捆落在江面上,起到的更大的作用倒似在为进攻军队照明,看来对手已是黔驴技穷,无法可施,而且很可能准备的石弹也告尽,只能用这种东西来安慰士兵了。

    时近二更,让曾逸扬振奋的事情终于出现,镇辽营攻上了江堤,定州军第一道防线顿时告破,镇辽营士兵潮水般地涌上了江堤。不需要在仰攻对手,让曾逸扬大为兴奋,提着刀,亲自走向沱江,踏上最前线督战。

    虽然定州军的装备极好,头套,手套,棉衣一应俱全,但在这样的天气下连续作战,寒冷的天气仍然有着巨大的威胁,一直坐在中军指挥的陈泽岳双脚早已冻得麻木,看着蚂蚁一般攀爬上江堤,疯狂地向着自己最后的阵地涌来的敌军,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无力感来,敌人太多了,那怕自己给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自己同样也承受着重大牺牲,打到现在,自己手下连死带伤,失去作战力的士兵已超过一半人了。

    敌人数量众多,无惧这种消耗,但自己还能承受多久,沱江之上的布置,到如今还毫无反响,不由让陈泽岳担心,这种手段倒底会不会凑效,如果不能成功的话,那今天这里只怕便是自己的成仁之地。

    陈泽岳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坚持到天亮。

    沱江对面,曾充看到曾逸扬终于攻破敌军第一道防线,不由一拍大腿,大叫了一个好字,攻坚战,最难打的就是第一道防线,特别是今天这种战场,打破了敌人重兵屯集的第一道防线,便是这场战事的逆转点,士气将大振,进攻的难度开始下降,士兵不用再仰攻,进攻效率也将成倍增加,看来彻底击败敌军未时不远,站起身来,在原地踱了几步,再看看黑沉沉的左右,终于下定决心。

    “传令靖海营曾逸飞,调两个翼,支援镇辽营,争取在天亮之前,彻底拿下对手!”曾充下令道。

    一队队士兵被投入战场,沱江对面,短兵相接,最前沿的冰雪棱堡之中,定州军开始了与对手的肉搏作战,嘶喊声,惨叫声,刀枪撞击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浇在冰面上,还来不及在寒冷的天气中流动,新的热腾腾的鲜血便将其覆盖,不断有尸体沉重地砸在地上。

    陈泽岳已亲自上阵了,带着自己的亲卫,组成了最后的预备队,那里的防线出现危险,他便飞奔而上,出现在哪里,纯钢打制的战刀早已砍出了缺口,此时,全军都已陷入了苦战,各自为战,任何命令都已无法得到有效贯彻,拼死作战的士兵只是为了活着而战了,杀掉对手,自己就能多活一刻。

    鲜血泥浆覆盖的江面上,原本光滑的江面,已出现了密如蛛网的裂纹,裂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扩张,冰面发出格格的响声,但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这微不足道的声音实在让人难以察觉。

    一只只大脚踩踏上去,上万人同时在江面上向前奔跑,更是让这种裂纹变长,变粗,有些地方开始出现能插下一整支手掌的裂隙。

    阵地最后方的定州军投掷兵,将最后的石弹安上去,绞紧绳索,猛力将石弹发出去,十数发石弹落在江面上,也不管他造成了什么战果,这些投掷兵们拔出腰也,吼叫着冲向前面的防线。

    一发石弹落在江面上,发出卟的一声响,居然击碎了冰面,溅起了几股水花。一个侥幸躲过石弹袭击的士兵被冰水浇了一身,他诧异地低头看去,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厚厚的冰面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薄,他居然看到流水。

    他张大了嘴吧,卡卡一声,他的一只脚猛地踩空,整个人斜倒下去,半个身子都浸到了江水里,丢掉手中的武器,两手猛地扒拉住身侧的江面,竭力想要爬起来,但随着他的发力,身侧的冰面几乎同时发出碎裂声,卟嗵一声,他带着无比的诧异,落入到沱江之中。

    整个江面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格格的声响,士兵们终于发现了异常,停下奔跑的脚步,看向他们的脚下。

    曾逸扬意气风发,一手执大旗,一手挥舞着大刀,正在鼓舞着士兵们奋通向前,当巨大的冰裂声响起时,他骇然低头,却发现自己正在缓缓下沉,脚下方圆数米宽的冰面四周,出现了一道道不规则的裂隙 。

    这怎么可能?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这个念头,这个时节的沱江,为什么冰面会裂开?

    “将军,江面破了!”有士兵大声喊道。

    不等曾逸扬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加速下沉,此时江面上,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原本浑然一体的江面此时正分裂成无数块,正在迅速破开,布满江面的镇辽营士兵下饺子一般卟嗵卟嗵跌下水面,消失无踪。

    “天罚!”曾逸扬脑子里忽然荒谬地掠过这个念头,此时,他的下半身已完全浸在了水中,身边的亲兵正惊恐地叫着向他伸出手来,想将曾逸扬拉上江面,但随即他们身边的冰面也在清碎的响声中碎裂。先一步跌下江去。

    密布江面上的镇辽营士兵瞬间完全炸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们乱成一团,有的拼命向前冲,有的却转身向回跑,挤作一团,随着他们动作的加大,冰面破裂的速度愈发加快,跌下去的人从开始的一个一个,到现在的整群整群。

    已爬上岸,正在拼命进攻的镇辽营士兵察觉到身后的异状,骇然回头,却见到同伴们正在飞快地从江面上消失,冰封万里的沱江,在这数里方园内正在碎裂,流水撞上前面的冰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恐惧让每一个人都僵立在当地。

    定州军阵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万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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