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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着宋军越来越近,城头的金兵和汉军也全数上城,号角声声,箭矢如雨,宋军离的越近,城头的箭雨则越发绵密,伴随着一声声号令,嗡嗡的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箭矢密处,竟令人觉得遮天弊日。
箭矢之下,发出吱呀响声地洞车和鹅车越来越近,一个是装载着宋军弩手和刀牌手的大型战车,因其洞藏多人,以洞车命名,木制四轮外包轶皮,最是坚硬不过,一车载十余人,推车的人也被车上木板遮住,纵然箭如雨下,也并不能伤害车内宋兵分毫。
洞车之后,又有鹅车,除了下半部份与洞车相同外,鹅车上部还接有云梯,一面行进,下面的铁皮洞内的弩手不停的向上射箭,而登城将士紧随车后,准备在车上云梯搭上城头的一瞬间,迅速攀城而上。
到得这个时候,不但城下攻城的宋兵,就是远在阵后观看敌情地诸多大将,也都觉得城破在即。
如果可以鸟瞰地下,才会咸受到这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影像。
刀牌枪矛,如林如海,人头攒动衣甲鲜明,铁流一般的宋军步阵,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就直接越过壕沟而推到了城下。
洞车,鹅车,刀牌成墙,虽箭如雨下,杀伤却极少,而在城下宋兵地打击下,城头的金兵明显士气不足,箭雨稀疏,渐渐绵软无力,甚至连城头肋威的鼓声也沉闷削弱了许多。
“我军必可登城而胜了!”
吕用中虽然是枢密计议,不过毕竟是身在枢府,平时也经常亲临战阵,一看城头情形,再看到数十架鹅车己经逼近城墙,这么多的鹅车一旦逼到城下,车上的云梯搭到城头,其中的数千将士将会迅速攀城而上,以城头金兵和汉军的数量,对付城下洞车和鹅车内的射手尚且吃力,又如何能抵挡的住蜂拥而上的宋兵。
“未必。我觉得有些不妥。“
吕用中话音刚落,张俊便摇头接口,只道:“情形有些不对。”
话音一落,张宪不禁大怒,刚要指斥他动摇军心,却听郭浩也道:“昨日一试,敌人虽然反应过激,其实很有章法,那是主将之功。今日攻城如此顺当,只怕有些不对。”
他沉吟着又道:“且看他的后手再说。”
城下的宋军自然不知道主将们在讨论情形不对,城下指挥的最高级军官不过是统领三千人的正将一级,各将眼见登城在即,都是大喜,军令频下,红旗招展,鼓声越发密集起来,城下的几万宋兵一起呐喊,其声震天,直令城内的金兵们大惊失色。
营指挥使扬志原本是所谓的巨寇,跟随宋江纵横京畿京东一带,三十六人就横行一时,官兵毫无办法,后来败于海州太守张叔夜,投降招安,到西军中任小校后,勇敢善战积功而致指挥使一职。
扬志自然不知道,在后世有人用自己的故事略做改动,以扬志之名写出了一个梁山好汉青面兽的故事,此时此刻只知道破城有望,他悍勇惯了,率部突到城下后,眼见城墙外头还有一人多高的尖头木栅,洞车和鹅车一时竟不能再往前去,心中不觉焦燥,见部下有些迟疑,不由横刀怒道:“砍,则,推,都是死人么,上去把这些木栅弄倒。”
在他的严令下,不少士兵从车中下来,开始刀劈手推,拼命去弄开那些挡在城墙下方的木栅,正当此时,突然听闻身后宋兵不停惊呼大叫,扬志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层军官,此时也知道事情有变,急忙回头一看,却见身后百米之远的护城河上,一股股浓烟扶摇而起,将源源不断赶上来的宋兵驱散开来,只不过眨眼功夫,原来的护城河内到处都有火光冒起,宋兵填沟用的木条稻草,却不知怎地被人点燃烧起。
“速退!”
在许多同样亲临城下的军官不同,扬志经脸十足,知道是敌人在护城壕沟下挖通了地道,然后将填沟的木条稻草点燃,将宋兵的后续隔开,而这时真正攻到城下的宋兵多半是洞车和鹅车,还有少量的步卒肩扛云梯以做后备,这时候城内金兵必有下一步的举措.无站如何后撤是最好的选择。
扬志所部最先后退,看他如此,其余各级指挥却是迟疑,大阵并没有传来后撤命令,此时后撤有违军令,各人虽知后撤为佳,却并不敢如杨志这么果断行事。
这么一会功夫,城头景像已经与适才不同.刚刚还丧魂落魄的金兵士气大振,城头箭雨密集,预备好的石块横木也拼命住城下丢了下来。
杨志满头大汗,一面督促所有士兵全数下车,一面命令部下组成队列,准备迎战出城的金兵。
他心中明白,宋兵多而金兵少,这样的消耗就算小亏一些也无所谓,而这些战车打造不易,损失一辆都是很大的损失。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号角声声中,身后的城门大开,一股金兵骑兵狂啸而出,刀光闪烁,向着宋兵冲杀过来。
而到得此时,宋兵阵后,一阵阵急促的退兵命令的鸣金之声,也终于敲响起来。
第九十章 壮士意气
金兵一出,宋兵的阵脚开始混乱,好在中下级的军官都富有经验,也有不少老兵能稳住阵脚,一边抵挡着金兵的进击,一面缓缓而退,终于护得鹅车安全退后。
郭浩面色阴沉,看着大队的宋军在烟火中缓缓退却,金兵虽然出城邀战,也并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待宋兵全数撤过护城河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勉强笑道:“还好城内守兵不多,骑兵也少,若是刚刚几千骑兵一起冲出来,那可大事不妙。纵算能挡的住,鹅丰也会全数损毁。”
挡住要说话的其余诸将,郭浩虽然心有不甘,也是知道今日无有机会攻城,虽然草草收兵很伤士气,也不得不然。
当即令道:“诸军后撤回营,今日虽不能破城,然一鼓而至城下,命军需官多备牛羊,不胜不能饮酒,却也不能薄待三军将士的肚皮。”
“是,谨遵总管将令!”
这一仗打的稀里糊涂,众将都憋了一肚皮的火气,回答的声音也份外响亮。
郭浩此时更是憋气,身为总管大将,自己征战经验十足,看看那矮小浅陋的太原城墙,竟是如此强硬,当下恨的牙痒,恨不得一脚将那城墙踩烂。
狠狠的又吩咐几句营务,郭浩自行离去,其余各将也随后而散。
今日攻城不利,除了主帅心中不悦外,其余各将也是面色沉郁。自从昨日军议后,各人心里都认同郭浩对攻城战事的分析,谁料今日一战,竟是如此结果。若说损失倒是很小,可是这么被人赶了回来,心气委实不畅。
姚端身为一军统制,一直待全军退后,系数入营安骄妥帖。再吩咐人多做些饭,犒赏全军将士,闹腾到晚间暮色上来,过百的厨子和伙头兵们将热腾腾的饭菜做好。各营中都是菜饭香气扑鼻,他才放下心来,带着亲卫回到自己的帐中。
攻城不利,军心挫跌,特别是输的莫名其妙,对士气尤其有损,而一顿好饭菜,可以让士气略微提升,军汉只有吃饱了才会厮杀,而吃的好了。自然更加的有益士气。
待回到自己帐中。早有亲兵点起烛火,将牛皮大帐照的通明一片,卧榻一则几案上,满满当当摆放了一桌地菜肴,什么牛羊猪肉堆的满满当当,灯光之下分外诱人。
姚端换过盔甲,穿着便服,只觉得心里很是爽利,白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待洗净手脸。盘腿坐定,却有人一掀帐门,拿眼一瞧,却见张宪昂然而入。
见姚端正持筷大嚼,张宪笑道:“这个点却踩的正好。”
他也不同姚端客气,两个人交情甚好,他进帐时亲兵甚至不曾通禀,此时自然也不必多讲。在姚瑞身旁坐定。自有人送上碗筷。
持筷略点几下,张宪已经从怀中掏出酒壶。自己先饮一口,然后递与姚端。
姚瑞哭笑不得,也只得接了过来。
这酒却是蒸酿所得,已经略有后世白酒地味道,姚端猛饮一大口,已经略觉酒意上头。
张宪将酒壶接回,也不打话,自己又是猛灌几口,这才摇着头道:“这酒不错,比什么眉寿、和旨都强过许多。”
姚端已经吃的**分饱,又将酒夺了过来,自己饮上几口,然后笑道:“你营中没饭吃么,巴巴的跑我这里来。”
“嘿,全军禁酒,上下将士不得饮,我是主将总不好带着头违反军令。到你这里来,还有个说法,自己饮了,也太说不过去。”
他平素也常常如此,姚端并不以为怪,只是今日宋军刚冈吃亏,此人巴巴的跑来,若是只为喝酒,姚端却是不信。
当下笑问道:“你来此究竟是何事?”
张宪也知瞒不过他,只得闷声道:“这样打法不成,守城的大将虽不出名,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经验十足。这样的守法,当年张孝纯与胜捷军以几千人都守了将近一年,咱们耗费了大量钱财,光是运粮米军械的民伕就有二十余万队,每天在黄河上的运粮船就过千艘,姚兄,陛下对我们有厚望,而且也很心急,我听说今年除了要拿下太原,对东京也要收复,咱们这里旷日持久,不城的啊。“
他说的这些,姚端心里自然请楚,宋朝地财政状况自然是比金国强过百倍,不过这两年年年扩军,除了去年新建奉圣军外,还要在两准再征募两军,长安再重建上三军之一地棒日军,如此一来,财政压力极大,而皇帝雄心勃勃,除了与金国的征战外,这半年来在西夏边境又重建了不少堡寨,还大派细作,显然在对西夏一面也极有企图。开源不足,新任的计相赵开节源甚有一手,去年财政收入超过了七千万贯,而对百姓的盘剥反而有所减轻,今年战事如此顺利,还要有进一步的举措,姚端张宪等人虽是武将,听的多了心中也是心中有数,太原一战不但要胜,还要速胜,若是不然,皇帝也不会连派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