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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掂了掂,老汉一愣,脸上立刻带上几分殷勤,顺着崔文升所指的看过去,等看到那几户之后,脸上立刻挂上了嫉妒和不屑的神色,撇着嘴说道:“换上俺不交皇粮国税,打出多少来都是自己的,俺也整天高兴。”
“不用交那三成?”崔文升好奇的问了句,如果用这个来收拢人心,那未免代价太高昂了,不划算的很。
“这位老爷,你也别觉得是什么好事,这几家的男丁都给那什么赵家卖命那!当什么,对,叫家丁来着,当了这个家丁每月能给家里钱,还多给了家里土地,还不用缴纳赋税,俺们去干活赚口饭,他们赚的更多,可没了儿子兄弟的,赚再多又有啥用,还不是整天提心吊胆的,晚上都睡不着觉,生怕哪天就有人来报丧!”
这村子里是最见不得别家好的,年纪大的更是满怀嫉妒,崔文升却没注意到这老汉的情绪,到这个时候,他才悚然而惊,为赵字营,为那个什么赵进卖命,家里能分得田地,还可以免交赋税,这个好处诱惑太大了,而且和周围百姓拉开了差距,别看这个被叫做四伯的老汉说得嫉妒,如果他家子弟去当什么家丁,想必也乐意的很。
正这时候,先前说土地奶奶那个婆娘也凑了过来,瞥着那边说道:“他四伯别这么讲,没准他们还盼着自家孩子死伤,一旦死伤,听说每月都给银钱粮食,那日子过得赶上咱们村子的大户了,啧啧,一条命才值几斤粮食。”
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说出了怨气,那老汉拍了下大腿,跟那崔太监说道:“这位员外老爷,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以前都是村里年纪大的,有体面的人做主,官家大爷也是认这个,可现在倒好,那毛头小子,给人当了几天团练,吃刀出血落了残疾,回到村里不说低头做人,居然还成了什么村正,管着大伙,俺算辈分还是他爷爷呢”
这边念叨不停,崔文升却看到那边村口有几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人一瘸一拐,先前背着拍子的那人也在其中,正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崔文升没有继续听那老汉和婆娘的抱怨,却把铜钱朝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还能听到背后的争抢“他四伯,那老爷可没说给谁,你别全拿!”
直接翻身上马走人,这严家村也没有出来什么人追赶,崔太监也不理会后面,自顾自的骑马和大队汇合去了,他也不知道身后那位瘸腿的年轻人走向那老汉,先前满腹牢骚的老汉已经惶恐的站起来,满脸赔笑的说道:“大柱子,你不是在忙着吗?怎么到这边来了,家里那些农活你不用操心,你那个几个叔伯都帮着呢?”
被叫做大柱子的瘸腿年轻人很沉默,他走路的姿势很怪,虽然一条腿不方便,可却总是努力做出走正步的样子,到了那老汉面前,看了几眼,那婆娘干笑着躲开,那老汉犹豫了犹豫,把手里攥着的铜钱递过去,这残疾年轻人没理会,只是和气的问道:“四爷爷,你刚才和那个外人说了啥?”
和大队汇合的崔文升沉默很久,让属下都有些惶恐,不知道崔太监刚才在那村子见闻了什么。
“去和前面的人见面,让他们引路,咱们抓紧去何家庄。”崔文升吩咐说道。
“公公,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有亲信问了句,却被阴着脸的崔文升瞪回来,谁也不敢多说了。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崔文升的语气里带着颤音,细说的话,看着好像被吓坏了的样子。
崔文升的确害怕了,他所看到听到的这一切并不复杂,但却能推断出很可怕的局面来,这么下去,凡是这贼人控制的地盘,朝廷都不会有一点民心可言,什么大义忠心,什么乾坤社稷,对于黎民百姓而言就是谁能让他们活得更好些他们就任谁,若是一位读书士子来到这边,可能会愤慨不平,觉得百姓愚昧,可自小办差的崔太监却更懂的利益人心。
他越想越是心惊,徐州这个做法简直是在挖大明的根子,大明重文轻武,可徐州明显是武人有更好的待遇,大明讲究常规常例,这赋税徭役上没人理会百姓农户的死活,只是层层盘剥,而这边却一切简单明了,轻徭薄税,而且还有一点,让百姓做事居然还有报酬,大明征发徭役明面上也说不是白做,可实际上就是硬性摊派,要是真让这伙贼人做成了,那大明这边所有的体面人物只怕都没有一点好处,在徐州这一套里,没有大家的任何位置。
想到这个,崔太监身子抖了下,猛地晃晃头,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自己是来招抚招安的,贼人还在徐州,没有占据更多的地方,这套搞法要搞由着他们,光有人心没有钱粮有什么用,一样撑不下去。
大明还是有天命在的,贼人猖狂且由着他们猖狂,早晚会有覆灭那么一天,崔太监想到这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萧县距离何家庄已经不远了,随着越来越接近,赵字营的骑马家丁以及在值的江湖武人,也不再和崔太监这一队客气了,前后左右都有骑手跟着,还有人询问了来意之后,快马回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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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冒犯和轻慢
就这么到了何家庄之前,崔太监脸色却又是阴沉下来,他堂堂凤阳守备总督漕运的太监,在朝廷里的位置不次于尚书侍郎,在地方上还要高过巡抚,来一个徐州招安反贼乱民,这伙人居然都不出来迎接,未免太失礼了,还真想给个下马威吗?
有引导的家丁出来招呼,请崔太监等人进去,这个时候,太监崔文升也不急了,只是在马上冷笑说道:“既然你们不急,咱家急什么呢?看你们这何家庄这般热闹,咱家逛逛再说,劳烦你们等着吧!”
反正他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态度,失礼归失礼,却不会真有什么过份的举动,索性摆摆架子再说。
而且崔太监对这何家庄也很感兴趣,南直隶江北最富庶的地方就是扬州府周围,然后则是庐州府,一个是占了盐利和漕运,一个是长江和鱼米之乡,这两处富庶理所应当,凤阳府和其他地方则是穷苦的很,可自从来到这边,虽然才几个月工夫,却总听人说什么何家庄的富庶,今日来到正好看看,没准这就是徐州反贼的奥秘所在。
再说了,这一路行来,在凤阳所见的就是疲敝贫苦,徐州地面也仅仅是比别处整齐而已,而来到这何家庄之后,却依稀感觉到京师和扬州、江南那样的繁华,先别说内部,就在外面的官道上就已经看着车马如织。
难道这些客商行旅就不知道徐州正在截断漕运,行那造反之事吗?怎么一个个的胆子就这么大,至于到了跟前,远看过去,崔文升居然有些恍惚,这那里是徐州,也只有扬州、清江浦和江南才有这样的富庶繁华,鳞次栉比的房舍,甚至还能看到楼宇,更难得的是这份整齐和宽敞,这个样式,倒是只在皇宫左近见过了。
崔太监除了想要拿架子置气之外,心里也隐约有点感觉,搞不好自己想不通的答案就在这何家庄里面,进去看看或许就想通了。
进入之前,何家庄的巡丁毫不客气的勒令他们下马,开始时候崔太监等人大怒,还以为徐州乱民是要当面折辱众人,吵闹两句,却被来往的客商冷嘲热讽了两句,这才注意到何家庄集市内只有装载货物的大车,并没有人骑马,外面有专门停驻坐骑的地方,经过这些,大家未免有些灰溜溜的,只能照做。
“快年底了,清江浦那边还压着粮食,你老兄若想要,那怎么都好说。”在这热闹的何家庄集市内,崔太监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想不听也不成,这来来往往的众人,许多体面富贵人物的脸上都带着焦灼神情,说话的声音都很大。
有些人即便不说这个,话题也和清江浦的粮食有关,崔太监眉头皱起,他大概能想通了,既然总督漕运,崔文升对漕运漕粮上的关窍也是懂一点,自然明白多少漕粮耗费会流到外面,难道这徐州乱贼的粮草就是从运河漕粮中来?
真真是荒唐,用朝廷的给养造朝廷的反,这到底怎样的混账事情。
正走着,被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拦住,这中年人满面笑容的说道:“几位老爷可是想要租用店面,在下可以帮着你联系,只要佣金一两。”
还没等这边回话,那边就有人吆喝说道:“齐五哥,别兜搭了,那两个空下的店面刚被几个开封府的人租下,付了一年的租子。”
那齐五也不着恼,笑骂一句,却躬身说道:“几位老爷,要不要找人带路,一天五百文就好,小的可是本地土著,什么都熟。”
崔文升一行人不缺这点钱财,直接给了一两,安排这眉开眼笑的齐五带路。
齐五是个好向导,道路熟,典故熟,规矩也熟,崔太监身后随从听得兴味盎然,不过崔文升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小半个时辰之后,就从这何家庄的盐市和集市内走了出来。
这徐州贼首实在是奸猾无比,大明重农轻商,对商人不怎么在意,甚至没有商税收取,可这徐州却是爱财如命,石头都要榨出油的市侩,但这何家庄的见闻也足够可以回答他的疑问了,这徐州乱民靠着行商聚敛积攒钱财,然后靠着这钱财和漕运上贸易买卖取得粮食,所以才可以在不压榨农户的情况下供应乱军。
等这次回去,一定要严办漕运,彻底断绝这贼众给养,然后要对商人严加约束,让他们不要来这边做生意,让徐州贼众收不上银子来。
崔太监边走边咬牙切齿的想道,不过走了几步就是长叹一声,大明说是重农轻商,可区区农户有什么势力本事,可那些商人谁不是背景滔天,和漕运相关的那些豪商,只怕连魏公公都有所顾忌,何况自己,只怕这些法子到了京师,乱贼还没受什么影响,自家又要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