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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佟家在康熙朝有两位娘娘,可听傅颈这话,十三阿哥便晓得这说的是孝懿仁皇后。他看了看的傅耪,不由抚额,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赞他。孝懿仁皇后康熙二十八年薨,至今算一算三十多年了。
虽不知傅耪当年到底闯下什么祸,可既是孝懿仁皇后一句话能保全的,定也不是什么大错,要不然也不会允他继续在皇子身边当差。
三十多年前的恩情,傅鼐还能记在心里,还爱屋及乌地隆科多生出怜悯之心,可谓是有情有义的;但是以结亲的形式,加以提手,却是愚蠢至极。
如此一来,触怒皇上,不仅不能照拂国舅府什么,还被拖下水,失了圣心。
十三阿哥真想骂他两句,可见他面容憔悴,也到知天命的年纪,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半晌方道:“盛京侍郎之事,爷记得了…有了十三阿哥这句应承,事情进行的很是顺利。
当雍正看到盛京户部侍郎有傅!}的名字时,也不过是微微一怔,没有多说什么。
人人都知道傅!}是天子追昔,只是因他一直在军中当差,所以名声不显。自打转了兵部侍郎,才为人瞩冉。
没想到,在发作年羹尧的这个时候,傅鼐这个资格最老的潜邸之臣,外放出京。不仅他们意外,连在直隶的曹颗,听了这个消息时,也觉得吃惊。
“若真是因同隆科多结亲被迁怒,那现下这个处置倒算是轻的。”曹颗不知这是傅耪自己谋的,同外人一样,只当他被贬,细想究竟,觉得并不算是坏事。
因要出京赴任,傅家二姑娘与玉柱的婚期就提前到月末进行。李氏同初瑜得了消息,少不得预备贺礼连带着仪程一道使人送回京。转眼,到了四月末。
天气开始变得眼热,不过总督府自己就有冰窖,又不像京城那样要固定的日子才能启冰。所以,总督府里已经开始供冰。曹颁却是无福享用,因为他同唐执玉一道,开始巡查府县。这几日,两人已赶往静海县。
那里是大县,冲繁疲难,天津卫卫所所在。曹颗直隶发展大计中提及的海货,就是天津卫出产。唐执玉正是因这个缘故,决定前往静海看看。曹颁跟过来,是想看看卫所练兵之事。
从清苑到静海三百里,中间途径十来个州县,要是摆出总督与布政使的仪仗,少不得惊动地方。
因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没有摆仪仗。
除了几个属官幕僚随行,其他的就是五百督标跟随。
这是曹颗的意思,权当是练兵。他已经打算好,总督府三标督兵,年底前争取都拉出来转一囹。梁传福体会到曹颗的用意,亲自带兵出来。
经过两个月的训练,督标官兵上下看起来都精神许多,即便顶着烈日,一日行军五十里,也都是昂首挺胸,并无骚动抱怨。
海还有将近百里路的时候,曹颖带了十数骑,先行一步、这是唐执玉的建议,省几百督标到后,惊动地方,倒是身份所限,他们行事就不便宜。
这就是“微服私访”了,曹颗在清苑城里行过两遭,并没有大大收获。像那种恶霸横行、纨绔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本就不是常态。这一先行,众人便早到静海←日。没有在驿站投宿,而是在城市寻了家大的客栈落脚。稍加休息后,曹颗与唐执玉便去了贩卖海货的地方。
这边多是干活,海带、海米、海参,有的摊子上也能见到鲜贝与虾蟹等物。看得曹颗心动,便拉着唐执玉寻了家大酒楼,点了一桌子海鲜。
旁的还好,在京里都吃过,只有虾爬子,还是十几年前在沂州时吃过,如今看了,勾起了曹颗的馋虫。曹颁与唐执玉、梁传福三个,外加上随行的十几个护卫随从,也有小二十人。除了唐执玉与梁传福被曹颗留在包厢里同桌外,其他人在大堂坐了。
这个时节的虾爬子,不仅肥美,而且还多有籽有膏,曹颗想着美食,心情甚好,便吩咐张义安排外头众人,想吃什么就要什么,吃好为主。
包厢里这三人,除了椒盐虾爬子,还点了蛏子、海蟹什么的,十来盘菜,多是海味。只是东西上桌时,卖相一般,总算食材还算新鲜,勉强可以入
曹颁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心中不无遗憾。若是这些东西能到清苑,用自家厨子料理,那作出来的才能算是美味。本就有些扫兴,不想等到吃完饭后,外头又传来吵杂声。
曹颁正疑惑,就见张义推门进来,脸色准掩愤愤,回道:“老爷,这是家黑店!”
曹颁听了一愣,这可是在静海城中最繁华地界,挑的最气派的二层酒楼,这是“黑店”?
外头吵杂声渐朝上,包厢门口却有了动静,好像有人想要进包厢,被人所阻。曹颁见这不成样子,皱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义道:“方才小的去结账,掌柜的竟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什么?一百五十两?”曹颗听了,觉得不可思议。
京城御厨坐馈的馆子里,几十两银子的席面也是有的,可那用的是入珍食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精心烹制出来的。
眼前这些,搁在京中,也不过是个下等席面,有个几两银子都多说。加上外头的两桌,顶天十几二十两银子。“你们点的什么菜?”曹颗怕有误会,多问了一句。“大家伙儿吃不惯海味,每桌要了一盘蜉蟹,一条海鱼,其他的就是肥鸡、肘子这些,每桌还要了几盘花卷。”张义回道。
唐执玉在旁,亦是气愤不已,只是先前他们主仆说话,不好插唱。见他们说完,方道:“青天白日,就敢信口祧诈,真是岂有此理?”
曹颁的脸也撂了下来,对张义道:“出去问问酒楼里的人,为何会收这么多银子,再打发两个人去县衙报案,看看县衙那边怎么说。”张义应声去了,曹颗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这一行,除了唐执玉身边这两个师爷上了年岁外,其他人十六人都是青壮。这酒楼却丝毫不忌惮,信口讹诈,气焰也大过嚣张。
唐执玉也想到此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对曹颗低声道:“大人,要不去外头看看?”
曹颁点点头,率先出门,就见包厢门口,几个护卫守着,与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对峙。
在这些人后,有个穿着绸衣的青年,弱冠年纪,满脸倨傲之色,扬着下巴,打量着曹颗一行。他身后,还有十来个壮汉,将酒楼门口堵住,隐隐地将他们这一行围住。
看到唐执玉面如寒霜,曹颗与梁传福去若无其事,那青年倒是一愣,随后面上又带了讥讽,道:“青天白日,想要吃白食,还有王法没有?”曹颁哪里会同他拌嘴,只看向张义道:“使人去衙门了?”
张义躬身道:“使了,还问清了路,县衙就在后街。”说到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那青年一眼,道:“就是这位吩咐小二,带夏全、路敢干去县衙……”曹颁与唐执玉对视一眼,实想不出这青年如此肆无忌惮的理由。
据他们所知,这静海县令郭一裕是捐官,去年到任。难道,这青年是郭家子弟?
郭一裕是湖北人,一口南音,眼前这青年说的却是本地话……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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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三爷
着,看着四周壮汉虎视眈眈,对面的青年面色阴郁,曹真是苦笑得。
他与唐执玉,一个总督,一个布政伎,却是碰上“黑店”被人当面讹诈。他并没有摆明身份的意思,固然今日这事是庄笑话,可要是传出去,还不知会被穿成什么样。官场上,最不缺无事生非之人。
他只是看了那年轻人一眼,便对唐执玉与梁传福道:“益功,相生,既是要等衙门里来人,那咱们稍坐片刻?”
梁传福出身军伍,哪里会将眼前的几条地头蛇放在 眼中。就算是众人不粘出身份,只凭跟着的这十几精卫,也不会惧了这些地痞。
唐执玉恼是恼,但是不单单是怪被“讹诈”还迁怒到静海县令身上。眼前这青年如此有悖无恐,可见同衙门极熟。他想等县衙衙役到了,确认一下,再做定夺。于是,听了曹颗的话,这两位都应了,随曹颗转身回了包房。见了众人的反应,那青年倒是一愣。
往常被宰了一刀的客人,不是战战兢兢、破财免灾,便是怒不 可赦、动起手来。就算点子硬,这青年也不怕。这静海县中,还真没有他尊怕之人。
他只是骄横惯了,并非无脑之人,想着曹颗说着一口官话,隐隐地生出几分不安,回过头去,将后边掌柜的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高价”是掌柜的做主要的,见张义不给,外头那两桌又不像善茬,这才急忙请了这青年过来镇场子。
那掌柜的看出他恤了,忙弓着身子,小声道:“三爷,小的也是没法子,店里有几个月 没来外客,郑爷的案子一出,听到音讯的都对…迳边避之不及……”
这青年见包厢门已经关上,直觉得自己被剥了面皮,些许不安也全化作怕怒,面色越发阴郁。
酒楼距县衙本就不远,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夏全、路敢f就带了几个捕快过来。
那捕快头儿是个胖子,三十多岁,长了副笑面,原本同夏全、路敢干说话,见那青年人,立时收声,趋步上前,笑道:“许久没见三爷,小的给三爷请安了。”
那三爷早已等得不耐烦,没功夫打理他,指了指包厢道:“吃白食的那几个家伙,就在里头,蒋捕头看着办吧!”
蒋捕头到底年长,比这“三爷”多了几分见识,一路上虽没有套出夏全与路敢干的话,可那一口京腔却是错不了的。
他面上巴结“三爷”心里却乐不得“三爷”倒霉才好,哪里跟平白得罪人,正想着如何措辞“三爷”已经等不得,扬声道:“衙门里来人了,还不快结账,非要爷递状子么?
话音未落,包厢门已经打开,曹颗等三人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