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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了这是“王室成员专用马车”。后边的马车通体黑『色』,那是侍女们的。
两辆马车的前后,各有一队士兵。
前面的是骑着马的龙骑兵,后面的则是背着步枪的步兵。龙骑兵有十人,步兵是二十人。
路易惊讶的发现,大亨利、小亨利居然骑马立在龙骑兵队的最前面,而在舞会上向他宣誓的图伦子爵家的两位公子则肃立在马车边上。大亨利穿着日常常见的卫队队长服,小亨利和两位图伦公子则只是穿着普通的剑士服,外加一件披风。
路易走到白『色』马车之前,图伦两公子立即眼疾手快地为他打开了车门。
他跨进车门的同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博伊斯打趣地答道:“来做你的侍从。”
“侍从?”路易愣了愣,他疑『惑』地想:“低等级贵族的公子替高等级贵族做侍从并不少见,但是,这种情况多数是低等级贵族家出现了经济危机,没有能力养活孩子给予孩子良好的教育,才被迫将孩子送到其他贵族家庭。图伦子爵是卫队的小队长,有着稳定的收入,养活一家人应该没有问题吧!这两兄弟为什么会来做我的侍从?难道是他们自愿的?”
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贝克里夫人和米雅上了他的马车。她们坐在路易的对面。
之后,车门便被关上了。
其他人则都上了后面的那一辆马车。
在原则上,路易的这辆白『色』马车便只允许他一个人以及和他身份相近的贵族才能乘坐,而且同乘的那位贵族必须属于自由身,也就是说不能是他的侍女、侍从之类的身份,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贝克里夫人这位伯爵未亡人也不适合坐在车中,更不用说米雅这位子爵小姐了。
不过,原则毕竟只是原则,而且前提条件是必须有所谓的自由身贵族在场。现在,在路易身边的人便只有保姆和侍女们,她们也就可以和他坐在一辆车上。不过,她们在车中的目的是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照顾王子。
虽然事实上都是坐在车中,但名义上却有着很大的不同,这可以说是无聊的贵族规矩产生的有趣事情。
马车缓缓开动,他们也出发了。
这是路易第一次离开凡尔赛,也是他第一次有机会看到凡尔赛以外的法兰西。
马车很平稳,坐在上面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路易将这一次出行当做了旅行,但他现在并没有去在意枫丹白『露』宫是一座什么样的宫殿,也不关心它与凡尔赛有什么不同,他更多的是注意着窗外的景『色』。
离开凡尔赛后,宽敞的道路两旁是绿油油的草地,往两边望去,一马平川,连土坡也看不到。从左侧窗户往外望去,只见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与道路平行流淌着,而在小河的另一边,零零散散的立着几十间小房子,可能是一座村庄。
不过,路易观看风景的雅兴很快便被打断了,小亨利骑着马慢慢来到了他的车边,而且正好在窗前,挡在了路易的视线上。
看到了小亨利,路易才想起了上车时的疑问,为什么他和图伦两公子会出现在这里?小图伦博伊斯回答得不清不楚,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路易不顾寒风,打开了车窗,向小亨利喊道:“亨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有图伦两兄弟是怎么回事?”
只听见小亨利答道:“殿下,是国王陛下的命令。”
“国王陛下?”
“是啊!”只见他点了点头,并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三人在昨天同时接到王令,成为你的贴身侍从。”
“什么?这怎么回事?”路易疑『惑』地嘀咕一声,回转过身望向贝克里夫人,问道,“这件事你知道吗?”
贝克里夫人是路易的保姆,路易身边的侍女、侍从都是归她管理。如果国王给王子增加了侍从,那没有理由不会让她知道。
贝克里夫人却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并说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也是?这怎么回事?”
贝克里夫人用着怀疑的语气说道:“其实,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对劲。”
路易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对劲?”
贝克里夫人答道:“事实上,一般来说王室子弟的侍从应该是成年的男『性』,未成年者虽然可能被授予陪读的职务,但不可能被任命为侍从啊!”
贝克里夫人如此一说,路易才恍然悟到。其实他身边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那就是他的那些侍女们。
这些侍女几乎都是年满十五岁,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在这个年代,十五岁嫁人生孩子的女人并不少,十五岁基本上已经算是成年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路易暗暗好奇道,“居然让他们三个来做我的侍从,真是奇怪啊!”
第十九章 枫丹白露
凡尔赛在巴黎的西南面,枫丹白『露』宫在巴黎的东南面。因此,这一段旅程可说是完全避开了巴黎城。
所过之处,路易除了偶尔见到几座村庄、几块麦田外,便只有渺无人烟的杂草地和沼泽洼地。他原本还期待着能够见到一些这个时代的法兰西平民,以看看他们的生活状况。或许是因为现在是冬天的缘故,结果即使是在村庄、麦田中,也见不到几个人,即使偶尔能够见到几个身影,那也是隔着很远的距离。
车窗外的景『色』发生了变化,由一望无际的平野变为了绿树成荫的树林。
这个时候,小亨利隔着车门向路易说道:“殿下,已经进入了狩猎场了,穿过这一段林荫路便是枫丹白『露』宫了。
路易点了点头,好奇地像窗外望去。
虽然小亨利对这条路的用词是“林荫路”,但与凡尔赛宫前的林荫路不同,那里的所谓林荫只是两边各是一排常绿树,只有“荫”,而没有林。
这条路在路易看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林荫”。两面的树林,一眼望去,几乎有看不见的树。可遗憾的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尽管这些树木并没有掉光所有的树叶,可仍然显得稀稀落落的。
路易不禁想象这里夏天时的景致,想象着茂密的枝叶、嗡嗡的蚕鸣、不透光的环境,我差点就此陶醉下去了。
“殿下!”只听到贝克里夫人叫了一声,路易反应过来,转头朝她看去。
贝克里夫人低着头说道:“殿下,请穿上风衣吧!就快要到枫丹白『露』宫了。”
马车的温度自然比外面要高,因此,路易只是穿着棉衣,而没有在外面套上风衣。
马车的空间宽敞,加上路易现在并不高,所以他站了起来,在贝克里夫人和米雅的伺候下穿上了风衣。
风衣船上,马车也停了下来。
路易朝窗外望去,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一幢建筑物前。
图伦家的小儿子前来开门,大儿子随即在地上放置了一张供人踩踏用的小凳子。他们的配合很默契。
先下车的是贝克里夫人,她一到地上,便反过来搀扶路易。
路易在手臂被贝克里夫人扶着的情况下到了地上。
他一下车,并没有立即走入宫殿,而是往四面先观察起来。
路易先是转身向身后看去,只见这是一块方形的广阔庭院,最远处是铁栅栏大门,不过因为太远了,因此我无法看清那扇大门上帝图案。大门之后,便是四块大草坪。草坪如同绿毯一般,其中的小草即使是在冬天仍然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只是其『色』彩看上去有些绿中偏黄。
他再向建筑物看去。
建筑围着三面,而且都是蓝顶白墙的装饰。
这里的建筑,令他体会到一种与凡尔赛宫完全两样的风格。凡尔赛宫无处不透『露』着繁华、奢侈,即使是外面的墙壁也闪烁着金『色』。而枫丹白『露』宫却完全不同。素雅、清幽的『色』彩,完全没有权力、金钱等世俗之气,甚至如果不注意名字和巨大的建筑群,只从外观看去,只会以为这是某一位文学家、艺术家的住宅,根本就无法令人想象这会是法兰西国王的行宫。
贝克里夫人轻声提醒道:“殿下,应该进去了。”
路易回过了神,他这才发现马车已经驾走了,龙骑兵和步兵队已经在台阶前列成了两排。
随即,路易昂首从他们前面走过。
路易有种检阅军队的感觉,只是,当看见他们的仪姿时,他就失望了。
无论是骑在马上的龙骑兵队还是站在地上的步兵队,除了身上的军服华丽外,无论是站姿还是军容,都无法令人相信这是法兰西最精锐的国王卫队的组成之一。
路易暗暗想道:“就算军人要在战场上才能显现价值,可是在这个以列队、阵型为主要战斗形式的时代,他们这个样子真的有战斗能力吗?”
在21世纪,飞机、导弹等技术『性』兵种是战场上的主角,最为原始的列兵几乎可说是完全无用,若是没有占领他国领土的目的,强国甚至都可以在不出动陆军的情况下获得全胜。
路易虽然在前世没有对这个时代的战争进行研究,可是却也从小亨利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战斗尝试。现在的战争,虽然用上了步枪和火炮,可是在战术方面,仍然需要士兵们结成线形阵来作战。
令行禁止的重要『性』有多少,路易还没有这个意识,但只从表面上来看,这一队士兵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贝克里夫人搀扶着路易走上了宫殿前的台阶,随后又悄然退后。
宫门前,已经有一个穿着浅红『色』华丽衣服、带着假发的男子等候着。他约莫五十多岁,体型瘦削,特别是脸孔,与其他贵族的饱满脸庞相比,只显得单薄无肉。
当路易走到他的面前时,他取下帽子恭敬地行礼。
路易轻抬右手示意,说道:“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