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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干什么?”乔治三世不解地问身边人。
其时,康沃利斯和威廉?亨利亲王也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最后由威廉?亨利亲王在无奈之下为难地说道:“陛下,我想他是在阅兵,同时也是在炫耀。”
“阅兵?炫耀?”乔治三世呢喃低语,其后突然笑道,“不错!法兰西人教会了我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笑声戛然即止,他转以用严厉的口吻命令道:“我也要像那个白马骑士那样,从阵地前跑过。”说着,他便向身后的马走去。
康沃利斯和威廉?亨利亲王急忙追了上去,在他们看来,在战场上骑马于阵地前跑一圈与哗众取宠无异。然而,他们的劝说无效,乔治三世还是骑上了一匹特意从马车上卸下来的白马。
乔治三世白马在前,康沃利斯、威廉?亨利亲王等一众将领在后。起初,这一行人也颇为顺利,士兵们在见到国王陛下亲自来阅兵均士气振奋。可是,当他们骑马到正中,轰鸣的炮声突然响起。一行人毫无准备,立即停了下来安抚坐骑。
将军们倒是没有什么,他们骑得都是战马,战场上的炮声、枪声对其均无生命大影响,可乔治三世的白马便麻烦了。白马原是拉国王马车的马,战场是从未上过,连枪声、炮声也听得极少,如今突然一阵轰鸣,这匹白马自然受到了惊吓。
乔治三世年轻时也受过马术训练,可人近中年的他不但骑术退步,更因身体肥胖和体力下降而反应迟钝。炮声响起后,他自身便反应迟钝,白马受惊之初,他的反应又一次迟钝。两次迟钝,令他失去了最佳时机,而后只能任凭白马受惊乱跳,将其甩下马背。幸好脚下的土地是软泥地,否则,堂堂不列颠国王乔治三世便会因落马而死。
“哈哈哈哈……他是在表演马戏吗?”另一侧法军阵地中,路易恰好用望远镜看到了乔治三世落马一幕,忍不住便笑了起来。他并不能确定落马者是否是乔治三世,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看见了不列颠将领的笑话,而且这一笑话超过了他的预期。
乔治三世进入阵地,他的王旗也随即竖起,路易在见到敌军阵地中升起王旗后便决定炫耀一番,这才有白马骑士阅兵一幕。而后,他见敌军也有人仿效,便令炮兵立刻开炮,想用火炮阻止敌人。结果,八十门火炮一齐开火,炮声震天铄地,居然让敌人落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贝尔蒂埃趁着路易的笑声落下的时机提醒道:“陛下,敌人可能会将这轮炮击当做开战信号。”
“这不是正好吗?”路易微微一笑,道,“若要得到这场战役的胜利,首先便要敌人先发动攻击。只要他们主动进攻,那就等于是来送死。到时候不存在进攻和防御,只有杀戮和血腥。”
乔治三世吃痛地在旁人地搀扶下站了起来,恼怒着一瘸一拐地走向阵地内。
康沃利斯紧随其后,建议道:“陛下,您还是到后方去吧!”
乔治三世停步,神色异样地看着康沃利斯,问道:“你是在驱逐我吗?将军。”
“不,陛下。”康沃利斯脑筋一转,寻了个托辞说,“三位公主殿下独自在后方,我觉得您应该给她们带去安全。”
“最好的安全是胜利,将军。”乔治三世坚毅地说了一句后,内心便不禁真想起在三公里外的营地的三个女儿。一阵沉默之后,他忽然开口道:“进攻,立即进攻。”
声音深沉但威力十足,令人不得不从命。这便是国王的气势,也是乔治三世与生俱来的日耳曼人特性的体现。
战斗打响之前,路易赢了第一局,可是,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还有第二局、第三局。路易并没有获得什么决定性的东西,乔治三世除了丢了些颜面也没有失去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红衫军依旧是法军的两倍,法军多的只是火炮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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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九十三章 农庄失陷
第六百九十三章 农庄失陷
正午12时,天空中阴云密布,毫无一丝阳光,穿着红军服的不列颠军开始击鼓前进。
“终于耐不住了,进攻了!”从望远镜中见到此一变化的路易不禁微微一笑,可这一抹微笑间,既有“终于不用再等待”的轻松之意,又有“一场恶战即将到来”的慎重之感。
红衫军阵地中的火炮开始齐射,炮弹在战场中央的农庄一带落下,炮弹大多落在农庄之外,偶有几枚落于农庄之内,可均未对农庄中的法军造成太大影响。
在两公里的纵深下,无论哪一方的火炮都无法对对方造成直接打击,战场中的那两座农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两座临时据点,更是火炮射程的一条界线。
12时15分,红衫军开始对战场中的那两座农庄展开进攻,农庄内的法军也展开了反抗。在一公里外的路易,只见红衫军正密密麻麻地聚集与农庄周围,或是对建筑进行射击,或是向大门冲撞。他见此状况,不紧不慢地对身旁的贝尔蒂埃说:“命令火炮瞄准打击,注意不要打中农庄,就算偏离目标打不中也可以,需要的是恐吓。”
“是,陛下。”贝尔蒂埃应声后便吩咐身旁的传令官前去传令。
12时20分,待命已久的法军火炮终于发出了声响。左右两大炮兵阵地,各四十门火炮,一时之间同时开火。硝烟弥漫了炮兵阵地及其周围,仿佛一股白色的烟云从大地中冒出,升华至半空。
实心弹划着低弧度落入了红衫军之中,不少红衫军受到了直接打击,有的被从半空落下的炮弹击中了头部,立即脑浆迸裂;有的被滚落在地的炮弹触击;整条腿被打断,有的则被炮弹落地后击起的碎石击中,流血受伤。不过,实心弹毕竟是实心弹,心理的震慑效果比实际的伤害更大,红衫军并未因此有大量死亡,反是防守于农庄内的法军的反击,令他们寸步难前。
12时25分,红衫军的第一次进攻失败,包围网散开,士兵们纷纷往阵地方向撤退。
“击退了,陛下。”贝尔蒂埃神情慎重,并无任何喜悦。
路易亦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啃声。纵然守卫农庄的士兵击退了三倍于己的敌人,可他知道,这才是刚开始,敌人将会有更多人以更猛烈的方式展开进攻。
“为什么撤退了?”乔治三世不解地问左右。
康沃利斯急道:“陛下请放心,他们马上就会重整队形,再次展开进攻。”
果如所言,退开了数百米后,红衫军到了法军火炮和步枪无法打到之处便镇定了下来。军官开始整军,士兵开始听从军官的指令。只有一分钟,左右两路红衫军便再度排出了齐整的横列队形。
战鼓再次敲响,两路红衫军再度对农庄展开了进攻,然后,又是一场激烈的攻防战,结果仍然与前一样,法军发动火炮,红衫军退后。
半小时中,红衫军对农庄展开了三次进攻,可每一次都因法军的炮击和英勇抵抗而宣告进攻失败。法军一方的路易仍然神情严峻,丝毫不敢懈怠。不列颠的乔治三世却大发雷霆,指令康沃利斯派出更多的士兵。
13时整,又有两支千人部队开始向两处农庄前进。从望远镜中见此情况后,路易悠然开口道:“我也许应该庆幸遇到的不是普鲁士人,如果是普鲁士人,恐怕绝不会一次有一次进攻,再一次有一次退却,他们会无惧炮火,一次进攻就展开近身肉搏,最后或是死亡,或是胜利。半个小时,他们所做的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派传令兵,让他们撤出来。”
“陛下,您要放弃据点?”贝尔蒂埃疑惑地问道。
那两座农庄十分重要,控制那儿就等于控制了战场中枢,如若丢弃那儿,红衫军便能将火炮推到能打击到法军的位置上。
“没有什么据点了,让他们在撤离时点火,把农庄烧了。”路易自然知道农庄的重要性,否则在开战之初他也不会布置一个营的兵力去防守,可是,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昔日的据点、要地,也会成为今时的屠杀场,他不可能看着勇敢的近卫军士兵在那儿白白死去,更不可能将他们视为弃子丢弃。
命令刚传到之时,农庄内的法军刚击退一次进攻,红衫军的后援却还未抵达。在接到了国王的命令后,两名营长立刻组织人手防火,而后率军撤退。
农庄为一复合建筑,用来居住的房子是石制,用来存放物品的仓库是木制。石制的建筑本难以燃烧,可权贵们喜用的墙纸、家具却皆是可燃物,因此,在仓库被火焰包裹之际,石制的建筑也开始自内部燃烧。
撤退的法军井然有序,排列为方阵撤退。就在撤退之际,刚重整了队形的红衫军却展开了冲锋,而一冲锋,本就不坚实的阵型也就变得松散了。法军面对着身后敌人的冲锋镇定从容,他们停下,仍然排列着方阵排列,只是原本背向敌人的后排转身面向敌人。
“开火!”
整齐的枪声响起,追击的红衫军跑得太快,在二十米的距离下遭受了枪击,一时间是一行皆倒下了。其后,红衫军试图将方阵包围,可一到近处,便会遭遇法军方阵连续、猛烈的枪击。最终,这场追击战只持续了五、六分钟便以红衫军撤退结束。
红衫军开始在两座正燃烧着的农庄之间列阵,法军则缓慢、谨慎地朝本方阵地撤退。
路易见双方已分开了些距离,于是便对贝尔蒂埃轻声说:“可以命令停止炮击了。”炮击命令一直未解除,红衫军追击时,只是因双方距离太近,炮兵才为开火。
贝尔蒂埃毫不迟疑地去下了命令,可他和之后接到命令的炮兵指挥官一样,都对这一命令疑惑不解。
火炮停止发射,这给了红衫军时间。
康沃利斯一时不明情况,他害怕法军的火炮,故而仍留在后方阵地观察形势,不敢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