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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懂事的女儿难得撒一次娇,朱元璋实在经不住她磨,只得道:“那朕让允杰陪你同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怜香嘟了嘟嘴道:“不要,父皇还是像往常一样,派几个护卫给我就好了。”
朱元璋奇道:“你不是喜欢和他一起么?”
“我和徐四哥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可是,徐四哥是个闷葫芦,太规矩了些,只会一味顺着我……他和我在一起还是把我当公主,好没意思。”
朱元璋无奈笑道:“你本来就是公主,他守着规矩是应该的。”
怜香眼珠一转,继续撒娇,道:“父皇~~父皇~~~父皇就依了儿臣吧,好不好啊!”
朱元璋宠溺的笑,心里却在盘算其他事情。朱棣的奏折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是时候该为太子进一步打算了。
见朱元璋陷入沉默,怜香便没有再催促,只是一边安静的等着,一边轻柔的为父亲按着太阳穴。她懂得何时可以撒娇耍赖,何时该安静陪伴,她的体贴孝顺也是朱元璋如此疼爱她的一部分原因。
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朱元璋渐渐感觉到女儿轻柔的动作,他满足的一笑,道:“怜儿,朕决定让你皇兄替朕去巡边,途中会经过北平,你与他一同去吧。”
“巡边?皇兄这下可开心了,可以去很多地方。”
朱元璋嗤的一笑,道:“就你想着玩,巡边可不是去玩儿的,是要代朕看看边境百姓的生活,体察民情。怜儿,朕这里还有一封密旨,是给你四哥的,你拿去交给他。”
怜香歪着头问道:“父皇要我当信差么?那……我可以在北平多住些日子么?”
朱元璋忍俊不禁,只得点头道:“这个自然。”
怜香笑着对父亲屈膝一揖,道:“多谢父皇!父皇最好了!”
次日一早,皇帝下旨,太子朱标奉旨北上巡边,魏国公徐允恭随行。由于怜香身为公主,对外不宜宣扬,于是圣旨中便没有提到她。
第七十七章 离怨结
北平的四月最是清新舒适,万物复苏的气象配上北方特有的微凉之意让初夏显得格外惬意。
此时的燕王府中极殿内更是一派其乐融融,透着初夏清晨的微凉之意,格外惬意舒适。
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坐在主位,朱棣旁边的偏座坐着燕王妃徐仪华,靠近徐仪华的下首坐着魏国公徐允恭。
太子抿了口茶,问道:“怜儿妹妹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朱棣笑道:“怜儿常来我这里,轻车熟路,方才她已知会了臣弟,带着初美出府去了。臣弟已派人暗中护卫,皇兄放心就是。”
太子笑言:“一路风尘,才刚到府上就跑去玩?原来怜儿妹妹也有这贪玩的一面,为兄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朱棣道:“怜儿正是爱玩的年纪,平日又是娇生惯养的公主脾气,就算再懂事也难免会贪玩。”
太子微笑不语,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徐仪华和徐允恭坐在一旁,只是陪笑并不插嘴。就连身为亲弟弟的朱棣都对自己恭敬有加,小心谨慎。
他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对徐仪华亲切地笑道:“弟妹,你与魏国公姐弟许久未见,该当好好叙叙旧才是啊。在座的都是自家人,都不要太过拘谨了。”
徐仪华连忙应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太子一愕,他见朱棣沉默不语,叹息道:“咱们自小兄弟众多,因为我是太子,众兄弟对我总是敬而远之,只有四弟你,与我一同长在母后身边,最是亲厚,如今难道也要生疏了?”
朱棣心中一动,和其他兄弟相比,他与太子确实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但即便一同在母后身边长大,朱棣与太子其实还是不能用亲厚来形容的。
太子自小便被父亲重点培养,身边环绕着各种名师,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同弟弟们玩在一起。朱棣是与他相处时间最多的兄弟,但也仅限于此。
他们从未有过过多的交流,他不明白朱棣的想法,朱棣也不了解他的生活,他们虽是亲兄弟,却并无除了血缘之外的任何牵绊。
如今太子这样说了,朱棣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他从未这样想过。太子是储君,自己只是藩王,他们不仅是兄弟,更是君臣。他们永远也无法平等的对视,永远也无法平心的交流。
所以,在朱棣心中,那个刚认识一年多、却可以同自己把酒言欢的叶羽才更像自己的兄弟。
但现在太子这样说了,虽然毫无准备,但朱棣还是要回应的。
说不感动也是假的,毕竟还是血脉相连的至亲骨肉。
朱棣沉淀了下心情,笑道:“并非生疏,只是臣弟时刻谨记君臣之礼罢了。皇兄不介意,那是皇兄豁达仁慈,臣弟感激不尽。只是,臣弟若太不守礼,也就未免太不懂事,如今只有咱们一家人倒也罢了,他日若是在人前被好事之人拿出去做文章,臣弟与皇兄的兄弟情谊反倒成了目无尊上,实在无辜。”
朱标笑的依旧温和,但眼中却是一片落寞:“四弟说的是。”
朱棣见他神情,心中也是不忍,想要出言安慰。
但朱标却已开玩笑道:“如我同四弟的感情,凉国公真是多虑了。”
朱棣神情一滞,一时未解,诧异问:“什么?”
朱标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玩笑而已。况且我一直相信,不论他人如何,四弟是绝对不会对我有二心的。”
听他言辞,看他神色,朱棣忽的明白过来,如被砾石击中心脏,脑中瞬间一片冷澈。
他看着眼前的太子,想着方才那番推心置腹的言辞,竟觉得无比的尴尬刺心。他几乎控制不住唇角的冷笑,但所幸,嘴唇因为太过酸楚而无法弯曲。
朱棣目光幽寒,淡淡扫过在场几人的脸。太子笑而沉默,徐仪华凝眉担忧,徐允恭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似是要将自己看透。
真是凄凉,所谓兄弟,不过如此?
太子如此说,显然已怀疑过自己。即便他没有,也定是有人在他耳边提起过。看徐允恭这个样子,想必也是警惕着自己的,他虽是仪华的亲弟弟,但他的眼神已透露出誓死效忠太子的决心。
朱棣只觉一阵极致的胸闷,良久,才缓缓道:“皇兄的信任,臣弟明白,必不辜负。”
虽已是初夏,但徐仪华却感觉有蒙白的雾气顺着朱棣一张一合的唇齿溢出,似有一股陡峭的寒冷。
朱标笑着点头,似是对朱棣的话深信不疑。
徐仪华想要转移话题,打开这让人极度窒息的静默。
忽然有一把女子响亮的声音传来,瞬间惊动了静寂的空间。
“太过分了!你们是兄弟,你竟然怀疑他?!”
朱棣和徐仪华同时一惊,这样骄纵的声音,此时王府上下只可能是一个人,只有她,江月。
下一瞬,那抹让人难忘的樱粉色就已推开大门,出现在殿内。由于许久未见,太子和朱棣打发了所有的下人,没有人知道江月什么时候到的。
徐仪华快速看向朱棣,朱棣却只是直直注目于那樱粉色的纤细身影。
江月出现的那一刻,徐允恭就一站起身,但他的速度还是没有江月的语速快。
她指着坐在上位的太子朱标,难掩愤怒和痛心,脱口道:“燕王老兄是这么好的人,他爱戴百姓,为国家尽心尽力,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姐妹友爱,甚至,对我这个外人都百般照顾。对你,他又这么恭敬。这样好的人,你竟然还要怀疑他?被自己的亲哥哥怀疑,你可知他会多么伤心!亏你还能说出与他最为亲厚,真是虚伪!”
她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徐仪华惊的不知所措,太子朱标依旧沉默,朱棣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江月,而徐允恭是唯一一个做出动作的人,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江月,用力一扭将她的手臂扭在身后,发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
江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背着手跪在地上,她身上吃痛,“唔”的一声闭了闭眼睛。
“大胆刁民,偷听太子殿下和燕王千岁的谈话,又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简直是不要命了!”
徐仪华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到,此时反应过来,见江月被按倒在地,不急细想便起身喊道:“弟弟且慢!”
徐允恭皱眉,直视徐仪华,道:“长姐莫不是要包庇此人?”
江月从未受过这般待遇,她奋力挣扎,“放、放开我!你这野蛮人!”
徐允恭不理会她,扭头看向朱棣,道:“四王爷,此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不知该当如何处置?”
江月依然挣扎,徐仪华不忍,道:“弟弟,江妹妹只是一介女子,你何必下手这样重?快快放开她。”
徐允恭一笑,道:“长姐,如今太子殿下在场,为弟一切以殿下马首是瞻,如有不恭之处,还请长姐体谅。”
徐仪华无奈,她求救般的看向一直沉默的朱棣。
朱棣感受到徐家姐弟的目光,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江月,他看着她奋力挣扎的身影,脸色阴沉。
他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俯视着她,她仿佛感受到他的到来,慢慢停止挣扎,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视线交错的一瞬间,朱棣突然转身,对高高在上的太子行礼道:“江姑娘是暂住在臣弟府上的客人,从未见过皇兄,不懂皇家规矩,鲁莽冲撞了皇兄,请皇兄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燕王老兄!喂!你别求他!我没做错!”江月不甘心,她不觉得自己有错,更不认为朱棣有任何错,她不想看到他道歉。
“住口!”朱棣却出言喝止了她。他没有看她,但语气却是真实的愤怒。
江月愣住了,只是呆呆的注视着他的身影。
一直沉默的朱标终于开口,“既然四弟求情了,那就从轻发落,罚跪吧。”
徐仪华想要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