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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管府内部目前已经有了好几座“山头”,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但是眼下,他也找不出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通过防微杜渐的手段,避免各山头之间,为了私斗而耽搁的公事。
“主公,此事非兵局没有尽力!”刘子云被看得心里打了个哆嗦,赶紧起身自辩,“是,是情况与往年变化太大。”
“什么变化?”朱重九又看了他一眼,声音尽量放得平和。
“是,是因为流民越来越少,即便有,也都被工局下面的作坊和淮扬商号给招揽去了。很少人愿意再去当辅兵!”刘子云抬起头,脸红脖子粗地解释,“流民自去年出台了授田之策后,就大举返乡。从去年春天到今年,我淮扬各地已经一年半来没有遭到战火,老天爷也很给面子,风调雨顺,所以返乡百姓们基本都安顿了下来。选择留在城里的,则要么在商号,要么在工坊,运气再差的,也能在包工头那里找到修路和开山的辛苦营生,细算下来,每月落到手里的钱再低也不会不少于一贯。而做辅兵的话,非但要一边屯田一边受训,每月给的钱最高不过才一贯。所以愿意做辅兵的人就大幅减少了。”
“嗯?”朱重九听得又是微微一愣,目光迅速自户局主事于常林,副主事李慕白和工局主事黄老歪三人脸上扫过。
四下里,也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几乎每个从徐州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都感慨莫名。
这才几年啊,辅兵就没人愿意干了?想当初,自己在淮安扩军,那可是十几万人打破了脑袋要往里头钻。甭说做辅兵还给发钱,就是光管两顿饱饭,大伙就心满意足!
而于常林和李慕白等人,则陆续站了起来,开口解释道:“主公,户局已经跟兵局探讨过,提高辅兵待遇的事情。但问题主要出在两个方面,第一,辅兵待遇提高之后,战兵的待遇就又显得低了,该不该一起上调。第二,如果一起上调的话,我淮扬有战兵十二万余,辅兵数量与战兵相若,二十几万人的军饷变化,实在不是一个简单事情,无法一鞠而就。”
“工坊现在招收匠人,都要求有一技之长。除非是学徒,否则,工钱不可能低于每月一贯。否则,扬州米贵,工匠们就只好去他处另谋生计。”黄老歪远比于常林和李慕白两个镇定,理直气壮地说道。
在他脑子眼里,好男不当兵的观点根深蒂固。虽然他自家小儿子也是从军中一步步才走上了重炮旅长的位置。但是在一个父亲眼里,自家儿子和别人家的儿子永远不一样。所以他坚持认为,眼下战兵能拿到每月一贯半,已经是极高的待遇。连仗都不用打,只管帮忙搬以搬器械,抬抬伤员的辅兵,更不该给得太多。
“有什么办法解决没有?”朱重九显然不想听底下人互相扯皮,皱了皱眉头,低声询问。
“主公请恕我等见识浅薄!”于常林、李慕白和黄老歪三个,异口同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为难的是兵局主事刘子云,他们才不想多操那份闲心。
“末将以为,解决方案有两个!”刘子云也没指望着能将责任推卸给旁人,解释清楚了事情的起因之后,便开始给出应对办法,“其一,就是废除以前的募兵制,恢复盛唐时的府兵制度,让适龄男子,每年都在固定时间入军受训。但是这个办法有个问题,就是工坊和商铺的伙计们是否在征召范围之内。否则,只有农夫才去当兵,只会让将士们越来越不受待见,重蹈两宋覆辙。”
“那就算了,你且说第二种办法!”朱重九想了想,没有征求任何人就意见直接摇头。把募兵制转为强征,看似解决了问题,实际上,士兵的士气和战斗力,必然大受影响。与自己的精兵政策严重不符,也不附和自己想给地方百姓一个安稳生活的初衷。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改变军制,将辅兵彻底从各军团剥离。平素由兵局统一训练管理,战时再根据战场需求,给各军团调派辅兵。此举,一则可以让各军团,不再一比一的配置辅兵。而来,也可以让辅兵也脱产,全部时间都接受训练。如此,其一贯每月的俸禄,就不显得太低。二来,辅兵的训练也更仔细,各军团需要时,随时可以全局调配!”刘子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大声说道。
他是枢密院右副知事,检校兵局主事。虽然没有像徐达一样被授权开府建牙,但地位却是淮扬武将之首。而他这个武将之首,却从没单独领兵外出作战过。所以,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拿出一点儿与种不同的东西来!
这个东西,就是军制的变更。彻底打乱原来那种战兵和辅兵同归一人调遣的制度,让统兵武将需要负责的事情更简单,同时,也进一步消弱任何人拥兵自重的可能!
如果能做到,哪怕下个月就去职,他这个兵局主事,也足以在新朝的凌烟阁上,拥有一席之地!
注:上一节错字较多,已经修改。
第五十三章 点将 (中)
第五十三章点将(中)
“不可!”刘子云的话音刚落,丁德兴就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辅兵若是不归各军团掌控,岂不是又要面临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难题?此外,辅兵在战时,还要随时补充入战兵队伍。若是四下调来调去,周围也没有任何同乡或者熟人。他们岂能迅速适应战场?”
“丁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也有如此担心!”伊万诺夫也跟着站起来,吞吞吐吐地表态。“末将,末将就拿第二军团来说吧,六个辅兵旅,其实和战兵之间的差距已经没多大了。随便拉一个辅兵旅出去,都可以轻松把元军那边三个千人队打趴下。而万一战时调派过来的其他辅兵旅,达不到这种标准。末将再按原来的习惯调兵,岂不会被敌军打得大败亏输?!”
“末将以为,伊万将军所言在理!”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冯国胜、傅友德等一众列席的将领们也纷纷出言,大多数人都对贸然进行军制变革表示了担忧。
按照红巾军的传统,每名将领麾下都有一定数额的人马。而麾下人马越多,通常就代表着此人的地位越高。从这种角度上看,刘子云将辅兵与战兵剥离之提议,相当于一刀砍掉了大伙近半的兵权,当然谁都不肯轻易让步。
此外,第七军团招不齐足够数额的辅兵,那是军团长王克柔自己的威望与能力太差,别人可没遇到同样问题。凭什么因为他一个人遇到了麻烦,大伙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辅兵,将来就要白送给他来使唤?他有那资格么,从没在一个战场上打过滚,大伙凭什么放心地把自家弟兄交给他?
唯一对刘子云的提案明确表示支持的,只有水师统领朱强。他倒不完全是为了拍朱重九马屁,而是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诸位,诸位大人听某一眼。朱某,朱某倒是觉得,这个办法甚妙。至于兵不知将,也好办。让各辅兵旅的军官,都去讲武堂受训便是。大伙学得东西都一样了,习惯也都按照讲武堂的内容矫正过来了,到谁麾下听令,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区别了!”
“朱将军!你说得好轻松。敢情你们水师不用跟着变!”众人闻听,纷纷将目光转向他,咬牙切齿。
朱强伸了下舌头,不敢再多嘴了。水师自组建时起,就与其他各军团走的不是一种套路。所以他现在开口支持刘子云,的确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然而众武将却不想就此放过他,又用略带羡慕的口吻纷纷说道:“其实想要给弟兄们多发些钱粮也很容易。水师那种四十门炮大船,少造一艘,就能养半个军团了。”
“可不是么?何必装四十门炮,二十门都已经无敌于天下了!省下二十门,够养两个旅战兵一整年了!”
“要不咱俩换换,我去船上轻松几天,你来帮我带兵。反正你那的战术只是拿大炮轰就行了。一般船只,轻易连边儿都跟你靠不上。。。。。。。”
“要我说,咱淮安军哪需要如此强的水师。想当年蒙古人连船都没几艘,照样一路打到了崖山!”
。。。。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过分。甚至连兵局近年来对淮安军水路队伍的整体规划,都提出了质疑。
朱强闻听,顿时火冒三丈。然而有些军事方面的计划,却刚刚处于探讨阶段,根本不能公之于众。所以直气得他额头青筋乱跳,却结结巴巴,一句嘴都没法还。
刘子云闻听,立刻把眉头一竖。用力拍了下桌案,大声断喝,“够了!舍不得各自麾下那几个旅的辅兵,就干脆直说。别拿水师来做出筏子。刘某现在就问一句话,兵局想把你们手中的辅兵都留下,统一受训,统一调遣。谁不愿意,现在自己站出来!”
他在几个都正副指挥使里头,向来属于脾气最温和的一个,几乎从没跟任何人红过脸儿。今天老实人被逼急了,忽然爆发了一次,当即就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刹那间,众武将齐齐闭上了嘴巴。彼此以目互视。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姓刘的家伙有什么底气,居然非要把大家伙都往死里头得罪。
“枢密院和兵局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统一调遣各部,避免各军团自行其是么?!”见到大伙这种表情,刘子云又重重拍了下桌案,声音变得愈发严厉。“还没等到打完江山呢,就想着护住手里的兵权了,是不是让你们都划一片地盘,各自当土皇帝才更满意啊?!二军团也好,一军团也罢,兵马是大总管府的兵马,非诸位之私产。尔等谁有理由,将兵马握在手里不放?还是谁有本事,不经过大总管府调拨钱粮军械,自己单独立门户过日子?!”
“这。。。。。”众武将闻听,顿时个个额头见汗,谁也不敢再跳起来,胡搅蛮缠。
的确,红巾军有红巾军的传统,甚至蒙元那边,眼下也是谁手中掌握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