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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换成前几天,东阁大学士、少傅、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兼当朝内阁首辅顾秉谦派人来迎接张大少爷赴宴,又想和张大少爷称兄道弟,张大少爷铁定马上答应——毕竟和顾秉谦这样的达官显贵拉上关系,对张大少爷的前途可是大大有利。可今天不同了,已经打算开溜的张大少爷现在是无比希望自己的知名度越小越好,又怎么还敢去和顾秉谦结拜兄弟,让更多的人盯上自己?所以张大少爷不免偷偷擦了一把冷汗,赶紧推辞道:“贤侄,实在抱歉,我今天已经约了……。”
“叔父。”顾天心根本不给张大少爷找借口的机会,握着张大少爷的手,无比诚恳的说道:“侄儿刚才也听说了,叔父今天已经有人有约,但没关系,左右现在时间还早,叔父请先随小侄到家中小坐,与家父共叙了兄弟之情,然后再去赴约如何?”
“可我和他约的时间就是现在。”张大少爷还想推脱。顾天心却又问道:“那侄儿斗胆询问一句,不知叔父与何人有约?小侄可以派人去向他解释,如果叔父的朋友方便的话,小侄也可以把他接进家中与叔父见面,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张大少爷有些傻眼,但是看顾天心的架势不善,今天象是不把张大少爷接到家里吃饭就誓不罢休,张大少爷也没了主意,又怕和顾天心继续纠缠下去被人看出破绽,只得咬牙说道:“好吧,那我就先随贤侄到顾阁老家中去一趟,然后再去赴约。”说罢,张大少爷回头向张石头使个眼色,吩咐道:“石头,你先去我的朋友那里等着,说清楚我迟到的原因,我去去就来。”
张石头心领神会,知道张大少爷这是要自己先去准备好逃跑的船只,同时又有借口尽快从顾秉谦那里脱身,便点头答道:“是,少爷放心。”当下主仆俩分头行事,张大少爷上了顾秉谦的轿子赶往顾府,张石头则先行赶到运河码头雇船,等张大少爷从顾家出来就马上开溜。
…………
顾秉谦的宅院坐落在北京西城的李阁老胡同,距离张大少爷居住的连升客栈不算太远,可是对现在的张大少爷来说,这一段路却又显得无比的漫长——简直就象永远都走不完一样。这其中又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张大少爷现在是心急如焚,第二个原因则是出在张大少爷坐的轿子问题上,张大少爷坐的这顶轿子不仅是四抬大轿,轿前轿后还有众多顾府家丁前呼后拥,所以走在街上,自然是引来满街注目,指指点点,吓得张大少爷没走多久就赶紧把轿子的窗户帘放下,免得被更多的人认识自己,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冤枉啊!”张大少爷今天肯定是出门没看好皇历,本来就已经是心急如焚心乱如麻了,眼看就要顾府的大门口了,新的意外又出现了。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喊冤,一名少女挤出人群,冲到张大少爷轿前双膝跪下,双手高举血状,惨声大叫道:“冤枉!民女有冤,请首辅顾阁老为民女伸冤!”
“咦?声音好熟悉?”张大少爷疑惑的从轿帘缝里往外一看,但只看得一眼,张大少爷就又傻了眼睛——轿子外面跪着喊冤的人,赫然就是前些日子不辞而别的熊瑚!这时候,顾天心又从后面的轿子里探出肥脑袋,怒骂道:“大胆刁妇,竟然敢拦轿取闹?来人啊,把这个刁妇拖走!”
“得令!”顾府家人兴奋答应,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拉扯熊瑚,乘机动手动脚,熊瑚不敢反抗,只是拼命挣扎着哭喊,“顾阁老,民女有冤!民女有冤情,请阁老为民女伸冤啊!”
“都给老子住手!”从轿帘里看到顾府家丁竟然敢直接去拉熊瑚的小手,张大少爷顿时无名火起,忍不住在轿子里吼道:“住手,放开她!”
听到张大少爷的声音,都知道张大少爷是顾秉谦贵客的顾府家丁不由都是一楞,下意识的停止拉扯熊瑚,熊瑚则也是一楞,心说这声音昨这么熟悉?还好,这时候后面轿子里的顾天心也从轿子里钻出来,凑到张大少爷轿窗旁边点头哈腰的说道:“叔父,真是抱歉,不小心让这个刁妇打扰了你,让叔父大人见笑了,侄子这就叫人把着个刁妇赶走。”
“原来是顾秉谦的兄弟,那么肯定不是他。”熊瑚松了口气,又是庆幸又是担心,“糟了,看来我拦错了轿子喊冤,拦成了顾秉谦兄弟的轿子,这可怎么办啊?”张大少爷则又在轿子里低声命令道:“贤侄,把这个女人带到你家的门房里,我一会有话要单独问她。”
“叔父要单独问她的话?”顾天心有些惊讶,又回眼瞟见熊瑚容貌,顾天心顿时恍然大悟,心说干爷爷的干儿子果然都是一路货色——不是贪财就是好色。弄明白了这点后,顾天心忙在张大少爷轿子旁边小声笑道:“叔父,这个小妞虽然长得漂亮,但也不算什么极品货色,叔父如果喜欢,侄子回去就给你安排几个。”
“少废话。”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喝道:“如果你不答应,我这就下轿带着她走。”
“是,是。”顾天心无奈,只好肚子里暗骂着回头吩咐道:“放开这个女人,把她带回府里去。”熊瑚闻言大喜,心说能有机会和顾秉谦顾阁老见面就行,我就有希望把状子递到皇上面前了。
当下,张大少爷一行重新上路,两顶轿子后面跟着一个熊瑚,很快就到了顾秉谦府的大门前。而年过七旬的顾秉谦早已领着大群儿孙守在门前,张大少爷才刚刚掀起轿帘,大串大串的鞭炮就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顾秉谦的十几个儿子孙子也呼啦啦跪满一地,堵得张大少爷根本没办法下轿,异口同声的叫道:“侄儿(孙儿)给叔父(叔祖父)请安,祝叔父(叔祖父)万事如意,前程似锦。”
“糟了,忘记向张石头要些金叶子发喜钱了。”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儿孙,张大少爷难免有些手足无措。还好,满头银发的顾秉谦显然没计较这些小事,只是爽朗大笑着迎到轿子面前,亲自来搀张大少爷下轿,笑道:“老兄弟,快下来,老哥哥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酒宴,就等老兄弟你开席了。”
“多谢兄长,兄长如此厚爱,小弟可真是承受不起了。”叫七十多岁的顾秉谦做老哥哥,咱们的张大少爷都难免有些脸红,赶紧下轿给顾秉谦行跪拜礼。可曾经拉着儿子去拜魏忠贤做爷爷的顾秉谦却是练出来了的,只是大笑着搀起张大少爷,无比亲热的说道:“咱们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兄弟你要是客气,那就是不给老哥哥面子了。快快快,里面说话……。”
“啊——!”顾秉谦的话还没说完,队伍后面的熊瑚就已经惊叫起来,指着刚下轿子的张大少爷失魂落魄的叫道:“是你?!你就是当朝首辅顾阁老的兄弟?”
“是,是我。”张大少爷扭脸去看熊瑚,无比尴尬的答道。熊瑚粉脸先是一红,然后扭头就走,张大少爷大急,赶紧推开顾秉谦,三步做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熊瑚的小手,解释道:“瑚儿,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还解释什么?你走吧!别让我误了你的辉煌前程!”熊瑚也是气急了,哭骂着回手就是狠狠一耳光张大少爷脸上抽去,只可惜张大少爷对熊瑚的火暴脾气早有准备,及时一把抓住熊瑚小手,这才避免了一出探花郎当街被花刺的丑闻。
有刁妇试图殴打今科探花,顾秉谦府门口自然是一片大乱,张大少爷见旁边的人太多不方便说话,便拉紧熊瑚的手就往顾府大门里走,熊瑚挣扎道:“干什么?放开我?”
“少罗嗦!再罗嗦一句,我抽你!”张大少爷眼睛一翻,难得流露出凶狠模样——还别说,张大少爷情急之中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威严,一时间到把熊瑚震住,不由自主的被张大少爷拉走。张大少爷又转向顾秉谦叫道:“老哥哥,兄弟借你的门房一用,有几句话要单独对这个丫头说。”
“这个小娘们是谁?”顾秉谦心中嘀咕,但出于讨好张大少爷的考虑,顾秉谦还是含笑点头道:“兄弟尽管用,用多久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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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熊廷弼家的上古孤本
(ps:这几天实在太忙,所以更新时间很不固定,字数也不是很多,请各位朋友原谅。等忙过了这个星期,纯洁狼一定努力准时更新,力争人品爆发。)
硬是把熊瑚拖进了顾秉谦府的门房里,张大少爷先是把熊瑚推进房间正中,然后关上房门,背靠房门,一边留心是否有人偷听,一边压低声音,向熊瑚恶狠狠的喝道:“臭丫头,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那天在连升客栈里,我有说过我不管你爹的事吗?你干嘛要悄悄跑了?”
熊瑚扭转脸不说话,似乎看都懒得看一眼张大少爷,直到张大少爷再一次追问,熊瑚才回过头来,板着脸说道:“行了,张大探花,你考中一个探花不容易,别为了我家的事耽误了你的光辉前程了!你这么得司礼监王公公和九千岁赏识,升官发财易如反掌,要是牵扯进我家的事误了你的前程,那就太不值得了!”
“我有说过我怕你耽误我的前程吗?”张大少爷没好气的追问道。熊瑚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时,熊瑚虽然还是板着俏脸,口气却已有些松动,低声问道:“那……那么说肖传叫你把我赶走,你没听他的?”
“我岂止没有答应?”张大少爷气呼呼的说道:“后来我听张石头说你哭着走了,我就知道你是误会了,赶紧又跑出去追你,只是其中又出了一些问题,才没追上你,也一直没机会去安康胡同找你解释。”说着,张大少爷将那天自己被东林党盯上的事,还有自己被魏忠贤约束不许出门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张大少爷又说道:“东林党那帮言官御史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就是被他们给弄进天牢里去的,我要是再被他们阴了,还拿什么想办法救你爹?”
“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