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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洪君虽被众人敬为大哥,但他家世地位并不算高,所以对人说话倒还委婉,韦德睿年纪虽轻,身份地位却高的很。关陇世家的领军人物是樊川韦杜两家,他韦家地位还在杜家之上,对武小混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武小混被他说的脸色一红,赧然道:“呃……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逗大家一乐。”
韦德睿认真地道:“这种事也能拿来说笑么?这可是败人名节的大事,再严重些,没准就给人惹来天大的祸事。你我家中多有在朝为官的,更该格外谨慎。何况,上官待制也属我关陇一脉,大家休戚与共,不是更该维护么?”
一番话说的武小混面红耳赤,讪然不语。
不想正枕着美人大腿,朦朦胧胧半醉半醒的杜文天却听清了他们的对话。杜文天一直觉得他的女神不再理他,是因为他提供了不实的消息,可他当日亲眼所见,迄今也不相信自己是看走了眼。
人还是那个人,要说没有怀孕,难道以上官婉儿的身份,当时会闲极无聊在肚子里塞个枕头玩么?这个消息就是他散播的,韦德睿却说这是无稽之谈,杜文天可不爱听了;他呼地一下坐起来,往案上“啪”地一拍,大声道:“小混说的没错!上官婉儿……呃!她……她就是与人私通,身怀有孕。”
韦德睿眉头一皱,道:“文天兄,你醉了。”
“我没醉,我才没醉!”
杜文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踩在云宵里似的迈着步子,拍着自己的胸脯儿道:“我……我这里头清醒着呢。那车,那辆车一定有鬼!先前是有人跌落马上,可那人就一定是上官婉儿么?
嘿嘿,我……我看不……不见得。我反复琢磨,越想……越不对劲儿,你说她们骑马击鞠。还要乘车去鞠场么?那鞠场边上,为啥恰好……有辆车子?张昌宗和上官婉儿一个青春年少,一个百媚千娇,俱都长住宫中,日久生情太……太正常了,嘿嘿……”
杜文天冷笑着转了半圈儿,笑声忽地戛然而止,脸色也刷地一下变了。
楼梯口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张昌宗,女的是上官婉儿。
婉儿今日是去碧游宫察看损失的。以前她不好在人前露面,现在却不怕了,正好借着碧游宫失火一事,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回来路上,应张昌宗之邀。到新昌酒楼来吃杯水酒,谁想恰好就遇到了杜文天。还听到了他的混帐话。
杜文天见张昌宗气的面孔有些扭曲。不禁打了个哆嗦,酒意吓醒了几分,暗暗叫苦道:“坏了!我怎么……怎么偏就遇上了他们?”
“呵呵呵呵……”张昌宗突然发出一阵说男ιΦ枚盼奶焖确⑷恚舨皇且蛭诔∮刑嗯笥眩孀邮翟谀岩苑畔隆V慌滤鸵纫蝗恚苯庸虻降厣狭恕�
张昌宗笑吟吟地看着杜文天,眸中却是冰一般寒冷:“杜公子,张某人和上官待制如今就站在你的面前。请你当面说个清楚,你说我张某人与上官待制有私情,上官待制还身怀六甲?”
杜文天嗫嚅,一言不发。
上官婉儿俏靥苍白,她一言不发,拂袖便走。楼梯下还站着杨帆呢,因那楼梯宽度有限,只宜两人并行,杨帆论身份论地位不及张昌宗和上官婉儿,所以他落在后面。
杨帆没有跟着婉儿一起走,他与婉儿错肩而过,走到张昌宗身边,对杜文天摇头一叹,道:“杜公子,当日杨某邀张奉宸和上官待制同游兴教寺,为了避免声势太大影响游兴,所以俱都穿了便装。你不知道我们的真正身份,仗着你杜家的势力,想要调戏上官待制身边侍婢,被张奉宸教训了一顿。想不到你竟为此怀恨在心。
兴教寺在樊川,你杜家也在樊川,我还奇怪呢,在你杜家的地盘上,让你这位杜家长公子吃了大亏,你怎么会忍气吞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当时吃了亏,未必就没有招呼爪牙试图报复,只是看破了我们的真正身份,不敢出面了吧?
呵呵,我想,市井间这样的谣言,应该也是你使唤人散播出去的了?你对张奉宸怀恨在心,却又无法报复,所以就用这样的谣言来中伤张奉宸和上官待制!杜公子,枉你出身名门,真是无耻之尤!”
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叫人真假难辨。张昌宗看了杨帆一眼,心中好不崇拜:“没看出来啊,杨将军不只拳脚厉害,这张嘴巴更是厉害,这一来连谣言一并解决了,正好为我洗刷清白。”
杨帆从张昌宗的眼神中知道他已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道:“上官待制气愤不已,可别出点什么差迟才好,杨某追去安抚一番,这里就拜托给六郎了!”
说到这里,杨帆淡淡地瞟了杜文天一眼,无愠无怒,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如果有人执意寻死,他也不会滥施慈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杨帆不是活菩萨。
“二郎只管去!”
张昌宗大包大揽,经过杨帆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个谣言很可能就是杜文天散播出去的。不过,究竟是不是杜文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他而言这是个机会,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洗刷清白。
有这个谣言在,对他而言早晚是个隐患。所以,他今天必须要大闹一场,闹的动静越大越好,如此才能洗刷冤屈清白。洗刷冤屈的关键就是杜文天,因此就算散布谣言的不是他,今天也要证明是他!
两排大内侍卫雁翎般散开,恰如正印官升堂问案。张昌宗向前一走,坐在首席的韦德睿、朱洪君两人便慌忙退到一边,张昌宗在席后坐下,抓起一只锡壶往案上重重一顿,厉声咆哮道:“姓杜的,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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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十一章 借力打力
张昌宗虽然头脑简单,性情冲动,可他毕竟在宫廷中待了几年,哪怕只是无意中听到看到的一些事情,对他的智商也颇有提高。杨帆那一番话瞬间就点醒了他,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旦涉及到男女私情的谣言,当事人大多会陷于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如果你觉着清者自清不屑理会,旁人会认为你心虚,如果你竭力辩驳,他还是会认为你心虚。说到底,这是因为大部分人心底都有阴暗的一面。
不辩是黑,越辩越黑,你还如何表白自己?现在却是一个绝好机会,杜文天跟他有过节,把谣言的炮制者锁定在杜文天身上,把他的谣言当众挑开,张昌宗就有机会洗刷清白扭转局面。
新昌酒家是长安有名的大酒楼,来来往往的客人非常多,这件事很快就传扬开去,当远在城南樊川的杜敬亭得到消息,急急赶到新昌酒家的时候,新昌酒家门里门外乃至街对面的楼上都站满了人。
杜文天跪在张昌宗面前,两颊已被掴的赤肿一片,他还在用力扇着自己耳光,张昌宗冷幽幽的目光盯着他,张昌宗不说停,他的手就不敢停,而且不敢藏一点力,所谓面子、所谓勇气,在张昌宗的霸道面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开始他还顾忌着尊严、唯恐被人耻笑,但是面对张昌宗的折磨与殴打,面对张昌宗追究的严重后果,他不能不屈服了。当他低声下气地向张昌宗俯首道歉,承认是他散播谣言,是他怀恨在心才恶意中伤时,他就没有勇气对抗了。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张昌宗能消了火气,让他逃过一劫。这世上总有些人不自量力。以为自己可以独力应对这个世界,可是当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不是。
武则天对张昌宗的宠爱远在薛怀义之上,薛怀仁昔日飞扬跋扈,王公为他牵马坠镫、庙堂高官说打就打,他曾当街鞭笞御史,他曾军中拳打宰相。二张从不曾有过他这样嚣张的行为,不是因为他们不能,而是因为他们不是薛怀义那种暴发户。
但这并不意味着张昌宗就是一个谦谦君子,惹急了他的时候。他的猖狂丝毫不在薛怀义之下。樊川杜家虽然大不如前,却只是相对于它自己以往的辉煌,它仍是一个拥有极大潜势力的政治世家,可张昌宗并不在乎,他是强龙。不怕这条地头蛇。
当杜敬亭匆匆走进新昌酒家的时候,马上看到他的儿子正跪在张昌宗的面前。两颊已经一片赤肿。杜文天神思恍惚。连他父亲走进来都没有看到,他还在卖力地扇着自己耳光,那一记记耳光,就如扇在杜敬亭的脸上。
诽谤罪正式确立是在秦朝,之后汉文帝等曾先后下诏废止诽谤罪,但一直反反复复。直到隋文帝降敕群臣“诽谤之罪,勿复以闻”,诽谤罪才从法律上正式废除,之后的唐宋两朝刑法中都没有“诽谤”这个罪名。
但是律法中没有诽谤这个罪名。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说话,这是人治社会,权大于法,既便律法中明明白白写着这条罪名,是否依法追究又或不去追究也是因人而定,如今没有法律依据,后果轻重更是取决于人。
杜文天谣言诽谤的人是张昌宗和上官婉儿,这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杜文天已经在张昌宗的威逼之下承认一切出自他口,他甚至已经写好供状,画了押,生死都操在张昌宗的手上。
杜敬亭羞愧难当,向张昌宗惭然拱手道:“张奉宸,都是老朽教子无方。这个孽子竟信口雌黄,诽谤张奉宸与上官待制的清誉,老朽实在无地自容,老朽意欲把这孽子带回严加管教,还望张奉宸能高抬贵手。”
杜敬亭什么时候在人前自称过老朽?他如今把身份降的这么低,正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张昌宗的面前,他可摆不出关中大族掌门人的身份,只能向张昌宗低声下气地乞饶。
张昌宗冷笑道:“你想怎么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