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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淖魑
“何须急于一时?”郭嘉又好奇了。
“文烈的出现。原本司马先生一走这颍川郡里再无与他们相抗衡的人了。再者听闻党锢不久就要消除,这些人巴不得立时入仕为官,自然急不可耐。而今文烈承继德操公的衣钵,这颍川郡里茫茫寒门学子具是以德操先生为首,即便文烈无所作为,仅凭着关门弟子这身份就足以煽动这些人来了。”
“正如文若所言,我呆在这颍川城里即便不言不语也是隐患,时局越发紧张了,百姓早已多有不满,若是要保颍川不乱现在任上的郡守死活也是留不住自己的官位了,而寒门士子和小吏又多半不与世家相睦,我的身份更显尴尬,只怕这新任郡守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寻个由头要了我的小命,这城中的世家豪族也会很乐意的帮忙。”此时徐济终于开口说道。
“文烈有何打算?”半晌没有开口的荀攸暮然开口问道。
徐济微微一笑:“形势比人强,我自然是要躲的,想来此事世家之间还有许多勾当不明不白。还没能腾出手来找我的麻烦,我先避避风头,先学学勾践。原本也是预计要游学,只等这新郡守一俟上任我便离开颍川,这中原有多大?我何处去不了?”
荀攸低头想了想:“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总要回来的。”
徐济自信的笑了笑:“待我回转之时,这天,怕是已经变了!”
荀彧也露出沉思的模样,眼中忧色忡忡,这天下,真的要乱了吗?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谁又愿意在乱世里艰难生活呢,荀彧不愿意,郭嘉不愿意,荀攸也不愿意,徐济自然也不愿意,可是世事无常,一个人就像蝼蚁,无法改变大势。
徐济振奋精神,笑着说道:“我若是走了,这郭浪子只怕就要文若费心了,他这人惯会生事,你多费心照抚。我可是身家都交给他了。”说罢哈哈大笑。
荀彧也是被逗得笑出声来:“哈哈,不需你多言,我但在颍川一日,奉孝就莫要想生事一日。”
荀攸在一旁也是拂袖而笑,只有郭浪子满脸的不愉之色,嘴里念念有词的不停声讨着徐济。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这两月来颍川城里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徐济已经不怎么出门了,每日躲在自己的家里,疯狂的吸取着司马徽留给他的书卷上的知识,闲暇便招呼几人一起饮酒,他虽然是六岁的年纪却是海量,府中几乎都被他喝趴下过,郭浪子更是见面就高喊徐千杯。
而这天,文伯告诉徐济有人想要见他,是他提过的司马徽最看重的几个人之一,徐济顿时来了兴趣,他本身也是跳脱的性子,只是近来的压力巨大,每日只能与书为伍,已经甚久没有与外人接触了,两个月来只有小庄过府来请罪了一回,徐济也知道这人不能逼得太紧,立了威自然要给些甜头,于是便打发他回去,徐济也明白,但凡出了事,这些泼皮无赖是靠不住的。
大堂里的年轻人器宇轩昂,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的确是远行归来,他面若偏黑,骨节粗壮,显然是有真本事的。徐济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人,同样的,这人也在看着徐济,双眼中是刺人的锋芒。
“难道不先通名么?”徐济戏谑的开口问道。
堂下端坐的青年一愣,随即很是傲气的开口:“陈到。”
徐济站起身来:“你前来此处,难不成就为了见我一面?明人不说暗话,说罢,有什么招,徐济接着。”
陈到倒是十足的沉静:“水镜先生曾与我有恩,本欲报恩,今番特来相投,却不想先生已不在此地,听闻你是先生弟子,自然该来见见。”语气里是满满的桀骜。
徐济又笑了,这人还是太年轻,话里话外的挤兑无非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不配当司马老家伙的弟子,以为我很想吗?若不是当时一个热血上脑,自己断不会接下这麻烦事来,如今家不能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局面都是这老贼留下的祸患。
“陈到,你莫非是觉得我徐济不配么?”
陈到没有回答,但神情不说亦知,显然,就是这样的意思。
徐济冷冷哼了一声:“莽夫。”
陈到勃然而起:“徐济,我敬你是先生弟子,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哈哈,我本是如何且不说,至少我不是个只知徒逞口舌妄动拳脚的莽夫。你可知老师一生所愿是什么?你可知先生一生所求为何?一无所知竟敢妄出狂言,当真可笑。”
陈到涨红了脸:“你又知道什么?”
“先生一生所求所望,是为天下寒门士子求个出路,我岁才学有限却也愿意为此尽心尽力,却不像你这等莽夫,只知拳脚刀枪,琭琭余生。”
陈到暮然笑了起来:“你这小娃娃当真满口胡话,小小年纪就想争天下先,世间大贤大才辈出,何时轮的上你来放这狂言?”
徐济定定的直视陈到,双眼里的锋芒犹如实质,原本瘦小的身子却有着山岳般的气势:“我虽年幼,才学尚有不足,名声不显,却有宏愿。”
陈到心里已经有些觑觑,嘴上仍是嘴硬,:“我倒想听听你这宏愿有多可笑。”
“听好了,我愿为天地立心;为民生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陈到听闻这话一时被震慑,恰逢旱天忽的一声雷鸣,端的像是天威浩荡,平白涨了徐济几分气势,陈到终于是服了软,没有在说话。文伯也走了进来,看着堂中二人,老脸上的笑灿烂的像菊花。
德操啊,文烈果然好大志向,你这一生所学终于有传人了。只是不知他这宏愿能让他走多远。
徐济自信的转身看着堂中高悬的匾,上书:心系天下
第八章
陈到凛然之后忽然笑了,回头看着文伯:“文伯莫非担心少主?还是以为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徐济背过身后也是无声的笑了,少主,这不就是认主了吗?
文伯声音依旧沉稳的像是万年不变:“倒不是怕你出手,只是担心你心有不服,毕竟任凭谁都不会信服一个素未谋面的六岁孩童,就算是家主的吩咐。”这话倒是字字诛心,陈到毕竟是受司马徽指示来效命徐济的,且不提他后面的质疑,只是他这没有表明自己来意就足以让徐济对他心有不满,而文伯说这话大半多半也是不想两人心有芥蒂。
徐济转过身来笑了笑:“文伯不必忧心,我不会放在心上。何况有才能的人当然有傲气。”
另一边的陈到也是毫不在意的笑着,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文伯也是露出笑来:“我知晓少主向来大度,只是有些话,说开更好些。”似乎意味深长啊,徐济嘴角轻轻扬起。
“既然话说开了,那就揭过了,文伯,叫下面备酒吧,我为陈兄接风。”
文伯含笑退了出去。
“少主,叫我叔至吧,这次收到先生的信我就来了,原先不曾想先生是要我来见少主,所以心有疑虑,请少主恕叔至不敬之罪。”陈到举起手中的酒盅像徐济赔罪到。
徐济抿了一口酒,又很是无言的挠了挠头:“都说了我没有放在心上的,何况我资历浅薄,老师贸然要你前来确实是有些欠妥,毕竟我是个六岁孩童,你不信任我瞧不上我倒也正常。”
陈到站起身来:“少主真心实意为民间疾苦忧心,年纪虽轻,但叔至真心钦佩。少主既然承先生志向,自然不该妄自菲薄。”
徐济苦笑:“我这般年纪在颍川里已经是寸步难行,你可知如今局势之不离?”
“请少主为叔至解惑。”
徐济整理了一下言辞:“自先生被迫远走江夏以后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近来颍川郡里暗流涌动,新任的郡守也不久就会明确了,到时候我只怕是第一个要成祭品了。”言简意赅。
陈到显然没有预料到情况的严重性,顿时有些懵。
徐济喟然长叹:“只怕我不得不离开颍川了。”
陈到也是有些无奈,想了想问道:“少主往何处去?”
“游学吧,正好先去往江夏拜见老师,学业上也有些疑惑正好求教,更可以去看看如今的百姓的生活。”
文伯恰逢进来,身边还跟着多时不见的小庄:“少主要出远门么?”
还不待徐济作答,只见小庄欣喜的说道:“叔至,真是你?还想着何时能见你,想不到你竟已经回颍川了。”
陈到面色一冷:“听文伯说你竟敢对少主不信?你真怎敢如此?”
虽然小庄年纪是比陈到大上不少,听陈到这么冷冷的一句质问竟然冷汗涔涔:“叔至,我……我只是……”陈到又是一声冷哼便不再理会小庄,转而对文伯说道:“文伯,颍川这些事务又要劳烦您老了,我想少主一人在外多有不便,再者路途也多有盗匪,我便随少主一道去吧。”
徐济刚想开口阻止就听闻文伯答应了,霎时无言,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半点不问我的意见。
陈到听得文伯肯定的答复又转过身来对端坐在桌后的徐济说道:“少主,叔至尚有些勇力,一路上也总好过少主孤身一人诸多不便。叔至也甚久未见先生,正好趁今番前往当面谢恩。”这话一说出来徐济便无法阻止他了,这其一人家是为了保护自己,为自己好的事,自己拒绝便是不与人脸面。其二人家也是为了当面拜谢恩人,更是没理由阻止了。
徐济苦笑:“话都说到这了,那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还要麻烦叔至了。”
“这是叔至应尽的本分,少主何必如此?岂不是折煞叔至?”
徐济哈哈一笑,转而举起酒盅:“文伯,文烈谢过文伯这些时日的照料,有些事,文烈自己能应付,文伯是该享福的年纪了,不必事事忧心,有些琐屑,就交由下人去做吧。”文伯走到桌前酾了一盅酒:“少主,文伯年事已高,也就剩这些能耐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