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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出来!
甘宁吓了一跳,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一枪后发先至,绝对可以在自己的铁链子击在对方的后背上之前先一步洞穿自己的喉咙。
这么奇诡险绝的招数甘宁当真是前所未见!
万般无奈下,甘宁一夹自己战马的腹部,向后一纵,避了开去,同时用自己手中的铁链子一下子卷上了自己插在地面上的铁戟,用力一抖,那铁戟被拔了起来,然后在甘宁的用力一掷下,向正在转身的陈到的上半身砸去。
若是被这东西砸中的话,保管会被砸成一团肉酱!
此时,陈到转身才到一半,感觉到劲风袭来,就看见陈到手中的银枪化刚为柔,在甘宁的眼中竟然由直线变成了曲线!
甘宁当然知道那其实是错觉,但是陈到的枪法偏偏给人以这种感觉。
刚才还像天上织女制作无缝的天衣一般不留痕迹的奇绝枪法,现在居然变成了地上玉女穿梭一般细密绵实的“乱枪”!
那把铁戟已经撞击在了陈到的银枪之上,出奇地没有一点声音。
在陈到诡异的枪法下,那只铁戟绕着枪尖,好像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再一次直接飞向了甘宁。
甘宁哪里会想到有如此的奇变?大骇之下,一摆手中的铁锁链,击飞了向自己飞来的铁戟。
两样武器在撞击的过程中闪出无数的火花。
甘宁全身气血翻腾,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眼前银光一片,暗中叫糟,连忙使出救命绝活,拼命格挡陈到的银枪。
陈到手中的银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堂堂正正,中规中矩,在朴实无华中带着别人难以抗拒的气势。
那种高屋建瓴的感觉正是一种王者之风,可以睥睨天下,藐视苍生!这才是陈到这几年沉心静气得来的沙场王道,不求奇险,纯以最中正之道御敌。
这是什么武功?
这个徐济的枪法到底有没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被杀得热汗直流的甘宁心中惊讶。
蓦地。陈到的枪法又是一变,这一次的枪法变化无方。缥缈难测,雄奇、诡变、险峻、堂正、无懈尽在其中!
甘宁根本无还手之力。
一声清啸传来。陈到手中的银枪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笼罩在了甘宁的身前身后。
不知何时,一股大力从自己手中的铁链子上传来,甘宁身子狂震。
在下一刻,铁链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甘宁变成了赤手空拳。
蓦地,雾气消失。
天地似若静了下来,只有一把银枪停留在了甘宁的咽喉上。
甘宁心中苦笑,一向叱咤风云。全无敌手的自己实在是想不到会有一天败在别人的手里,而且还败的这般全无悬念。
不过眼前这个徐济实在是厉害,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陈到缓缓收下回了银枪,看着甘宁淡然道:“兴霸,你怎么说?”
甘宁一言不发,滚落下马,拜倒在地,对陈到道:“主公,请受甘宁一拜!”
陈到下马。把甘宁扶了起来,微笑道:“兴霸,我不是你的主公,更不能受你一败。”
甘宁闻言一愣。看向眼前的“徐济”,不明白这个武功惊世骇俗的年轻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陈到缓缓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徐济!”
“什么?”甘宁失声惊叫出来。
陈到带着满腹疑问的甘宁造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两人坐了下来。陈到这才把徐济托付给自己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陈到之所以敢向甘宁知无不言,就是知道甘宁乃是一个聪明而忠义双全的人。所以才会全无顾忌。而这,是一个武人的直觉。从对方的招式之中就足以看出此人的为人。
等到陈到说完,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甘宁却听得目瞪口呆,意犹未尽,他哪里想得到这里还有如此奇变?
甘宁本是胆大妄为之人,对汉王朝全无半点好感,因此徐济的这般所作所为并没有引起甘宁的反感,反倒觉得徐济厉害的出奇。
好半晌,甘宁才叹道:“徐济将军真是天下间少见的人物,这么绝妙的计策他都能想出来,甘宁服了。”
又顿了顿道:“今日和叔至交手,我便可以知道徐济将军的武功是何等惊人了,向来就有人和我说,在兖州,徐济将军和叔至你的武功并驾齐驱,不分上下。”
陈到笑道:“兴霸这便有些想当然了,主公虽然也并非文若书生但若说武功盖世也着实夸大其词,主公年幼时罹遭刺杀几乎丧命,因此伤了元气,如今虽然武艺精进但终其一生恐怕也难有突破,而且其实主公之才乃是谋略与治政,这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观今日之兖州,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实非幸至,我陈到平生很少服人,但是对于主公,我自十八岁追随主公左右未有暂离,这些年所见真是叫我心服口服得无话可说。”言罢,眼前更浮现出了自己和徐济流落荆襄之时徐济那坚毅的神情来。
甘宁看着陈到,皱着眉头道:“只是叔至兄,你我并非是多年好友,我甘宁仅仅是刚刚投降之人,你又非是徐济将军,为何对我这般信任,把事情和盘托出?难道不怕我去告密吗?”
陈到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甘宁,哈哈一笑道:“甘兴霸是那种人吗?我早就知道甘宁不是见利忘义之人,即便是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你会这么做,实在是无半点好处,因为那无疑是在与我整个兖州为敌。”
甘宁连连点头道:“叔至你真懂我!”
顿了一顿,甘宁道:“叔至,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到沉吟半晌后,皱着眉道:“眼前的这些敌人我倒是丝毫不在乎,问题是现在我想要回到兖州却苦于没有办法,实在是令人头痛。”
甘宁点了点头道:“现在荆州东部正在进行荆州军和孙策军的战争,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过去,甘宁虽然水性不错。而且也有船只,但是现在江面上官府的封锁实在是太厉害了。实在是难易渡河。”
陈到叹了口气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我看除非我们化装成荆州军的人才可以渡过去。可惜我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陈到才一说完,甘宁的眼睛亮了起来,对陈到兴奋道:“有了!我知道我们怎么回兖州了!”
陈到一愕,看向甘宁,甘宁兴奋道:“我并非是一个人到荆州来,在我手下还有八百名英勇善战熟知水性的家乡儿郎,他们都是随我出来混日子的。我来到荆州后本来想要投奔江夏太守黄祖,不过看黄祖实在是不成气候,所以才没有去投奔。一直在这里打家劫舍为生,弄的黄祖十分头痛,但是拿我们却也没有办法。”
陈到这才知道甘宁并非是一个人,大奇道:“你在荆州横行了这许多时候,难道没有碰见过荆州第一高手黄忠吗?”
甘宁摇了摇头道:“黄忠的名字我听说过,不过黄忠乃是马战的高手,我和他当然没有机会交手,怎么,他的武功真的像传闻中的那么高明吗?”
陈到点了点头道:“至少。我现在和他认真交手的话,只是怕输多胜少,这人的武功只怕不在战神吕布之下!”
甘宁没有想到陈到对黄忠的评价这么高,眼中不由得闪过骇然的神色。
陈到看了看甘宁。沉声道:“兴霸,你既然已经加入到我兖州军中,我想以你甘兴霸的本领。主公一定会给你以重任,你又熟知水战。看来将来征讨江东和荆州你是必不可少的人选,由此可知。日后你碰见黄忠的机会一定会很多的,你要小心!”
甘宁点了点头,心中泛起温暖,没有想到陈到这个和自己初次见面的人会对自己这般关心。
过了一会儿,甘宁才对陈到道:“叔至,我的意思是我带领着八百名家乡儿郎假装去投靠黄祖,在黄祖手底下混个一官半职,最好是可以掌握江面上的通道,这样,我们回兖州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陈到虎目亮了起来,对甘宁道:“兴霸此言大有道理!只是不知道有多大的把握?”
甘宁冷哼道:“不是我夸口,在江夏,黄祖见到我就是望风而逃,只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僵才留下了黄祖的狗头罢了,这个黄祖和荆州刺史刘表乃是莫逆之交,当年刘表宁愿用死去的江东猛虎孙坚的尸体换回黄祖,由此可见黄祖在刘表心中的地位。若是我把黄祖杀死的话,那才糟糕呢,荆州军岂非都奔着我来了?”
顿了一顿道:“所以说我现在要是去投奔黄祖,他欢喜还来不及呢!当然这个黄祖看不起我这等寒门出身的子弟,即便是给我个一官半职的,也是小官,不过这样更好,更方便我们行事。”
陈到点了点头道:“我听说在江夏贼寇众多,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张武、陈孙俩人。”
甘宁闻听两人的名字,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这两人朝秦暮楚,反复无常,只有黄祖这等笨才会拿两人毫无办法,若是被我撞见的话,哼!早已经被我一戟刺死了。……不过,我听说这两人手中有一匹战马,名叫什么‘的卢’,十分神骏,要是能抓来骑骑倒是一件美事。”
陈到笑道:“兴霸,你可知道,我兖州最重马战,在兖州好马不可胜数,你到了兖州害怕没有战马吗?”
甘宁的眼睛亮了起来,旋即站起身来,对陈到道:“叔至,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做这件事情,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陈到点头。
这么做也不错,自己这一招也可以算得上是回马枪,保管叫那些要追杀自己的人想不到。
若是这件事情做得顺利,那对自己实在太有利了,自己可以节省许多的时间呢!
随后,陈到和甘宁便向北行去。
事情果然如同甘宁说的那样顺利,江夏太守黄祖一见甘宁前来投奔,那就是说自己的境内少了一大祸患,当然大喜过望,马上封了一个小官给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