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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让亲自督战的波才大为光火,但是黄巾虽然人数占优,但长社只有这么大,每一次攻城的人也只能安置这么多,波才虽急如油锅上的蚂蚁却亦无可奈何,现在颍川的局势已经渐渐偏离了他预想的样子,由于黄巾精锐尽皆被波才抽调在此,各县的压力立减,甚至有各地守备反击的情况发生,对此波才已然是焦头烂额,而长社城久久不能攻下更是导致他的威信颇有些下降。
局面已经渐渐脱离了波才的掌控,近来莫名的斥候失踪,粮队遇劫,更是叫波才疲于应付,营中越来越多的士卒感到不安,军心不稳,波才深感压力,然而他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不进则必死,虽然波才已经心生退意,但是他知道只要此役一败等待他的只会是汉军官兵无穷尽的追击,就凭着如今黄巾各自为战的局面,波才只有一个败亡的结局。而正是因此波才也报了必死的决心在求生了,甚至为此不惜亲手斩杀数十名逃兵,波才当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但是他别无选择。
而另一边的曹操也是快马加鞭,麾下的八千余轻骑给了他长途奔袭的资本,短短一天已经抵达荥阳,曹操并没有选择连夜赶路,他需要这些兵马虽是保持能够战斗,而朱儁和皇甫嵩的坚守也给了曹操足够的时间,就在波才第二次连续一整天攻城未果之时曹操已经率部抵达中牟,通过在中牟或许的消息,曹操得知朱儁和皇甫嵩受困于长社,当即命令部队原地休整,曹操的决定很简单,明日一早骑兵奔袭长社,不给波才任何反应时间,曹操自信八千骑兵野战足以击溃黄巾。但也仅仅是击溃,曹操甚至只凭自己本部这数千铁骑决计无法全歼数万黄巾,他需要做的事仅仅是解放长社城中数万步卒。
而此时夜色悄悄将临,城中三百精神抖擞的精锐带着大量引火之物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出城,远处的大营亮起隐约的火光,站在城头的两位将军神情凝重:“义真,成败只在此一举,粮草已然告罄,只盼天佑我大汉。”
皇甫嵩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一边轻轻的擦拭一边道:“风起了,公伟,天已佑大汉了。”
朱儁抬头看了看立在城头书写着”汉”字的大旗猎猎作响,慨然道:“合该波才一败,义真,你且去歇着,一俟文烈得手,你便领军出城吧。”
皇甫嵩深深看了朱儁一眼:“公伟无需多虑,只要颍川黄巾,陛下绝不会降罪。”
朱儁苦笑道:“我麾下十不存一,再好也不过是个将功折罪,不说了,令将士们好生歇着,说不得又是一场大战。”
说罢二人走下城头,城外隐隐绰绰的人影中,一个脸庞尚有几分稚嫩的少年轻笑着道:“大事,绩也。”少年身后站着两个壮汉,面色沉静。
第三十一章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长社今夜出奇的没有月光,连星星都显得极少,波才心烦的喝多了酒,这会儿已经醉卧在营帐中。而此时黄巾大营外隐隐绰绰有三三两两的小心的走动,无一例外他们都手持各式引火之物。
而黄巾大营此时的戒备意外的松散,一整天高强度的攻城已经耗尽每一个人的精力,此时黄巾大营中除了几个打瞌睡的卫兵显得格外的安静,他们浑然不知死神临近的步伐。
此时正是三更天,人最困倦的时候,陈到和糜谦各领一部悄然摸进了黄巾大营,松油浸泡过的布条已经被三百精锐从城中带出,还有不少的火油,而这些已经被四百摸进大营的将士散布在大营各处,剩下的二百人在十里外埋伏,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点起火把,敲响战鼓。徐济就逮待在这里,虽然陈到和糜谦都反对徐济太靠近战场,但是徐济以需要自己发动命令为由还是亲自前来了。
三更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徐济看了看长社城,城头突然出现了几簇火光,徐济回头拿起鼓吹狠狠的击打杂在鼓面上,随着徐济一声鼓响,散布在林子里的二百人突然举起火把,几乎瞬间一片鼓声响起,十几里外的大营突然冒出无数点火光,伴随着“汉军袭营”的喊叫声,原本安静的大营霎时间如同油锅里进了水,而此时,起风了,原本散落的火光短短几息之间便延绵至整个大营,睡梦中的黄巾军鬼哭狼嚎的从营帐中逃出,各个头目慌忙的组织士卒灭火,然而黄巾大营周围并无河流,更兼此时正值初秋来临,天干物燥,火借风势越发凶猛,更有松油和火油,火势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浓烟滚滚。
波才醉梦里被吵闹声惊醒,对着帐外大喊:“何事惊慌至此?”
帐外的小校冲进来哭喊道:“不知何故大营各处起火,更有鼓声大作,营外不知多少兵马,大火怎么都扑不灭,渠帅快走吧,官军来劫营了。”
波才听罢吓得一身冷汗,刹那间酒便全醒了,他大吼道:“取我甲胄来。”顺势一脚踹开惊慌失措的小校,从案几上拿起佩剑,帐外又进来两个小校提着波才的盔甲,草草穿戴完备后。波才掀开营帐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景象几乎叫他吐出一口血来:大火漫天,烟雾缭绕,大营中士卒惊慌的四处奔逃,而战鼓声穿透了士卒们的喊叫和哭号传入波才的耳膜。瞬间波才脑海中只传出一个念头:莫非天要亡我波才?
就在此时一个小校打断了波才的茫然:“渠帅,这该如何是好?”
波才这才醒来,看了一眼四周,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都他妈的别给我乱,你去给我把几个能管事的给我找出来,此必不是城内的官军,曹操绝无可能这么快抵达长社,必定是那个瞎了眼的走了水。”小校应诺快步离开。
但是波才却知道,即便这不是曹操也不是城内的官军对于黄巾军来说也已经是毁灭性的打击了,经此一役,短时间内向恢复元气只怕是痴人说梦,而且,朱儁和皇甫嵩会放过这个机会吗?波才抬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大营,虽然周围火势滔天,但是波才却感觉到彻骨的严寒,这也许会是他波才最后的一战,念及此处,波才突然笑了,人生若是能如同这场大火一般轰轰烈烈,倒也不算白活一场。
波才提剑高声喊道:“都别慌,天佑我黄巾,天佑我大贤良师。”说罢带头收拾溃兵,波才的确是有几分能耐,至少他在黄巾士卒眼里是拥有足够威望,他能够保持镇静就能让慌乱的黄巾士卒安定下来,但是黄巾大营太大了,波才能够收拢的终归只是小部分,随着火势的渐渐减小,除去死于大火的,五万余黄巾波才仅仅收拢了不到两万,而此时,波才仍然无从得知火起的缘故,但他现在需要面对的不是找出起火的缘故,而是长社城外列阵整齐的官军,显然波才的担忧成真,皇甫嵩自火起之时就在观察,之前火势太大,皇甫嵩断定黄巾大营已然哗变,但是浓烟滚滚绝非出击的时候,索性就先行出城,波才在收拢溃兵的时候皇甫嵩所部不但吃饱还在原地以逸待劳,火势行将熄灭之时皇甫嵩就命令全军待命。
而更糟糕的是,波才突然感觉到地面开始有隐隐的震动,此处一马平川,烟幕下远方黑压压的一片快速接近,曹操也到了!
波才当机立断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我冲。”喊罢朝皇甫嵩的军阵冲来,但是黄巾此时士气正是最低谷,加之一夜未得安歇,原本便是散乱的阵型更加混乱,但是波才太清楚了,曹操来势汹汹,显而易见是早已抵达却在一箭之地外等着,此时被这些加速起来的骑兵突入黄巾阵型中便只是一场屠杀,而皇甫嵩所部尽管是严阵以待却也是步兵,大火使黄巾失去了营寨的保护迫使他们不得不选择反向而行,但是人终归是跑不过马的,曹操麾下轻骑刹那间便冲锋到了波才后军,此时正在徐济看到了对他冲击巨大的画面,骑兵轻易的撕开了黄巾的阵型,如同利刃一般划开黄巾的后军,随即曹操骑军突然变阵,由一字长蛇变为四队变向穿凿而出,短短十息就将黄巾阵型冲击的四分五裂。皇甫嵩抚须赞道:“孟德骑军造诣已然初窥门径了。”
徐济不禁附和道:“文烈从未见过骑军冲阵,今日一见,果然锐利难当。”
皇甫嵩笑道:“曹孟德占了先机,否则岂能如此轻易?若有营寨为凭借,佐以拒马长矛,曹孟德休想能有寸进,若非文烈一把大火,我看曹孟德也拿黄巾大营束手无策。”
徐济摇头轻叹:“义真将军怕是不曾注意,曹孟德选择的时机已然堪称完美,正是敌军进退两难之境,只凭这眼力,曹孟德就绝非一般。”
皇甫嵩笑道:“有理。”说罢拔剑喝道:“箭!”话音刚落,只见令官手中旗动,刀盾后的弓箭手弯弓放箭,毫无防备的黄巾军前部瞬间倒下。
徐济转过头去,即便早已不是初上战场的新兵但是徐济仍然非常厌恶这种场面。皇甫嵩看到弓箭手放完第一轮箭雨后再次喝道:“枪!”列阵的刀盾兵后的长枪兵挺强从刀盾缝隙中伸出,皇甫嵩转头对徐济说道:“若是没有拒马,枪阵也不失为应对骑兵的办法。”显然是极为欣赏徐济所以对他言传身教。徐济点头道:“仿照拒马,只是却不免有些……”
皇甫嵩叹道:“战阵之间,哪有什么人情?不是他死便是我死,妇人之仁只会平白丧命。”
徐济应诺后不再说话,皇甫嵩也没有再说,再次喝道:“游骑出!”
虽然城中骑兵不多但勉强也还能凑得出数千,这是皇甫嵩的杀招,正面的战阵和游骑的侧面凿穿,这就是汉军最有效的战法,而这也是皇甫嵩给徐济上的一课,战争不是人多就能赢的,很多看起来简单的配合就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很快黄巾就在前后夹击之下崩溃,徐济学习到了两种不同的作战方式,轻骑兵的冲锋和凿穿,各兵种的配合,这是徐济真正的战场第一课,而教材正是波才。
无力回天的波才只有在亲卫的护卫下趁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