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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世昌神色稍缓,说道:“我落水之后昏迷不醒,醒来时发现被定远舰上的水兵救起,这才捡了性命。”
林飞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邓世昌陡然变色,把桌子一拍,怒道:“你被倭寇俘虏,后来逃了出去,怎么不想着回归大清?反而到南洋自立为王?”
林飞听到邓世昌动不动就扯到这个话题上,心中不快,白天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直接说硬话,现在是私人场合,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林飞把脸色微微一沉,这个变化让邓世昌看得虎眉倒竖。
林飞正色道:“现在我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就对您直说了吧,我之所以不回清廷,完全是因为清廷昏聩无能!您是致远舰舰长,应该清楚致远舰这些年新增了多少炮弹?一枚都没有!我们只能打库存的炮弹,结果海战打到一半,什么炮弹都没有了!”
“还有燃煤,我们的燃煤本来应该是大同的优质煤,可是优质煤都被贪官污吏转卖了,给咱们舰队的,都是最劣等的煤,致远舰的舰龄已经有七年了,蒸汽机本来就不行了,再烧劣质燃煤……”
“别再说了!”邓世昌把桌子一拍,“腾”地站起身来,怒道:“圣上身边的确有不少奸佞之徒,我辈须得激浊扬清,以报君恩,岂有流落南洋,**为贼的道理?”
孙勇见到邓世昌发怒,急忙在一边劝道:“管带大人请息怒。”
林飞见到邓世昌怒火正炽,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没有……”林飞本来想说,没有昏庸无能的皇帝,哪来那么多奸佞之徒?可是话到嘴边猛然想到,这样说太刺激清廷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哪里是一大群贪官污吏的对手?与其回去受贪官污吏的气,不如去南洋。”
邓世昌提高了声音,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先贤的教诲你怎么忘了?你明天就跟我回北京去,当面向圣上请罪。”
林飞眉头一皱,说道:“我好不容易打下菲律宾,解放台湾,如何能跟你去北京?”
邓世昌狠狠拍着桌子,怒道:“你是执意要留在南洋了?”
林飞紧紧地盯着邓世昌的眼睛,说道:“不错!我就要留在南洋,不回清国!”
邓世昌冷声说道:“那台湾呢?你还要霸占台湾吗?”
“清廷当初弃台湾如敝履,是我率领陆海军将士舍死忘生,浴血奋战,从倭寇手中夺回台湾,经历之凶险,如同虎口夺食,清廷不费一枪一弹,就想把台湾拿走,还知道‘羞耻’二字吗?”林飞瞪着邓世昌的眼睛,朗声说道。
邓世昌被林飞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椅子上,神色之黯然,如同一个无力教导不听话孩子的老父,看得林飞心中猛地一软,邓世昌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不年轻了,海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纹,看得人心生痛楚。
孙勇在一边小声劝林飞:“陛下,邓管带对您喜爱有加,关怀备至,您这样对他说话,是不是……太……太伤人?”
林飞轻叹一声,坐在邓世昌的对面,柔声说道:“邓管带,我……”
邓世昌听了林飞的话骤然神色剧变,颤声说道:“你叫我什么?”
林飞心内惊骇,叫邓管带有什么不对吗?孙勇就是这样叫他的啊,林飞下意识转头看孙勇,只见孙勇正挤眉弄眼,似乎在示意林飞什么,可是孙勇不敢出声说话,看得林飞一头雾水。
突然,只见邓世昌伸手捂住眼睛,两行泪珠从手掌之下流出,一阵哽咽从邓世昌的喉咙里发出,林飞手足无措,看看邓世昌又看看孙勇,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勇凑到林飞的跟前,小声说道:“您以前在私下里都是称呼邓管带‘义父’的,您今天叫他‘邓管带’,他怎么能受得了?”
林飞很是无奈,心想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可是见到邓世昌老泪纵横的样子,又心生不忍,急忙小声说道:“义父,您别哭了,我在黄海海战的时候受了伤,以前的事情记不清楚了。”
林飞连着劝了几句,邓世昌才止住悲声,长叹一声,哀然说道:“飞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本是我清国子民,却流落海外,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你那早亡的父母……”
林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想我要是归降了清廷才没脸去见父母呢!林飞说道:“义父不必多说了,我林飞绝不归降清国,清国也别想把台湾从我的手中拿走,想要拿走台湾,先问问台湾百姓答不答应?”
邓世昌眉头一紧,说道:“问百姓答不答应?台湾百姓定是翘首以待王师,如何能不答应?”
林飞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扶起邓世昌,说道:“如果您不相信,我就让您看看,请跟我去办公室吧。”
林飞说完转头对孙勇说道:“去把徐骧先生和图赫鲁那族长请来。”
孙勇答应下来,转身出去,邓世昌疑然问道:“徐骧和图赫鲁那是什么人?”
林飞答道:“徐骧是当地富户,组织义军痛击倭寇,图赫鲁那是部族领袖,同样为抗倭立下汗马功劳。”
“图赫鲁那是个番民?”邓世昌面露怒色,“我乃天朝使者,岂能轻身去见番民?”
这个时代的清廷官吏就是这样,保守自大,对台湾部族的人从来都抱着轻蔑的态度,即便是邓世昌这样的一代名臣也不例外,林飞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邓世昌来到办公室,时候不大两人走进了办公室。
324 亲人威胁
徐骧和图赫鲁那过来给邓世昌鞠躬行礼,邓世昌对徐骧还了礼,却对图赫鲁那冷哼一声,袖子一甩,仰头看天。
图赫鲁那面露怒意,林飞给图赫鲁那做了个暂且忍耐的眼神,图赫鲁那悻悻地退到一边,林飞对邓世昌说道:“他们两人,一个代表台湾的汉人,一个代表台湾的先住民,您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归顺清廷。”“先住民”是华夏帝国官方对台湾土著部族的称呼,表示他们也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不过是先居住在台湾的。
邓世昌冷着面孔,看向徐骧和图赫鲁那,在邓世昌的心中,坚定地认为台湾民众都是欢迎清廷的,所以不愿意问出“愿不愿意归顺清廷”这样的话,因此邓世昌没有发问,不过徐骧和图赫鲁那都听到了林飞的话,徐骧先走上一步,对邓世昌说道:“邓大人,恕我直言,我是不愿意归顺清廷的。”
邓世昌面色铁青,瞪着徐骧说道:“我看你也是汉人,怎么不思报效朝廷?”邓世昌说着话发现徐骧没有辫子,诧然说道:“你怎么连辫子都剪了?”
徐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道:“我已经决意拥戴华夏帝国,故此不再梳留长辫。邓大人,我徐某并非不忠不孝之徒,当年倭寇犯边,唐景崧大人在台北成立台湾民主国,我是第一个举旗拥护的。”
“说起这个台湾民主国,完全是唐景崧大人为了抵御倭寇而立的,唐景崧大人虽然自立大总统,可是心中时时刻刻盼望归顺清廷,台湾民主国国号‘永清’,寓意‘永世臣服大清’,国旗是一只俯首帖耳的老虎,清廷为龙,台湾民主国为虎,寓意再明白不过。”
“我为了抗击倭寇,散尽家资,招募豪杰,在新竹、苗栗与倭寇屡次血战,多少男儿血洒沙场,魂归异乡;多少老母泪瞎双目,难见亲儿;多少少妇怀抱稚子,望眼欲穿;多少孩童……”
徐骧说着热泪纵横,哽咽起来,突然声音一扬,悲声怒道:“我们在台湾舍死忘生和倭寇血战,可是清廷呢?不发一兵一卒,不送一粮一弹!福建离我们台湾多近啊,就没有来过一艘船!”
“反倒是陛下的华夏帝国,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出手,龙蛇谷之战、八卦山之战、澎湖大海战、苗栗之战,打得倭寇丢盔弃甲,狼奔豕突。邓大人,如果您是我,是拥戴清廷,还是拥戴华夏帝国?”
邓世昌一时语塞,徐骧轻轻施了个礼,退到一边,图赫鲁那迈步走了出来,冲着邓世昌抱抱拳,笑道:“邓大人,我读的书不如徐骧兄弟多,说不出那些一套一套的话,我就这么告诉你吧,我宁可在华夏帝国当狗,也不去清廷当人!”
邓世昌见到图赫鲁那说话粗鄙,冷哼一声,图赫鲁那朗声笑道:“邓大人,我看出来了,你很看不起我,我们先住民反正是被你们清廷官吏看不起惯了,你们口口声声骂我们是番民,当年你们开山抚番,没少欺负我们。”
“再看看我们的陛下,不仅不骂我们是番民,还对我们处处优待,单凭这一点,我就要当华夏帝国的子民。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白天要刺杀你的人,也是我们一个部族的首领,她为什么要刺杀你?还不是因为你们清廷的人对她们部族……”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邓大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林飞担心邓世昌多过问白天刺杀的事情,急忙制止了图赫鲁那,图赫鲁那退到了一边,不再多说,林飞挥手让徐骧和图赫鲁那出去,然后对邓世昌说道:“义父,这回你相信了吧?如果你不相信,明天可以去台北城里走一走,问问那些百姓,他们到底拥戴谁?”
邓世昌轻叹一声,黯然告辞,林飞送走了邓世昌,过了十几分钟,负责监听的电话技师突然送来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让林飞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这份报告记录的是唐景崧对一个部下说的话,里面只有一句话——给林飞一些厉害瞧瞧。
林飞看到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大吃一惊,问道:“这话没有语境吗?就这样孤零零的一句话?”
电话技师答道:“没错,就这一句,说完他的部下就出去了,不过在他叫部下进来说这句之前,邓世昌进来说了没有劝服您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是唐景崧在得知邓世昌没有劝服林飞之后想出的应对之策,林飞想到这里,挥了挥手,让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