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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属下忠于君上本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儒家宣扬的那一套忠君思想已经变质,越来越偏离孔孟之道,特别是宋朝理学,更是成为遏制人性发展的刽子手,到了明朝,程朱理学被明太祖推崇倍致,成了明朝官方正统学说,朝廷上几乎每一个文官都是这一学说的门徒。
而理学首重纲常伦理,忠君孝亲男尊女卑,接受了这些教条的明朝官员和学子们,思想大多保守僵化,故步自封不思进取,崇尚气节却不知变通,具体的表现就是:认死理!
作为科举印出来的优秀模版,杨子荣也是这样一个认死理的人,脑子里只有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却不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本意是什么。万磊进了杨宅,他与家人都视若无睹,俨然把万磊当成是千古罪人一般看了。
万磊倒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拿出一包糖,冲杨子荣的儿子招招手,那小童看着那红红的糖果,自然经不住诱惑,想过来却被他母亲给拉了回去,还被重重地打手板,那张小脸尽是委屈,差点没哭出来。
糖衣攻势没起效,万磊还是一脸淡然的笑,冲杨家小儿问道:“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都回房去,不可出来。”杨子荣冲家人低声喝令道,全然不给万磊一点面子。而杨老太爷还是昏迷不醒,女眷和小辈们自然以他为尊,不敢有一丝忤逆。
杨家人很快就从院子里消失了,只剩下杨子荣一人背对着万磊,两名随行保护的精忠卫见他如此不给万先生面子,都气得拳头紧握,手指噼啪乱响。他们跟随万先生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有谁敢这样背对着万先生。
那两名精忠卫正要发飙,万磊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自顾自地坐到院子中的一张石椅上,对一个精忠卫道:“劳烦你去拿一本《论语》来。”
杨子荣见万磊居然还没生气,错愕之余,还是背对着他,低声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不是我想要如何,而是你想要如何。”万磊咧嘴一笑,“只要不超越我的底线,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不过你们杨家明显是过分了。我们顺天府崇尚父慈子孝,你们杨家公然违背这一条,不但搞家族暴力,还阻止孩子接受教育,这可是违反我们顺天府的律令,造成极坏的社会影响。我本念你们初来咋到不懂规矩,所以一直不追究,没想到时过两个月,你们既然还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休怪律法无情了。”
杨子荣本以为万磊还会好言拉拢他,可没想到一上来就被怒骂一顿,而且理由不是他不肯归顺效力,而是管起了家庭内部事宜,他又是一阵错愕,后才硬着嘴皮道:“鄙人既然落入贼手,就没想过贪生,要杀就杀,何须乱加之罪。”
“杀你?!”万磊一脸鄙夷地看着对方,怒道:“要不是看在你们杨家那些孤儿寡母的份上,我早就让人把你拉出去砍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可有为人父的样子?哪有为人夫的样子。连父亲和丈夫都当不好,还忠君爱国?空谈!”
“你。。。”被小自己一轮的人一通数落,杨子荣那张白脸顿时胀得通红,指着万磊半天都不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这时,却取书的精忠卫去而复返,万磊接过那本《论语》翻到《颜渊》那一篇,一把拍到杨子荣的身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连什么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不懂,还枉称圣人门徒,恬不知耻!”
“你,你!”作为科举的高材生,杨子荣早就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哪里受得了这等辱骂,双眼如牛般瞪着万磊,怒道:“你说鄙人没看懂论语,难不成你个乱臣贼子就看懂了?”
“我也没敢说自己看懂,不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条却是看懂了。你们读书人过分强调忠君,却是把孔圣人这句话篡改了。你们也不看看,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你们连这话对应的对象都没搞清楚,就乱套到升斗小民的身上,真是不知所谓。”
万磊白了杨子荣一眼,冷哼道:“这话是孔圣人对齐景公说的,是孔圣人对齐景公的建议和要求,这句话的原意应该是君像君臣才像臣,父像父子才像子。用大白话来说,就是皇帝先有皇帝的样子,尽君上的责任,才能要求臣民尽臣民的义务;父亲要先尽父亲的义务,才能要求儿子尽儿子的孝道。”
“纵观整部论语,仁义道德这些标准,首先是用来规范君父的,因为君父是强势者,应当先尽到保护臣子的义务。而现在的道学正好相反,过分要求臣子尽忠尽孝,君父却可肆意枉为。殊不知,上梁不正,下梁岂能不歪?”
“现在暂且不论君臣之道,单论父子之道。为人父者,当尽力抚养子女使之成人,还应当让子女受教育使之成材。你不事生产不谋生计,累至子女失养,一过也;阻子女向学,耽误子女成材,二过也。连个父亲都当不好,别说我看不起你,就连种地的农夫都看不起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万磊说完,甩手离去,只留下杨子荣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第234章 融合(五)
又是一年寒冬腊月,万磊从杨宅出来,天上飘起了雪花,一片片冰冷的雪花落到他的脸上,冰冷入骨,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好在这里离家不远,万磊刚走出十几米,就见雪中有两人打着雨伞过来了,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能清晰地看清来人的脸,不是傅闱和赵雪儿是谁。
“你怎么过来了,小心别冻着。”万磊用摩擦得温热的双手,轻轻地捂住妻子那张微红的脸蛋儿,并将她一把揽入怀中。随侍的精忠卫看到这一幕,只是淡然一笑,非常识相地自动消失了。
“磊之,快披上。”傅闱帮丈夫披上披风,两人相拥着走在雪地上,惹得身边当灯泡的赵雪儿不住地扁嘴,万磊腾出一只手,让她挽着,她的脸色才略微转好。
“咱们家雪儿又长高了,还长胖了。”万磊微笑道,他清楚地记得赵雪儿以后那个假小子的样子,没想到刚过了几年,假小子摇身一变,成大姑娘了。而几个月不见,她居然又像堆了肥的麦苗一样,窜高了近寸,都齐万磊的耳朵高了。
“那是,你这个大坏蛋不在家的日子里,我吃得饱睡得香,日子别提多自在了,当然长高了。”赵雪儿没心没肺地说道。
“咦,雪儿,刚才是谁担心万大哥被雪冻着,吵着要过来送衣服来着?”傅闱打趣道。
赵雪儿脸一红,抢白道:“我会为他担心?这个大坏蛋,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接连几个月不回家,我随便陪闱儿姐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呵呵,有雪儿妹妹教出来的精忠卫相护,我就像是穿上铁布衫和金钟罩,怎么可能受伤。”万磊哈哈一笑,左拥右抱回家去也。
在外打拼这么久,回家的感觉就是好。
午夜,大雪还是下个不停,天地白茫茫一片,北平城内一片安祥,人们早已沉浸在瑞雪兆丰年的美梦之中。顺天府的百姓经历过数年的战乱,今年终于盼来了家给人足的好年景,大家何尝不希望来年还是丰年,更盼望年年都是丰年。
万宅,窗外塞风呼呼,室内却是春光暖暖。暗红色的烛光不安地跳跃着,如夜之舞者久久不肯停下它那摇曳的舞步,似乎要用最旺盛的精力来演绎这夜之魅曲。
“你又瘦了。”万磊轻轻地抚摸着爱妻的秀发,低声道。
“这都怪你,谁让你总是不在家?人家晚上都睡不着。”傅闱调皮地踢了丈夫一脚。
“这场大雪一下,南边的战事暂告一段落,看样子是天公作美,让我可以在家陪夫人过年。”
“过了年还出去?”傅闱眉头微皱,她还真不希望丈夫总是在外面跑。
“不出去不行啊,保定河间两府的治安还是问题,那边的资源也要勘探和开采,还要修建道路用以运输矿产,总之过了年之后就有得忙啊。”
“你应该找些帮手,不然就把事情分派下去,下面那帮文官可是清闲得很。”傅闱建议道。
“我也想找帮手,不过这是第一次开发新领地,事情千头万绪我不亲自坐镇,总是不太放心。”
“哦。”傅闱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也不想多说,她知道丈夫不只是自己的枕边人,还要管很多大事小情的,不能总把丈夫栓在身边,她眉头一紧,又道:“那下次出去把雪儿也带上吧,她总说想出去见些世面。”
“她?她不是负责精忠卫的训练吗?”
“精忠卫的训练早就上了轨道,她在不在都没关系,有她跟着你出去,我也放心。”
“呵呵,你是怕别的狐狸精把你丈夫给抢走了吧?”万磊笑道,他知道妻子这是要派一个信得过的人盯着他,不让他出去胡搞。他自问还是有原则的,以他现有的地位,若是真想左拥右抱,纳几个小妾不成问题,根本就用不着偷偷摸摸。
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丈夫看穿了,傅闱脸更红了,低声道:“人家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却把人家的好心当成是歹意,不理你了。”
“呵呵,夫人有令,为夫岂敢不从,不过夫人就不怕雪儿妹妹。。。”万磊还是嬉皮笑脸地看着妻子。
“有什么好怕的,雪儿妹妹跟你的时间过我还长,瞎子都看出来她喜欢你。若是雪儿妹妹能。。。,我倒还是放心了。”傅闱的语气有些发酸,她倒是想独占自己的丈夫,可是现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别胡思乱想,雪儿妹妹还小,还未到谈情说爱的年纪,等她长大了,说不定另有意中人了。”万磊也不是瞎子,早就看出赵雪儿对他有意思,不过这种事情牵扯到夫妻关系和家庭关系,他是装聋作哑能拖则拖的。
“你真舍得把她嫁出去?”
“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只要雪儿妹妹自己愿意,我一定给她办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