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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捕快牵来了一头黄牛。
“这头牛比三蛋家的牛要瘦得好多!”老葁头喊了出来。
这头牛确实是瘦,普通的成年牛体重有八百多斤,这一头看着就只有六百多斤。看来这县衙偏袒着三蛋家。
“这头牛明明跟俺家的牛一样大,你老眼昏花了吗?”三蛋这头木乃伊反驳道。
老葁头还要和他理论,敖武拉住老葁头,对三蛋说道:“俺看看。”
他在三蛋的冷笑声中,走了过去,其实手指间已经藏了一只绣花针,那是他的那一套飞刀中最小的一支。
手在牛身上轻轻地摸过,指间的针刺进了牛的脖子位置,一道灵气输入了牛的身体里。
没有人发现敖武的动作,他的针飞快地抽出来,牛也没有什么反应。
“这么重的牛,就算是瘦了点,以三蛋的能力,也是推不倒的,是吧阿爷!”敖武走了开来,对老葁头说道。
老葁头脸露不甘之色。
三蛋窃笑,说道:“好,既然你答应了,那现在就来试。俺的牛是站在田沟边上被推倒的,俺们应该把牛放在水沟边!”
“好。”张县令答应了下来。
众人把牛拉出了公堂,在天井中的一条水沟前面,牛站在旁边,三蛋摩拳霍霍,在张县令的一声令下,他对着牛腰伸出双手,用力推牛。
只要让牛挪一步,它就会一脚睬空,摔进水沟里,也就证明了牛是老葁头推的。
大家对此都认为,压倒一头牛不可能,推着它挪一步还不可能吗?
但是奇迹的事情发生了,三蛋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能把牛从侧面推着挪一步。
仿佛牛的脚生了根一般。
“三蛋,你忘了老葁头是从屁股推的!”肥婆出声提醒道。
三蛋看了一下牛与水沟的位置,很靠近,而且不正,让牛走两步,牛就可能自己踩空了。
于是他跑到牛屁股后面推了。
敖武一愣,这是自己送上去找死啊。
他输入牛体内的灵气,带着一缕神识在,分成了四道灵气锁住了牛的四脚,使得三蛋出多大的力,都不能让牛挪一步。
现在三蛋竟然跑到屁股后面去,这不是给敖武下黑手的机会吗?
“给俺走!”三蛋两道如来神掌拍在牛哥的屁股上。
牛屁股拍苍蝇一样,往三蛋脸上一抽。
啪的一声。
那木乃伊的脸上被抽出了一道黑来。
他木乃伊的外表里面,可全是伤口,那个痛啊!
“当时俺三蛋还在前面拉呢!”肥婆连忙过去拉牛绳。
牛还是不走。
三蛋急了,不但用手推,还用手拍牛屁股。
敖武神识一动。
牛哥的后腿向后面一踹。
三蛋根本没有防备,他只知道全心全力地推着,牛腿一踹,正中他两腿中间。
巴啦……
隐隐有某种东西碎了的声音。
只见三蛋身体突然僵住,脸皮扭曲,脸色变紫,接着身体往旁边斜了下去。
围观的人一呆。
前面的肥婆没看到,还在用力地拉牛。
在三蛋倒地后四五个呼吸后,牛似乎真的受到前面的肥婆的牵引,向前面走了两步。
“你们看,牛走了,牛走了,走……了……”肥婆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牛走了第三步,一脚踩空,砰的一声,摔进了水沟里了。
而这时候肥婆也看到了三蛋倒在地上了。
“啊,三蛋你是怎么了?”肥婆扑了过来,“快,俺带你去看大夫!”
“慢!”敖武阻止道:“县令,你也看到了,这牛要靠推是不可能推进沟里的,而从前面牵就会拉歪了带进沟里。所以,三蛋家的牛不是俺阿爷所推,而是三蛋牵进沟里的!”
虽然这个证据并不太全面,不太正确,但是这是三蛋自己同意的,又没有其他的证据,县令也不能否定。
“三蛋既然是自己把牛拉进了田沟里,那老葁头无罪。”县令判定道。
这话让老葁头二老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肥婆脸色白了。
“县令,这头牛也摔瘸了腿了!”捕快把牛从水沟里拉起来,发现站不起来了,连忙说道。
张县令脸色一绿,这是拉来做证的,结果也摔断腿了,这罪要严查下来,是在县令的头上啊。
他脸色一肃,说道:“三蛋家一连摔两头牛,罪加一等!”
这是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三蛋头上了。
肥婆脸色更白了,本来还醒着的三蛋这时候晕了过去了。
“哈哈哈,俺就说俺干爹干娘没有罪……”程咬金张开血盆大口,笑了起来。
颜武行冷哼一声:“牛不是老人摔的,但斗殴罪并不在此列。”
他说完后,看向了张县令。
张县令听出来,颜武行是有意而为之的。
不然在这个道德与法律同时并行的古代,与孝顺有关的罪行都会减刑甚至是视而不见。
他笑问:“颜旅帅认为应当如何?”
“先帝立国已经立下法令,犯不睦,不义之罪,杖刑。”颜武行说道。
张县令点头:“好,主犯杖打三十大板,从犯杖打十大板。”
见颜武行没有提出异议,张县令知道他同意了。
敖武站了出来,说:“俺是打三蛋的人,主犯。”
程咬金站了出来,说:“俺才是主犯。”
“他是主犯。”颜武行对程咬金一指。
……
第31回:【山东士族】
……
敖武一愣,这个颜武行是故意针对程咬金的。
程咬金冷冷一笑,说道:“没错,俺就是主犯,人都是俺打的!”
“有颜旅帅做证,那当然不会有错。”张县令手一挥:“来人……”
“在!”四个捕快拿着大板往地板上一砸,喝道。
张县令的手举了起来,却没有放下,他的眼睛望着县衙门口,一个俏丽的白衣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不是第一美娘子吗?”张县令呵呵一笑,说道。
颜武行看到钟晴的出现,眼睛在她妙曼的身材打量了一眼,一丝惊艳之色在他眼睛底下一闪而过。
“见过张县令。”钟晴身子微蹲,行了一礼,“听闻俺公公婆婆在家中被人打,还请张县令要为他们做主!”
“一定,一定严办恶徒!”张县令连忙答应。
现在已经下定论了,这牛摔瘸了腿不是老葁头所为,张县令当然要给这个说法。
钟晴点头,转过身去慰问两个老人,随后和程咬金问好,接着问敖武案件的进展:“郎君你可有受伤,听闻你冲在最前面?现在情况如何了,可否回家?”
“嗯,俺刚才就是冲在最前面的,但是张县令可不认这个事实。”敖武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刚才已经证明了,牛是三蛋自己拉不好进了田沟里的,不是俺阿爷推的。但是张县令现在要追究斗殴的事情,事关阿爷被打,俺打了三蛋,但这位颜旅帅却说是大哥才是主犯,要严惩大哥。”
钟晴听了,脸色一冷。
父母被打,儿子打回去,一般县令都会判无罪。现在张县令这样做,不就是故意的吗?
“哈哈哈,弟妹不必担心,俺领了这板子就是!”程咬金无畏地说道。
钟晴脸色柔和了下来,对程咬金说道:“大哥不可,你是钟家的客人,是郎君的大哥,咋可让你受这等的委屈!”
她转过身去,看向站在一边的颜武行,说道:“见过颜旅帅,不知家父可是颜郡丞?”
“正是。”颜武行一愣,正色说道。
“晴娘已经有一年多未见过颜郡丞,望代为问好。”钟晴说道。
她不问事情的缘由,也不问案件,而是讲起了交情。敖武想到了颜家,琅琊颜家,和萧家,崔家,王家并称为山东四大士族。钟晴就是萧家的外孙女,她是借用萧家的名头,让颜武行不要太过份。
颜武行抱拳,说道:“多谢晴娘子的好意。”
他转过身,对张县令说道:“张县令,犯人在此,为何不行刑?”
这是不给钟晴和萧家的面子。
所有人心里都噔的一下,敖武一方的人知道这个颜武行是要和自己竖敌了。
敖武心里闪过一丝杀机,这个颜武行是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而张县令心里也紧张了起来,颜武行是颜家的人,钟晴是萧家的人,而且钟家是本县的名望大户,两边都不好得罪啊。
特别是钟神医,要是得罪了,以后有个小病小恙,要是钟神医不给治,那小命就悬了。
“这个,俊秀才为了救父,可以无罪……”张县令说道。
颜武行说道:“从犯可以免罪,主犯是东阿县到梁父县打人,应该罚!”
张县令本来还怕因此而得罪了颜武行,现在一听这话,这是特别针对程咬金的,而敖武这个赘婿,他根本不看在眼里,不由一喜,那只要打了程咬金就可以了。
“颜武行,俺一人做事一人当!”敖武可不会给他借题发挥,借刀杀人。
“程咬金是俺钟晴的大哥,颜武行敢动俺大哥,俺必会告诉俺外婆!”钟晴也怒了。
颜武行忽略钟晴,看着敖武问道:“谁犯法谁受刑,你要当这主犯?”
话语里透着阴冷之气。
“哈,俺老程还没有让兄弟受苦的时候!”程咬金拉过敖武,自己走了出去。
他经过颜武行前面,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几个捕快前面,说道:“来,要在哪里吃板子?”
他躺到一张长凳上,啪啪啪地吃着一板一板。
敖武看着板子落在他的腰背上,手指节捏得发白。
颜武行就因为程咬金在三里屯顶撞了他一句,就仗着颜家的势力,让程咬金吃板子。
你们士族就这样牛气是吗?
老子记下这个仇了,总有一天,会把你颜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