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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婵自进良家之门,丈夫懦弱,兄嫂又顾念什么“家和万事兴”,是以逞尽万般威风。以为这个小丫头迫于皇命嫁进门来,在有个痴傻相公的弱处之下,必然是毕恭毕敬,少言缄声。但不料,一个丫头片子在喜堂上即公开维护傻子,此下,又与自己明脸抗上,委实可气来日方才,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与我斗!
良二夫人这番在青白交错脸色下的腹语,自然不于人知。大家在喝过茶后,又面上和蔼地共用过了早膳,晚辈方才拜别长辈,各司其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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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还生气喔?”车内,之心一点一点蹭过来,歪头探看着妻子的娇靥。
罗缜嫣然,捏他耳朵一下:“不生气了。”
“娘子你再捏。”
“嗯?”
“再捏之心的耳朵啦,之心喜欢珍儿捏之心耳朵。”
罗缜秀颜一板,纤指在他的元宝耳上一个用力。
“喔……痛呀……娘子,你又欺负之心……”
这个东西竟是恁样会装可怜。罗缜抿笑,“还要我捏么?”
“再捏啦捏啦……喔,痛……”
唉~~。罗缜抚着这呆子的美脸,“说说看,你经常帮他们这样拿纸鸢么?”
“嗯。”之心垂了眉,长长的睫毛投在下睑下两排弧状阴影,“……他们不喜欢之心。有时,故意把东西放得好高好高,让之心去拿,之心搬了梯子,他们在下面把梯子推倒……”
是么?罗缜揽了他一颗大头枕到自己的肩头,纤指梳理着他缎似的长发,“还有呢?”
“……后来有范范,范范帮之心拿,可他们不要范范拿……”
“范范是谁?”似乎,以前便听之心谈过这人?可为何一直未见?
“范范是之心从山里背回来的喔,他流好多好多血喔,之心听了小白姐姐的话,给他用了姐姐的眼泪,他活过来了……他很厉害,一个人可以举起一根大木头,背上五袋米,风哥哥说他是来向之心报恩的……他对之心很好……”
“他人呢?”
“婶婶派他到远远的地方去催钱,他本来不去,婶婶让之心对他说,他就去了。”
谁说自己的相公傻呢?他明白每件事,明白每人的想法,只是,他的纯真使他不懂得利用这种明白施行算计,换她来如何?“相公,告诉我,你明明知道之愿和之知不喜欢你,为何还要帮他们取东西呢?”
“他们是之心的弟弟和妹妹……也是之行的……之心很想和他们一起玩……”
是罢,自己的相公就是如此……“相公,你真可爱。”
“咦?”之心蓦地抬起头,纯如墨玉的眼珠盛满惊喜,“之心可爱喔?”
“当然,莫忘了,你是珍儿的相公,珍儿的相公岂能不可爱?”
“嗯嗯,珍儿可爱,珍儿的相公一定很可爱,之心是珍儿的相公,所以之心也可爱!”
“所以,可爱的相公,以后如果你的弟弟妹妹再让你替他们拿东西,你就告诉他们,你来叫我去帮忙,好不好?”
“……可是,之心不让珍儿受痛,梯子没了,好痛呢……”
罗缜压下眸内的戾色,笑道:“珍儿不会痛,珍儿会想其它办法给拿下来,所以,珍儿不会痛,你只管叫珍儿……”
“可是……”
“若让我知道,你有一回没叫,珍儿会生气,珍儿一生气,心就会痛……”
“珍儿不痛,珍儿不痛啦,之心会叫珍儿,珍儿不能痛啦,之心不让珍儿痛~~”话到最后,墨玉般的大眼内竟然要起泪意。
这个呆子,只是说说他便要如此,自己真若出点事,他不知要怎样呢。“那么,为了不让珍儿痛,相公要答应我,以后不帮他们拿东西哦。有事找珍儿,好不好。”
“好,之心听珍儿的。”头重重点着,“之心不会让珍儿痛,之心会保护珍儿!”
呆子哦……忍不住,罗缜又啄了啄那两片薄唇,没有意外的,之心咪呜一声,捉住这两瓣芳美……
“小姐,姑爷,鸳鸯祠到了……喔呀,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才怪!车轿内,一对鸳鸯交颈,美美的姑爷抱住美美的小姐,蓝色袍子裹住鹅黄衫子,好美好美喔……
“之心……放开啦……到啦……”罗缜竭力避着他的吸吮,这个呆子,没见纨素正撩帘观望?
“……之心不要放开……亲得好好……不要……”抱着软软的妻子,之心卖弄着自妻子处得来的全部技巧,哪肯放?
“……你……放开……不是要到鸳鸯祠玩?”
“……之心亲得好好……之心要珍儿……”
“纨素在看……”
“没事没事,姑爷,您慢慢亲,奴婢可以让车夫围着鸳鸯祠多转几个圈,您亲着,亲着,不忙不忙……”纨素坏笑着放了帘栊,让一对鸳鸯尽情温存。
这个坏丫头,这个呆子!罗缜闭了美眸,认了命……半个时辰后,从车里脱身的她,红唇肿艳如花,心底懊恼又庆幸:幸好,这个呆子还不悉男女之事,若是他知了,不知该怎样缠他?决定了,教授之心洞房之事的日期,延迟……虽然她也是从书上得来,但总好过这个呆子!
孰不知,有“人”已迫不及待地,向她的痴相公授尽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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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书房内,良夫人将帐册分类码放,想到今后将不必是自己一人为此操劳,面露些微喜色。
“夫人,少奶奶来了。”
“快请,快请!”依少言讷语的良府夫人的素常习惯,如此连出两词,委实是难得了。尤其在见着秀婉雅丽的儿媳进得门来时,更是眼前一亮,“缜儿,到这边坐。”
罗缜见了礼,“娘,近来您的头晕症好些了么?”
王芸颔首,笑意吟吟:“好多了,多亏了你的养生茶,没想到竟如此有效。说来惭愧,咱良家虽是以药材起家,用到自个身上的可是少之又少,之行那孩子虽也有孝心,为我们时常配一些药汤来喝,但又苦又涩的东西,没有病的时候谁会每日都饮得下去呢?一般都是喝个三五日就给搁下了,浪费了那孩子不少心意。你这茶我们都喝得爽口,这十几日不曾断了呢。”
“缜儿也是从一个中原客商嘴里听到这个法子,他说,中原的皇上皇后都拿桑叶补体美容,有‘神仙草‘之说。”
这个媳妇,越看越是满意啊。谁能想到,自己那个痴儿子,会得着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精致人儿?“缜儿,昨日我听之行说,你在家里时,是你在打理家里的生意对么?”
今日到书房前,罗缜已猜透婆婆用意,是以从容答道:“缜儿从十三岁就开始了。”
拜那位父亲大人所赐,从小就将罗缜带在身边耳濡目染,十岁时初露经商天赋,父亲那个欣喜若狂呐,以致才到十三岁,就敢将偌大家业交到小小人儿身上,自己与妻子逍遥快活去。谁能想到,玉夏国最大绸缎商罗子缣,生平最大志愿不是货通天下,利占四方,而是和妻子携手共游做行迹天下的神仙眷属呢?
缎儿曾好奇问:“爹爹,你怎就如此放心,你不怕大姐当时年纪太小,给爹爹你赔上几十万两银子?或者是您的全部家产?”
“爹爹我的钱够多,全部家当陪上是不可能。若是十万几十万的银子,那又如何?赔上就赔上,我相信以缜儿的聪明及心性,一次失败就能让她记住教训,行事会更加缜密果断。而事实证明,我的缜儿只是一次几千两银子的小小的疏失,为自己买回了商场女神童的美誉,也成了我罗家的‘摇钱树’……”
这样的父亲,可谓“不良”……
“缜儿,你知道之心的情况,要指望他是不可能,幸好老天有眼,让咱们罗家娶了你这样一个媳妇,您愿意帮娘打理这个家业么?”
罗缜进良家门,从没打算做无事一身轻的少奶奶。“娘是指这个家里的帐目,还是外面商铺的经营?”
“都有。”王芸指着案上那一撂厚厚的帐薄,“你公公平日在外面跑得比较多,娘我则管着这家里和商铺里的帐目。缜儿,我不会累着你,在一开始,娘还是会帮你,我也知道,你才嫁进府十几天,新婚燕尔,该让你歇一段时日,只是,娘实在是想有个帮手。”
“缜儿是您的媳妇,何况您把缜儿当成女儿来疼,缜儿当然责无旁贷。”
“你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你的爹娘必定以你为荣。”罗家贤弟夫妇的家教真是令人佩服,教得出来如此一位出色的女儿。
“但是,娘,缜儿想知道一件事。”
“呃?”
“缜儿晓得咱们的良府分成两个大院子,一个是爹娘这边,一个是二叔他们。我想问,这府里的奴仆也是分个院子领例钱的么?”
王芸面泛苦色,摇首道:“这府里的奴仆全是到这边来领月钱的。”
“也就是说,是爹和娘在替二叔养着整个府的奴仆了?”
“……是。”王芸垂了眸,苦意不胜。
“那么,他们的买身契或是短工契约是和哪边签的呢?”
“既然是这边发钱,自然是这边给雇佣,签好了以后,再派给他们用的。”
这样么?“能否让缜儿看一眼那边奴仆的契约?”
“自然可以。”王芸自贴身的暗袋内取了两串钥匙,“这一串,可以打开这书房里的所有的柜门,左数第三格,就是放下人契约的地方,你尽管翻来查阅。这一串,则是咱们府内各道门的备用,你也收着。”
“谢谢娘。”罗缜接了这象征着信任与看重的物什,放进袖袋之内,而后,秀眸清清亮亮注视着婆婆面容,“娘,恕缜儿无礼,缜儿想问一下,您对这种状况并不心甘是么?”
“唉~~”王芸摇首